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次包养 下+番外——琅玖
琅玖  发于:2014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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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愉后,纸条上写下的那八个字: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这何曾不是用尽心力去落笔的纠结。

他放不下,一次次寻找解脱的答案,可又一次次重新陷入新的纠结。

异国的天空星光浅淡,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顾适倒退几步,对陈行深绽出抹苦笑,涩涩地道:“行深,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黯然转身,一步步向小古堡走去,背后蓦地一紧,陈行深不轻不重地从背后环抱住他,“其实你需要我,真的,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对你,小适,你可以放下过去,遗忘掉那个人,我们在这里慢慢尝试着开始,好吗?”

“但是行深,我……”顾适突然难以对着他再说出拒绝的话,而陈行深趁他犹豫的这会,轻轻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突然问:“你知道这小古堡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吗?”

顾适一愣,摇了摇头。

陈行深的声音暖暖在耳边刮过,“不如我们先坐在这里,听我讲个故事好吧。”

他搂着顾适,仍保持从背后环抱的亲密姿势坐在草地上,高高地花丛将两人淹没,他们相偎着,橘色的花海在身边摇盏多姿。

“我小时候这里是一片花田,外婆喜欢种花,一个人常在这里种这种橘色的花朵,记得那时,我一个人跟在她身边,每天看着她在花田里忙来忙去,一脸欢喜的模样,你知道吧,我外婆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在那个年代江南城里小有名气,外公是个混世魔王似的土军阀,二话没说就把外婆给拐走了,呵呵,我外公性子爆躁,谁说的话都不听,偏偏外婆一出声,他立马矮了三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遗传我外公了?”

顾适正听得入神,被他一反问,蓦地愣了,“什么?”

“比方说,这么听你的,这么离不开你。”陈行深侧过头,唇瓣似有意无意般轻轻触上他的脸颊,暖味的气息霎时弥漫开来了,顾适忙扭回头,仰首望着头顶那片星空。

“后来你外婆怎么到澳洲来的?”他岔开话题问道。

“战争结束后,外公放弃了国内给的军职,带着他当年做土军阀时积下的财富,先到香港定居,成立了浩海,在浩海小俱规模后,才将浩海放手给我父亲,然后带着外婆来到这里定居生活,他知道外婆喜欢花,特意买了这片花田,两人天天操持这片花海,我们现在望着的花田可是他们多年情意的结晶。”

顾适慵懒一笑,“这真是个浪漫的故事。你外公和外婆一定在这里安然终老,携手走过无怨无悔的一生。”

他有些累了,斜靠在陈行深怀里,而陈行深并不介意他是否认真倾听,语气轻淡随意,暖如微风,接着说下去:“花田建设成熟后,外公先辞世了,而外婆不愿离开这里,固执的要父亲给她造一座小古堡,她住在这里,直到去死都没有离开。家族里没有其他人还留在澳洲,当时花田即将荒弃,而小古堡也想转卖给别家,而我不想外婆的心血就这样消失,所以……”

“所以你就接手过来,成你的私人物业。”顾适接过话题道。

“对,我很喜欢这里,读书时,每年假期都会来这边一个人住住,我怀念外婆在花丛里料理时的时光,只要来到这里,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属于他们的那些岁月,小适,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那么,等年老了不如就定居在这里好吗?”

顾适怔住,下意识地问:“这里?”

陈行深望着花海深处,嘴角啜着笑,眼中依旧温和,话语却在怔然间凉了几分:“你舍不得离开F城?”

“行深,你想说什么?”顾适侧头看着他。

“小适,其实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荣思城,不管是回常家,还是得到常鑫,送常凡进监狱,最后与荣思城决裂,都是因为你心底还爱着他,因为这种爱太过沉重,你内心有太多的不甘,所以,你才变得这般冷漠绝情。”

他也转头,双臂圈紧了顾适,眸如幽幽深海,“小适,现在的你并不是从前的那个你,因为你想击败荣思城,想得到逃离他的力量,才不得不这样狠,虽然我希望你能找回属于你的一切,但我并不想你因为他,而变成另一个人。”

顾适垂下头,紧紧咬着下唇,此时他心里竟第一次恨身边这个男人,陈行深,你何必看的这般透彻,透彻的如同一把带着温度的利刃,贴近自己,亲近自己,却总能窥探进自己的内心,将自己心底那点可怜的自负和自尊都挖个干净。

“小适,或许我说的不动听,其实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到从前那个真实善良的顾适。”陈行深微微拔捋着他的鬂发,温柔如故,“你不是个心思狠绝的人,你也做不到彻底的放手,你心里其实一直在自责和内疚,对你的生母,对荣思城,甚至你并不是真心想搞垮常家,你只是太想强大起来。”

他收紧双臂,将顾适深深地埋进自己宽厚胸怀里,“小适,该原谅的人就原谅他,该放手的就放手,不要再让仇恨和纠结侵占你的身心,你没有什么错,只是方法不对。”他的声音深沉,唇几乎贴上他的唇瓣,或许是真心想亲近他,可偏偏又止于唇角间。

顾适闭上眼睛,眼底的酸涩让他双唇微微颤动。

“常凡杀了我的母亲,这笔帐我一定得算,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他认罪,行深,如果我说,我就是要这样报复下去,你还愿意守在我身边吗?”

圈紧自己的双臂在慢慢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看身后的人,而陈行深已经缓缓放开了他,似乎轻叹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的心智,常凡有没有罪,并不是你一意孤行就能认定的。”

顾适猛地睁开眼睛,眸里泪光浮动,他惶恐转过身,发现陈行深已经兀自走向小古堡,他站起来,望着那个刚刚才温暖抱着自己的男人,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

陈行深是什么意思?对现在的自己绝望了吗?因为自己想报复,想渲泄仇恨,已经不再是他所喜欢那个诚实善良带些懦弱书卷气的顾适,所以他不想再守护自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适始终维持这个遥望的姿势,身体在夜风里渐渐僵硬起来。

空气微凉,花海如海浪起伏,香气似雾般围绕在他身边,他抓紧大衣胸襟,缓缓转过身,凝着天片稀落的几颗星子,涩涩地苦笑,陈行深说的没错,他为了使自己彻底断了对荣思城的依赖不得不逼着自己强大起来,为母亲的死,为懦弱的自己,为失去的该得的所有,他必须得狠。

可他并不快乐,他知道,他还爱着那个人。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这八个字写下去已经是戳破纸张,更不提如何真正做到,自断情根只怕是越断心越伤,越断人越冷。

现在就连陈行深都对自己失望了,那他是不是什么都失去了呢?

顾适垂下头,孤单地站在夜色里,过了许久,背上一暖,他蓦地回头,陈行深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

小古堡灯火悠然,大约是陈行深进去后燃起了灯光,看着温馨无比,他手上拿着件浅色纯棉风衣,披在顾适肩头,温声道:“回去吧,外头冷了。”

“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你不怕我这样的人令你心寒吗?”顾适垂眸道。

陈行深将大衣替他拢好,紧了紧领口,低头凝着他,“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我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不想看着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可是我也知道,现在让你回头已不太可能,你已经踏进了这个圈子,身处险恶的环境里,为求自保也得心狠下去,只是我仍想你能快乐,哪怕与你站在一起,共同抵挡那些暴雨也在所不惜。”

他伸手抚着顾适被风吹凌乱的发,喃喃地道:“我曾说过,我恨自己看透了你们之间的纠葛,看透了你的内心,但我舍弃不了,小适,爱一个人真的没有道理,就像你跟荣思城,丢不下又不能在一起。我对你也是一样,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爱我,但仍固执地想着会不会有奇迹的那一天,我这种行为一定很可笑,我自己有时都会看不起自己,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说着,双手将顾适暖暖地捂着,夜色里,他的双眸是那样坚定,微笑是那样温柔,“在这里几天,能否给个机会给我,让我们试试好吗?”

顾适茫然地望着他,抿了抿唇,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深时,顾适洗浴好后,看陈行深穿着暖蓝色的家居服,披着大衣在厅里煮咖啡,见他过来后,陈行深微笑着递给他一杯热咖啡,“还习惯吗?这里好久没人住,来之前较为匆忙,我昨晚才叫人收拾这里,冰箱里的食物随意准备了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们再出去好好逛逛。”

“嗯,我看着挺好。”顾适抿了口咖啡,香醇的热咖啡入喉,心底霎时暖暖的。

“这里有三间卧室,今晚你睡主卧,我睡客房。”陈行深说着,领他走到主卧,拍拍整齐暖和的大床,回头冲他笑道:“如果不够暖和欢迎来隔壁房间找我,我可是随时乐意充当暖床对象。”

他明显是在开玩笑,可顾适的脸却不知不觉地红了,他扭开头,抿着咖啡道:“应该用不到吧。”

“你知道用不上?”说话间,陈行深已伸手抚上他发顶,他僵着没有动,在静谧的空间中,慢慢感触到那双手在发里缓缓穿梭,他闭了闭眼,转头,“行深,我……”

“我知道。”陈行深陡地打断了他的话,温柔一笑,“你想哪里去了,我像是那么猴急的人吗?好啦,你快睡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该累了。早点休息。”

他轻松笑着拍拍顾适的肩膀,尔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出房间,到对面客房关上门。

顾适转头望着那个紧闭的房门,心底百般不是滋味,他凝望了许久,白色木门静寂,缓缓转回头,自嘲地叹一声,也把门关上了。

而客房内,关上门的陈行深全身脱力般背靠着门,头仰抵在门背上,久久望着天花板,唇边溢出抹苦笑,他转过身,再次垂下头顶在门上,闭上眼睛,手指在门上轻轻画出几个字:我爱你。

第六十四章:教堂里的人

第二天清晨,吃过简单的早餐,两人驱着车开始周游,顾适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出国,对澳洲,他向往了许久,曾经第一次在学校的留学宣传杂志上看到澳洲的风景时,那蔚蓝色的天空与海洋,美妙的异国建筑,让他不由地神往。

可惜当时家里贫困,他连日常的学杂费都难以负荷,更不要说出国留学或旅行,而陈行深怎会记得这般清楚,他依稀记得自己说喜欢澳洲,只是在一场学生联欢会不经意地失口说出,那时的顾适胆小儒弱,但也心存梦想,被同学一激起就忍不住高谈久远的梦想。

现在想来,才明白身边人才是真正的有心人。

车子在平稳的高速路上缓缓驰过,澳洲天气比国内要温暖许多,他下了飞机后还穿着风衣,现在已经换上薄衫,陈行深的车是敞蓬跑车型,半躺在车位上,可尽情享受着暖阳微风。

快到海边,陈行深侧头对他微笑:“一会要准备下海,哎,小适,你会游泳吗?”

顾适带着墨镜,笑着摇摇头,“不太会,但是可以试试,我想我不会淹死的。”

“哈哈哈,要不我们去玩潜水好不好?”陈行深爽朗大笑,他眉目温润如玉,尽数展开后却是挡不住的英气逼人。

“潜水?是潜到深海里去吗?”顾适问。

“当然不是,深海可不是我们能去的,不过,你想去也行,到那里我找人安排就好了。”

停靠在海岸线边上,一下车,就有几位外国男子迎上来,其中一位棕发男子熟稔地跟陈行深打了招呼,陈行深对顾适介绍道:“这是我在澳洲的好友,你叫他尤利就好了。”

顾适冲尤利礼貌地点了点头,而陈行深不知跟尤利说了句什么,尤利便看多几眼顾适,随后像是了然般笑了笑,伸出手,对顾适用较生硬的中文道:“欢迎来到澳洲,深的恋人。”

他这话一出口,顾适和陈行深都怔住了,陈行深随即忙轻咳几声,“呃,尤利的中文表达能力不太好,他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好友。嗯,就是这个意思。”

尤利两手一摊,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深,你刚刚不是说……”

“好了,不如我们早些下海吧。”顾适岔开话题,兀自走向海边。陈行深忙跟上,“对对对,这才是正事,尤利,快把你的私人游船开出来,我们马上出海。”

今天天气很好,正适合出海,天空蔚蓝如洗,面前的大海如同镶着绿钻般莹莹闪耀,停靠在海边的一艘白色小型游船正是尤利的私人游船,他们跳上游船,顾适发现船上设备齐全,不大的游船五脏俱全,尤利得意地倒了杯酒水,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照耀下五光十色,他悠闲的靠在船头,对他俩笑道:“我们今晚就在这条船过夜,怎么样,我这船可是全新装备,你们可不要小看,里面应有尽有。”

陈行深递给顾适一小杯香槟,亲呢地贴近他耳边道:“别理他,他就爱吹牛,不过,在这一带,他的游船算是最好的了。”

顾适笑了笑,两人挨的是那样近,说话时的亲密无间任何人都看得出恋人般的味道。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陈行深却一手搭在他肩上,将距离拉的更近。

“小适,你看海下面。”他状似无意般搂着他,指向船下,顾适顺着往下望去,只见海水蓝如玉,清澈如明镜,竟能清晰无比地看到水下多彩的水中物。

“好看吧,一会潜到海里你会看到更奇异的景观。”说话间,陈行深的双臂自然地圈上他,气息近在咫尺,带着香槟的温甜拂面而来,顾适不禁微微垂头,想避开这层暧味,可就在想动的时候,却想起陈行深昨夜的那句话:能否给个机会给我,让我们试试好吗?

他回头莞尔一笑,第一次迎上了陈行深的深情双眸,“好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陈行深眼中一抹惊喜掠过,他转头冲船中的尤利道:“利,快开船,我们要在下午前赶到小岛上。”

顾适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到我的私人小岛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呵呵,我还想着一会到了就给你惊喜呢,哎,没关系,现在知道了也没事,再过两小时,就会到达我的世界。”

陈行深迎风自信地笑着,顾适这时才发觉,他竟也有与荣思城相同的意气风发和气场,而这些都悄悄隐藏在那张温润的脸下,说到最合适的情人,那一定是非陈行深莫属。

而现在,他正轻轻地握着自己的手,眺望远方大海,顾适也顺着他的视线举目远眺,不远处的海中,那片绿宝石似的小岛正向自己缓缓靠近,而不经意间,他竟也看到离游船数百米外,两三艘游船也逐渐向绿岛靠近。

“你那小岛也对外开放吗?”顾适问道,陈行深回头望去,随意道:“那些可能是去别的小岛的游客吧,我那小岛是纯私家岛屿,不对外。”

顾适又望了几眼那些小游船,便不再理会。

到了小岛上,果真是风光旖旎,绿树荫荫,高高低低的花朵在暖阳中肆意绽放,海岛面积不大,放眼望去,俨然一座超大型的花园。

“欢迎来到我的新世界,这座小岛是我二十岁时,父亲送给我神秘的礼物,这里很棒吧!”陈行深说着,放松地展开双臂,在花丛中春风满面的倒着走,他闭上眼睛,对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尔后睁开,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适,向他伸出手,极具绅士地微笑道:“顾总莅临寒舍,小人无限荣光,呵呵,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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