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包子)——卜做人了
卜做人了  发于:201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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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叶之荫的小号。一个月没偷窥,只更了一条——

“累。”

一周前更的,应该不是说他。找到这个微博有三年了。起初,是为了打探叶之荫的喜好,他拿出浑身解数,也是机缘凑巧才翻到这个粉丝个位数的账号。叶之荫对外的那个微博很少写个人的想法,不是转发别人的,就是发布研究生的作业。比起那个公式化的微博,这个小号,更能透露出omega的想法。

淡蓝色的页面,从未换过。有时候一天更几条,更多时候,偶尔才写一两句话。高兴,喜欢,见到了敬仰的人。伤心,痛苦,没买到想要的纪念封。诸如此类的点滴琐事,有不少。知道叶之荫喜欢碧螺春和收集纸片,全托了这个小号的福。但是结婚后,正面意义的情绪,几乎没再出现过。

上上次更新,是一个月前,看日期,应该是最后一次在家见面那几天——“绝望”。

绝望。

累。

许天奇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最后关上了淡色的页面。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光大亮,许天奇就收拾好自己,出发去研究院。

他吃不准叶之荫会不会来,就在一个拐弯守株待兔。大概七点多一点,一辆车停在路口。叶之荫脸色苍白地下了车,和司机讲了几句话,战战兢兢地四周望了望,然后兔子似的飞快逃了进去。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许天奇咬牙,忍住冲进办公室把人拖走的欲望,他选择离开。九点钟有个会,他要被点名批评了。

没有被许天奇堵门,叶之荫的心情稍有好转。

实验室的工作一切正常,到了中午,一个同事过来喊他,“叶老师,换班吃饭吧。”

叶之荫点点头。同事名叫贺明,是他留学时就认识的老同学。这个斯文的男人是个alpha,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进展如何?”贺明笑道。

“可以。应该,赶得上。”叶之荫说着,胸口突然一阵憋闷。他三天没有吃饭的胃口,早上喝了杯牛奶,吐得一干二净。项目结束后叶之澜要陪他去检查身体,他答应了。

扶着试验台站起身,憋闷愈发严重。胃部猛地抽搐,叶之澜眼前发黑,嘴唇颤抖,“我……”

“叶老师,你怎么了?”贺明大惊,伸手扶住叶之荫清瘦的身躯。手下的皮肤很烫,“发烧了?”

叶之荫难受的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伏在他怀里,掩着嘴不住摇头。实验室的老师只有这一个omega,所有人都很照顾他。贺明当机立断抱起叶之荫,“你生病了,”他冲出实验室,对其他几个同事说道,“得赶快送叶老师去医院。”

出租车很快叫到了。贺明抱着叶之荫坐在后排。犹豫再三,贺明慢慢问道,“叶老师,你这样不舒服,很久了吗?”

“没有。”叶之荫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我,我可能低血糖。”

“不是低血糖吧,”贺明的手抚上他白皙的颈后,滚烫,“我觉得你……”

他让叶之荫躺在自己腿上,不住地帮他顺气。“是不是恶心,早上吃不下饭?”

“是。”

“头晕……很累?”

“你怎么知道?”叶之荫舒服许多,缓缓吐出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头发凌乱,低声道,“这几天,没怎么吃饭。”

贺明看着他,“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他斟酌半晌,“恕我冒昧,叶老师,你——”

车停下,出租司机回头道,“到了。”

医院里,浓重的来苏水味道,激的叶之荫又是一阵干呕。

贺明扶着他,去找急诊大夫。急诊让他们挂了号去楼上,看着挂号处的人龙,叶之荫道,“还是回去吧,实验……”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贺明的手臂非常有力,在黄牛那买了张专家号,语气温柔又坚定,“我认为,叶老师你应该好好检查一下。”

穿白大褂的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开了化验单。化验处人满为患,叶之荫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贺明一直陪在身旁,令他特别不好意思。护士手法熟练,抽了小半管的血。叶之荫不喜欢血红的颜色,用药棉按住臂上的出血点,就在对贺明道谢时突然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叶之荫?”许天奇大踏步走过来,“你他妈跟个alpha在一起?”

他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刚刚接受完上级的斥责,出门吸支烟的功夫,叶之荫的同事打电话来,说omega上班期间晕倒了。许天奇大惊失色,问了医院,急匆匆赶过来,居然看见对他一贯冷脸的叶之荫正对一个alpha笑的温柔,联想起昨天这人因为自己的出现逃走两次……

满心火气蹭地窜将上来,许天奇爆发了。

“你跟我走。”

“我不能,”叶之荫挣脱他的手,“我要回去。”

“回去?”许天奇冷笑,“加班是吧?”

“那个,先生。”贺明今年才调过来,不认识许天奇,“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许天奇一把将叶之荫拽到怀里,“我他妈是谁,叶之荫,你来告诉他?”

对omega的独占欲,是alpha的本能。这也是大部分omega成婚后不再工作的原因之一。叶之荫留有陌生的alpha的味道,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留下的。许天奇嫉妒,他很久没在叶之荫身上留下过味道……一个月之前的那个交合,他们连接吻都没有一个。

“跟我走。”

叶之荫踉踉跄跄地跟在许天奇身后,手腕被死死握住。很疼,骨头像要断裂一样剧痛。许天奇力气有多大他领教过多次,挣扎和反抗,在一个成年alpha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吵闹,一巴掌就能解决。就这样被拖到楼下,塞进车里,密闭空间内许天奇的荷尔蒙锐利如刀锋,无形地割在他的皮肤上。

“我现在,不想做那件事。”逃不掉,叶之荫鼓足勇气提出最低的要求,“我……”

“你什么你,你想做什么?想加班?加到几点?十点?十点半?”许天奇踩动油门,咬牙切齿,“那种事?”他愤恨地瞪视叶之荫,“哪种?”

叶之荫脸色煞白,“我不想,陪你睡觉。”

陪许天奇睡觉,是叶之荫对做爱的一种委婉的讲法。许天奇哐当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陪我睡觉?你他妈什么时候想过?”

他发动车子,带着叶之荫扬长而去。等到叶之澜赶到医院,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叹息的贺明,与一张出了结果的化验单。

——叶之荫怀孕了。

十一

捏着化验单,叶之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孩子,哥哥有孩子了。难怪连日来身体各种异状。但贺明的话让他陷入了恐慌,许天奇带走了叶之荫,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出现裂痕的情况下,他不确定那个军人能做出什么事。

打手机,打不通。叶之澜风风火火开车去军队宿舍,敲门,无人应答。里面没有动静,没回来?那他们去哪里了——

叶之荫恍恍惚惚地缩在副驾驶位上。这辆车是父母送给他和许天奇的,性能很好。原意是希望二人休息日开着车到处逛一逛,结果两年多了,除了上下班,车子停在车库里,都没有派上过用场。

路边的风景并不熟悉,“去哪里”,他想问。许天奇脸色铁青,叶之荫默默把问题咽了回去,他不敢问,估计对方也不会答。

开了许久,终于停下。许天奇下车,打开副驾驶边的门,将omega拖下车。叶之荫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应当是一个新建的小区,洁净的地面,道路两旁载着新鲜的行道木。一些工人在修葺花园。许天奇抓住叶之荫的手,也不讲话,就像抓着一只不听话的猫,硬生生将人带到了某个单元的楼梯间,进了电梯,随手按了一层。

叶之荫抱着双臂,难受的感觉再度涌上,身体一阵热,一阵冷。汗冒出来,他想擦了去。还没掏出纸巾,“叮”地一声响,电梯停了。

如今逃也没用。他跟在许天奇后面,看着alpha掏出钥匙串,从一把钥匙中掏出一把崭新的,打开房门,“进来。”alpha的口吻是毋庸置疑的强硬。叶之荫一言不发,脚步虚软,每走一步,就好似踏在一块棉花上。

上一次,被许天奇带入一个陌生的房间,就是领证的那天。身体的记忆逐渐复苏,贯穿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这次要做什么?叶之荫浑身发冷,“我……”

“闭嘴。”许天奇喝道。要不是出了醉酒的意外,他应该早就带叶之荫过来视察他们的新居。攒了十几年,好歹凑齐了首付。叶家有钱,但他不想用omega家的的资金。娶进门就要负责,宿舍太小太破,他宁肯节衣缩食,也巴望早日能带叶之荫住进新的大房子。

现在,新的大房子终于到手了,叶之荫却一股劲闹着离开。

家具还没买全,客厅里杂乱地堆放着几件沙发。巨大的飘窗,他知道叶之荫喜欢晒太阳,装修特意选了这种款式。肖阳帮他联系的工作室,油漆选了最好的。房子装修的真不错啊,许天奇冷笑,可是我费尽心思给谁看?谁他妈在乎!

他推着叶之荫进到卧室。一个床垫靠墙壁竖着。许天奇把床垫放平,“坐下。”满含妒意地嗅着omega清新的体味和夹杂其间的陌生的alpha荷尔蒙,“你长本事了啊,”他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一个月不在,你就勾搭——”

叶之荫低声道,“我没有。”手指在衬衫的第一枚扣子上流连。他是个刻板到古板的人,扣子永远扣到衣领——许天奇冷笑,看着那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衣扣,而后,缓缓地解开。

一颗,两颗,三颗……衬衫里面是乏味的白色背心,包裹着omega清瘦柔韧的身躯。许天奇吞了口口水,“你想干什么?”

“我……”叶之荫垂着头,“我陪你睡觉。”

许天奇一愣。

这个omega很不喜欢做爱,他知道。每次上床,都死死地抓着床单,像条濒死的鱼。许天奇有过不少情人,他是个壮年alpha,欲望相当强烈,叶之荫于房事的木讷令他大伤脑筋。如果不是每次指挥他如何去做,omega大概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你为什么要陪我睡觉,”alpha道,“我刚才说过让你脱衣服?”

叶之荫抓住腰带,“你没有。”解开搭扣,“可是……”

我知道你想。

起初答应和许天奇交往,他便觉得哪里不对劲。许天奇看中他什么?omega里长相秀美的不乏其人,许天奇为什么偏偏来招惹他?后来被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算是懂了,说是看中他这个人,不如说,是单纯对他的身体好奇。

一个古怪的omega,活了快三十年,未曾与alpha结合过——这就是原因。

成婚的头几个月许天奇对他这具身体异常感兴趣,一有空就强迫他脱光衣服,摆各种羞耻的姿势。他喜爱玩弄他的身体,观看他难堪耻辱的表情,在发情期不能反抗的那几天命令他大张双腿自慰,大声叫床,甚至将浓稠的经验喷在他的脸上。这是叶之荫难以启齿的辛酸,所有人都高兴他找到一个合适的alpha,但背后的代价,唯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挤出一抹笑容,“你怎么会和我结婚。”他跌坐在床垫上,“我满足你这次,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然后,我们离婚。”

“我他妈不离婚!”一沓纸砸在叶之荫胳膊上,四散飞扬。是离婚协议书,皱巴巴的,大约被揉搓过,许天奇怒火中烧,“叶之荫,你以为,”胸口上下起伏,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狮子,“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想操你的屁股?!”

“你糙了两年多,腻了吧。”单薄的嘴唇颤动着,以往,没认识许天奇之前,他何曾想到自己有讲这么粗鄙低俗的字眼的一天。“腻了的话……我们分手吧。”

眼泪慢慢渗出眼眶,他抹一把眼角,“我是个没意思的人。自己一个人呆着自生自灭最合适,当时的确不该连累你。”衬衫掉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十二

我们不合适。

许天奇沉默半晌,缓缓道,“既然不合适,那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

叶之荫握着背心一角,声音异常苦涩,“我年纪大了。”手指缓缓松开,复又蜷起,“抑制剂对我来说,不再起作用。我需要一个……alpha。”

“所以?”

“正好,你出现了。”omega神色憔悴,“对不起,是我利用你。”

许天奇咬咬牙,“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叶之荫无言以对。想了许久,他挑了种中和的说法,“你很好。”

“我很好?”许天奇讽刺地笑了,“我也觉得我很好。可是和你结婚两年,我发觉我一点都不好。”

Omega在床上的抗拒令他感觉糟透了——叶之荫害羞,读书读多了嘛,结了婚,自然而然就好了。他在性事上手腕强硬,慢慢TJ,叶之荫会接纳他的。可是每次做爱,他情难自禁,他的omega却一潭死水,闭着眼睛,脸埋在臂弯里。是的,他学到了一个有用的技巧,趴在床上捂住脸,这样就不必正面直视被压倒进入的事实。

“我,这一年多,都一直找机会想和你谈一谈。”

“我很忙,你也忙。”

“是啊,我们忙死了。”许天奇道,“除了发情期那几天,我们有多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叶之荫垂首不语。

“你讨厌我,是吧。”alpha脱下制服外套,“你拿我当抑制剂,那我呢,我和你结婚两年,我得到过什么好处?”

“我,我会赔偿你。”

“你赔偿我?你赔我什么?钱吗?”许天奇笑了,“你偷偷吃避孕药,自作聪明地以为我不知道……叶大博士,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叶之荫身体一震,抬起脸,“我——”

“你厌恶做爱,所以除了发情期,我再想做,也不去你的房间找你。”

“你不高兴,我买只猫送你,结果被你二话不说丢到你家。”

“你……”

许天奇捡起离婚协议书中的一叶,用力撕碎,“你觉得我不是个东西,老是玩儿QJ——我不是个东西,对不对,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又拿起一页,白纸在他愤恨的撕扯下破裂成碎片,“我许天奇这么不是个东西,所以我就拖着你,绝对不会离婚。”

“你说想陪我睡觉,好,我同意。”alpha眼睛通红,他有两三天没好好睡过,太阳穴突突直跳。叶之荫往后退缩,许天奇一把抓住他的脚腕拽回来,随手一推,omega整个人仰面躺在床垫上,眼神中满是恐惧。

“你说要赔偿我,那行,”许天奇解开裤子,粗大的器官跳了出来,“这样吧,你赔我个孩子,”他的表情格外阴狠,“生不出来,我就继续操你,就算把你糙烂了,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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