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梵带着墨卿云和墨绎一口气直接上到了三楼，果然不出墨梵所料，初一九班的班牌正好被挂在这个地方，虽然地方有些偏，但是同墨梵记忆中的位置没有任何的误差。

“哥哥，好厉害。”看着班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现在楼下布告牌处的人海，墨卿云看着墨梵，心里忍不住的佩服。

“没有变过。”墨梵对于珞珈中学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

墨梵和墨绎带着墨卿云进入教室，给墨卿云选择了一个中间比较靠前的位置，让墨卿云坐下：“你的个子比较矮，坐前面不容易被挡住。”

墨卿云点点头：“谢谢哥哥。”

“你好，我来自长春路小学，我叫王莲。”一个女孩坐了过来，对着墨卿云一副热情的样子。

墨卿云看了她一眼：“墨卿云。”

“哎，哎，送你来的那两个人是你哥哥吗？”王莲似乎对于墨卿云的冷淡并不怎么在意，对着墨梵和墨绎的方向努努嘴，一脸感兴趣的八卦样子。

墨卿云点点头，在心里却提高了警惕。她对王莲这种人，直觉性的不怎么喜欢。

“他们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嫁给你哥哥，你要帮我看好你哥哥，在我没长大到能够嫁给你哥哥之前，不许你哥哥被狐狸精勾走。”王莲看着墨梵和墨绎，下巴微微抬起。

“不需要。”哥哥是墨哥哥。这是医院的护士小姐告诉她的，她也觉得，比起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来说，能够照顾哥哥的墨哥哥才是最适合哥哥的。

“为什么？我可是长春路小学毕业的，我是优秀学生，到时候老师一定会让我当班长的。如果你是我小姑子的话，我会给你很多方便的。而且我爸爸可厉害了，能够给你哥哥很多帮助的。”王莲望着墨卿云，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明白。以往所有的人在听到她上的小学和她的名字之后，都对她顺从的不得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的话提出了异议。

14、捡漏（一）

墨卿云再次看了王莲一眼，明白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而已，本性并不差，只是太多人的追捧让她有些看不清楚现实了而已：“我不需要你的方便，哥哥也不需要你爸爸。墨哥哥是中尉，哥哥是大学老师，不会比你爸爸差到哪里去。”墨卿云的话一针见血。

“中尉？中尉是什么？”王莲其实对于这些东西也是懵懵懂懂的，她能够说出那番话，也不过是因为家里总是有人对她这么说。

“是一种军衔，很厉害的军衔。”墨卿云对于军阶其实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敏感如她自然知道那些想要将她送回去的警察就是因为墨哥哥的原因放弃了这个想法。

王莲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也点点头，决定回去问爸爸。

墨梵和墨绎并不知道两个小女孩私下里的谈话，在带着墨绎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墨梵和墨绎走到墨卿云的身边，看到墨卿云已经交上了朋友，墨梵显得有些欣慰。

“好好学习。”墨绎站在墨卿云的面前，他倒是知道王莲的身家背景，所以并不支持两人的交友。

“是，长官。”墨卿云像模像样的给墨绎行了一个军礼，一个眼神间就让墨绎知道了她同王莲并不是什么朋友。

“右手应迅速取捷径从胸前抬起，右臂与肩同高，前臂、手掌呈一条直线，五指并拢，掌心稍向外翻。”大概是觉得墨卿云的军礼有失军人风范，或者想和墨卿云玩玩，墨绎严肃的向墨卿云示范了一个军礼。

“是。”墨卿云学着墨绎的样子又做了一次，仅仅看过墨绎一次动作的她学的倒是有模有样，看的墨绎也不禁点点头，这丫头是块料子，像他家里的人。

“别闹了。”墨梵看着这两个人耍宝似的，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墨绎和墨卿云也都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听到墨梵的话马上就收回了动作，一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给桌子来个大扫除，一个站回墨梵的身后，一副守护的样子，三个人之间看上去和谐的仿佛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家人。

大概也觉得已经将能够做的事情都做了，墨梵看了眼正在给桌子打扫卫生的墨卿云，准备离开：“照顾好自己，中午来接你。”

墨卿云听到墨梵的话，马上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向墨梵：“我会乖乖在班上等着哥哥的。”

墨梵点点头，和墨绎一起除了初一九班的大门。

“不担心？”和墨梵一起下着楼，墨绎突然的出了声。

“雏鸟总还是需要离巢。”墨梵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墨绎点点头，忽然又意识到墨梵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的动作：“中午一起来接她。”

“好。”有车坐的墨梵没有任何异议：“去一趟城隍庙。”

“做什么？”墨绎皱了皱眉，希望墨梵不是沉迷进去了。

走在前面的墨梵也猜到了墨绎的担忧，但是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微微停顿了一下脚上的动作，撇过头看了墨绎一眼：“有事？”

墨绎摇摇头，还是决定跟着墨梵一起去城隍庙。虽然阻止不了墨梵，但是在关键时候，他还能帮帮忙。

珞珈中学距离城隍庙并不是很远，墨绎开着车，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城隍庙那个金碧辉煌的牌坊。

“哪家？”从车上下来，墨绎已经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城隍庙的街道虽然比较宽，但是因为零零散散、无法取缔的路边摊，并不能够让私家车畅通的在路上穿行，所以墨绎特意将绕到了距离城隍庙主街不远处的停车场，将车给停在了里面。

墨梵站在城隍庙的主街道上看了一会儿，回过头，逆着人流看向墨绎：“看运气。”

墨绎点点头，跟着墨梵的后面，看着墨梵毫不留恋的走过一家家的店铺。

入驻了城隍庙的店铺都可谓是装修的尽善尽美，走在城隍庙的大街上，仿佛能够看到所有可以想象的到的仿古建筑，灿烂夺目，但是每一家通常也都是人影稀微的。

为什么？难不成随随便便的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那些所谓的古玩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价格吗？能够承受这个价格的人难道不认为在拍卖会上买一个有保障的古物比在这里买一个还不知道是否是古物的东西要好吗？一般而言，敢在这里随意买东西的，不是想要捡漏的富二代，就是自认为技术高超的古文物专家，而这两种人，显然都不是常见人口！

所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这样，也正好促成了路边摊的诞生。所谓的路边摊，就是价格比较便宜，但是什么也无法保证的小地摊，虽然说小，但是在城隍庙这条道上，还没有谁敢小看了他们。

“那边人多。”走在城隍庙的分支街道上，墨绎看见一家路边摊旁围满了人，与其他明显冷清许多的店铺和摊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梵点点头，走到路边摊的旁边，插空往里面看了看，正好发现，铺着蛇皮袋的地上放在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在石头的另一边还摆放着为数不多的一些瓷器、玉器。这时候，正好有人买了一块石头，正在旁边用小型的擦石机切石。

“这里不安全。”墨绎看到墨梵停在了这个地方，并且有继续停留下去的表现，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墨梵闻言回过头：“我先看看。有你在，我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墨绎听到墨梵的话，一愣，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心里挺高兴墨梵对自己的信任，但是墨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反而在内心里提高了几分警惕。

无他，像墨梵这种在墨绎前面一直保持着警惕和冷淡的人，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墨绎有几分无法适应的感觉。

墨梵并不知道墨绎的想法，说出那番话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在人群中特别看了看那些玉器和瓷器，想要试试他是否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集中注意力，看向那些东西，墨梵很快就感觉到了平时透视时的感觉，热乎乎的液体包裹住眼睛，仿佛在流动一般，眼睛看到的东西越来越细，仿佛每一丝光线都在他的注视下被分解了开来。

墨梵知道他现在的极限并不高，而眼睛的变色情况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所以并不敢一点一点的仔细去看，只是细细的看过一遍，就停止了透视的状态。

控制住自己在狂跳的心脏，墨梵低下头，微翘的唇角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

他想的是对的，他可以看到那些东西，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是那个雾影实实在在的出现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仅看到了一些或浓或淡的红色雾影，而且还有一束比较鲜亮的橙色雾影。

虽然他也不清楚颜色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根据他在家里做出的实验，红色是最低级的，然后根据赤橙黄绿蓝靛紫的排列一层层的往上，他在家中看到的最珍贵的也就是《永乐大典》，不过也只是深绿混合着一些蓝色，是几乎快要达到蓝色的等级而已。蓝色之后的等级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也只是根据前面的色彩分析自己补上了靛色和紫色。

重新抬起头，墨梵看向了那个让他的眼睛看到橙色雾影的东西。那是几个很不起眼的小杯子，摆在一起被随意的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杯子上有鲜艳的彩画，不同于普通杯子的花鸟虫鱼，而是一串串用青花勾线的紫亮葡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画在杯子上的葡萄画像看上去手法拙劣，仿佛是小孩子的信手涂鸦。

虽然墨梵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凭借着他的透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被遗漏了的宝贝！

15、捡漏（二）

站在墨梵生活的墨绎看到墨梵猛地低头又抬头，以为他的眼睛又有些不适了，正想问问的时候，在一旁擦石的那边也沸腾了起来。

“啊，涨了，涨了，擦涨了。”

“这块看起来水头还不错，如果下面表现好的话，想不赚都难了。”

“你卖吗？三万五千怎么样？你继续擦下去还有风险，转手算了……”

墨梵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话，也看向了正在解石的那边。那是一块大约有半米高的原石，原石的外皮现在已经被磨掉了一部分，原本被隐藏在风化皮下、绿莹莹的玉肉也因为清水的作用而明晃晃的被展示在众人的面前，虽然算不上好，但是豆种阳绿的翡翠在大部分的人看来，也是不错的了。

只不过，墨梵看着这一大片的玉肉，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太好，虽然不想用透视，但是墨梵也觉得，这个可能会垮。没有缘由的，墨梵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这块不好？”墨绎的声音陡然出现，虽然音量压得很低，但是也让墨梵微微一惊。

轻轻的点点头，墨梵并不想做更多的评价。毕竟他也只是感觉罢了，算不得真。

墨绎显然也知道墨梵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结，马上就转换了话题：“看石头吗？”墨绎显然对解石并不怎么感兴趣，看了眼墨梵，微微有些不耐。

墨梵侧过头，看了墨绎一眼，敏锐察觉到了墨绎对于站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不耐，便点了点头，走到了摊子上。

摊子上的原石很少，和那次店里面的相比是万万比不上的。不过这一次墨梵也并没有直接找个地方开始使用透视，而是先是蹲下来，根据这段时间在家里恶补到的信息，看起了毛料。

原石也称作毛料，首先要看场口，缅甸翡翠有十大名厂，这些场口出的翡翠质量不一、种水不一，各有特色，但是总体说来都是比较好的。场口的信息一般都可以从原石的表皮上看出来，墨梵仔细的看过这些石头，发现这里的原石基本上都是来自灰卡和马萨的。灰卡的原石颜色较杂，以灰绿及灰黑色为主，透明度好坏不一，水底好坏也分布不均，但是这个场口，也有出高绿好水的时候，而马萨是新厂，绿较浅淡，水与底有好有差，一般很少出高档翡翠。

墨梵在心里默默的重新复习的一遍这些资料，才继续看起石头来。

赌石，也可以说是赌蟒、赌癣、赌松花，原石的表面，对于石头里面有什么，一般都会有个表现，这个表现可以是蟒，也就是与其他石皮不同的风化残留物，可以是癣，也就是黑色、灰色、淡灰色的风化的印记，也可以是松花。不过也有例外，例如墨梵上一次看的那块原石，表面的表现十分差，但是里面的翡翠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算不上差。

墨梵仔细的看过这些毛料，发现毛料上，最多的表现就是蟒，这些摆在这里的原石，基本上个个都有蟒，只是多少的差异罢了。墨梵将那些表现实在太差的、他一看就感觉不太好的毛料撇在一边，在那些表皮表现不错的毛料中选了一个看的最顺眼的，蹲在一个背对着所有人的视觉死角，慢慢的对着毛料表面集中了注意力。

熟悉的感觉慢慢涌上，眼前的景象也慢慢的变化着，这个不算大但也算不上小的毛料在墨梵的眼里一点点的被分解开来，他所看到的部分也越来越深。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墨梵感觉顺畅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这几天他闲的没事的时候就对着古玉观音看着玩的关系，一直深入了毛料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他也没有感到难受。

但是同样的，也没有看到任何有翡翠的迹象。

再往下，再继续往下三分之一，如果还是没有就放弃。墨梵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但是也并没有抱着太多的信心，毕竟赌石场上，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神仙难断寸玉”，虽然他能够看到毛料里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百挑百准，在赌石界，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刚刚入门的新手罢了。

脑子里瞬间便转过了不少的想法，但是墨梵的透视并没有停下来，当墨梵有往下看了大约三分之一准备将透视收回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些模模糊糊如同云雾般的东西。

这是……雾？

墨梵看着那些烟雾状白絮，心里就是一紧，有雾，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旁边有伴生的翡翠了。

发现有出翠的迹象，墨梵的精神顿时就是一阵振奋，本来已经因为有些疲劳感而准备撤离的他，立刻便决定继续透视下去。

小心的根据雾的发展趋势往下面探去，果不出所料，还没往下多久，一抹极其娇艳的绿色就显现在了眼前，这种绿色青翠欲滴，十分艳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浓艳的绿色中还带着一些蓝色的色调，顿时色就有些不正了，看上去没有了传说中帝王绿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却增添了一丝活泼的感觉。通过透视，墨梵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一块翡翠的种水，至少也是水种，有可能还是冰种或者高冰的。

只要这一块翡翠的体积有鸽子蛋大小，恐怕价格就绝对不低与他上次卖出去的那一块了。

强自按耐下心里的兴奋，墨梵忽视了眼睛传来的疼痛感，继续往下透视着。

下……下……下……

在一瞬间收回透视的墨梵虽然已经是汗流满面，站几乎站不稳了，但是平时一直都是相当平静的眼神中却有着不可思议和狂喜。

原本只是想着要和上一次的那一块持平的，没想到这一次的收获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想法。

原来，一般而言，一块毛料中是只会形成一块翡翠的，除非是因为裂或癣强制性将一块翡翠给分成了多半，才会在一块毛料中掏出两块甚至更多的翡翠。但是实际上，这对于一块翡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还是一种损坏。但是这块毛料却截然不同，虽然有翡翠的地方只占了整块毛料的三分之一，但是却被天然的分成了两块，一块状如鸡蛋，一块状如乒乓球，种水、颜色都极其接近，可谓是夺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了。

“怎么了？”看到墨梵有些无力的依靠在原石上，原本在另一旁也在看着毛料的墨绎快步走到了墨梵的身边，扶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