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上班摸鱼
上班摸鱼  发于:2014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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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故也让顾延安吃了一惊,然而他没作停留,跳下床从摔懵了的孙思敏手中抢过了手机。

孙思敏忍着疼痛爬起来追他,然而顾延安跑得飞快,一眨眼钻进了浴室。而孙思敏追进浴室,只看见这样一幕:顾延安很没有道德地在给马桶冲水,而他的相机因为太迷你,直接滑进下水道,从马桶里消失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孙思敏目瞪口呆,不能接受自己的傻瓜机的下场。

他大吼一声,冲进浴室把顾延安给揪了出来,新愁旧恨眉生绿,他决定给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他把顾延安按在床上,恶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顾延安没玩过这个,肌肤敏感,所以哭爹喊娘地满床蹦,而孙思敏就像个人形猎套,死死地箍住了对方。

几巴掌下去,他身心俱爽。因为对方也不是儿童,无须关注掌法,所以他由着性子把对方的屁股拍成了花瓜,心里充满了以大欺小的快意。

最后眼见对方的肌肤开始出现紫色的出血点,严重程度似乎可以拿去做家暴伤情鉴定,孙思敏心满意足地停了手,感觉手掌好像浸入了一盆麻辣火锅。

放开顾延安,他神清气爽地扔了几句狠话,然后施施然走进浴室去泡澡,把反省的时间留给对方。

他泡了半个小时澡,决定出去验收一下教育成果。打一棒给一颗甜枣,他要先安抚安抚对方,然后以巴掌为手段让对方配合地拍一组艳照。

他围着浴巾出了浴室,就看见顾延安已经换上了睡衣,正抱着双膝缩在床头,拿着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他孙思敏的手机在看。手机的光照得顾延安脸上白森森的,而他因为太疼,脸色也确实苍白。

孙思敏知道自己下手是太重了,所以灰太狼一样地走上前去,他先堆出一个慈善的笑来:“你怎么还坐着了?是不是我打太重了?”一边伸手要往对方的脑袋上摸。

而顾延安躲开他的手,把他的手机机举到他面前,正是通讯录里女上尉的一页。孙思敏一怔,就听顾延安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说:“我要给你闺女打电话。”

然后,在孙思敏有所反应前他按下了拨出键。

第二十章

这下轮到孙思敏抓狂了。

他合身向顾延安扑过去,而顾延安早有防备,死死地握住了手机,而孙思敏动用了蛮力,强行掰开了顾延安的手指,硬生生抢过了电话。

拨号音已经响起,孙思敏在挂断和等待接通中犹豫了一下。然而时不我待,女上尉谷莺一样娇滴滴的嗓音已经响起来了。

孙思敏捂住电话放到耳边,然后倒退一大段距离,警觉地看着顾延安谨防他捣乱。而顾延安一边揉手指一边拿眼睛横他,显然是又被他弄疼了。

顾延安就听见孙思敏接电话的声音温柔沉淀了好几倍,仿佛喉结都降下来了:“是我家小猫不小心按到的,我本来想晚点给你电话。”

女上尉高兴了:“你家还养猫呀?”回头一想不对,“你不是在公司吗?”

孙思敏光着膀子扯谎:“把事带回家做了。”

女上尉体贴地评价:“真辛苦。”

他们来来回回又诉了几番衷肠,然后孙思敏笑道:“嗯,我先忙,不打扰你,你记得早些休息。”

挂掉电话,孙思敏脸上温柔的表情瞬间被贱格的狞笑取代了。他一步步逼近顾延安,并且居高临下地摇着他的手机:“你完了……”

“号码我背下来了。”顾延安告诉他。

孙思敏的狞笑凝固在脸上。

“号码我背下来了。”顾延安再次告诉他。

孙思敏看一眼顾延安,又看一眼手机,说不出话来了。这轮打击来得毫无预兆,他像来不及秋收的熟透的茄子,一瞬间被冻在了冰霜中。

顾延安在床上站了起来。他对孙思敏说:“道歉!”

孙思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顾延安开始报电话号码:“1”

“3”

“7”

孙思敏把两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我道歉!我道歉!”好汉不吃眼前亏。

顾延安居高临下地皱着眉头看他。

孙思敏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床头柜上,然后退回原位高举双臂做投降姿态,脸上很诚恳:“对不起,我错了。”

顾延安拧起了两道眉毛,声音带了一点娇气:“你给我跪下。”

什么?孙思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跪不跪?”

大丈夫能屈能伸,孙思敏风度翩翩地保持着投降姿势单膝跪地,再次道歉:“我错了,原谅我。”

顾延安继续挑战他底线:“两条腿!”

孙思敏脸上挂不住了,他放下了手,有点讪讪地开口:“我说……”

“快点!”

想想自己的尊严,再想想女上尉,再想想父母,孙思敏心里的天平秤左右摇摆,最后很没骨气地双膝着地了。横竖这里也没第三个人,他就认了这个倒霉,谁让他嘴贱把女上尉的事情都抖给顾延安。

“你还敢不敢动手了?”顾延安开始审他。

孙思敏索性厚着脸皮装孙子到底:“不敢了。”

“那你还说不说荤话了?”

孙思敏抬头望着对方:“这也不行啊?”

“不行!”

孙思敏把头一点,很老实地表示:“那就不说了。”

顾延安对他的表现勉强满意。

“看在你诚心诚意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顾延安在床上跪了下来,并且抖开了被子。他对孙思敏说:“今天晚上你就睡地板吧。”

孙思敏感觉自己的脑袋变成了蒸汽火车的车头,呜呜地往外喷着热气。他一骨碌爬起来,避开顾延安的视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捡起了自己的衣裤,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然而没等他走到门口,顾延安又发话了:“回来!你上哪儿去?”

孙思敏压下脾气继续往前走:“我再去开一间房间睡觉可以吗?”

“你哪儿都不许去,就给我睡地板。这是对你的惩罚。”

孙总经理原地立定向后转,深深感觉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第二十一章

孙思敏在椅子上磕睡了半夜,黎明时一声不吭地先走了。

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罪魁祸首就是顾延安,他暂时不想搭理对方了。

在孙思敏心灵受到折磨的同时,顾延安回到学校后也越想越生气,因为感觉孙思敏像是从原始年代穿越过来的野蛮人。

他们相思两厌,陷入了一段不明不白的冷战。

孙思敏觉得女上尉可爱些了,起码比顾延安要顺眼许多,属于可以调教的对象。他决定要忘记顾延安。

他尝试去接受女上尉,带她去朋友的婚宴,成功地抢掉了新人的风头。他带她去天文馆看星星,去歌剧院听西方音乐剧,去海边拍照。

孙思敏拿着五万多一台的相机,像头推磨的驴一样360度围着女上尉打转。女上尉穿着背心长裙打着赤脚,踩着浪花撩着长发不停地搔首弄姿,而孙思敏负责记录她“不经意间”最美的瞬间。

落日时分,女上尉坐在夕阳晚照的沙滩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思敏,你公司不忙吗?一直陪着我。”

孙思敏颇想对女上尉集中精神,奈何思维不听使唤。昂贵的相机随意放在沙地上,孙思敏望着海天一线的远方露出了空茫的神情:“不忙。”

女上尉蹙起两道弯弯的柳眉:“你不是老总吗?”

孙思敏向她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扯淡:“老总还需要凡事亲力亲为?”

女上尉凝视着他被落日金辉镀过边的脸颊轮廓,觉得她的对象美得好像古希腊神只。在她看来,孙思敏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变幻如风,她还需要他:热情如火。

孙思敏的热情总令她感觉没什么温度,在极度乐观的心理作用下,女上尉觉得孙思敏大概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在她休假快结束前,孙思敏与她做了一次国内的短途旅行。在下榻的酒店,女上尉主动出击了。孙思敏有备无患,偷吃了事先准备的壮阳药。

女上尉出水芙蓉,秋眼横波。孙思敏提枪上马,结果还没进去就半软,赶紧粗暴地把女上尉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地草草耕作完毕。

女上尉被他的粗暴弄得挺舒服,正沉浸在被征服的快感中,冷不防就结束了,她不满地扭过头去,却看到孙思敏正背对自己坐在床沿抽一根事后烟。

女上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在将孙思敏评定为“不行”。女上尉心想:怪不得他不主动。

女上尉陷入了纠结。

而顾延安的寝室里,江笑风正揽镜自照。因为他依稀仿佛是看见了自己多年未见的下巴尖,所以激动得几乎要涕泪横流。

“我瘦了,我瘦了!我真的瘦了!”他回头冲顾延安吼。

顾延安正在看专业书,闻言抬头望了望对方,然后配合地点点头:“嗯瘦了。”

江笑风将头又转回去,对着镜中的影像喜不自禁:“好!明天起我再少吃一点!”

他的减肥大计在临近冬天时收到了成效。因为急于展示成果,所以在天越来越冷时,江笑风磨磨蹭蹭地不肯穿冬衣。

然后,他被寒风无情地吹倒了。

捂着汤婆子钻在被窝里,江笑风感觉自己柔弱了许多。顾延安坐在他床边削一只鸭梨,一边削皮一边片肉吃,自己叼一片喂江笑风一片,感觉对方像只嗷嗷待哺的小乳猪。

江笑风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感动得快要吟唱世上只有室友好。

他问顾延安:“你这么会照顾人,是因为你有弟弟吗?”

顾延安答非所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弟弟?”

江笑风不能理解他的健忘:“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顾延安显然没有太重视自己说过的话。他把梨核塞进嘴里,然后收拾了一下梨皮,含混不清道:“诶我和你说过吗?”然后他站起来,把梨皮扔进垃圾桶,跑进浴室洗手去了。

江笑风满嘴甜味,幸福地靠在枕头上,认为顾延安像自己的哥哥。虽然他并不知道有哥哥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春节前,女上尉决心和孙思敏好好谈一次,她想劝孙思敏进医院,治一治他的男性生理功能。

而孙思敏一听说女上尉谈话的主题,隐隐就有火山爆发之势。因为女上尉现在很爱他,所以孙思敏尤其地敢跟她蹬鼻子上脸。

怒目圆睁朝女上尉戳出一指,孙思敏嘴巴上又没了锁:“他妈的少操你几分钟你就那么难受么!”

女上尉跳起来,一指头给孙思敏又戳了回来:“你他妈的早泄你自己不难受么!”

早泄这个直白的关键词刺激了孙思敏,他伸出两条臂膀将女上尉一把提了起来,然后连推带搡地将之赶出了门。

女上尉隔着门,骂他恼羞成怒,而孙思敏则回骂:“老子就不乐意瞅你这骚样儿!”

女上尉气得鼻孔喷火,认为自己一定是瞎了几辈子才会如今看上这么个货色。当初自己待价而沽时,这孙子装得极其文雅,等自己动了感情后方才原形毕露,而且还他妈的早泄。

“你才骚,你这狗娘养的人渣!”女上尉扔下这句话,蹬着她的高跟鞋蹭蹭蹭蹭跑了。

孙思敏对早泄这个评语念念不忘,十分想抓个男孩子过来就地自证给女上尉看。然而也只能是想想。

走进浴室洗了把脸,他冷静下来头脑,却是感到了一丝担心。如果女上尉跑家长那里告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女上尉终究是比他要脸,没把他“早泄”的事迹和因此引发的不逊言论大肆宣扬。孙思敏提心吊胆地等到了春节,一切平安。大年初一,父母辈拉着他和女上尉坐在了同一张桌上,亲亲热热地聊起了订婚的事情。

女上尉一边笑着应和长辈一边拿眼睛剜孙思敏,孙思敏低头喝汤,突然感觉人生很没有意义。

而顾延安在老家待到了大年初三,初四一早,他乘飞机去往陕西。江笑风在机场接了他,然后塞给他一架单反相机。

江笑风的父亲是他们市摄影家协会秘书长,自江笑风幼时起就利用职位之便带他四处游山玩水。等到江笑风青春期长出一身胖肉,开始知丑藏丑,才扭扭捏捏地要和父亲的事业保持距离。

如今他甩膘成功,春节期间受尽了亲戚长辈的赞扬,所以骨头轻飘飘地要升天。父亲问他要不要参加秦岭太白山的自驾活动,他也当即表示很有兴趣。

下了餐桌他给顾延安打去了电话,问顾延安要不要同去。当天,顾延安家中正愁云惨雾,因为他小弟延平和邻居小孩玩耍,被人一推一个跟头,坐碎了一个花盆,送到医院屁股缝了五针。

顾延安不是很有兄弟爱,也见不得她母亲一副心碎的模样,所以在接到江笑风的电话后一口答应了下来。

江笑风带他到了摄协的集中点,顾延安见到了江笑风的父亲江秘书长。江父是个身材苗条的中年人,风度翩翩地有点才子相,看上去简直不像是能生出江笑风来。

江秘书长和蔼地对顾延安微笑:“小顾同学,我们家江笑风平时受你照顾了。”

顾延安受宠若惊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

因为有一位很拿得出手的父亲,所以江笑风觉得在顾延安面前很有脸。上午跟着车队出发,他看着副驾驶座上摆弄相机的顾延安,问他是不是带够了衣服。

“山上很冷的哦?”

顾延安从头到脚地裹在一身被筒似的羽绒服里。举起相机对着江笑风咔嚓了一下,顾延安正好拍到了他说话时撅起的圆嘴。

第二十三章

入夜,顾延安正在酒店的房间里理东西,江笑风抱着相机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快点快点!他们要走了。”

摄影队里的一些人想去山顶拍星星,江笑风也想去。晚上山中的天气严寒,顾延安想想就觉得打哆嗦,可是到了山顶,哆嗦的人反倒变成了江笑风。

他的相机在刚才被证实拍不出理想效果。漫天繁星灿烂,可无论他怎么调快门光圈感光度白平衡,照到的相片上,群星都仿佛是一盘不咸不淡的散盐,没有浪漫壮阔之势。

死了心的江笑风守着一个熊熊燃烧的小篝火盆,经不住寒气地打了个喷嚏。他对顾延安说:“我的相机还不够好。”

顾延安对相机不是太有兴趣,所以没接这个腔。他把自己拍的照片给江笑风看,江笑风一看,脸上微笑,心里笑开花了。顾延安拍的是他刚才认真拍摄星空的英姿,远景全身照大头照都有,简直是在给他拍个人写真。

江笑风含蓄地抗议:“哎呀你怎么偷拍我!你该去拍星星。”

顾延安笑道:“你都拍不好我还拍什么?”

江笑风不说话了,心里感觉喜滋滋的。

两人相对坐了一会儿,而摄影队还没有撤退的打算,各种三脚架叠起长枪短炮对准天空,认真的架势仿佛要打一场星际战争。

江笑风突然来了灵感。他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会儿,然后朝南方天空伸出一根手指,指住一片星星,然后高深莫测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星座吗?”

顾延安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沿着他胳膊抬头望向星空,他在呆了几秒后答道:“猎户座?”

江笑风立刻吃惊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顾延安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是不是啊?”

江笑风说:“是啊!可是这么多星座,你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

顾延安说:“冬天最有名的就是猎户座啊,我想你大概是让我猜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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