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懂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他肮脏,下贱,不要脸,最可恶的是忘恩负义不知足!你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妈治病,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为个勾引别人丈夫和爸爸的朋友跟你过不去?他凭什么?!”
“凭我跟你爸睡觉!”
被方正手指鼻尖够久了,岳小贱终于忍到极限,冷冰冰,夹着浓厚嘲讽反击。
“你看我不起,当我看得起你?我脏,我下贱,我不要脸又怎样?你爸就好这一口,供我吃喝,给我妈看病,捧着我宠着我,由着我撒脾气,他乐意他高兴,轮得着你管?哦,对,你爸还给我买了房子,怎样?生气,嫉妒?活该!只要我愿意,只要你爸还没跟我掰,论辈分,我就算是你后妈。儿子骂妈,论家教论涵养论孝道,你比我这肮脏、下贱、不要脸的男妓差劲得多得多!”
“小岳,正正比你小,还是孩子,童言无忌,你别跟他计较。”
“别人不忌,我忌!孩子怎么了?孩子就可以随便侮辱人,孩子就可以不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十三岁,上初中了,还小吗?我十四岁就已经养家还债出来卖!”
“是,我们情况不一样,他有爹疼有妈爱,有了不起的爷爷奶奶,还有亲生父亲打破头的抢着要他,比我优越不知多少倍,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比我这被亲爹卖了还赌债的小贱货明白事理,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不了解的事情不要张嘴?我不在乎他瞧不起我,但不许他侮辱我朋友!”
“方正,你听好,你没资格没权利说我朋友一个不字,他比你强百倍!他一样是十几岁就开始自己养活自己,他是出来卖,但他卖艺不卖身,就算所有场子嫌他自命清高不识相,没有场子愿意要他,几乎赚不到几个钱,他还是坚持原则不肯堕落一步。他只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可是,喜欢一个人有罪吗?有该或不该吗?他完全可以留在你亲爱的温二叔身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自己比较好过,但他没有。即便他那么痛苦那么伤心那么后悔,他还是选择放弃。
你说他不是好货,你知道你亲爱的温二叔什么德行?有妻有子还花天酒地,置办一堆金屋,藏一堆娇,男男女女生冷不忌,伤害别人感情还不负责任,他才真正不是好货!”
“小朋友,擦亮眼,等你什么时候不再为别人争着宠你爱你而悲春伤秋无痛呻吟的时候,再来考虑用你那狭隘的心思和眼光去评价别人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了幸福,还一张全天下都欠了你的丑脸,不知道谁才是不知足!”
岳小贱一口气说了个酣畅淋漓,绝不友善的白了方正一眼,挺直脊梁,潇潇洒洒先回了房。
方正僵在原地,稚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紫一阵黑一阵,羞愤恼怒,最后望向方惟求援。
方惟不认为岳小贱说的有错,也承认太溺爱方正,很多方面教育不够,导致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现下自找刺激。自责又无奈,摇摇头,拍拍方正肩膀。
“正正,你确实是太受宠了。等你更懂事一点,了解小岳和他的朋友,或许你会后悔今天说这些幼稚伤人的话。”
方惟大略收拾好残局,回到屋里,赫然看到岳小贱瘦瘦的,没有多少内容物的行李袋放在地上,一副要追随主人出门的样子。
“得罪你儿子,我也待不下去了,我识相。”
“你识相什么?我有让你走吗?正正是有不对,你会生气也是应该,尽管有些话对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而言略有些严重,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把东西拿出来,包放回原位。”
“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定怎么想,你儿子是你心肝宝贝,我一男妓怎么比得上?甚至动心思跟他比,怕你都嫌是玷污。”
岳小贱双臂抱胸,一屁股坐在行李上,斜眼瞪着方惟,话说得要多酸有多酸,全是挖苦。
“你肯发脾气挺好,说明你不把我和正正当外人。咱们是这种关系,你的确算正正长辈,他有不对完全可以指正,只是稍微注意一下言辞分寸更好。”
“看,数落我不知分寸了吧?你儿子说得太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朋友什么样,你就八九不离十,一样不拿我们这种小男妓当回事。玩玩可以,玩完扔都嫌麻烦,动动眼色,我们就得自己滚。”
“小岳,我从不曾轻贱你,请你也不要轻贱自己。”
“是吗?哦,是哦。我都忘了,你明知道我是干嘛的,明知道我在你朋友的场子里卖肉,明知道我跟你旧情人睡了,都能宽容大度不予计较,专忍人所不能忍,心胸岂是一般二般?小的我真是崇拜加膜拜,感激感动到想要扑地跪拜。”
“我接受你这个人,不是就该接受你的一切?之前是你为现实所迫,我在乎的是你跟我以后。你说正正不了解就不该随便评价,请你也尝试了解我,好吗?”
方惟毫不介意在岳小贱面前屈低自己,半跪在岳小贱面前,拉着岳小贱双手,含笑微微平视。
岳小贱只承认他只有一咪咪,可以忽略不计的悸动,与方惟对视良久,绽出娇笑。
“我好想是有一点不够了解叫兽你哟。”
抽出被方惟握住的双手,放在方惟胸膛前,一点点向下滑,非暗示,绝对明示。
方惟坦白他很不满岳小贱每次都用色欲糊弄他,却没有办法。一个人紧锁了心,不是轻易能够打开,鲁莽强迫恐怕景况惨烈,得不偿失。
抓住岳小贱搞怪的小爪子,仅在他唇畔吻了吻。
“乖,把行李放好,不要再动不动闹着要走。有时候,走很容易,回来很难。”
“你特指你的旧情人,还是筱笙哥哥?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你朋友那么风流,你也安分不到哪里,给我讲讲你的情史能死啊?人家难得有心情想听的说。”
“我没温玉骋那么忙,没什么好讲。”
“学弟,学生,邻居,叫兽是只吃窝边草的兔子。”
“你是急了也不会咬人的兔子。”
“可我蹦蹦跳跳会爬墙哟,不给我讲,我就爬。”
“我会直接卸了你的兔腿。”方惟笑吟吟,笑眼里的认真则容不得漠视。
“哎呀,叫兽你好坏,人家好怕怕!”
轻捶方惟胸膛,又搂住方惟脖子,脸埋在方惟颈项间磨蹭撒娇,岳小贱惧意达不到眼底,唯有自以为狡黠的小算计。
他才不会笨笨让人卸了腿,轻盈灵活,最会闻风而逃。
岳小贱是实践锻炼出的逃跑小能手,方正比他差远了。
第四十七章:开跑
骚扰大人无果,宋凡把心眼动到方正身上。
宋凡前阵子那些欠揍的行径,把方正对他的厌烦推升到史上新高,别说扭转印象,方正想到他就浑身起腻,看都不愿看一眼。
宋凡若能顾及他人感受,也不至如此讨人嫌,他的所有行动都以自身为出发点,以自己获利为最终目的。过去一无所有,为了往上爬屈低服小装孙子,见缝就钻绞尽脑汁;这会儿成了事,则报复性的加倍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尤其对象是自己儿子,根深蒂固的父权思想作祟,认为儿子顺从老子天经地义,屡次沟通不畅,便失了耐性,将强权落实到底。
于是,岳小贱从何络住处归来,在小区门口附近撞见这幅场景——方正被两个一看就是走狗的家伙押上车,狂奔远去。
岳小贱第一个意识就是方正遭到绑架,慌忙招手拦下出租车,凭那关键时刻速记在脑海的车型和车号,跟踪追击。
岳小贱没有做孤胆英雄的伟大情操,想法很朴素:不能让方正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踪迹,不然没法跟叫兽代。
“叫兽,我在小区门口看见方正被强拉进一辆黑色奥迪A6,车牌号是京XXXXX……”
宋凡所作所为全部都令方正厌恶,特别此番派人把他强架到酒店会面,逼迫他聆听对方惟的中伤和侮辱。
方正不明白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这样极品,丝毫不为当初抛弃他们母子愧疚,也不知对照顾他们母子、将他抚养长大的恩人感恩,更不懂得为修补遗落的这十几年而努力,一味强取豪夺,将过错责任推给别人,举凡不顺他心意的都是敌人,全天下只有他满肚子苦水,只有他最无辜正确。
方正为有这样恬不知耻的父亲感到羞耻,越发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方惟的亲生儿子。
“够了!你这样诋毁我爸,只会凸显你狭隘自私、卑鄙无耻,令我更加讨厌你。我真不愿相信你这种人会和我有血缘关系,你不要再骚扰我,我多一眼都不想在看见你。如果你再采取今天这种方式,我就报警。”
“你这不知好歹的不孝子,和你妈一样,被方惟蒙蔽,分不清好赖人。你看清楚,我是你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我会害你?倒是方惟,他在你们面前那些好全是装的,为的就是分裂你们和我的感情,不让你们回到我身边。他从来见不得我好,上学时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他不光利用你和你妈打击我,还串通温玉骋险些把我的事业搞垮,幸亏我聪明才没让他们得逞,否则我会一贫如洗不说,还会连累你分文得不着。”
“我才不稀罕你的钱。你该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狂,我爸凭什么针对你,你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人针对?”
“吃里扒外的混蛋玩意,我才是你爸!你这是认贼作父,懂不懂?!”
“我爸抚养我长大,我要是被你洗脑挑拨,才是真正的吃里扒外。”
“小兔崽子……”
宋凡扬手要打,方正“蹭”地一下站起,挺高胸膛,凑上脸庞,迎接宋凡的巴掌。
“你打,我给你打!我爸养我这么大,从没动过我一个指头,凭这点你就比不上他!”
一再被自己儿子说不如方惟,宋凡简直气急败坏,实在不甘心被方惟比下去,不得不强压怒气,收回即将出手的暴力。
沉口气,故作语重心长。
“好,或许我对方惟是有误会,他养了你十几年,你对他的感情确实不是我一朝一夕能攀比上的。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终归不是他亲生儿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现在可以疼你爱你,以后呢?等他有了新感情新家庭,还会把你放第一位吗?一旦你和他真正的家人发生冲突,他还可以以你为先吗?恐怕一碗水端平都难吧?
傻孩子,血缘天性是与生俱来,不可更改和替代的。虽然我偶尔会一时气急行为略有失当,但绝对是为你好。我们是亲生父子,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谁也亲不过我们,谁也没办法取代我们彼此的位置,我会给你最好的,我拼死拼活挣得的一切,将来也全是你的。
我给你时间在这里想清楚,到底谁亲,到底谁重,我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跟我走。”
宋凡这席话果然起到作用,不过,不是感动,而是触动到方正最在乎最恐惧的部分。
方正十分介意自己不是方惟亲生,惧怕缺少血缘这条割不断的纽带会削弱与方惟的父子羁绊,最怕方惟组建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庭,他变得多余不再重要。
岳小贱的出现,就是对他的警示。
岳小贱分走方惟对他的重视对他的疼爱,方惟为了岳小贱几次三番教育他,岳小贱和他发生冲突,只说岳小贱有道理做得对,一点都不袒护他。他是方惟一手带大,十几年的父子情,居然比不上和岳小贱相识的这几个月?以后,他不敢想。
他爸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正在被岳小贱一点点夺走,终有一天,他会完全失去。
岳小贱那么不喜欢他,一定会霸占着他爸向他炫耀,嘲笑他,甚至鼓动他爸把他赶走,不要他妨碍他们二人世界……或许还会迷惑他爸,使得他爸讨厌他,嫌弃他,一点都不再爱他……
“原来是见亲生爸爸,害我以为你被绑架,白高兴一场。”
方正心烦,对着宋凡更烦,索性离开房间在酒店里游荡。宋凡担心他逃跑,派了走狗借口保护监视他,他躲进厕所才偷得片刻安静。想不到,依然有人破坏,还是仅次于宋凡,他第二讨厌的人。
岳小贱追到酒店及时向方惟报告,得知方正亲生父亲住在这里,确定不是绑架总算放心。等方惟赶来去和对方交涉,他闲闲无事就到处走走看看,不料,出个恭竟和方正碰到一起。小崽子满脸烦愁,黑气沉沉,令他想漠视都办不到。
“你在这里干嘛?”
“上厕所呗,还能干嘛?”
方正没心情和岳小贱扯皮,掬捧冷水泼洗脸蛋,以为可以让自己冷静些。
“你答应你亲生爸爸跟他出国?”
“怎样?我这拖油瓶走了,不是正好顺你的意,你好独占我爸?”
“你爸你爸叫得挺亲,结果还不是禁不住煽呼,抛弃他和别人远走他乡?也对,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怎么比得上血缘之亲?”
“全都是因为你介入我和我爸的生活,隔阂我和我爸的感情!”
“没血缘就是没血缘,养育十几年抵不上外人几句话。”
“几句话?”
“几段话?不管多少话,都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你分明就是想跟你亲爹走,然后利用我,回头叫兽怪你,你好赖在我身上,继续装叫兽的好儿子。”
“你……我不像你那么卑鄙!”
“我就是卑鄙,怎样?我巴不得你赶快滚,没人挡我的路,我好把叫兽的财产,连同你那份全部骗到手。”
“我就知道你接近我爸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你也管不着,反正你马上就滚蛋了,留在叫兽身边的是我。叫兽那么喜欢我,我可以为所欲为,想怎样就怎样。凭我迷惑人的功力,等你回来,叫兽八成压根儿记不得你是哪根葱。”
“你、你……你这无耻的骗子、男妓,我不会让你如愿,一定在我爸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
“你都要走了,揭露个屁啊?还是省下力气收拾行李吧。我这就去告诉叫兽,你巴不得跟你亲爹走,要他别再费心费力跟你亲爹交涉,赶紧回家把你的东西收一收,丢去垃圾站。”
“你敢?!我偏不走,气死你!”
“你舍得,那可是你亲爹,能长期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包房住,资产想必可观,换我,一定会肉疼哟。”
“那是你!不管他有多少钱,我就是讨厌他,我只有一个爸爸就是方惟,谁也别想抢走,特别是你这个无耻下贱的小男妓!”
“那你可要加把劲儿,叫兽的心已经放在我身上咯。”
“帅哥,你身材好好,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岳小贱出了厕所就贴在守在门口的走狗身上,细白的小手搭在走狗胸前,若有似无的抚弄那壮硕喷薄的胸肌,媚眼生情,媚笑勾魂。
走狗兄清清嗓子,努力在小妖精的魅惑中抓住元神,拼出老命狠下心推开小妖精,义正词严:“滚开!”
细溜溜的一根钢管岳小贱都能牢牢缠住大跳齐天大圣下凡舞,没理由叫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走狗轻易撇开,小腰身婀娜一扭,复又纠缠上去。
“帅哥,你好酷啊,害得人家心痒身痒后头更痒,来嘛来嘛,给人家疏通一下子嘛。”
灵巧的小手居心叵测的从走狗胸膛这儿挑逗几下,哪儿搔挠几下弯弯曲曲一路下滑,弄得走狗兄心猿意马体温上升头脑发胀,本能的热潮呼啦啦向下拥挤……
“噢!你这……你这小、小婊子……”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被引诱得挺现脆弱的时刻遭到恶狠狠的攻击,饶是走狗兄身强体壮也无法抵挡这样悲惨的痛苦,瞬间爆出咆哮,弯腰捂住下体猩红了眼睛想要宰了这不要命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