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阳阳——昶婳
昶婳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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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懿一撒娇,太后乐了。

反手搂住自己的宝贝儿子,都高出自己两个头长了,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使小性子,“行了行了,你也别恼,母后说的可是公道话。你哪里能跟田飞能比?田飞出手都是有分寸的,哪像你,没轻没重的。”

得,瞧见没,同样是打架,定性却有高低不同。自己就这么一回占了上峰,琢磨着怎么着也该当回英雄威风威风了,谁料到最终到了还是一反派角色。

算了,算了,要是真跟白田飞计较这个,他武嘉懿被观众误会的血泪史那得追溯到十几年前去。

再说了,别看白田飞在人前风光无限,昨晚上不还是被自己吃干抹净了。一想到这个,嘉懿心里就乐呵的往外咕嘟幸福的小水花。

得,咱们这位九皇子就这点好,心肝大,早上白田飞说过的话,愁完以后,就被他抛到不知哪里的山旮旯里头了。

要了观音膏,嘉懿从母后宫里出来,迎面就看见尔青和白莲站在宫门口正等着他呢。

白莲眼眶红红的,怀里抱着个包袱,模样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没两样。

嘉懿见状,冲尔青一瞪眼,“尔青,你惹他了?”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尔青脸纠结成个茄子,自己可真是要冤死了。

白莲昨儿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今天一听嘉懿要住到白府,好家伙,眼泪流的跟小河似地,好说歹说的哄,只把尔青折磨的差点给这位小祖宗跪下了,才把那条河给截住,不然他尔青迟早淹死在里面。

吃力不讨好也就罢了,做好事不留名也行,可这黑锅说啥也不能顶,尔青瓮声瓮气地说道:“王爷,你可别冤枉我啊,不信你问问白莲,是不是我惹的?”

问啥问,问了也是白问。白莲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气白侯爷抢走了嘉懿的衣服包袱,是气嘉懿好端端的放着宫里的大房子不住,偏偏要到白府和白侯爷挤一张床。

白莲打定主意不吭声,抬头仰天,要问是谁惹的祸,都是月亮惹得祸……(张宇蹲地下划圈,我恨你们。)

从白莲嘴里问不出究竟,嘉懿也就把白莲事件归结到小孩子闹脾气上了,眼下嘉懿可没功夫管小孩子的事,自己的心肝宝贝还趴在床上下不来地呢。

“本王先走一步,你们俩回头把衣服送到白府管家哪里。”

白莲一听嘉懿要走,也顾不上仰天了,上前一步挡在嘉懿面前,鼓着腮帮说道:“小的也要去!王爷到哪,小的要伺候王爷,自然也是跟到哪里的。”

小祖宗,您就搁这别添乱了行不?

第三十八回   一堆烦心事 

嘉懿瞅着白莲犯了难。

你说把他打发回去吧,看这小子哭成小白兔似地眼睛,一时还真狠不下心;若是把他带到白府吧,没听说过进洞房还带随从的。

一旁站着的尔青实在看不下去白莲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直瞅着嘉懿,那模样就像是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崽子,无助,特别的无助。

尔青心一软,上前一步站在白莲身边,“王爷,我也跟您去白府。”

嘉懿头大,“你也去?”一个已经够烦的了,怎么又冒出一个。

“下官受皇上之命保护九王爷,自然是您去哪里,下官就保护到哪里。”

很好,很好,一个不敢惹,一个惹不起,一个是麻烦,两个也是麻烦,横竖都是甩不掉的麻烦,爱咋咋地了。

嘉懿黑面,不理这两个添乱的家伙,自顾自一甩袖子前面走了。

白莲见状要哭,吓得尔青连忙言道:“快点跟上,王爷没说让你回去,就算是答应了。”

这句话方才让白莲破涕为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眸里洋溢着的却是实打实的欢喜。

两人快步追上嘉懿,紧紧跟在嘉懿身后,一路来到白府。

见到白府管家,嘉懿急忙将身边的两人交给他安排住处,转身叮嘱尔青带好白莲,在白府好生休息,自己有事自会命人来找他们。

安顿好白莲和尔青,嘉懿终于可以脱身了,嘴角一咧,满面春风地去给白田飞送药去了。

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白田飞的人影,嘉懿满腹狐疑地走出来,正巧碰见画儿迎面过来,问道:“你家侯爷人呢?”

画儿答道:“常大人来了,侯爷引着常大人转后园子呢,小的过来给爷拿件挡风的披风。”

嗨,邪了门了,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不过是取了药的功夫,前后加起来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个常卫恒就来挖墙角了,真是防不胜防啊。

嘉懿抽了抽嘴角,对画儿说道“你先进屋取来。”

待到画儿取来了披风,嘉懿伸手要了过来,“我正好找你家侯爷,这个我帮他带过去就好,没你什么事了,回去歇着去吧。”

嘉懿跟白田飞的关系,自幼跟着白田飞的画儿心里跟明镜似地,瞅瞅九王爷这样貌,如同画上的人儿一般,跟自家王爷站在一起,看起来那叫个般配,那叫个舒坦。

在看看那个常卫恒,看上去人倒是长的老实巴交的,可是他瞅着侯爷的眼神热络的让明眼人一看就有些不舒服,唯独自家侯爷当局者迷还蒙在鼓里,亏得还把他当成朋友呢。

身为下人,主子的事自然轮不到他们出头,眼下见嘉懿要去,画儿那是举双手赞成,巴不得嘉懿赶紧把那个常大人赶走,别一天没事就往白府跑。

白府对于嘉懿来说熟的很,不用旁人引路,自己一个人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后花园。

刚刚立春,大地还未完全从冬寒里苏醒复活过来,后园的春意并不浓,除过几株尚未开败的老梅,实在是没什么景可看,白田飞便引着常卫恒站在梅树下说话。

常卫恒也喜欢梅花,家中的梅园中了上千棵梅树,白梅、红梅、黄梅,一到花开时分,满园飘散着浓郁的梅香,直渗进人的心肺,梅树密聚如林,远远望去如烟似雪,绝对可以称得上人间美景。

而此刻,常卫恒觉得就算是自家梅园千株梅树加在一起,也不上白府后园里的寥寥几株。梅花开放的季节已过,几株梅树的枝桠上稀稀疏疏的绽出了几朵梅花,不过这花的颜色是淡绿色的,是难得一见的名贵绿梅,花儿虽少,风一吹飘出了缕缕幽香,常卫恒算是领会到: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的意境了。

再看白田飞,身上穿着一件赭红色锦袍,站在绿梅从中尽无半点突兀反而显得飘逸出尘,如此潇逸美俊的男子,不仅容貌出众,同时又通晓文理饱读诗书,就算是称之为仙子,常卫恒觉得白田飞也是担得起的。

白田飞被常卫恒毫不遮掩赤果果崇拜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后悔带常卫恒来后园赏梅,要不是身子不能久坐,他倒是不介意和常卫恒下盘棋来打发时间。

没半点犹豫,白田飞就把这笔账记在了嘉懿头上,手捏成拳放到嘴边,咳了几声,说道:“画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外面风寒,常大人外面回去吧。”

听白田飞说夜里着了凉,出门没走几步就叫画儿去拿披风,刚刚又开始咳嗽,常卫恒还真是担心白田飞再度着了风寒,手不觉抚上了白田飞的胳膊,问道:“这会风大,白侯爷可是有所不适?”

常卫恒的手温暖又温柔,白田飞却觉得难以消受,似乎除了嘉懿,白田飞对任何企图接近自己的人都有种厌烦排斥。

本能地想要大力甩开胳膊上的手,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碍于情面,一时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

“田飞!”身后不远处传来嘉懿的声音。

常卫恒和白田飞同时回首,只见嘉懿手臂上搭着白田飞的披风站在距离两人几米之外。

不好……白田飞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转过身,借机挣脱了常卫恒的手,大步迎了过去,“刚还说画儿拿个披风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遇到你了。”

嘉懿冷冷言道:“本是画儿要赶着送过来,被我半路拦住,扰了你的好事,是我多事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两个人在后院拉拉扯扯,嘉懿还以为白田飞是钟情与自己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说的什么混话。”白田飞嗔了一句,指着嘉懿胳膊上的披风说道:“你不是特意拿来给我的,风有些大,还不快点给我披上。”

若是按照以前,嘉懿早就甩袖而去了。可是如今……

嘉懿强压下火气,抖开斗篷给白田飞披在肩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常卫恒一眼,对白田飞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别走!”白田飞一把抓住嘉懿,“才刚来怎么就急着要走。”

嘉懿抽了抽嘴角,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自然是为了成全你。”

混蛋,笨蛋,王八蛋,小坏蛋!白田飞把自己知道骂人的话在心里对着嘉懿操练了几百遍,咬着牙低声道:“你若是敢走,就别怪哥哥我翻脸无情。”

第三十九回 走自己的路 

白田飞你那只眼睛看见嘉懿那小王八蛋要走了?亏得他装的还挺像,腿却跟扎了根一般纹丝不动,要走?嘉懿只不过是嘴上说说。

刚才还一脸冷淡,转眼就笑成一朵花似的,胳膊攀上白田飞的肩头,嘉懿一转身搂住了白田飞,前胸贴在白田飞的后背上,下巴颏搭在白田飞的肩窝,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常卫恒听见音量在白田飞耳畔低语,“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躯体,白田飞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抓着嘉懿的手慌忙松开,冲常卫恒尴尬地笑了笑,脸微微一侧,冲着身后的嘉懿训斥道:“嘉懿别闹了,常大人面前你别没个正行,还不站好了。”

嘉懿一撇嘴,常大人面前怎么了,这一套动作就是冲着常卫恒来的,这叫量身定做。

没想到白田飞尽然在常卫恒面前训斥自己,不但没面子还令人有些窝火,看来常大人在白田飞的心里那还不是一般般啊。

白田飞你少拿圣人训压老子,“不是你拉着不让我走的,怎么又说我没正行?”嘉懿赌气似地将白田飞圈的更紧,抬头冲正在发呆的常卫恒挑衅问道:“常大人,介意吗?”

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这可是常卫恒的真心话。

“我……”常卫恒捏了捏拳,目光朝白田飞脸上探去,白田飞侧着头,只看到了侧颜。

额头到下颌绵延出一道线条优美的弧线,直到触上嘉懿微微眯起露出一抹狠戾的目光,目光慌乱地收了回来,常卫恒低下头,真心话在喉咙处滚动了半晌,愣是没机会钻出紧闭的牙关,咕咚一声被常卫恒咽进肚子里,艰涩说道:“不,不介意。”

书呆子!嘉懿俯在白田飞的肩头狐狸似地笑了。

手臂愈发放肆地缠上白田飞的脖颈,唇瓣朝着白田飞被羞愤染红的耳廓贴了上去,嘴唇张合扑着热乎气,“田飞,听见没有,常大人说不介意呢。”

这都是打哪里学来的,嘉懿真是愈来愈不学好了,亏得他衣冠楚楚,嘴里面尽然能说出这种下作的话来,脸皮厚到他这个程度,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当着常卫恒的面,好端端的他这是作的什么风,白田飞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声道:“嘉懿,你给我乖乖站好了。”

等了一刻,见身后之人毫不理会,刚正不阿的白侯爷犹豫都没带犹豫一下,一抬脚狠狠踩住了身后人的脚。

“哎呦!白田飞你敢踩我的脚!”这一脚踩的有够狠,嘉懿嚎叫着,跳着脚,松开了抱着白田飞的手。

看到嘉懿抱腿呼痛,白田飞心疼了,连忙哄着这位祖宗,“好话说你不听,踩疼了吧,快扶着我。”

嘉懿一巴掌拍飞白田飞伸过来的手,“本王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白田飞,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白田飞面子挂不住怒了,“是谁先惹本侯的!”

吾靠,到底是谁先招惹谁啊!

是谁昨天晚上把自己从依娇楼里接到自个府中的?昨天恩爱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把自己推开,如今装什么正人君子,简直就是,“无耻小人!”

白田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爷也还是那句话,“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这么多年付出,一心一意供出一个白眼狼来,自个怎么就无耻了?怎么就小人了?

若是自己真是无耻小人,那昨晚上抱着自己甜言蜜语的混蛋,就是地地道道的,“衣冠禽兽!”

常卫恒面对眼前的一景有些缓不过神,这演的是什么戏码,他还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管他对白田飞的心意究竟是喜欢啊还是喜欢啊,面对这一景,常卫恒总算是悟出一点来,甭管面前这两人上演的是鸳鸯戏水还是棒打薄情郎,总之白田飞对自己是似若空气,压根心里没自己什么事就对了。

此时不走,还等着被人轰出去不成,常卫恒冲面前闹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告辞:“侯爷,王爷,下官尚且有事,就先告辞了。”

两个愤怒的声音,说出同一个句子,“慢走,不送。”

啧,小人配禽兽,王八瞅绿豆,对眼了。

后园头一次来,路都没记熟,好歹送一下嘛……

小人与禽兽已经完全无视了身边还有人,这人还是客人,吵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同路的人注定要擦肩而过,常卫恒眨了眨眼,双手在面皮上刨了两把,借机擦拭掉眼中的液体,转身自己寻路走了。

从后园走出来的时候,常卫恒碰见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年。

看见常卫恒从后园走出来,跑到常卫恒面前问道:“常大人,您见到我家九王爷了吗?”

又是九王爷,常卫恒一听到九王爷这三个字,眉头条件反射一般向眉心聚拢,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一挥袖子,“没见!”

少年咬牙跺脚,眼眶子粉粉的,“王爷也真是的,下了朝衣裳都没换呢,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抱怨之后,转身又朝别的方向寻去。

“哎……”常卫恒本想张口想叫住那个少年,想到九王爷适才刚刚摆了自己一道,嘴巴一闭,发出一个恨恨的鼻音,“哼!”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找鞋去吧!

呃…… 常卫恒你这是蔫坏!

出了白府,常卫恒心情糟透了,打发了轿夫,身边只跟着一名长随,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伴奏响起: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把我的泪吹下

“呦,这不是常大人嘛!”一个轻佻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打断了常卫恒的思绪。

抬头正看到秦子鹭依在酒肆二楼的窗边摇着小扇。

纨绔子弟!常卫恒皱眉,脑海中批注了四个大字,收回目光走自己的路,不打算回应。

“哎,哎,常大人,你别走啊!”见常卫恒要走,秦子鹭连忙站起来从窗户探出了身子,大声吆喝道:“常大人,相逢不如偶遇,好歹卖兄弟个面子,上来喝一杯酒啊!”

就凭你还要面子?秦子鹭这么一吆喝,全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常卫恒觉得丢人丢的连里子都没有了。

第四十回 醍醐酒

众目睽睽之下,常卫恒心里就是在不乐意,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酒肆。

秦子鹭站在雅间门前,看着常卫恒铁青的面色,咧着嘴笑的好不得意。古板、清高、认死理,读书人身上的臭毛病,在常大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这么一号书呆子,成天被老爷子吊嘴边夸,恨不得和常卫恒他爹来个亲子互调,换掉自己这枚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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