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中——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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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否则当初德鹤老人要他娶英招时,他便不会拒绝。

至于婚姻,至于夫妻……净念忽然想到了,男人有很多的,妻子吧?顿时一种隐晦的有些熟悉的不悦,涌出心头。

“想甚么呢?”索翰华戏谑道,“吾儿怎的不高兴了?”

净念微抿紧嘴,少刻后,才浅浅的笑了:“父亲心里,没有她们。”从理智上,他已经明白了这种不悦的情绪,是因为在意而不愿被人分享导致的——独占心,人之本能。

索翰华明白其意,大笑着遂将人抱在怀里:“本王可从不知晓,净念也懂得了贪心与占有。”遂问,“如果为父心里有她们呢?”

这样的对话,有些熟悉。净念想起上次,男人的说辞了,遂沉吟了片刻,淡然地回道:“让她们自杀。”他始终觉得杀人是最干净利落的解决办法,但是父亲上回说这样不好,会惹来无穷无尽的后患,那么……

他完全有能力,不着痕迹的让那些人自毁!

索翰华忍俊不禁,随即摇头:“吾儿又错了。”

净念怔了怔:“为何?”

“很多事情的关键,不在于别人身上。无论杀人还是让别人自杀,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懂得了吗?”

“不太懂。”

索翰华笑了,遂低声解释:“唯有真正的拥有,才不必担心旁人的觊觎。”

净念恍然,又追问:“如果无法拥有?”

“那就看你的手段了,”索翰华说道,“若是最终无法容忍不能拥有,无法退而求其次只能占有,那么便……彻底地毁掉。”

净念又愣住了,半天才思索明白,肯定地摇头:“我不会伤害父亲。”

“哈哈哈,”索翰华笑道,“真是乖孩子。”又说,“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净念双眼微微一亮。

“那便是交换,”索翰华凝视着青年认真听取的模样,“以物易物,以心偿心……以命换命。”

“净念,本王想要你的命,你说该怎么办呢?”男人的嗓音极其的温柔。

净念忽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彻底明白了一些事。而从上次男人离开鹤粼岛后,心底隐存的一点不明显的不安,彻底消散了。

【一〇七】素纱挽

此时是四月暖春,舟镇除了一些驻守的军士外,北庭大军早已离开。饱受战火之难的居东州在北庭一些战后重建的举措下,渐渐恢复了生机。战争苦的总是百姓,谈论这一场由皇族争权夺位引发的内战,百姓是无法理解的。如今结束了战争的各地,尽管统治的人换了,民众大多数只是庆幸战争的远离,尤其随着北庭颁发出条条休养生息的法令,民众终是安稳了不少。

索翰华与其儿子们,则在主力大军合拢后,没有继续随军征伐,留在舟镇处理起江州、凉州与居东州的纷杂事务。随着北庭军攻占的领土越来越大,北庭的事务也变得愈加的纷杂。

而索翰华两个儿子与谢府的婚事,也就在这个月二十六号举行。

春华落枝梢,梢下静静地站立着珠冠锦袍的青年,街上有不少的行人路过,时而朝这边张望。

索翰华远远地就看到净念站在树下,不由得扬起唇角:这么看去,却倒是觉得这孩子的样子有些憨傻;青年那冷清淡漠的外表,其实不过是因为一直以来不懂表达情绪而形成的假象。

“父亲。”净念眼尖地看到男人,欣喜地迎上去,“我找不到你。”平淡无波的语气里,隐藏着一点委屈。昨夜里明明说好了,男人今日要带他去看甚么擂台,结果一早醒来,他就发现男人早已不见影踪。

遂问了侍者,他便独自寻了出来,最后找不到路,便站在这里发起呆来。

索翰华低低地笑出声,抬手轻掸去净念肩上的叶子:“用了早膳吗?”

净念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索翰华执起青年的手:“前面有家馆子,先去吃点东西。”自从对这人说了“以命换命”之论后,对方好像领悟到了彼此间这种情感,遂变得几分主动、又有些黏人——当然,他其实是很乐意净念这点不经意的改变的,“本王以为你今天会睡过头。”

净念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想起昨夜里,男人做的那些事情,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当时确实觉得非常地累,即便现在还能感觉到那处的异样。顿时觉得心力软软酥酥的,他下意识地解释道:“我身体很好。”

索翰华轻笑:“净念是在暗示为父,做得不够吗?”

饭馆近在眼前。净念看着客人们进出,听到男人的笑语,直觉得白日里又是在这公众的场合谈及此类话题不合时宜,遂没再开口。

索翰华笑过后,也没有再继续作弄青年,对着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后,领着净念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

这家饭馆,在舟镇极其有名,除了战事最紧的时候关了一段时间,如今生意兴隆得已然看不出,这里在不久前还经历了一场战争——当然舟镇一战打得不是很艰难,也算降低了此处的损毁。

“看什么呢?”索翰华给自己斟了杯酒后,看着抵着栏杆看向街上的青年。

净念又望了片刻,才坐正身,微疑惑地说道:“他们想的事情很奇怪……”

索翰华扬了扬眉,扫了一眼来往的路人,几分了然,便问道:“如何奇怪?”

“嗯,”净念低头,整理了下思路,才说,“盐价终于降了;北庭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战争已经结束了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今天周财主家要设擂台招亲,我去试一试搞不好能一步登天……”

索翰华听着净念将路人的心里想法一一复述,不由得笑出声:“吾儿何时这般关心起外人的想法?”

净念诚实地回道:“书上说,为君者,须广纳民之所想,切知民之所取。”

索翰华淡淡地笑:“那么,吾儿要知道,你听到的,是绝大多数民众所关心的事。如这一场战争,在他们来看,哪一方胜利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谁会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人活一世,最基本的,无非是衣食住行。”

净念琢磨了下,便轻轻点头:他好像能够明白了,就像前世,母亲与妹妹,说到底也就是为了“过好日子”而抛弃了自己。

“不会难受吗?”问的是净念在这样人多的地方动用异能,会不会出现不良反应。

说着,索翰华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净念的碗中。

净念摇头:“我现在能够控制好。”其实在人多的地方动用异能还是很不舒适的,但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索翰华端详着青年的神色,没看出甚么不妥后,便也放下心,继续说道:“常人还有一个‘国’与‘家’、‘内’与‘外’的概念。若今日是别国与聿国发起战争,或许民众的反应又有些不一般。”

“为何?”净念看过很多书,多是兵书与史书,自然也记得很多道理,多是说民族大义。

“其实很简单,”索翰华微笑,“护短而已。”

这个解释,净念能够完全理解,恍然地应道:“哦。”

“不提这些,”索翰华转移了话题,又夹了块糕点给净念,“等会去周家,周府大的很,今日人又多,你跟紧为父,别走散了。”说到这次周家的招亲擂台,也是北庭的一个定人心的安排。

周家作为舟镇第一大家,在这个刚经历了动乱的时刻举行招亲,也算是舟镇的一大事,借以喜庆,淡化战争的气息,让普通人能够产生一种一切都在变好的感觉。这种在地方有很大势力的家族,一桩大喜事,总能够巧妙地安抚民心。

当然,周家的配合,自然也是有些小要求的,比如邀请北庭的官员出面,给撑大场面。当然,索翰华在舟镇的消息,几乎是无人知道的。计划参加这一次擂台,也只是索翰华临时起意,想带着鲜少融入人群的净念,能够了解到一些民俗。

“大哥……”

净念先一步出了饭馆,就遭遇了自己的两个弟弟,朝他们轻颔首,便转头望向馆内,男人正好踏出门槛。

索临放与索临台顺着净念的视线一下子就见到他们的父王,顿时有些畏惧,原本的笑容也都收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净念的身后。

索翰华瞄了他们一眼,只问:“怎么都在这?”

“回父……亲的话,今日休沐。”

虽然战事还未结束,他们也不是在北庭的临时之都栋丘,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

索翰华未多问,只道:“既如此,便都去周府看看罢。”

舟镇除了些江湖势力外,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几个财主了。虽说朝廷的势力已经撤离,但真正掌控一个地方,还是须得控制当地那些财大势大的家族。

故而此擂台,也是多了解些周府及其牵连势力的好时机。

索翰华看了眼自己的索临放与索临台,心下清楚,他的那些儿子们,随着年纪增长,各个都长了本事,倒真有些板眼……自古以来,皇室子弟多是互相倾轧,他也是感触极深。

眼见着大局将定,他也开始留意起这些孩子们的动作。他有自己的思量与计划,倒也是不介意他的儿子们的争斗。

目光最好落在了与自己并肩同行的净念身上,索翰华看着净念偏头看向自己,眸眼里泻出轻淡的流光,不由得放柔了脸色,也不在意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伸手轻搂了下青年的肩膀。

净念的眼里透出一抹高兴的情绪。他喜欢父亲对自己做一些亲昵与宠溺的举动来。

跟着两人身后的索临放兄弟,看到自己的父王与王兄的互动,都微低下头,沉默地走着路。

……

到了周府后,人多的超过了净念的想象。如此的热闹,让他也有些意外,毕竟净念还是明白战争的威慑力,按说百姓还是没有完全走出恐慌的阴影。

偌大的院落中央,是高高的擂台。擂台下摆放了无数的桌椅和条凳,照管家的说辞,今日大喜,舟镇的人只要不是存心闹事的,都可以随意地进来围观。

幸而索翰华早先做了安排,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坐席。

一席上十人。擂台还未开始时,索翰华吩咐净念坐在位子上不准走动后,便离开了小会儿。同桌上另外六个年轻人一直兴奋地谈论着,后来还试图与净念交谈,却都落得了不冷不热的回应,一时有些尴尬。

“大哥,”索临台瞄了瞄四周的人群,确认索翰华不在附近后,朝净念的身边挪了挪,“我能和您说件事儿吗?”

净念偏头淡淡地注视着这个少年……因为之前对他与索临牧都有些印象,只觉得这人似乎变化了不少,没有了以往的羞涩紧张,整个人沉静了许多。

“我,听栋丘传来的消息说,”索临台压低嗓音,有些不安地道,“娘亲她病得严重,您,您能不能和父王说一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怕娘亲的身子,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净念沉默。

“大哥?”

“父亲决定的事,我不会反对。”净念最终给了他这样一句解释。

索临台有些慌:“父王他不清楚娘亲的……”

净念冷淡地说道:“父亲知道。”索翰华那样的人,怎可能不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如果男人不知道霏夫人的情况,那便定是早先下了死令了。

既如此,自己要说甚么求情的话语,定只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是要忤逆他的想法。

——不得不说,如今的净念,确实是完全地把握着男人的心思。

净念在意的只是父亲,自然不愿做出任何让男人不高兴的事情,或许,这样会在外人看来,他是过于的冷漠无情了。

索临台有些绝望,凄怆地死盯着净念偏于柔和的侧脸轮廓。

“公子,来一枝系铃儿吧?”

一个小厮端着托盘,来到净念身边,笑吟吟地问道。

【一〇八】暮霞廖

净念不懂系铃儿为何物,小厮或许是有些着急,不等净念反应就将托盘里的花枝放到净念的桌前,然后高兴地走开。

同桌的几个年轻人,都是有些羡慕有些嫉恨地盯着净念,准确的说,是盯着他面前的花枝子。

索临放愕然地看着他的王兄,似乎是有些好奇地拿起面前的花枝子,心下感觉到一点不安。正这时,男人的笑语声闯入了他的耳:“吾儿好兴致,竟是得了一枝系铃儿。”

净念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听到男人的话语,偏头对上男人微带危险的视线,下意识地将花枝扔回桌上:“父亲?”

索翰华在净念身边坐下,瞄了一眼神色不对劲的索临台和索临放,淡声问道:“怎么回事?”

索临放察觉男人的不悦,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净念,便连忙接话:“那系铃儿是周府小厮硬塞给大哥的。”

所谓系铃儿,是擂台招亲的参与者们的一种认可——认可,自然是来自于女方的当家人。举行擂台招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地参加,在客人们到来后,当家人会观望然后决定那些合眼缘的人有资格参与擂台。

然后给这些人送系铃儿——如果接受了系铃儿,就表示这个人也愿意,一旦在擂台得胜,就直接与女方定下了亲事;当然,被当家人选中的人,也可以不接受系铃儿。

净念悄悄探知到男人不悦的原因后,立时就将系铃儿扔到了桌席对面去。

索翰华见了,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人莽莽撞撞地冲过来,对着净念大声指责:“好是无礼的小子!竟然把系铃儿随意地扔给别人,你这是故意给我们周家脸色吗?”

说话的是周府的长子。

净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需要。”本来就是那小厮,硬放到桌上的。他不过是不懂这一层意思,才好奇地拿在手中看了下。

那人一听,更是怒了:“小子,你以为你是个甚么东西!你……”他正待好生辱骂,给这不开眼的小子一点眼色时,顿觉一道阴寒的视线死盯着自己,话语顿时呛在喉咙里出不来。他顺着视线看去,对上的是玄袍男子微笑的眼。

“你!”

“周公子,”索翰华淡笑地理着袍袖,柔和的语调中透着一丝危险,“这就是你周府的规矩?看中的客人就强迫他参加擂台,若是不愿,就指责刁难?”

“不,我……”

“表哥!”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拉着说话之人的手,笑着解围,“今日大喜,别给客人难堪了。我适才是见到是小仆不懂事将系铃儿硬塞给这位公子的。”说罢,他对着索翰华与净念躬了躬身,“先生与公子也莫要恼怒,是周府做事欠缺了章法,我便代替舅父与表哥道个歉。”

索翰华微挑眉。

倒是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净念,忽然转头直盯着这年轻人看起来。对方也察觉到他的注视,只温和地回以一个笑容。

一场闹剧才得以化解。没多久,擂台便开始了,比试的内容包括了诗书字画以及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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