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单前必有路+番外——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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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必盟把摇摇晃晃的车烈扶正了,在车烈慢吞吞的沿着溪涧往回走的时候,单必盟忽然推了车烈一把,把猝不及防的车烈推进了溪涧里。

‘哗啦’一声,车烈扑腾着坐起来,浑身湿透。

“必盟你你你干什么!”

车烈是打算疼单必盟一辈子的,单必盟刚刚也狠狠的感动了车烈一把,感动的车烈都觉的为单必盟上刀山下火海都成了,但是单必盟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推进溪涧里,车烈还是觉的有些小火窜上来。

“我们两个人在这儿逗留了那么久,还一只野兔都没抓回去,不出点事儿,没法儿和你那群叽叽喳喳的同学交代。”

单必盟轻笑了一声。

说是这么合情合理的说着,但其实是……喜欢欺负车烈,看无辜的车烈四仰八叉的扑腾,可怜兮兮的瞪圆了两眼,却有怒不敢发的恶趣味,一时是改不掉。

单必盟想着,一边伸手把车烈捞了上来。

回到野炊的空地,两人一露面,果然几十个学生就团团的围了上来。

“车烈你出什么事儿了!不就是抓只野兔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害的辅导员饭都没吃就去找你去了……咦!”

郝妍妍发牢骚到一半,忽然见车烈像只落汤鸡一样浑身滴着水,胳膊上腿上也被划了几个血口子,狼狈的像在深林被野人给劫了,就惊的叫了一声。

单必盟一手揽着车烈的腰,轻描淡写道。

“掉水里去了。”

“哈哈哈哈,掉水里……老四,你是抓野兔去了还是摸鱼去了,整成这个鳖样儿!”

钱坤在一边笑的捧腹。

“笑你个J8笑!”

车烈忿忿的骂了一句,一边浑身打着哆嗦,一边还用手抹掉从发间淌落到脸上的水,钱坤这一笑带动了全班大笑,车烈被闹的满脸通红,忍不住抬起头,幽怨的剜了单必盟一记刀眼。

单必盟别过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也快四点了,林子里有些微的昏黄下来,单必盟估摸着走出丛林,下山,再回到农家乐所在的镇子上去搭乘返程的车,也得花上近两个小时,于是单必盟让大伙儿收拾一下东西,打道回府了。

066.耍心眼

返回A市的车子开了挺久,一路的开出山沟儿,慢慢的沿着鸟不拉屎的高速开出两市的交界,开进市区,窗外的景色从傍晚斜阳到星光璀璨,再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年轻力壮的几十个学生也被折腾的有些疲惫,下了车就憋着口气直奔宿舍楼去了。

车烈睡眼惺忪的刚下车,就被单必盟抓住了胳膊。

“车烈。”

单必盟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车烈扭头一看,映照着路两边路灯的灯光,单必盟微微的侧着脸,神色有些别扭。

“啥?”

车烈困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明白的吧。”

单必盟没头没脑的说道。

“什么?”

车烈更加困惑了。

单必盟两眼看着不远处,似乎是在有意回避和车烈对视。

“在林子里的时候,情况你也看到了,冬生是动了杀机的,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媳妇儿,你就被冬生灭口了,所以我那么说,是不得已的,而不是真心的。”

单必盟的原本温和从容的声音,在秋天大半夜的更深露重中有些飘飘渺渺的,也似乎有些被寒风吹的战栗。

单必盟终归,还是适应不了就这样的让人介入他的生活,单必盟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只要那块叫‘赵宝儿’的疤痕仍然顽固的扒在他的记忆里,他就下意识的不敢爱上别人,因为那相当于给了别人再往他心头上捅一刀的权利。

所以单必盟假作风轻云淡的推拒着。

“你……明白的吧?”

“……”

车烈低垂着头。

车烈有些难过,单必盟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明白。”

车烈的嘟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车烈忽然觉的心里酸溜溜的,胸口一直鲜活的跳动着的脏器被铁钩子一点一点的掏着,不痛,但是越来越空。

之前被单必盟拒绝了那么多次,整了那么多次,冷嘲热讽了那么多次,甚至被设计的都进了局子了,车烈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似乎他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结果的感觉。

大约是因为单必盟那个时候说的‘他是我的媳妇儿’,给了车烈希望,而最伤人的事情,莫过于先给予,再夺走。

“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是不得已的呢?”

车烈两手紧紧的攥着衣边儿,绞啊绞啊绞的,车烈的感觉像只小狗那么的灵敏,也许车烈听不懂复杂的逻辑,但是车烈听得明白说话的人字里行间的情绪。

那时的单必盟,虽然没有很深情,但也不至于假惺惺。

“你当时,说的可认真可认真了,怎么会不是真心的呢?”

车烈昂着脑袋,哀求一样的看着单必盟。

单必盟皱着眉。

恶心的眼神……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的眼神,似乎他不给点宠爱,就会死一样。

“你看过电视的吧,知道世界上有‘演员’这个职业的吧,至少你也该知道‘逢场作戏’这个成语吧,演员为了赚钱生存会演戏,生活中,人为了不要太赤裸裸的争夺利益会演戏,我那时,只是为了冬生不杀你灭口,出了事故让学校追究我这个辅导员的责任,在努力的演戏而已,我说的话只是台词。”

单必盟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长串。

单必盟很久之前就有个毛病,在说谎的时候,为了欺骗别人也为了同时欺骗,或者说是说服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很多话。

“这样啊……”

车烈应了一声。

车烈觉的,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假戏可以做的那么好,好到以假乱真,真到让人幸福的眩晕。

车烈还记得单必盟说他是他媳妇儿时,他的狂喜,森森的反比现在的失落,车烈难过的几乎忘了他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天性。

也几乎忘了,他没有花花肠子的本能……

“必盟,你要敬业。”

车烈忽然高高的举起两只手,掰正了单必盟侧过的头,昂着脑袋和单必盟对视着。

“我听到了,冬生一个月后会到这里来的吧,到时候如果他看到你和我还像现在这样,我像傻子一样追着你,你不屑,一点没有两口子的样子,他一定会怀疑你之前说的话的,他一怀疑,我的小命就风雨飘摇了,我死了不要紧,但是我死了会扯出很多麻烦的……”

车烈圆溜溜的眼睛里,有滚滚的水泡冒着,从出生以来,这是车烈第一次耍心眼儿,车烈的浑身都在打哆嗦,紧张的无以复加。

“所以,你到时候,要和我亲密一点啊。”

“……”

067.练一练

单必盟皱着眉,单必盟没想到车烈会是这种反应,下意识的随口敷衍道。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不行,我没你那么会演戏,我要是不事先练一练,到时候一定穿帮的。”

车烈的呼吸有些急促,憋了半天,车烈都快憋的脑溢血了,才支支吾吾的从颤抖的嘴唇边吐出一句话。

“所以,必盟,我们这一个月好好,好好的练一练,怎么亲密,好不好?”

“……”

单必盟没有同意,但也竟然没有拒绝。

车烈就当单必盟默认了,于是车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踮起脚尖,两手仍然紧紧的掰着单必盟的脸,把单必盟的脑袋硬是拖下来一截,接着撅起嘴冲着单必盟亲了过去。

车烈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单必盟近在咫尺的,近的几乎看不清的脸。

高兴的。

单必盟说他是他的媳妇儿的时候,他是很高兴的。

想和单必盟一辈子,已经不只是为了责任了,他车烈喜欢单必盟,说来也是,单必盟太耀眼,以内而外的耀眼,而车烈太拧巴太实诚,实诚的一不小心就连人带心的陷了进去,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求求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车烈的嘴唇贴着单必盟的,单必盟眼里有些微的错愕,却只是双手环抱着胸,很冷淡的表情,也良久没有动作。

车烈不知所措了,车烈看的爱情动作片多,但是没什么经验,之前几次和单必盟的亲密也完完全全是单必盟主导的,以至于这会儿车烈黏着单必盟的嘴唇,急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你的条件,就是倒贴我也不要。

——你很丑,能倒了我一天的胃口。

……

车烈越急,单必盟的话就越清晰的浮现在车烈的脑海里。

之前,车烈对这些话还挺免疫的,因为车烈知道单必盟说的是实话,而出于责任感对单必盟穷追不舍的车烈,虽然闹的动静大,但其实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现在,车烈意识到他喜欢单必盟,这些话就变的刺耳了。

车烈的眼睛红了起来。

丑,他改不了,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也不能随便动刀子去改了,可是为什么笨,他也改不了……

明明单必盟已经一动不动的任他宰割了,他却不知道如何下口,车烈吸了吸鼻子,很情绪化的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

车烈的眼泪从两人紧紧贴合的脸流到了单必盟的脸上,温热的,单必盟被车烈哭的有些失了方寸,而硬是被拖着低下的颈子也有些发酸,单必盟于是一手轻松的抓住了车烈两只掰在他脸上的手,另一手擦了擦车烈脸上的眼泪。

“别哭。”

车烈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圆溜溜的两眼蓄满了泪,美的本来就含蓄的脸一皱,皱出了包子脑袋上顶的十几个褶儿,车烈这会儿懊恼的很,车烈可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那么爱哭,懦弱!

单必盟忽然轻笑了一声。

“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你哭起来好难看啊。”

“呜呜。”

单必盟这么一句话,像是压在摇摇欲坠的枯树枝上的最后一点重物,惹的一直压抑着哽咽声的车烈崩溃的哀嚎起来。

破罐子破摔的哀嚎声撕裂着夜里的稀薄空气,车烈原本就零碎的表情,这会儿失控的就像个破败的娃娃。

“开口闭口的难看难看的,你闭嘴啊!再难看也是娘生爹养的,前前后后也得顶着这张脸顶上几十年,我清楚的很我是脸残的族群,人家脑残还能藏着掖着,脸残根本藏不住,我就够难过的了,面对社会弱势群体不是该同情的么,你这么直白的戳我伤疤戳个J8劲儿啊!”

车烈口不择言。

“嘘。”

单必盟被车烈的骂骂咧咧逗乐了,一手捏住车烈的上下唇,居高临下的看着眼泪汪汪的车烈憋屈的小样儿。

“好了,你的话我会考虑的,今天晚了,你先回去吧。”

单必盟揉了揉车烈的脑袋,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宠溺,像是安抚一个得不到糖果,正苦哈哈的嚎啕大哭的小孩子。

068.三足鼎立的一家

单必盟没回研究生宿舍楼,车烈刚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单必盟转身就走到路口招手拦了一辆车。

半个小时后单必盟到了A市的雅梅小区,雅梅小区算是个平民小区,房子户型多,但不密集,环境清幽,边儿上建了个人工湖,亭台楼阁的很是雅致,晴朗的时候,扒在阳台上往外看,湖光山色的很赏心悦目。

单必盟下车后,和值班室正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门卫打了个照面,谦和的笑笑。

“李叔。”

“必盟啊,好久没回来了。”

李叔的眼神亮了一点起来。

李叔不是本地人,在来雅梅小区当门卫之前,李叔是工地上搬砖的,年终了找老板发工资好回家,老板再三再四的拖着,李叔逼急了就和工地上的工友联合,在老板家门口示威上了。

老板是个狠角色,后台挺硬实,在家不痛不痒的听着李叔一伙儿喊的喉咙都冒烟儿了,然后打电话找了熟识的治安队长,倒打一耙说李叔一伙儿诽谤他拖欠工资,还公然扰民,一个个的给捉进拘留所去了。

谁知正赶上单必盟的娘亲叶红隼新晋了市总局的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年末大整改,要把总局下的分局,派出所,劳改所等通通的给整改上一遍。

叶红隼亲自带人偷袭了派出所,巧儿了,李叔一伙儿正被聚成一窝儿,灰头土脸的受着治安队的训话,叶红隼眼尖心明,哪里看不出来是个怎么回事,就上前和蔼可亲的抓着李叔一问,问出萝卜带出根须,一连串的把几个搞权钱关系的民警给罚了。

可是这么一来,李叔就下岗了,叶红隼一琢磨,顺道儿的就响应了市里领导们倡导的,为下岗职工提供再就业机会的政策,推荐了李叔来雅梅小区当了门卫。

李叔不聪明,但谁是好人李叔心里门儿清,从此李叔对叶红隼感恩戴德,对叶红隼的家人也是热情如火。

单必盟又和李叔闲聊了几句,就乘着夜色回了家,单必盟的家是个复式的楼中楼,占地不大,但是看着挺宽敞。

单必盟一进屋,轻手轻脚的放了鞋,开了玄关到走廊的灯,抬眼看着屋里。

起居室的富贵竹换成了金桔,墙边儿的玻璃鱼缸子里的凤尾金鱼换成了银龙,红漆的套装沙发也换了浅色的布艺沙发,脑海里的家的陈设,和眼前的有些对不上号,单必盟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是很久没回家了。

“小盟?”

忽然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来,单必盟转身,一楼的卧室里一个穿着火红色上下分身睡衣的中年女人正扶着门,半眯着眼看着他。

“你回来了。”

叶红隼嘟哝了一声,好像单必盟只离开了几天。

看着关系融洽,但其实母子俩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还有着尚未调和的矛盾,这矛盾说深不深,但顽劣的很。

一切源于把单必盟逼的退伍的赵宝儿的污蔑,更源于单必盟不愿多做解释,甘心的接受了赵宝儿往他身上泼的脏水,上缴了耍的炉火纯青的半自动式狙击枪,脱下作训服,进了青葱的大学校园,换上了温文尔雅的白大褂。

怒其不争!

叶红隼揉了揉眼睛,又回房了,一边丢下一句。

“我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了,你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今晚住家里吧。”

“……嗯。”

单必盟愣了一下,旋即点头。

他不回家那么久了,妈难道还执着的一直把他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么,想到这里,单必盟心里有些触动。

见叶红隼要关门,单必盟又追了一句。

“我爸呢?”

“你爸去欧洲东南部了,阿尔巴尼亚国家穷,倒还有人能和你爸做的起生意,真是越穷越想生,越乱越不安分。”

叶红隼语带讥讽。

单必盟的爹单慎是军火商人,主要市场却不在国内,因为国中太平,没有多少人冒险和单慎做大笔的交易,所以单慎经常环球跑,贩卖武器给战火不断的独立军,起义军,和争夺输油管道的地区的人。

单家是个很奇特的家庭。

一边单家娘亲做着国家防暴力机关的干部,另一边单家老爹干着为暴力犯罪者如虎添翼的买卖,夹在中间的单必盟本来是要在军区被训练成杀人的武器的,如今捏起了手术刀,即将要当妙手回春的医生。

一句话来说,单家三个人,都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只是单家娘亲是努力阻止,单家老爹是煽风点火,而单必盟,则是不咸不淡的坐等生意,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车家约定俗成了个规矩,在家都只谈私事儿不谈公事儿,这么一来倒也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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