晋威堂时期,堂内分派加重。晋威堂主又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堂外其他的黑帮也因为利益的关系而虎视眈眈,想着法子要整垮晋威堂。堂内堂外的双重打击,使得两代人的黑道之名危在旦夕。就在两年前,刚满二十的晋云堂主之子回国,亲手干掉晋威堂主,改堂名为晋风堂,重整堂规。两年光景里,晋风堂不仅是黑道上一个响亮的名称,更是继承了迟惜晋的衣钵,在商界也占有一席之位。
而这个人,就是飒——黑道长辈惊叹却又畏惧的传奇男子。
听风楼,便是这家酒店的名字。话说听风楼之所以可以在两年的时间里,在这座城市扎根生长,除却黑道背景的撑腰,还因为这家酒店的地下一层,有一家听风馆——市内唯一一家敢明着经营的牛郎店。
听风楼的最高层,便是飒在这座城市的私人暂住地。如同皇家贵族的奢华大气。
房间里灯光偏暗,临近床,散落着衣服。薄被下,豫躺着,喘着粗气。白皙肌肤上,零星地布着吻痕。飒侧身躺着,欣赏着豫的睡姿。他用手轻轻地擦掉豫脸上的汗,倾身再度吮吻着豫的颈间和喉结。
“豫,你说要不然东南亚的麻烦,让枫去解决。怎么样?”
豫仍处在迷糊中,只能随意地回应,没有办法用大脑思考什么。
听着豫的漫不经心,飒由侧在身旁,转而压到豫的身上,嘴唇游移到豫的耳边,用魅惑人心的声音问,“豫,让枫去解决,好不好?”
“嗯……嗯……好……好……”随着飒的手的不规矩,他的声音越发甜腻。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看着身下的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飒忍不住“调戏”一番。
“少……少主……我……”
好吧!去TMD的东南亚,生理需求才是最重要的啊!
于是,一室旖旎……
第10章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沉,躺在羽善渊怀里的面纸醒了过来,一跃跃上了他的肩头,“喵~喵~”
猫叫声唤醒了浅眠的羽善渊,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迷迷糊糊地看着天空。看见天空的云层厚厚的,羽善渊自言自语起来,“看天气,像是会下雨啊。”
面纸见羽善渊醒了,也就再度回到草坪那里。羽善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临近放学,还一直算是太平。听着政治老头猩猩在讲台上吹牛,时间倒也过得快很多。羽善渊下意识地看着迟清枫的睡容,回想起中午那段,羽善渊还真是又气又羞。想着昨天刚发工资,羽善渊捡着中午就把借的医疗费给还了。没想到,迟清枫竟然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他许久,脱口而出,“你该不会真去卖了吧?”
那一刻,班级里立马开始了“全武行”。班级的报纸头版便是“新学生与一同学干架”。幸好迟清枫略胜一筹,钳制住羽善渊,才没把事情弄到双爷那儿去。事后,迟清枫竟过来道歉。这也是让羽善渊最最想不通的事。
他也会道歉?他竟然也会道歉?!
“羽善渊,口水流下来了哦。”般若耽正好拿书的时候,看见羽善渊的眼镜一动不动地盯着迟清枫,心中自行对他们的关系进行了N+1种的推测。同时,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羽善渊听到般若耽这样讲,猛地回过神,手也迅速抹上自己的嘴角。
般若耽趁着猩猩在写板书的时候,扭头跟羽善渊说话,“羽善渊,你该不会喜欢上了迟清枫吧?”
“怎么可能!”羽善渊擦嘴的手顿了顿,“我是男的,迟清枫也是男的,这怎么可能?”
“其实,爱是可以不分性别的。我看上去你就跟他挺配的啊。”般若耽用专业口气——专业腐女的口气说着。
“那是因为我们看上去正好是你爱的那型。”原本在睡觉的迟清枫也醒了过来,。没能睡饱的他,眼镜都还没完全睁开。
仿佛被抓到把柄的般若耽鲜有的不好意思起来,她吐了吐舌头,“那你呢?你喜欢羽善渊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迟清枫就看了羽善渊一眼。后者似乎没预料到有人会这么直接问这种问题,脸红地侧开脸。迟清枫用手支起脑袋,斜歪着脑袋,看着羽善渊的侧脸,漫不经心地开口,“喜欢,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了。”此话一出,般若耽一副“我就知道”的萌表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羽善渊震惊地看着迟清枫。迟清枫又缓缓开口,“作为腐女的你,一定想听我这么说吧。可事实上是我对他没感觉。”
瞬间,般若耽大受打击,无趣地趴回到桌子上。迟清枫估计可以安静会儿,又趴回去接着睡。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开始纠结了?!好像……自己真的还蛮……喜欢羽善渊的。但这种“喜欢”又是什么样的喜欢呢?是兄弟,还是……恋人?还有,自己不是最讨厌那种穷而无志的人吗?自己不是已经见得太多了吗?在那个人那里,实在太多了。
就在迟清枫自我剖析的时候,一记闷雷想起,随即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原本没有讲闲话的同学见到这雨势,都在纷纷哀嚎。
“糟糕了,没有带伞。”
“这雨就不能等我到家再下啊!”
“呵呵!我带伞了!”于是,这位得瑟的同学被其他没带伞的同学群殴。伞也被折断了。可怕的高中生们。
“幸好开车了。”猩猩的这句话,几乎激得周遭同学险些要去砸车。
欢快的下课铃响了。猩猩也随着下课铃想起,快速理好教案,一阵风般不见了。
在班级的吵闹声中,班级的一个角落,羽善渊安静地理着东西。幸好“家当”统统在身上,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工。在班中,羽善渊认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迟清枫,另一个就是般若耽。羽善渊跟般若耽说了声“明天见”,就直接从后门闪人了。至于那个迟清枫,他也懒得打招呼。那种阴晴不定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刚走到楼梯口,羽善渊的手臂就被人拉住,“你带伞了吗?”
回头一看,是迟清枫。羽善渊点了点头。
“那好,先送我回家。”迟清枫用命令的口气说。
“为什么?”羽善渊莫名地跳了起来。
“哪有什么为什么?”说着,迟清枫拉了羽善渊一下。
“可是我待会儿有事。”
“什么事?”
“我……我要去打工。”
“哦,哪家牛郎店这么早开门?”
回答迟清枫的是一记佛山无影脚。幸运的是,他躲过了。但是,如果不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岂不是太白痴了?
迟清枫用那种慢得可以的速度滚下楼梯,造作地叫了几声。原以为羽善渊会同情心泛滥。没想到,羽善渊直接跨过迟清枫,继续往楼下走去。迟清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是啊!自己怎么会喜欢他这种性格的人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迟清枫刚走到教学楼门口,看着倾盆大雨,他皱起眉头。就算是叫车,这种天气下,叫得到车吗?
不同于往外涌的学生,有两个人执着黑伞迎面走来。此时,迟清枫的眉头皱得更是可以挤死苍蝇了。执黑伞的两人依旧不紧不慢地靠近。迟清枫握住斜肩包带子的手紧了紧。他咬了下嘴唇,直接冲进大雨里。
雨水立即将迟清枫浑身淋湿。
三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执黑伞的戴墨镜的男子出声,“枫,好久不见了。”
迟清枫没有回答,自顾自往前走。
墨镜男转身,看着迟清枫在雨中行走的背影。飒摘下墨镜,“豫,改天把那个人请来吧。”
“是,少主。可是……”跟在一旁的豫欲言又止,吞吐了一会儿,“少主,这样真的好吗?”
“怕我吃了他吗?”飒一语双关地看着豫。豫则低头不语。那个人,太像了。
飒转身往校门外走,豫紧随其后。他一直都明白,这样的飒,不会去伤害任何无辜的人。这也是自己跟了他两年的原因。
迟清枫因为在学校看见飒,心情又变得更加不好起来。雨水狠狠地敲砸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迟清枫的心中固然明白,飒对自己很好。但他始终还是难以平静对待飒。因为自己的身份,更因为这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打在迟清枫身上的雨突然没有了。迟清枫诧异地抬头,一把破旧的花伞挡在他的头顶。
“我是看在你之前带我看病,才和你合撑一把伞的。”撑着伞的羽善渊逞强地说。
“……谢谢。”
其实并不是羽善渊在等迟清枫,而是在刚出校门的时候,他就遇到了飒和豫。飒拉住羽善渊,问他想不想看淋了雨的可怜小狗。那时,羽善渊还没有反应过来。飒就让他等在门口。
没过多久,可怜的小狗没看到,倒是看见脸色极度难看的迟清枫从学校淋着雨出来。
“送你到哪里?”破花伞的伞面很小,无法完全盖住两个男生。羽善渊将伞更多地留给迟清枫。
“我送你回去。伞借我,我还想走走。”
“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湿了,先回家换衣服吧。”羽善渊看了眼因淋了雨而变深的校服。
“那去你家换吧。”总之,现在的迟清枫,不想、很不想回到那个家。
“不行!”要是让迟清枫知道自己无家可归,还指不定怎么糗自己呢!
“为什么?”
“因为我要直接去打工。”说着,羽善渊把伞往迟清枫手上一塞,“伞给你,明天别忘了还我。”说完这些,羽善渊快速跑向学校附近的小店,借着小店伸出的雨棚,一路飞奔。
很普通的举动,多久没有人为自己这样做过了?
小时候问管家,“爸爸在哪里?”管家就会抱着自己,来到下雨的窗前。管家是个睿智、很有绅士气质的中年人。他指着窗户,对自己说,“在雨的那边。”
直至十一年前,自己见到了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他大自己4岁。他的突然造访,带来了噩耗。那便是那个生来也未曾见过几面的父亲死了。名义上的哥哥脸上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与哀伤,“我叫飒,迟青飒。”是的,自己和飒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自己是不被迟家承认的私生子。就好像“清”比“青”多出的三点,自己是多余的。这年,一直待自己如亲生孩子般的管家也离开了自己。听说父亲的帮派里那两年也发生了不少事。帮派内斗也一直持续到飒出现为止。
迟清枫握住伞柄的手再度攥紧,双唇紧抿,再度前行。以后的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一直要活在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的庇护下吗?
雨一直下着,行人也都行色匆匆,没有人在意到这个放慢步子的学生。更不会有人好管闲事地上前搭讪。只是,雨一直在下,没有丝毫的减弱,一直在下。
第11章
羽善渊赶到店里的时候,身上也全湿了。他把旅行包背在身前,弓着身子,就是怕旅行包会湿掉。但当他拉开拉链一看……好吧。里面的东西还是全部报销了。炎叔炎婶听到推门声,都将目光锁定在羽善渊身上。
“小渊,你没带伞吗?都淋成这样?”见状,炎婶边说边从更衣室拿出一条干毛巾给他,“等雨下小点再过来也行啊。”
“没关系。这是我第二天上班,怎么能迟到呢?”羽善渊拉起拉链,暂时把旅行包放在门口的地上,双手用毛巾揉着自己的头。
“这孩子,换身衣服吧。”炎婶转身又往更衣室走,“老公,你应该有干净的衣服在更衣室吧?”炎叔点了点头。
“炎婶,不用麻烦……阿嚏!”羽善渊刚想伸手拉住炎婶的手,说自己身体没问题的时候,就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已经在半路上的手,腼腆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小子!要是你生病的话,我可是会把你赶出去的!”炎叔不惜威胁着羽善渊。
“我保证,我不会生病的!”羽善渊很怕自己会丢了这份工作,急着保证。
“小渊,别听我老公的。他吓唬你的。跟我来吧。”炎婶看了炎叔一眼,领着重新背上旅行包的羽善渊进了更衣室,拿出炎叔的衣服让羽善渊换上,又把湿衣服晾了起来。
等到羽善渊从更衣室里出来,炎叔已经在准备食材了。他看了羽善渊一眼,开起了玩笑,“小子真帅啊。不过比我年经时候逊多了。”炎叔说完,就爽朗地大笑起来。
“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样。”炎婶有些好笑地自言自语。
羽善渊顿时觉得这对夫妻很有意思,他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找到一个伴侣,然后像他们这样生活,那该多好啊。至于那个伴侣……天啊!自己怎么想起了迟清枫?!他是男的!!!
羽善渊拼命地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当作是般若耽给自己灌输奇怪思想的后遗症。不过,未等他完全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打包、永久删除,客人已经来了。
今天下雨,原本以为生意会冷清很多,可没想到还是到十一点多才善后、关门。羽善渊感到脑袋有些晕沉沉的,但也没太在意,以为是今天太忙了,自己有点忙晕了而已。他穿着炎叔的衣服,背上旅行包,一只手拿着半湿的校服,另一只手撑着从炎叔炎婶那儿借来的雨伞,往绿地公园赶。
外面下的雨,就着阵阵风吹来。走在路上,迎着雨,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
绿地公园里,风携着雨水肆虐。绿地公园里的亭子自然也是在劫难逃。等羽善渊赶到的时候,亭子已经有一半被雨水给打湿了。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缩在还算干燥的地方。羽善渊走近一看,发现是面纸。
面纸见羽善渊回来了,撒娇似的叫了两声。羽善渊连忙走过去,抱起面纸,“对不起啊,面纸。我回来晚了。”羽善渊把伞撑在背后,捡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怀里是一脸安心的面纸。面纸蹭了蹭羽善渊,“喵~~~~”
“饿了吧?”羽善渊从背后的旅行包里掏出塑料袋,里面是问炎叔炎婶要来的鱼骨。
面纸见到鱼骨,先是嗅了嗅,而后吃了起来。羽善渊微笑地看着它,终于还是敌不过昏沉沉的头晕,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十点多。
雨还在下着,羽善渊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昨晚的头晕已经发展到今天的头痛。脑袋好像就要裂开来一样。当羽善渊看了看手表,他惊醒了几分。完了!上课迟到了!
怀中的面纸又一次地不知所踪,羽善渊硬是站了起来,背着旅行包,撑着伞往学校赶。怎么会睡过头的呢?此刻的羽善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病了,只感到身体很不舒服脑子里都是对这个问题的疑问,脚下的每一步就好像被灌了铅一样,十分沉重。
终于赶到学校了!这节课是双爷的课。羽善渊敲开了教室的门,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身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早已分不清了。他不住地喘着气。双爷本想动怒的,可看着羽善渊这样子又于心不忍,也就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座位。
羽善渊刚迈进教室,一下子松懈下来的神经致使他的头晕头痛更加凶猛地袭来。他脚一软,倒在了地上。班级同学以为他是因为地太滑而摔倒,纷纷哄笑起来。双爷无语地摇了摇头。可摔在地上的羽善渊并没有马上站起来的样子,甚至没有一点儿动作,全班都开始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