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子+番外——七爷
七爷  发于:2014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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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想,如若那日,与他纠缠一番,今日,可否就不会是这般情境了?

揉了揉太阳穴,宇文弘嗤笑了一声,如今这是怎了,倒是想起些有的没的来了,这个人,说不定会阻了宇文家的霸业啊!

站起身来,宇文弘想着就此离去,末了却不忍回头瞧了一眼。

便是这一回头,叫他以为已经丢弃了的心,刹时就柔软了起来。

柳儿眉头轻皱,眼角静静滑了两行清泪,透着那明明媚媚的脸,并非娇柔也不做作,卸下那日暗室之中的刚强,柔弱的竟让人想捧在怀里。

很久以后,宇文弘不禁暗想,若是当初没有回头,是不是会更好?

宇文弘的脚步似如被钉住了般,再也移不开半步,就那样怔怔地,怔怔的矗在那里,将他的一眸一眼刻在了心里。

瞧着他那两行清泪,心顿时疼了起来,像谁被谁生生剜去了一块。

是啊,即便心肠铁石如他,听到那凄凄惨惨的嘶哑的叫喊声,心底都不免动容,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少经世事的孩子啊,那情那景,殊不知要他该用多久才能忘却呢?

悔意一时涌上了心头。宇文弘两步走回了他前,一把抓了他的手,一面用手指轻柔那皱得有些扭曲了的眉头,温柔的连自己都不曾想象。

“旭儿,没事了,不怕,没事了……”低低轻喃,他唤他,旭儿,那般亲昵。

或是手心淡淡的温度传递到了心底,亦或是绕指的温柔渗进了眉心,柳儿紧皱的眉头渐渐疏散开来。

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痕,宇文弘轻轻捋了捋他的黑发,心底,什么东西化开了。

10.

柳儿清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小木屋中。

屋子倒是不大,更算不得宽敞,只是屋中但凡见着的东西无不精美细致,倒叫人觉得,这木屋才是刻意该被忽略的。

暗褐色的木窗被支了起来,窗外金色的阳光洒了进来,明晃晃的让柳儿有些眼晕,下意识的想直起身子看看,却徒然使不上一丝气力。

自嘲的一笑,被那样吊在暗潮的地方好几日,自己这身子还想着丝毫无损么?

“呀,公子醒了?哎,别动别动,公子这身子骨饶是动不得的!”自门外蹦蹦跳跳的来了一小童,见柳儿睁了眼颇为开心的说着,却瞧见柳儿正欲起身的姿势慌忙的上前来制止。

“这?……不知这是何处?”柳儿被小童生生摁了下来,虽说小童力气不大,可是依柳儿现如今的身子,还是硬不过这小童的。

“这里是‘玉竹苑’,方圆百里也都是宇文家的竹林,公子被恶人捉了去,宇文少爷好不容易将公子救了出来,怕是再出万一,才安置在这里的,且不说这里外人进来不得,就单是清净舒心也益于公子身体的恢复,宇文少爷当真十分重视公子呢!”小童见柳儿乖乖躺下,安了心,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眉眼之中掩不住的兴奋,倒是让这番话绘声绘色起来。

柳儿瞧着小童单纯开心的模样,是打心底笑了出来,不想官宦之家还能有如此单纯之人,看来是刻意避免了与外人的接触吧,这性情,和采月倒有几分相像呢。

“诶,公子笑起来真是好看,要是宇文少爷爷能这样笑就好了,每日每日的沉着脸,叫人猜不中他的心思。”小童瞧见柳儿笑了,瞳底亮了起来,不时却又暗下,不满一般嘟囔着。

“哦?你到要猜他什么心思呢?”柳儿心情颇好,便与这连姓名也不知的小童闲聊了起来。

“也不是要猜他什么心思啦,只是宇文少爷总是抽不出时间来陪我,我一人在这里又闲闷,不免总会想想他何时会来,可是每次都猜不出,兴许哪日清晨,一睁眼便瞧见了他在林中舞剑,又兴许是夜半时分,像个鬼魂一样静悄悄的矗在林中吓人一跳。”小童像是许久找不到人诉说,终于瞧见了一般,许久的埋怨恨不能一口气吐出来。

“这样说来,这林中莫不是只有你一人了?”柳儿笑着问,眼底禁不住露出了柔柔的暖意。

“可不是这样,这竹林,饶是我这样活泼的孩子也不能整整关上十几年啊,哎,可是苦了我了!”小童毫不在意的说着,柳儿眉头却微微一皱,十几年?他这模样却也过不去十一二,莫不是自打出生就在这里?

这样想着,柳儿委婉的问了出来:“莫不成你打出生就呆在这里?”

这一问,小童倒是黯然了几分,颇为伤感的说道:“我是自八岁来了这里的,到如今也有十四个年月了,我自小就体弱多病,虽说寻遍了名医却也无济于事,还有这样子,公子也瞧见了,饶是不怕被你笑话,虽说如今我也是二十有二了,还依旧是个小孩模样,哎……”

柳儿着实被这番话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瞧着这人黯然伤怀的模样,柳儿想着安慰几句,却还未等开口,这人便又释怀了一般笑了起来。

“不过也无妨了,我和你说,这林子右侧有座山,山可是有老虎的,你可万万不能去哪里哦,不然被老虎吃了,宇文公子该和我生气了!”看着这人孩子一般认真的说着,柳儿忽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人瞧见他这般不上心,竟然生气了一般焦急的解释着。

“我说的是真的,你莫要不信,我可是看见过呢!要不是宇文少爷救下我,我可就没命和你在这里说笑了!”

柳儿低低的笑了几声,腹间隐隐的痛意传了来,柳儿便强忍了下来。

“是是是,我信我信,日后不去那里便是了。”那人这才安心一般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直直的望了过来。

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不带一丝污垢的眸子闪着单纯的光点。虽说这容颜不是美轮美幻的俊俏,倒也别有一番耐人寻味的可爱。

被这样毫无遮掩毫无恶意的瞧着,饶是镇定自若的柳儿也不自在起来,眯上眼睛,淡淡的笑道:“如何这样看我?莫不是我脸上生了什么东西?”

那人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着:“我在看你的将来。”

柳儿忽然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饶是强忍了半天却还是忍不住,不禁开始怀疑起这人刚刚那番伤感的话是否属实来。

“你莫要笑哦,我瞧见了,万丈恩怨崖,一袭红裘,问君心归何处?不见来生。”

11.

柳儿瞧着这人郑重其事的话语便再也笑不出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叫邀星,邀请星辰哦,听说是我还未出生就被个道士这样命名了呢!”瞧着他丝毫不带玩味的表情,柳儿忽然觉得这人很是不同寻常,勉强伸出手去把上他的手腕,淡淡的脉搏叫柳儿紧锁了眉头。

这样的脉象,这人几年前就该命绝的,却是何物这样继续延续他本就薄弱的性命?照常理,他这样薄弱的脉象是不可能支撑着身体活动的……

不安渐渐扩散开来,柳儿瞧着邀星微微露笑的模样迫不及待般开了口:“可有人一直给你吃墨紫色微苦的丸子?”

邀星一怔,眼底浮起了一层莫名的哀伤,轻轻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淡淡的开了口:“不是强迫哦,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吃的。”

柳儿的心彻底的凉了,天香续魂,看来定是这药了,墨紫色的小药丸,虽说能续命一年,可是服后如割肉般的疼痛却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且不说这些,单是每次食药都需要一个活人的血做药引就已经让众多医者宁死也不肯沾染了。

服药者,需口噬药引吸尽其精血方能激活药效。

柳儿无论如何也是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看似单纯的人,要怎样咬死一条鲜活的生命却还要喝尽他的血啊!

“不过你不是药引哦,莫怕莫怕啦,宇文公子可是叫我好生照顾你呢!”邀星似以为柳儿在害怕,轻轻拍着他,安慰般说道。

柳儿闭了眼睛,自嘲的笑了。

官宦人家的人,怎可能单纯如水呢?倒是自己,这般心痛该是好笑。不过,宇文弘又是为何不惜牺牲一个活人也要给这人续命呢?

邀星像是失望了一样淡淡的说着:“果然,除了宇文公子,别人都讨厌我了啊……”不等柳儿回复,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瞧着他受伤的神情,柳儿心底也生起了一丝不忍,可是,既然你决定了要伤害旁人而利益自身,便就不该期盼着旁人还能毫不释嫌的对待你。

那日过后,邀星依旧自己玩的开怀,对柳儿却也照顾的仔细,只是不再多说了而已。

这样过了七八日,柳儿的气力该是恢复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的很,却还是可以下床走动了。每每瞧着茂密的竹林,柳儿都能暂时将心中种种释然,这样的翠绿,这般的宁静,倒真是个安心养性的好去处。

这日,柳儿觉得身子还不错,便使了性子想去林中走走,邀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笑嘻嘻的告诫他不要走太远,若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就吹笛子,说罢递给了他一枝竹笛,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竹中上品。

柳儿淡淡笑了笑便离去了。

随意的在林中转了一大圈,渐渐有了倦意,柳儿才依着来时的路返回去。说是路,不过是没长竹子的草地,不知是有人刻意没种上竹子还是将竹子削了去,总之弯弯曲曲的,却也能一眼辨出是路。

迂迂回回的走了一阵,终是能依稀的看见木屋的时候,柳儿的体力却也是耗损的差不多了,扶着竹子,一步步缓慢的往前移,额上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柳儿不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快到了,只差一点了,在撑一会,柳儿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几近是挪步,扶上门前阁梯的时候,身子便再也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柳儿就这么倒了下去,依稀听见谁人再喊:“小心!”

第五章:深深凄静心何在

01.

深不见底的黑暗,窒息般缠绕在身侧,因寒冷麻痹了的四肢,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却不知这冷是来自过耳的寒风还是那似乎不愿再跳动的心。

柳儿在这样的梦魇中沉寂了一个昼夜,终于在将要破晓的黎明降临前,疲惫不堪的缓缓睁开了眼。

深呼了一口气,柳儿定睛瞧了瞧身侧,邀月沉睡中的脸便映入了瞳中,辛苦你了呢,柳儿微微眯了眯眼睛。

屋外似有谁人习剑,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和影影绰绰的影像,柳儿轻轻起身将邀月抱上床,盖了薄被才转身出门。

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一幅明艳的画面映进了眼帘,万般的翠绿丛中,一抹暗红迎着将要冲透暗夜的阳光,尽心的舞着每一个姿势,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似破风一般的凌厉,习剑之人全神贯注,以至于忽略了柳儿的来临。

柳儿静静地在一旁观望,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甚至连呼吸也尽可能的配合着周围一般。

终是收了剑势,那一抹暗红似早有觉察般朝柳儿这边看来,嘴角带了一丝猜不透的微笑。

“可否还能入得聂公子的慧眼?”宇文弘缓缓朝柳儿走来,呼吸平稳,看不出一丝习剑之后的气喘,若不是阳光下额上微微反光的汗珠,柳儿甚至觉得刚刚可是自己恍惚。

“宇文少爷说笑了,如此气魄的剑术,就连不懂习武的聂旭也不禁感叹,何谈入眼呢?”柳儿微微欠了欠身,笑得甚是明媚。

“聂公子过奖了,头几日的事是宇文疏忽了,若是让公子有了任何不愉快的回忆,宇文在这谢罪了。”宇文弘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柳儿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宇文弘的双臂。

“无妨无妨,还请宇文少爷莫要放在心上。”柳儿心下明镜一般,但瞧宇文弘还要这般演戏,便也就跟着编排起来。

“聂公子放心,宇文定不会放过那帮蛮人。”宇文弘信誓旦旦的说辞配上自信的眼神,倒也算得了天衣无缝,柳儿笑笑,若不是自己还算得上能辨别人心,恐怕此时还真要被你骗了去。

“有劳宇文少爷费心了。”柳儿跟着宇文弘仍旧客套的敷衍了些许说辞,许是清晨的湿气太大,柳儿不禁低咳了几声。

宇文弘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倒是透出几许关心。

“早上这林中湿气重,聂公子身子又还未痊愈,还是莫要在外呆得太久了,还是回去再聊吧。”

柳儿点了点头,依旧笑得明媚,眼睛因笑而眯成一轮新月,叫人看不到眼底的神情。

“叫宇文少爷见笑了,聂旭自小身子孱弱,着实让人操了不少心呢。”

一面三两句的与宇文闲聊,一面转身朝木屋走去。

邀月已经起身了,床榻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桌上的一壶热茶微微冒着轻气,满屋的茶香。

“地方简陋,还望聂公子莫要见怪。”在桌前对面坐下,宇文弘甄了两杯茶,端起自己的一杯轻啄了一口,淡淡的说到。

“如此清净恬淡之地,聂旭可是求之不得的呢,聂旭本就是乡间闲野之人,若是这般精细的地方都是简陋,该不是之前住的都是茅屋了?呵呵,宇文少爷莫要客气,聂旭住得可是欢喜的很呢。”十分客套的结了这个话题,若是柳儿猜想得不错,宇文弘此番前来依旧是为了药剂之事,多说无益,还是紧些切入正题的好。

“那就好,这也是迫不得以的权宜之计,为的也是确保聂公子的安危,公子不见怪是最好了。”宇文弘依旧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不急不缓,也不像是要变化话题。

柳儿眉头轻皱了一下,这宇文弘比当日更为心思熟虑,饶是自己,也看不出入戏这般有何名堂。

“宇文少爷多虑了。”虽说心中疑惑,可是面上的文章还得做,柳儿依旧客套的回着。

三三两两的,宇文弘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话些家常,直至旭日高升,邀月兴高采烈的采了大把的野花回来。

“宇文少爷,您瞧我采了什么回来了!”清脆明朗的声音伴着那张看似稚嫩的笑脸,柳儿不觉也跟着明快起来,又是甚至更愿去相信,这样天真的笑脸是出自真心。

02.

邀月捧着一竹篮的野花,小脸少有的透红,微微喘着粗气。

“瞧你,跑的这般急,也不怕摔了。”宇文弘将邀月扶到身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将茶水递了上去。

“宇文少爷,瞧瞧这是什么?”邀月喝了一大口茶,随意的用袖口抹了下嘴,那模样倒是跟孩童无异,在竹篮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朵沉香。

“不想这里还有如此珍贵的药物,倒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儿呢!”瞧见宇文弘将沉香拿在手里端详,柳儿饮了一口茶,微微扬了扬嘴角,带了几分懒散的说道。

其实这个地方能长出沉香倒也算不得稀奇,潮湿的竹林本就是它们喜好的环境,只是这东西要结香离了日照也不行,怕是该长在林子的边缘,能跑这么远的路去采着沉香,邀月倒是还真有心了。

“聂公子说笑了,只是郊外的一片小竹林,谈不上人杰地灵,这里着实也没出过什么,倒是能长出这东西还真叫人稀奇。”宇文弘依旧把玩着那朵沉香,嘴角散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瞧柳儿,似有几分惊异的说着。

柳儿恍然大悟。

沉香是自己给宇文夫人药方中的一味药,这会拿来,不过是提醒自己的职责,却也无心叫自己走出这小竹林,在这么个地界,避开邀月根本就是不可能。

最终,他打的还是这药方的主意。

“对了,老夫人的病如何了?聂旭多日不在府上,这药可是段不得太多时日的。”柳儿如忽然忆起什么一般开了口,心底却泛了丝丝冷意。难不成是想把药方弄到手然后将自己当做邀月的药引不成?邀月也说过这林中有虎,如若是在这里,倒还真是能做到天衣无缝。

“劳聂公子费心了,如若这样那还请聂公子每日劳累一番,宇文差人来取药便是了。”宇文弘客气的笑了笑,柳儿点了点头,也未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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