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德连忙给离线的叶冷之写信:叶哥哥,奴家想好啦,奴家会好好加油,为咱们未来的幸福做努力的!你呢,就不要逃避啦,不然奴家在你身上安装什么定位芯片的,你走到哪里,奴家就跟到哪里,奴家可是很邪恶的喔~(奸诈表情)
写完信,江韶德满意地开始在广陵城里撒开丫子狂奔。卡在43级很久的江韶德同志感觉自己毫无压力。
“哎呀——”跑得飞快的同志终于不幸地撞到了人。江韶德揉揉脑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背光站立的男人正垂着头,而自己却难以看见他的眼神,便后退了几步,再打量这个人。
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呀,江韶德在心中默默称赞。男人是那种很凌厉的类型,却在凌厉中带着一点温柔。看着江韶德撞到了自己,男人便轻轻揉了揉江韶德的脑袋,问道:“疼?”
江韶德马上摇尾巴乖乖舔爪子道:“嗯~哥哥抱抱就不疼了。”
男人微微一笑,温柔地抱了抱江韶德,然后摸了摸江韶德脑袋上根本不存在的小狗耳朵,说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别走太快,会摔倒的。”
好温柔好体贴的大哥哥有木有!江韶德感动地蹭蹭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嗯嗯,奴家会小心的。”说罢就给男人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
【系统】恭喜,绸缪束薪同意了你的好友请求。
男人微笑地又加了江韶德好友,就又消失在人海。
《诗经·唐风·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为什么会有人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呢?都23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喜欢看一些不能用来赚钱,只能用来排遣的古典玩意儿……
江韶德摇摇头,开始慢慢走起来。
江韶德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叶冷之,就下了游戏,想偷偷摸摸去后院,观察一下形势。可是刚刚走到后院,就发现雪白的树下,站了一个雪白的人。
冷艳的高挑男子正依靠在树干上,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才回来没几个小时,就想着来搞破坏了?”
江韶德早就料到这人会在,便承认道:“嗯,我要砍掉它。”
冷美人嘲讽地看着江韶德,然后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来到江韶德的面前,对着江韶德柔嫩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可闻,江韶德的脸马上就红了,嘴角也淌下血来。
冷美人冷笑道:“主人说,如果你来破坏这棵树,我就有权阻止你。你看,我现在可以打你了。”
江韶德擦了擦嘴角,然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忧郁地西子捧心状说道:“呵呵。”
说完,江韶德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只是想来感受一下,这个机械之身和自己相比,实力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刚刚那一巴掌,那个怀着炫耀与嫉妒之心的人,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一定是用全力打的。而仅仅是这一个耳光,就彻底粉碎了自己的部分血管与神经,让自己血流不止。这人的速度,和自己是不相上下的,而肌肉的力度,却远远超过自己这个血肉之躯的承受能力。如果自己和这人动起手来,倒下的那个,一定是自己。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人从这棵树旁边支走呢?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张谦玉把这个人弄回去呢?
江韶德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首先张谦玉允许这个冷美人打自己,就是一种表态:只要留着树,等他事情办完了,他就干干脆脆把自己洗个脑,让自己当一个乖巧而无知的禁脔供他把玩。其次张谦玉舍得让人打自己,就说明他现在是有点生气的,自己去和他说说软话让他把那个冷美人支走,张谦玉一定是不听的,反而会更加生气。
不过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冷美人放倒呢?如果自己能不知不觉地联系上叶冷之,让他给自己带一些军用武器过来……
可是叶冷之该如何在张谦玉眼皮子底下给自己送东西来呢?现在和外界接触的唯一渠道就是玩玩游戏……
尼玛这绝对是坑爹有木有!游戏中给的东西又怎么能带入现实呢?
耷拉着耳朵的江韶德表示自己鸭梨山大。
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小脸,江韶德觉得自己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再来想这些事情比较好。
走进地下室,江韶德选择性无视了那些挂在墙上的“心理上和社会上都不健全的人类”,径直走到了实验台边上。张谦玉仿佛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家动他除了树以外的其他东西,就连最近的一些研究记录也放在桌子上,江韶德便也自觉地拿起来看了看,看完了就开始四处找材料,来修复自己的破损神经与血管。
江韶德一边把自己配制好的细胞快速修复液往脸上涂,一边在心里默念:要是生活能和游戏一样就好了,自己和冷美人血拼的时候,自己就边打边给自己回血。可惜生活就是生活,永远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职业技能,生病了去吃药,受伤了去医院,一切都现实得乏味。
如果自己……暂时抛开人伦,调制出一种能暂时提高细胞再生能力的药剂,再去和那个冷美人血拼,怎么样?
江韶德发现自己打开了新思路。可是,自己难道也要去和张谦玉一样,抓无辜的人来做实验么?
管他的呢,就用自己来的身体来试试吧,反正失败了顶多是让自己的伤口恢复速度太快,细胞分裂次数太多,最终导致自己这个身躯的衰老罢了。
叶冷之应该不会介意吧?如果自己变得老一点,皮服变得差一点……
江韶德心里无数只草泥马欢腾地呼啸而过:恋爱中的人就是喜欢患得患失有木有!
不过自信心爆棚的小骚包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哼,奴家都没嫌弃叶冷之那个三十多岁的老牛吃自己这棵嫩草呢!他要是敢嫌弃奴家,奴家就阉掉他!
正在检查各部门近期工作的叶冷之突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被喷了一脸毛毛的无辜手下:“叶先生,怎么了?”
叶冷之给手下递了张纸巾,然后揉揉鼻子道:“也许有哪个小混蛋正在骂我吧。”
手下眨眨眼:刚刚这位不苟言笑的BOSS绝对是笑了一笑有木有!
第二十七章:师傅永别
让江韶德诧异的是,张谦玉到了晚上还是把自己往双腿间一夹,抱着就睡了,仿佛丝毫都不担心自己会趁他睡着一刀捅了他。
江韶德被男人沉重的腿压得有点难受,就轻轻翻了一下身,可是就这么轻轻一动,张谦玉就醒了。
在黑夜中,张谦玉的声音柔柔的,缓缓的,喷出来的气流微热地抚在江韶德脸上,让江韶德的面上发烫。“怎么了?要去上厕所?”
“不是,被压得难受。”
张谦玉温柔地笑着,把自己压在江韶德身上的腿移开,双手却更紧地揽住了江韶德的小腰,然后抬起头亲了亲江韶德的额头。“抱歉,我的小宝贝。来,躺我身上。”
江韶德趴在张谦玉的身上,把头搁在张谦玉的颈窝里,闻着男人身上迷人的气味,江韶德忍不住又亲了亲张谦玉的脖子。“玉,我喜欢你。”
张谦玉见这小家伙貌似有话要对自己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睡,就又一个翻身,将江韶德压在了身下,然后说道:“我知道。”
可是自己就是太迷恋这个人,以至于自己就把手术刀的刀尖藏在指甲上,却迟迟下不了手。江韶德叹了一口气,然后搂住张谦玉的脖子,说道:“所以你明明知道,我想杀掉你,却还是安心地抱着我睡?”
如果这个人真的对自己有戒心,刚刚自己动那么一下,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扣住自己的手腕,可是他没有。
张谦玉笑道:“你想杀我已经很多年了,可是到现在,我还好好活着。”
江韶德看着张谦玉温温润润的脸庞,忍不住又亲吻了两下,才轻声说道:“我这几天,真的会杀掉你的。”
张谦玉轻笑一声,然后用膝盖分开了江韶德的双腿,说道:“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男人在化身野兽的时候,警惕性都不高的。”
江韶德嗤笑:“你是在提醒我色诱你么?”
“如果你色诱我,我一定会上钩的。”
江韶德看着张谦玉深邃的眼眸,然后目光短暂地闪烁之后,抬起腿攀上了张谦玉的腰身。“轻点,我明天还要去回敬那个扇了我一巴掌的冷美人呢。”
张谦玉一边揉搓着江韶德的两腿间,一边狠狠地啃噬着江韶德脆弱的小脖子,友好提醒道:“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不怕我做好防范?”
江韶德摇摇头:“反正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还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嘶——”
张谦玉一挺身,就完全进入了江韶德的身体,被包裹的快感马上就让男人沉醉其中。那无数小突起刺激着自己的血管,让自己愉悦得脑袋一片空白。顺从着自己的本能,男人火热的硬棒开始毫不客气地攻城掠地。
毫不停留的抽插让江韶德娇喘连连,不一会就成了个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这种迷人的模样更是刺激了男人的施暴欲,抱起江韶德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硬棒上,再猛地一松手,可怜的男孩就被贯穿到一个可怕的深度,殷红的鲜血也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流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慢一点,嗯~痛……轻一点!轻一点!”江韶德张牙舞爪地挣扎。
“别乱动,再乱动就要射进去了。”张谦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压制着江韶德的双手。
江韶德卖萌耍无赖撒泼道:“可是很痛、很痛!啊啊啊——”
一股滚烫的热流让江韶德彻底蔫了。
张谦玉连忙亲亲江韶德的小脸:“都说不要乱动了,去洗一下?”说着就把自己从江韶德身体中抽出,带出红白夹杂的一条水渍。
江韶德可怜巴巴地被放到了浴缸里,然后被摆成大字型,四肢架在浴缸上。张谦玉轻轻地搓洗着江韶德的大腿,柔声说道:“我的宝贝小阿韶,你要是每天都这么乖就好了。”
热水腾起一阵氤氲,江韶德看着弯腰给自己清洗的男人,只觉得男人在一阵白色的雾气中,显得如仙似幻,而那双温情的双眸,更是让自己恍惚。
自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轻轻地用指甲往他的脖子上一抹,然后结束这个人的性命?
江韶德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玉,你还记得当年我们还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时,那份美好的时光么?”
张谦玉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那份轻柔的声音从江韶德的上方传来。“不,就算在那段时光里,也不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我一直都怀着隐秘的心思,而这种悖德的爱慕让我痛不欲生。我爱上了一个只有我一半高的小男孩,而我只要动一点小手段,这个小男孩就会是我的。可是,我身为人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心中对你的执念就会加深,直到最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必须装作一个好好老师的痛苦,而耍小手段得到了你。我的宝贝,你了解我那段时光的痛苦吗?那在你看来美好而值得珍惜的时光,在我看来,却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江韶德忍不住抬头,注视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交加的男人。
“可是我得到你之后,心中的魔障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我想让你我能永永远远地相拥相抱,可是一想到我比你大这么多,有一天我会老,有一天你会从那个衰老的我身上找不到当年玉师傅的影子,我就开始害怕。我做的那些你觉得无人性的实验,都是为了你,你却因此疏远我,这让我更加的痛苦。痛苦的我只想找一个发泄方式,于是我让你杀人,将你一次次地改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同一类的人,除了我,你没有其他任何的退路,你却一次次地逃离,一次次地表现出对我的仇恨,你说,我该怎么样才好?”
张谦玉开始将江韶德的手指一根根地放在嘴里吮吸,用牙齿咬着这一根根柔荑一般的手指,江韶德被这种刺激弄得迷迷糊糊的,开始轻轻地呻吟。
张谦玉松开嘴,将江韶德的手指轻轻捧着,轻吻着那留着纤长指甲的指尖。“你说,我的小宝贝,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江韶德只觉得一只带电的小虫顺着自己的手指,一直飞向自己的心脏,迷迷糊糊只想到一句诗歌: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突然,他又想到自己在游戏里撒开丫子狂奔时撞到的那个ID叫做“绸缪束薪”的男人。是玉么?可是……又感觉不像。
江韶德泪眼汪汪地抬头,注视着张谦玉。“玉师傅……如果你当年能好好和我坦诚,而不是用星煌来威胁我,之后能放正自己的心态,许我白头到老而不是永远相随,我们就可以幸福地过这一辈子了。”
张谦玉愣了愣,然后苦笑道:“师傅怕老,师傅怕自己老了,你会不要师傅。我的小阿韶,你不懂的,你不懂我究竟有多么爱你,如果你真的对我再无感情,我宁愿去死。”
一个“死”字让江韶德的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他想到了之前的皇甫染竹,那个被改造了一半后有着张谦玉人格的男人,最后就是以这种方式表达着对自己的爱。
江韶德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五岁那年,母亲送自己和江星煌一起,来到了年仅三十二岁的天才科学家张谦玉的实验室,那时,自己和别的孩子一样,对这个年轻有为、善良温柔的师傅敬爱有加,从此,孩童的爱慕萌生。
七岁那年,自己发现最敬爱最依赖的玉师傅把自己的弟弟推上了手术台,从此两人之间产生隔阂,而自己却又在爱慕与仇恨中,逐渐展开怀抱,抛开人伦,愿意与男人成为一对悖德的情侣。
十四岁那年,自己开始脱胎成少年,男人却硬生生保留了自己的外貌,并许诺了自己永远。那时,萝卜和大棒让自己更爱却也更恨这个男人,男人却默默地开始他的非人道实验,让自己从内心对此人产生一种恐惧。
十六岁那年,自己终于忍受不住而脱离了张谦玉,回到了江星煌的身边。那时,自己下定决心在外界磨砺自己,让自己终能在下一次回到张谦玉身边时,杀掉这个已经变成了疯子的男人。
二十岁那年,自己在游戏中遇见了叶冷之,并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心意,终于有了杀掉张谦玉的心理基础与目标,在这个“永恒之树”只有四天就要完工的日子里,自己拿着凶器,并用色诱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准备以此来杀掉这个男人,却——
温温润润的声音从自己上方传来:“怎么,我的小阿韶怎么在走神呢?”
江韶德闭上眼睛,小声吸了吸鼻子,说道:“没有,玉师傅,我只是在想,时间过得太快了。”
张谦玉慈爱地继续亲吻江韶德的手指:“是啊,转眼,我的小阿韶就已经这么讨厌师傅了。还记得当时你那么小一点点,整天软糯糯地扑在师傅身上,乖巧而又黏人地喊着‘玉师傅玉师傅’,现在对师傅真是弃之如敝屐。”
江韶德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到自己的指间仿佛有蝴蝶停留在上面,痒痒的,让自己的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怀恋,憎恨,心疼,恐惧,空虚,各种感情排山倒海而来,却集中在自己被轻吻的指间上,让自己多想睁开眼睛去看一看,却担心一睁开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知道,这滴泪水,是他所流过的所有眼泪中,最珍贵的一颗。他不敢让这滴眼泪流出来,并让张谦玉看见,不然,之后的命运,可能又要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