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单前必有路+番外——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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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可能是亡命之徒,那这么一来,单必盟就有些问不出口夏冬生何以至此了。

单必盟于是沉默了。

单必盟走过去扶着车烈,夏冬生也没拦着,部队是个大染缸,但其实人心比在外要淳朴的多,一个中队三年下来,床头对着床尾睡,夏冬生对单必盟的感情那是真的深的和亲兄弟一样了。

车烈心有余悸的窝在单必盟的怀里。

“呜呜。”

车烈扁了扁嘴,车烈这回可算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魂都吓没了一半儿,单必盟的气息让车烈稍稍安心了一点,车烈吸了吸鼻子就旁若无人的哽咽了一声,紧紧的揪着单必盟的衣襟不肯松开。

车烈是很想抓着单必盟的手,就野兔子一样的窜出林子的,但是这会儿单必盟似乎和这个‘冬生’挺熟络,车烈就不掺和了,乖乖的依偎在单必盟的怀里修生养息。

“咳咳。”

夏冬生瞥了车烈一眼。

夏冬生刚刚听到了车烈说的话,虽然匆忙中没听清车烈叫的什么,但夏冬生分明的听到了一个字,‘跑’,对于车烈这舍身给单必盟争取逃跑时间的行为,夏冬生还是很有些欣赏的。

不过……

不过这小子这么两眼泪汪汪的,紧紧的缩在盟子的怀里,也太怪了吧!

“盟子,这小子是谁?”

夏冬生满腹狐疑的问道。

夏冬生不由得往歪路上琢磨了,毕竟赵宝儿曾和单必盟俩男的有过那么一腿,夏冬生虽然不像其他兄弟那么的恶心单必盟,但是也绝对没法儿正常的看待单必盟了。

单必盟沉吟了一下,没急着回答,转了个弯儿委婉的问道。

“挺复杂的,对了冬生,你怎么跑这儿体验丛林生活来了?”

“屁个体验丛林生活啊,我被一帮龟孙子鸡飞狗跳的从家里撵到这儿来的!”

夏冬生倒是不遮不掩的爆了粗口,青黑的脸上懊恼和愤恨丛生。

夏冬生今年三十三了,当兵时,夏冬生是个能为国死的兵,流血挨枪子儿都不带眨眼的那种硬汉,吃苦就和吃甘蔗一样,啃的那叫倍儿甜倍儿爽口,各项军事素质顶尖,是个让军区的首脑们赞叹不已的兵。

但是夏冬生当时兵当的有多好,夏冬生现在就有多恨。

恨军区的首脑,恨国家的律法,恨社!会!

夏冬生被触动了机关,倒豆子一样哗啦啦的开了话匣子,说的唾沫飞溅。

“我为了咱们国家的军事力量拼死拼活的训了快十年,上战场了让我掉脑袋我都不会吭一声,我连人带命的都献给国家了,国家你总得对得起我!我家里就一个老娘,我也不多求什么,拿我那点工资给我娘养老就成,但是!”

夏冬生满额头的青筋暴起。

“盟子,你知道的,我是农村兵,今年新年的时候,我回家探亲,操!我家的房子被村里拆了,非法拆的!说是我娘就一个人,不用住那么大的房子,我就见我娘窝在一个小土坯房里,断水断电,我娘那么大年纪了还得每天走上快一个钟头去打水,我每个月寄回家的钱,被村里的流氓隔三差五的偷一点,抢一点,就光看着我回家的次数少,就敢这么无法无天!”

“我都告上法庭了,居然还说我证据不足打回来,操,就几个流氓,出了法庭的时候都嬉皮笑脸的,我还整治不了他们,我是个兵,铁的纪律,狗屎的还一直被军民鱼水情的给洗脑着,当时也不想和他们动粗!”

“我那会儿还真的天真了!就求大队长,求政委,求一切能求的人,让他们让人和村里人说说,我是为他们保大后方的兵,我娘是军人家属,照顾着点我娘,结果屁用没有,开春了我再回家,我娘居然给被我告上法庭的那些个人气病了!”

063.逼上梁山

“几个流氓,我没手软,一想到是他们气的我娘进了医院,我就火大,活生生的打死了俩,打残了一个,我娘让我跑,我还就被通缉了。”

夏冬生的眼里闪着微不可查的一点泪花。

夏冬生年少气盛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到了二十多岁时忽然变了心思,进了部队,夏冬生当兵就想当出息了,一来报效祖国,二来给娘挣点面子,结果面子没挣成,还当了通缉犯,让娘无地自容。

“不过特警那帮孙子抓不到我,我跑了几个月了,进了包围圈三次,我没枪,就抢他们的枪,操,我在部队空手夺人武器不是白学的,实战演习不是白演的,就那帮纸上谈兵的孙子还想抓的到我!除了又被我爆头掉几个,连我的毛都别想抓住!”

夏冬生骂骂咧咧的,用一手狠狠的捶打着树干。

夏冬生说的没错,军人是被国家训练出来的暴力武器,特种兵更是战场上的天兵亲临一样的敢死队,杀人潜逃都是一把好手,光凭着吃软饭的警察想抓住特种兵,那是很难的!

单必盟听的叹息不已。

逼上梁山。

夏冬生是生生的,被打心眼儿里信赖着的,景仰着的国家,和一心想守护的民众,给逼上了梁山。

国家是当兵的的神明,誓死的像是愚忠一样的守护着的,甚至一入伍就以马革裹尸于战场为目的的保全其安定的神明!

而人民,是当兵的拼尽最后一颗子弹,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以一夫当关的姿态站立于其身前,用血肉之躯挡住敌人铁骑的!

被人民欺辱,被国家离弃,如今的夏冬生有种深重的,被背叛的感觉。

单必盟没安慰夏冬生,事情到了这步不可收拾也没有退路的田地,单必盟知道夏冬生早已把一切想的通透,根本不需要婆婆妈妈的,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安慰,单必盟只是拍了拍夏冬生的肩。

“冬生,有人知道你在这儿么?”

“没有。”

“没有就好,你有什么打算?”

“先在这山沟儿里先躲一阵子,我崩了几个特警的脑袋,崩出人的怨气来了,那帮孙子还一肚子火的在市里搜着呢,我不能往枪口上撞,等这波风浪平息一点了,我就去A市。”

“A市?”

单必盟一边无意识的用手轻轻的顺着怀里乖顺的一言不发的车烈的头发,一边稍稍沉吟了一下。

A市就是单必盟和车烈的学校所在的城市,不沿河沿海,没古迹,没国家的有利政策,也没什么金山银矿,算是个默默无闻的二线城市,单必盟有些摸不清头脑,夏冬生去那里做什么?

夏冬生似乎看出了单必盟的心思,叹了口气。

“我娘在那儿。”

“?”

单必盟更困惑了。

夏冬生自嘲一样的笑笑。

“我闹的事儿影响太坏,军区的首长们觉的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的身份还没声张开,对外就宣称我娘是军人家属,一伙儿鸟人团团簇拥着把我娘送去医院去了。”

064.从犯

“据说A市的市总局局长雷厉风行,能干的很,A市的犯罪率也是全省最低,A市又挺近,所以我娘就被送去了那里的医院,你明白的,名义上的治病,实际上严密监控,就等着我去看我娘,自投罗网去。”

“你知道,还去?”

“我跑了这么些个月了,我娘还不知道我是生是死,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见我娘一面,让她安心。”

说到这里,夏冬生没了刚刚的暴戾,脸色反而平和了下来。

单必盟一时没再说什么,两眼看着远方,又顺了会儿车烈的头发,动作温柔的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

车烈安安静静的缩在单必盟的怀里。

车烈听了那么久,也听出点门路来了,车烈这会儿有些义愤填膺,夏冬生这么一条汉子,居然被逼成这样,车烈激动起来就把夏冬生刚刚差点儿捅死他掐死他的事儿给忘了,一门心思的为夏冬生不值。

单必盟忽然说道。

“冬生,我家就在A市,你什么时候来A市给我个准点儿,我让我爸派人去接你,我爸会安排你的工作和生活,也会想办法捎个口信,或者直接让你和你娘见一面的。”

“盟子,你……”

夏冬生的语气有些打哆嗦。

夏冬生知道单必盟看着温文尔雅的像个书生,其实倍儿讲义气,所以夏冬生会大大咧咧的和单必盟坐下来说话,因为夏冬生一点不怕单必盟会去告发他,带来一堆特警漫山遍野的搜他。

可夏冬生料不到,单必盟居然义气到愿意窝藏他!

这可是重罪!

“盟子,别干傻事儿,干掉了那几个流氓,是为我娘出气,我问心无愧,你要帮我我能接受,但是崩了几个特警的脑袋,我是真的该千刀万剐了,你别没原则的帮我这个罪犯。”

“我有原则。”

单必盟却风轻云淡的笑笑。

“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为了点破事儿,一辈子铁窗高墙。”

天若无道,反之。

为虎作伥者,无知无罪,亦诛杀之!

单必盟狭长的眼里渐起一道血光,经久不息。

“咳!”

夏冬生感动的无以复加,但夏冬生并不打算接受单必盟的建议,夏冬生怎么会牵连无辜的单必盟,而且要是照单必盟说的来做,到时万一事情败露,不止单必盟,单必盟他爹都得被判刑!

夏冬生却点了点头,涨红了脸。

“大恩不言谢!三年兄弟,一辈子兄弟!”

夏冬生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单必盟这话出口了,他拒绝也没用,因为单必盟看着温声和气的,其实犟的很,如果他这会儿拒绝,顶多换来和单必盟的争执不休,拖长了时间搞不好还会把和单必盟同行的人给引来,麻烦不断。

所以夏冬生先应了下来,夏冬生琢磨着只要他说个去A市的错误时间,让单必盟他爹到时候接不到人不就成了。

——只是夏冬生还不知道,单必盟是A市市总局家的公子,而夏冬生的娘被A市当地警方严密监控着,所以只要夏冬生试图和他娘接触,就必然会和单必盟家纠缠上。

065.他是你什么人

单必盟和夏冬生说话的时候,车烈紧紧的拧着眉头。

车烈虽然觉的夏冬生是条汉子,很为夏冬生不值,但是车烈可不同意单必盟的计划,窝藏协从一个杀人犯,单必盟自个儿都得进局子!车烈不想单必盟出一点事,于是车烈张口叫了一声。

“必盟,这样不成!”

“啥?”

夏冬生低下头,狠狠的看着车烈,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儿除了他和单必盟之外,还有个人存在。

夏冬生的眼神慢慢的危险起来。

“盟子,这小子听到的太多了,出去了之后他随便漏点口风,不仅是我,盟子你也麻烦了。”

“!”

车烈惊恐的看着夏冬生。

车烈一瞬间脑海里只剩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单必盟抱着车烈的手紧了紧,微微摇了摇头。

早先把车烈当饵料丢出来,已经让单必盟后悔不已,而后来车烈竟肯舍命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是个人的都该被触动了,何况单必盟就算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也早被车烈挠的心痒痒的。

总的来说,就是——

单必盟怎么会允许夏冬生在他面前生生的杀车烈灭口。

“他不会说出去的。”

“盟子,别太轻信人了!我们这会儿说的可不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儿,知情不报可是犯法的,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肯定他不会冒着知情不报被判刑的危险,不说出去?”

“他是……”

单必盟竟然无言以对。

见单必盟犹豫,夏冬生的脸色慢慢的狰狞起来,看着车烈的眼神,几乎就像看一坨死肉一样了。

夏冬生站起来走几步,捡起了地上他刚刚脱手的一把刀,磨刀霍霍的走向了车烈。

“盟子,你别动手,你以前干掉的都是危害社会的人,你的手还干净的很,不能弄脏了。”

“他不会说出去的。”

单必盟护着车烈,低下头,单必盟看了看车烈的脸。

车烈个傻孩子才在鬼门关走了两遭,这不刚安心下来,又听到了黑白无常的亲切召唤,车烈于是再三的被吓的脸色惨白,圆溜溜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单必盟,两手更是像救命稻草一样勾在单必盟的胸口上。

“必盟……”

车烈小声的嗫嚅。

“我在。”

单必盟同样小声的应道。

单必盟第一次有一种感觉,他是车烈的天,车烈离了他,就活不了了。

这个感觉让单必盟很有些飘飘然,单必盟只觉的有一股灼热的,像是火山喷发的熔浆从主动脉流入,沿着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在心房心室细细的循环了一圈,和风化雨的把他的整颗心都给化了。

“因为他是我的媳妇儿。”

单必盟在车烈脏兮兮的额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单必盟个偏执的精神障碍类洁癖居然没嫌弃车烈脏。

“是吧,媳妇儿?”

单必盟的语调有些戏谑。

“嗯嗯!”

车烈连连点头,感动的涕泗横流。

不过,说反了吧?

不该说‘他是我的男人’么。

车烈眨巴了一下眼泪汪汪的眼睛,虽然意识到了单必盟似乎说反了,但是因为车烈这会儿已经被单必盟这句话感动的大脑停止了运作,所以车烈已经完全没有要纠正单必盟的话的斗志了。

车烈软软的瘫进单必盟的怀里,稍微还白净一点的耳根红的娇艳欲滴。

“呃……”

夏冬生瞠目结舌,铁塔一样的直直戳在原地,夏冬生真的被俩大男人旁若无人的如胶似漆搞的很有些尴尬,但是不得不说,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单必盟的这句话,已经明显的缓和了下来。

夏冬生只是干干的咳了几声,说实话,夏冬生倒并不怎么反感俩男人唧唧歪歪,夏冬生喜欢的是女人,但年轻时也曾被个男人纠缠过,虽然没到如胶似漆,但总有种兄弟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

别过脸去非礼勿视,夏冬生像是妥协一样的感慨道。

“盟子,这年头人心叵测,领证的,有了娃儿的媳妇儿我能认可,但这小子……”

“领证可以去国外领,娃儿么……”

单必盟也听出了夏冬生已经软化了,心一宽,单必盟笑弯了眉眼,一边揉了揉车烈的平坦的小腹。

“你非得为难我的话,我会尽力让他生个娃儿的。”

“!”

“!”

这一刻车烈和夏冬生的脸色终于统一了,晴天霹雳!

“必盟你开玩笑的吧?”

“盟子你开玩笑的吧!”

车烈和夏冬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吼着,咆哮声高耸入云,惊起了丛林里的歇着的几只无辜的鸟雀儿,扑棱着翅膀直直的飞上天去了。

单必盟轻笑一声,歪了歪头。

“当然啊。”

“……”

车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夏冬生猛的一拍脑门儿,盟子在军区是多么严肃一个人,怎么才五年没见变的这么恶劣。

时间不早了,单必盟把怀里的车烈扶起来,然后看着夏冬生,脸上的轻笑褪的一干二净。

“冬生,相信我,他不会乱说。”

“算了,随便你。”

夏冬生叹了口气,似乎还沉浸在刚刚被单必盟和车烈的亲昵吓到,和被单必盟的一句玩笑震惊的余韵里,虚弱的摆了摆手,夏冬生听之任之一样的说道。

“你走吧,我大约一个月后去A市。”

“好。”

单必盟应了一声,伸出手指,温柔的点了点还有些欲言又止的车烈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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