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非花 上——木制棋盘
木制棋盘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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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再恐怖的伤口在时间的流逝下也会恢复。我每天类似于赎罪似的尽心服侍也很快到了尽头。

“小石头,你想不想很快成为和我一样的高手?”在花如烟恢复早起练剑习惯之后的第二天早晨,他突然向站在一旁的我发问。

“啊?当然想。”我很意外,不过很快做出了回答。

“那好。午后你去月堂找江洪,就说我已经决定了,让他今日掌灯时分来此。”花如烟说完一跃就上了院中大树的枝桠上,坐在上面低头看着我。

“是,师父。”我有点莫名,但还是没有发问。

花如烟低头看了我一会,想说些什么却又抬起了头。我看着这样的花如烟,总感觉他有很多心事。

“小石头。为师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有很多话想问为师。”花如烟没有看我,他靠在树干上仰着头,双腿在枝桠下悬空轻轻荡着,一身白衣被阳光晃出了一个一个的光圈,“可是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回答,我也有很多事情还没想明白。也许总有一天,我会全都告诉你的。”

“我明白。我会等。”我看着那样的花如烟,总感觉他看上并不像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而像是背负了很多沉重包袱的老者,心事沉重而无解。我忽然觉得,也许比起我,花如烟才更像一个重生者。

晚间,江洪如约而来,却没和花如烟再争辩什么,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总有些莫名的微弱敌意。江洪似乎很明白花如烟约他前来的含义,招呼过后就直接坐在了外间。

花如烟直接带我进了里间,示意我在他对面盘腿坐好。

“今天教你惊情十式。惊情十式是剑法,它的剑招很简单,追求的无非是所有剑法都讲究的快、狠、准三字。它的厉害之处在于它的诡异,虽然它练的是有形的剑招,可是当剑法大乘之后使出的剑招却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惊情十式是靠惊情诀来做到这一点的。”

“师父,剑法不是要在空旷之地练习的吗?”我疑惑了,记得前世练习剑法的时候,明明是在后山空地。

“的确,剑法要在空旷之处练习,这里根本施展不开,所以我们今天并不练剑。今天为师要教你的是施展惊情十式之时体内惊情诀的运行。还记得当初刚开始练惊情诀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那次是花如烟替我打通的经脉。

“这次同样如此。惊情诀单独运功之时所走经脉都相同,但是配合惊情十式施展的时候,每个人的经脉通路都会依据自身的奇经八脉的微妙不同而大相径庭。为师今日要用自身的惊情诀功力为辅,让你体内的惊情诀找到那唯一正确的经脉通路。此事凶险异常,必须有人护法。”花如烟寥寥几语就把今晚习功内功和江洪到此的作用说了个明明白白。可我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师父,这会损耗你自身的内力吧。”我不想再让花如烟为了我浪费功力,武功什么慢慢练完全可以。

“不用担心,过后休养几天就能恢复。”花如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

“不用可是了,先把药吃了,我们就开始。”花如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递了一颗黑色药丸到我嘴边。药丸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我张嘴吞下,盘腿开始运功。

等我独自运行惊情诀一周天之后,花如烟将掌抵在我背心处开始缓缓输入功力。一开始他输入的功力并入我自身内力之中,随着我的内力的运行而在我全身行走。随着他输入的内力的增加,他的内力开始引领着我的内力运行,我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索性放开了对内力的控制,完全交给花如烟控制。我发觉内力的行走经脉的顺序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内力甚至行走到了很多从未去过的穴位。花如烟输入的内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我的经脉逐渐有些不堪重负,全身血脉都隐隐作痛起来。

我咬住牙,努力忽略疼痛的感觉,努力抑制住想要蠢蠢欲动反抗的内力,就在快坚持不住失去意识的时候,肚腹处升起一股暖流,很快就融入了花如烟输入的内力中,让这股内力整体变成了一股暖流,所过的经脉也没了之前的刺痛感,暖洋洋的舒服无比,原先还能感觉到的我自身在抵抗的内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明白这大概就是刚才吃下的那颗药的效用了。

第十二章:日堂

那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花如烟的床上,而花如烟早已不知去向。房间的桌上放着一个小册子,我拿起来翻开一看,发现正是惊情十式的剑谱。果然正如花如烟所说,单从这本剑谱的剑招来看,的确没什么可以令人感到惊奇的。前世我的惊情十式是教主一招一式演练之后,我跟着学的,看的时候感到惊奇,练了之后更是觉得这是世间少有的高深武功,怎么这一世差别竟然这么大。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带着疑惑的心情,到后山无人处一招一式开始练剑。刚开始练剑招的时候的确觉得平平无奇,可奇怪的是等我运起惊情诀配合剑招的时候,原先平平无奇的剑招居然变得诡异起来。剑招整体并没有变,只不过是出剑的角度随着惊情诀的运行而稍微改了改,出剑的力道也稍微变了变,这点变化如果不是我仔细感觉也许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可就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让一个平平无奇的大众剑招变成了难以破解的上乘剑法。越练我越有前世剑法的熟悉感,功力自然也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这段时间我都一直看到花如烟,我关心他的功力未复还特地到教中打听他的去向,结果发现花如烟好好地在月堂住着,只是没有回到小院而已,我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没有深究,我深深地沉浸在惊情十式带给我的惊喜当中。

凭着两世的经验和花如烟的帮助,我练剑的进展简直快得惊人。仅仅花了两个月,我就把惊情十式练到了第二层。我还在考虑是听花如烟的吩咐去月堂还是遵从自己的意愿去教主的日堂,不过不管怎么说,花如烟掌管的刑堂雷堂我还是不愿去了,给帮众行刑的冷酷我就算过了两世也无法淡然接受。

不过很快我就不用烦恼了,因为教主主动召见了我。这点其实在我意料之中,我感到诧异的是来的人是孔飞。我前世印象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所以这一世我也压根没想到他会和我产生交集。孔飞和教主的确是亲父子,可是教主却没有交给他任何一门历代教主的武功,而是送他外出学艺。我一直很好奇魔教的少主能到哪个门派去学艺。

说教主打算把教主之位传给孔飞吧,孔飞常年不在教内,教中势力单薄地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如果是之前我还可能认为教主是打算把教主之位传给花如烟,知晓了一些隐秘之后我才知道表象和事实有多大的出入。教主的想法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猜透的。就好比这次,我不相信教主不明白我是花如烟那派的,所以如果为了给孔飞拉势力,怎么也不应该算上我,可就是这么奇怪,教主就是亲自找上我了。

月华教总坛的日月两堂分管教内明暗事物,日堂囊括了月华教明面上几乎所有的力量,按理说这么重要的地方不是随便就能进了,可我有了教主的亲自保举,加上自身的惊人实力,很快就在日堂站稳了脚跟。

我进了日堂之后发现日堂的实际执掌人其实是孔飞,日堂作为月华教明面上的几乎全部力量,在各地都设有分舵,控制着对外和各门各派的往来以及各地分舵下属的各种生意。这么重要的地方掌权的自然都是些早年开始就跟随教主的保守派,他们自然支持教主儿子的孔飞成为下任教主。

至于花如烟和江洪,江洪掌管的是幕后杀手、死士组成的月堂,不但月堂平日故作神秘,就连江洪其实也是一个神神秘秘的作风,日堂众多长老对江洪其人都不甚了解,自然也谈不上好恶。

而对花如烟的观感就直接得多了,没有人喜欢他,甚至于多数人都厌恶他。花如烟掌管的雷堂是刑堂,而老人嘛,倚老卖老,少有人不犯错的,犯了错落到花如烟手里,他铁面无私,冷血无情,谁来说情也不给面子,自然招人嫉恨。何况花如烟在外面常年板着一张脸,更是得了一个冷面修罗的外号。更糟的是,自花如烟少年之后,那张脸越发雌雄莫辨,漂亮非凡,教中别说是男子,就连女子也少有人能比得上,更有悄悄流传花如烟是教主禁脔的流言,更是让多数人对花如烟是又鄙视又害怕。

因着我是花如烟徒弟这层关系,起初日堂众人对我是冷嘲热讽,极尽排挤,不知孔飞出于何种缘由出面保了我几次之后,大家以为我“弃暗投明”,对我也亲近起来。

在日堂的日子表面上平静无波,我却焦躁不安。原因很简单,一个是我很少看见花如烟,我发觉他在躲着我,还有一个是我听见教主病了。

在花如烟的事情上,前世的经验已经完全不能借鉴了,发生了许多记忆里没有的事情,现在的花如烟也和前世的花如烟大有不同。所以我能很肯定地知道花如烟在躲着我,他已经不回小院住了,平日里他在雷堂,我在日堂,根本见不着,上个月的堂主例会的时候,我跟在孔飞后面见了他一面,他只是远远地点了点头就转头再也没看我。

那次之后,教主就传令闭关修炼,闭关期间由花如烟和江洪、孔飞三人暂代教主事务。不过四处却悄悄流传起教主身体有恙,卧床不起的传闻。

我开始对教主的消息留意起来。日子过得很快,我算算日子,还有三个来月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前世教主就是在我十六岁生辰那月被人毒杀的,凶手不明。不过也不能说不明,至少整个江湖都知道教主是我毒死的,就连我也不能否认毒死教主的毒是借我的手让教主服下去的,唯一我不明白的是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前世的我因为这个被迫离开月华教,飘零江湖,从而最后被逼落得个跳崖自尽的下场。前世的最后我认为毒是花如烟下的,是他借我的手毒死了教主,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但是我还有个疑惑,就是前世他也曾在万千教众面前力争下毒者另有其人,既然借了我的手,又何必再重翻此事图惹嫌疑。

这一世,如果真有毒杀教主的机会,也许我会毫不犹豫下手也说不定,就让前世背的黑锅坐实一次也未尝不可,这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第十三章:教主之死

虽然我很想见教主一面,看看传闻的真假,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按理说我这样的撑死了也就是个小喽啰,近一年来的表现勉强能算上个小头目,远远不到能触及教内机密的地步,可我就真的轻易见到了,不但见到,还和前世一样,得了个近身伺候的“美差”。

让我贴身伺候是教主的意思,孔飞把我带到教主面前的时候,我有点愣住了,教主目前的样子的确不适合再在人前出现。

上次见面的时候虽然有些面黄和削瘦,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教主的脸色更黄了,感觉就像是贴了一层金纸,单薄的身材裹在明显宽大的衣服中,看得出衣服下差不多只剩下骨头了,如果说这些都还算是一个正常老人的外貌的话,教主脸上和手上明显异于常人的、突起的经脉条络就有些令人发寒了。

我看着教主那异常的经脉,有一种它在突突跳动,下一秒就会完全炸裂开来的错觉。让我觉得有些诡异的是,对着教主这很明显表现出来不是中毒就是练功走火入魔的外表,居然孔飞和教主都一脸平静,没有显出任何的异常。

教主让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替教主准备一日三餐和日常要服的汤药,只是不能走出这个小院。我想这大概算是被变相软禁了。对此我也没有太大反应,该来的总是要来,命运的轨迹是无法反抗的,即便是我能改变,也撼动不了它的根本。

那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在小厨房里给教主熬汤药,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煎锅,一边想着教主的病情。教主这也不知算是个什么病症,发作起来疯癫得很,如果不是他疯癫不了一会就得全身泛疼倒地抽搐,说不定这教里已经没几个活人了。看守小院的是月堂的高手,他们不但看着我,也看着教主,限制着我的自由,也防着教主发疯的时候串出去伤人,这个教主大概已经名存实亡了吧。

我眯缝着眼在灶台上靠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警觉起来,转身一看,来的居然是个没想到的人。

“你会煎药吗?”看着我只是看着他,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来人等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开了口。

“师父,你以前喝的药都是我煎的。”我听了这明显不符合花如烟气质的话,忍不住把心里的不以为然给说了出来。

“为师知道。”花如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过了一会才干巴巴地接了一句。

我不知道花如烟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好几个月没遇见他了。之前住在小院的时候还能碰见他偶尔回来,自从我搬来服侍教主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他。他能进到这里来,说明这个院子的禁令仅仅只对我有效吧。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凡事小心,多多保重。”花如烟转身出了小门,快得我连挽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花如烟只说了三句话,却从头至尾看着我的脸,眼神深沉如海,我看不清里面包含的意思。我还呆呆地看着花如烟离去的方向胡思乱想,忽然听见斯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忙低下头一看,原来我只顾着发呆,差点让教主的药溢出来了,我赶紧将盖子掀开,滤去药渣,将药倒进小碗中,打算趁热给教主送去。

我端着药进屋的时候,看见孔飞正站在教主的榻前,教主被他完全挡住了,看不出两人在做什么,听见我进来,两人都动了动,我莫名地觉得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教主,药煎好了,现在喝还是等会?”

“磨蹭什么,没看见教主正难受着么,还不快点过来服侍教主喝药。”我例行问完之后没听见教主的声音,倒是孔飞不耐烦地开了口。

我端着药走上前,教主的样子的确有点奇怪,他那些突起的经脉似乎比早晨的时候更明显了,教主的脸色也有些狰狞。还没等我把药端到床边,教主忽然开口:“孔飞,我现今身体的情况不信你不清楚,即便你执意如此,我也绝不同意。我意已决,此事休得再提。这药看来效用也不大,我看也没必要喝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教主可从来没喊过孔飞的名字啊。我觉得身边一个又一个大谜团,隐约觉得有什么阴谋在我的身边展开。

“父亲说得是。是孩儿愚钝,考虑不周。此事就依父亲所述,孩儿再不提起。不过这药,父亲还是喝了吧,父亲的身体,孩儿担心那。唉~”我回头看孔飞,却看到孔飞一脸真诚,末了还叹了一口气。

我还端着药站着,忽觉教主从我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将药一饮而尽,大声笑道:“飞儿,你能想通就好。为父总不会害你,以后你就会知道,这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你的武功也不差,何况我们还在搜罗各大门派的武功绝学,假以时日,你还怕武功上比不上人家吗。我要让世人知道,我孔樊生了个好儿子,哈哈……”教主还在笑着,忽然面色扭曲,喉咙里咯、咯、咯地说不上话来,脸上和手上的经脉都在微微地蠕动。

我就站在教主的面前,教主满脸的狰狞,让我吃了一惊,我以为教主又要发病了。教主这功力要是发起病来,可不是我可以抵挡的,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教主。谁知就在此时,教主却一下往后跌在了床上不动了,气息微弱得我几乎感觉不出来。我身后的孔飞一步奔上前去:“爹!爹!”

我呆呆地站在孔飞的身后,看见教主的身体虽然不懂,但是全身经脉的蠕动越来越剧烈,不光是脸上和手上这些看得见的地方,就连衣服遮住的地方,也能看到肌肉的起伏和蠕动,整个样子狰狞无比,让人联想到地狱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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