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中——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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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请求,索翰华没做评述。新朝重建的事宜,早在北庭成立时就已经着手准备;至于登基的筹备,自然也不需他亲力亲为。所以勿需着急,他还在期待着追击那位皇兄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举动来。

索韦昶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明白。手下的人,商讨着将这位前皇帝如何关押看管,但索翰华却觉得那个人,自有其骄傲,怎可能忍得下这般屈辱。

“翰华,既然战事取胜了。”这是岭南王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叹息,“你的几位皇兄,也莫要是逼得太紧。”

索翰华微笑点头:“皇叔说的是。”

除了已经死去的索廉徽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事情来的索韦昶,另外那些兄弟,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先帝在位时,那些噶兄弟使出各种各样手段,可不都是为了一个皇位?如今就算自己登基了,他们也不至于真做出什么决绝的举动。

当然前提也是,这些兄弟们,多数早被韦昶剥了大半的势力。

再说旧朝之人,或被看管起来,或是已经投诚。但北庭官员清查时,发现了索韦昶的几个皇子都没了踪影。后有大军在追击逃兵时发现了情况,道是有几万的朝廷军,朝西观山的裂谷间撤去。

裂谷最终通往的,是茫茫大海。

得闻这个讯息,净念立马知道,那些人只想逃到海外去了。是了,皇帝手下,本来有一干秘密的水军,除却蓝苍山一战,那些战船与水军似乎都没有起到大作用。

那么……原来就是为了保命逃离只用吗?

“西观外海,都是什么国家?”净念问北门掬。

北门掬摇头:“听闻海上有几座岛屿,住的都是蛮夷之人。又说在岛屿之外,是鲛人的聚居地。不过都是渔民口传的谣说,当不得真。这些年西观海岸多有流寇之乱,怕就是海外蛮夷为了虏获金银珠宝引起的。”

随即,他笑看着净念沉思的模样,安慰道:“不过都是穷僻之地,没什么好惧怕的。近些年水军发展后,直征讨了过去,流寇也好,残兵也罢,想也再无路可退。”

净念没说什么,想法却不这一般。思及前世地球上陆地的分布,他还是有些常识的。这个世界,莫约也是类似的,不过,确实无需惧怕……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不比前世发达。及时那些残兵在大海上幸运找到落脚地,想要在攻打回来,期间的困难比发起一场内战来得更难。

北门掬叹息道:“只没想,南聿皇帝让几位皇子撤离,自己却坚守在幽观。”

感慨了一番后,北门掬话语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和喜悦:“不日,少主子你,可就是万名景仰的太子殿下了。”他看着青年淡然俊雅的脸庞,问,“不知少主子可有何打算?”

打算?净念卢梭当然地回答:“陪在父亲身边。”

这答案是意料之中又让人无可奈何。北门掬笑着摇头,再问:“少主子可明白了这几年的战争缘何而起?”

“皇位。”

北门掬说:“少主子心中有数就好。”

净念静静地看了对方一眼,他知道北门掬的心里的顾虑与担心……但是那些事,言之过早。他自己心里明白在意的想要的是什么。

北门掬也只是点到为止,随即闲谈了一些趣事。

“北门掬今日又找你说了什么?”晚间,男人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净念。

“是我有些疑惑,去问他的。”净念老实回答。

索翰华轻笑,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为何不来问本王?”

净念钻到他怀里,小声道:“父亲最近忙。”忙得连三餐与睡觉时,他都没能够与男人多说几句话。

“也是,”索翰华低声道,“战事初了,这几日有很多需要善后的事宜。”顿了顿,他凝视着青年坦荡的眼眸,“不过吾儿以后不要再与北门掬或将来的一些文臣武将交往过于密切了。”

净念怔了怔,随即答:“好。”

索翰华满意地勾起嘴角:“往后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一行一言,都与以前不一样了,须得讲究些规矩与分寸。”对上净念茫然的眼神,又笑,“当然等忙完这些日子,为父会跟你讲仔细点。”

“嗯。”

“吾儿也不必觉着拘束,你私底下想做什么,还是可以去做的。”索翰华继续道,“但明面上有些手段,莫要太过直接凌厉。自古以来,君子讲究以行正心,有德者才能服人。”虽然不想束缚这孩子,但……新朝即将建起,他不希望这孩子,被搅进一些会让自己觉得不愉快的事情当中。

并非猜疑,只是一种必要的预防。

净念认真地思索着男人的话语,再结合这两年来看到的书本知识,觉得几分明了了。

又几日后,一直随净念东征西讨的护卫使军,在城外集合后,与净念做了告别,只道是既然战事结束,他们也不便再继续待在族外。同时,原本汇拢在幽观的北庭大军,也开始分批撤走。

战争结束,江山易主。大多数民众唏嘘感慨一番,即是松了口气,又提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地等待未知的将来。

【一一六】帝业剿

是夜。

烛芯忽地发出一声爆裂的脆响。索韦昶平静地坐在灯下,面前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卷,只多时过去,书页始终停留在初始的那里。

“你来了?”

索翰华缓步踏入殿内,随意地择了个坐,微笑着喊道:“皇兄。”

“朕还以为,离开幽观前你不打算来看朕了呢?”索韦昶平淡地开口。

“皇兄人在此,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说罢,索翰华问道,“这几日,他们没有怠慢你吧?”

索韦昶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怠慢?朕乃大聿皇帝,今却被人当做犯人似的,关押在此处。还何谈什么怠慢与否?”

索翰华垂下眼:“待回了栋丘,自然不会再这样看着皇兄,定以重礼相待。”

“哈哈。”索韦昶忽地大笑,“老九,你当时糊弄小孩子呢?!都说成王败寇,没丢了性命已是大幸。朕还在意你什么重礼?”逐渐敛住笑,“今日朕落至此地步,不过是算计不如你,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皇帝之位,可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索翰华只应:“谢皇兄的提醒。”

索韦昶复杂地看着他,眼神里说不清愤怒嫉妒恨,还是不甘认命。

又片刻,索翰华起身出门,嘴上说道:“后面我暂时怕是没空暇再来看皇兄,希望你保重好自己。”话语顿了下,“小十一的病,我找人给医治了,应该无大事,日后就由皇弟代为照看,皇兄且莫挂心。”

除了逃走的几个成年皇子,索韦昶还有两个不满一岁的儿子,北庭军攻进明和宫后,索翰华就派人将这两个孩子从照顾他们的嬷嬷那夺了过来。

待回到寝室,索翰华没见到青年熟悉的身影,便问了一旁的侍者,对方道是净念一直没有回来。略感意外,遂召来暗卫,他被告知净念去了西院。

净念弯着腰,没理会一旁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奇地戳了戳团团实实的被袄里露出那张粉嫩的肉脸。小孩儿眨巴着眼,被这忽然一下弄得有些痛了,遂嘴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呵,吾儿这是在欺负你的弟弟?”

男人取笑的话语飘至耳边,净念偏头看了对方一眼,遂道:“弟弟?”他是好几次经过院门,听到里头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遂微起了一点好奇心,便进来瞧一瞧。

“你皇伯父的孩子,可不就是你的弟弟。”索翰华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孩子哭泣的样子,“净念对他有兴趣?”

净念抿了抿嘴,见孩子小脸上糊着鼻涕与泪水,圆脸皱巴巴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便用手指又在小孩儿脸上戳了一下。这回力道轻了很多,那小孩儿便似愣住了,忽地止住哭啼。

“软软的。”净念出声道,便是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索翰华失笑:“如此,待他满周岁后,为父便收他为义子。”难得青年有了些兴趣,他便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给青年当个宠物也好,“净念闲暇时,可以逗逗他。”

对于男人的打算,净念没有想法,只是兴致有些高涨,见小孩子不哭了,又忍不住用力戳中对方的脸颊。那白嫩嫩的脸上,顿时出现很浅的一道红痕。

“哎呦,”嬷嬷忍不住呼出声,“殿下,小孩子皮柔嫩,可经不住这般大力啊!”她话音刚落,就见笑得温和的男人朝自己瞄了一眼,那眼神极冷,她禁不住地抖索起身。

净念微怔,随即站直身,不再看孩子,主动伸手拽着男人的胳膊:“困了。”

“那就回去睡吧。”

月色氤氲。索翰华轻揽着青年,迈着悠闲的步伐,余光瞄到对方似是沉思的样子,便问:“在想什么?”

“我以前也是那样子?”那么小的人,净念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婴儿,看着不由觉得几分奇特,

索翰华眼神微闪:“净念幼时,可比他有趣得多。”这话,自然是违心的。说来,他还真不知道净念小时候的样子。

净念没有追究,只是又问:“他,记得以前的事吗?”那么小的孩子,让他猛地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净念也是知道,常人是不会记得什么前世今生的。

他不知道为何独独自己,记得前世那些事。

以往他什么也不上心,自然一愕就从不曾思考过。只如今……情绪越来越丰富,在意的感觉越来越深,有时候想的问题也越来也多。

虽有些突然,索翰华轻描淡写地说道:“世间总有极少数奇人奇事。吾儿,适巧就是一个奇人。”

净念倏地停下脚步,愣愣地死盯着索翰华的面容。

男人扬起唇角,语气溺宠:“又是想到什么问题了?”这孩子,今晚上好奇心可是重了不少。

“那下一世,父亲也不记得我了?”

索翰华惊诧,遂大笑:“怎的?吾儿都贪心起为父的生生世世了?”即便他知道净念的经历,对于前世今生亦没有确切的感受,寻常更不会有心担忧什么虚无缥缈的来世了。

只是,既然这孩子问了……

“吾儿不是都记得吗?”索翰华抵着他的额头,轻语,“若是舍不得为父,便去寻找啊?”

不过是戏言。净念却勾了勾嘴角,煞有其事地应道:“好的。”

……

见了索韦昶一面后,索翰华倒是几分意外于对方的平静,随即在幽观没有多待几日,便决定回去栋丘。

新都之所以定在栋丘,着实有几方面的考虑。

其一,栋丘所在的蒲州,地理气候都算是不错,也是聿国比较富庶的地方;

其二,北庭原就定在哪里,当时五足山河鼎“出现”在此地,也便寓意着这里乃祥瑞之地;

其三,原帝都居州,离南方之国宿闫比较近,以两国近些年的动静,战事早晚必起,居州一带易出现不稳。

几年间,在北庭之立后,栋丘城已被完全重新修整一番。新都城中心,屹立起一座新的皇宫。

这年五月底,索翰华一行人抵达了栋丘。这一路,经过的各州各地,大部分都在渐渐恢复了生机。只有落拓州、居州两地,还有少批量躲躲藏藏的残兵,四处骚乱,惹得人心不安。

“那些人,也不正面迎敌,潜伏在人群中,瞅准时机,便会在人多的地方掀起一场混乱。看情形。只能惹得民众恐慌,什么恶事都可能去做。”枢斗机卫首这般禀报。

“这几日,他们又四处散播……一些污蔑主上的言论。还说主上是什么灭世之命,若您登基为皇,就会为我国带来噩运。”

索翰华听了,只是扯了下唇:“乌合之众。”

这些人,倒未必真的就是旧主的部率。那个朝代,都总有些人,为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趁乱起事,即使太平治世,也会打着各种名号。“代天行道”。

这样的力量,不必高看,也不能轻视。

让其余人都退下后,索翰华召来非莫:“排除翼暗部所有的人,将各地惹是生非的领头人等,格杀勿论。还有……”新朝初立的混乱,有时只能以特殊的手段来直接解决。

未过月余,几处动乱之地,发生了数起冲突,冲突间,当地的一些家族都收到了牵连,更有三户大族的公子被误杀了。随后,官府调遣了一些军士,对辖下各县各乡进行大力地搜查,处置了不少的惹事人。

至七月新帝登基前,各地一些稍大的动乱都被平息了。

原本漫天飞的关于索翰华的谣言,也在不经意地渐渐少了些许。

此时,北庭发出了一系列的告示,涉及了民生的各个方面,将原本于北方州府施行的休养生息的条例,普及到全国。

随后,索翰华以先帝之子、北庭之王的身份,有发出一封告令万民书,以情以理陈述天意之厚泽,进则除旧制、废苛政,欲全万民生息安乐之祈愿。另道,新朝亟需人才,开过三年内,以恩科、贤荐等多种手段广纳贤士。

索翰华于北庭的举措,到底是起了效果。说到底,寻常人多是顾忌着自己与家人的生活好坏,谁是皇帝,只要不过于苛政,并不重要。

当然,还有一州即最北的阿萨州,尚且还处于独立的状态。

“葛而鲁和,”索翰华玩味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轻笑道,“且等本王登基之日,若他还不识趣……”这样一个大聿国,他都能够夺到自己手里,一个小小的阿萨族又有何放在眼里。

北门掬笑着道:“阿萨族分布众多,似也是有不少冲突。便是不出兵征讨,他们也迟早会自己分裂。”

索翰华微颔首,不再提及阿萨族一事,只扫了书房内这几位手下干将,最后目光落在安静地待在一边埋头看书的净念:“众卿,诸位以为,本王的几个儿子,谁最适合皇太子一位?”

众人皆是大惊。北门掬脸色顿变,猛地看向毫无反应的净念:我王说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一一七】子为谋

索翰华的问题,一时间无人敢回应。便是北门掬,目光在索翰华和净念身上暗自地转了一圈,左右思量了番,也不知该作何回答。索翰华的心思想来难猜,如今他已然位至权尊,怕是一个说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一干人脸色微变,索翰华勾了勾,神色悠然地看着浑然不在意对话内容的净念。

半天才闻一人出声,道:“王太子本乃吾王属意的承袭人,北庭上下也一贯以少主之礼相待王太子,臣等以为,待不日册封仪式,这皇太子自是除了王太子,无二人可能担当。”

说话之人性本直接,这一说其他几人也是纷纷表露赞同。且勿论他们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索翰华问这问题委实让人为难,论身份,净念既然是王太子又是其长子,自然是最有资格任皇太子;论功绩,净念在几位公子中也算出翘的,沧国之乱、凉州战事,他的功劳与能力是众人目睹的。

虽说这位王太子,性格有点古怪,但品行上倒也没有什么可让人指点的地方。

最重要的……明眼人可见,索翰华有多在意这个长子,凡有点耳目的,谁人不知晓他二人间比之寻常人家的父子还要亲密。便是如此敏感的问题,索翰华也是毫不忌讳当着净念的面提出的。众人即便有异心,自也不敢愚蠢地真说出第二个人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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