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总攻)上——冥月鬼姬
冥月鬼姬  发于:201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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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真是乌龙了一回。

萧祈苦笑着问道:“楚麟,你居然会跑到这里来认真的看书?真不像你。”

楚麟被质问得十分不满“我怎么就不能看书了,认真看书的就一定得是楚麒吗?我刚刚看见这里摆着一个简册,上面画的图案很眼熟,仔细一瞧了才知道,是记载着风水宅基的一些符咒图腾,好多内容连太卜寺的藏书楼里都找不见的,可稀罕着呢!我当然要好好看了研究一下。”

萧祈无奈,想到先前自己竟认错了人,实在可笑。再回想着那一个浅浅的亲吻,唇边似乎犹带着红枣姜汤的味道……

手轻轻揉了楚麟头发,收回心神“楚麒大约是方才在外面等船时淋雨受了寒,已经喝了姜汤,正在睡。你呢?楚麟,要不要也喝一点,免得晚上身体不舒服……”

“不要不要!我又没有淋雨,你都给楚麒喝了就好!”

18.煮酒论武

说话到了晚上,天色暗下来,萧祈站在船头看着微光粼粼的迤逦河,如此宽广的河面上,居然没有别的船只,甚至连个小的捕鱼筏子都不见。

那位赫公子为人做事倒是十分周到,怕他们不自在,便差了下人端着食盒送来佳肴,方便他们自己人在一起吃晚饭。

楚麟似乎当真是找到了好书,难得的心无旁骛,饭也吃得匆匆忙忙,在萧祈百般诱哄之下才勉强多喝一碗热烫,之后便又钻进了书房中去看那堆简册。

楚麒却一直睡着,没有起来。

萧祈到底不放心,便提着食盒里特意给楚麒留下的饭菜,推门进房间去看他。

“以为你还在睡着呢,好点没有?”

楚麒正穿着白色的中衣从床上做起来,伸手将账帘挂在银钩之上,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头,朝着萧祈笑笑:“好多了。”

“那就起来吃些东西吧,有你喜欢的酥皮虾仁。”萧祈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在床边的小案桌上。看着楚麒含着笑的眼睛,掬了水一般,明亮好看,竟是与楚麟一模一样。这才想起先前的乌龙事,说道:“那时把你错认成了楚麟,你居然就不告诉我。楚麟总说,你是看起来安静听话,其实淘气的很,我总还觉得不是。现在想想,你果然是偷着顽皮。”

楚麒正要吃饭,听见萧祈这样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不像平日里那般,总是显得过于成熟早慧。

萧祈看着楚麒吃饭,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这时,那个名唤琥珀的丫鬟过来,说是他家主人有请肖公子去赏月饮酒。

萧祈便应了,要琥珀回话说他马上就到。

楚麒伸手轻轻在萧祈袖子上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多加留神。

萧祈微笑“放心,我有分寸。”

说着,便转身去了。

萧祈走了,房间里忽然变得十分宁静,透过纱窗,隐隐看见迤逦河的潋滟水光。楚麒一人在房间里,把手中的一柄折扇展开收拢,再展开。

明明是个万般尴尬的事情,让萧祈随口一说,就烟消雾散了。

明明是有意为之,却让他说的,好似自己只是一时孩子性情,恶作剧而已。

明知道是萧祈认错了人,却就是不想张开口说一句:我是楚麒,不是楚麟。

不错!

我是楚麒。

不是楚麟。

萧祈随着丫鬟琥珀上了这艘画舫的最顶层,重重帘幕遮掩,有玉炉焚香,青烟嫋嫋,一派悠然宁静,奢华又不会太过张扬。

绕过青纱屏风,豁然开朗,不是内室,而是整艘船舫之中至高的一点开阔处,四处的窗格皆是敞开的,往上看是半月露天,斜斜挂在夜空,往下看,那月影正映着粼粼水光的迤逦河,到真是个绝美的好景。再平视,眼前悠闲坐着的,正是那赫姓公子,手里举着一只剔透的薄瓷小酒杯,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冰莲花,在诡月,很难见到……”

萧祈坐在赫锦佟的对面,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一盆莲花。

那莲花很别致,比普通池塘里养着的芙蕖水莲要小上许多,花瓣也稍显尖细一些,此刻正静静的开在一方青玉水盏里头。整朵花都是通透的白,周围笼着一层寒霜,十分的好看。

这花特别的很,可不是一般的人养得的,刁钻难伺候。

要用带着冰碴的冷泉水养着,水底再铺上细细的一层火熔红砂,离了这两样东西,花都不会活。

萧祈早年习武的时候便见识过,这冰莲花,长在极寒的山巅,靠得它太近,会吸食习武之人的内力,但若利用得好,据说,也能有助于练功。

只是很少有人能做到“利用得好”四个字罢了。

赫锦佟听了萧祈的话,放下手中酒杯,眯着眼笑起来,手里端了酒壶为萧祈斟满一杯酒。

“不瞒肖公子,锦佟本不是诡月国的人,母亲原是西璜国人,只是祖辈留了产业在此,不得不回来承继而已。这冰莲花,是我幼年习武之时,就不曾离身的东西。”

“原来如此。”萧祈也不多问,缓缓执了酒杯,与赫锦佟互敬对饮。之后才道:“说起来,肖某到有一事想来请教。这迤逦河的河道水路,为何忽然被官家封了呢?可是有什么大人物要途经此处?”

在诡月国,水路众多,按例,高官皇族的船只若要走水路,沿岸的各地官府为了安全起见,是必须需要提前三五天清理水路、封锁河道、禁渔猎禁商船来确保万全的。

“这个锦佟到真是知道。梅郡这一任的郡丞汪宁汪大人,手腕通天,在朝廷里结交非常的广。五日之后是他母亲八十寿诞,说是要大摆筵席,帖子一下,是要来不少达官贵人的,甚至连宫里都有人要来,只不知究竟来的是个什么人物罢了。所以才要提前封锁河道的。我赫家在此地生意也算兴隆,与地方官员素日有些往来。也接着了帖子,这次就正是带了礼单来贺寿的。不然也就不会遇见肖公子了。十年修得同船度,想来这也是缘分。不知肖公子要去梅郡有何事?”

萧祈笑了笑,饮了杯中酒:“访友。”

赫锦佟说了一堆话却只换来了萧祈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偏又没什么破绽可言,心里有点不痛快。眼睛扫到了青玉水盏里的冰莲花,说道:“肖公子既然识得冰莲花,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不知师承何派?”

萧祈淡淡摇头“家师随性自在,喜爱隐居生活,在江湖上并无名气。”

在宫中,皇上为诸位皇子请的武艺教习老师,都只是明面上的师傅。私底下单独的,每位皇子又都有自己的老师,那可是悄悄的请来偷偷的拜师学艺,能请来什么样的厉害师傅,只能看自己母亲的本事、以及自己的资质了,只那师傅的名姓,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赫锦佟为人,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唯有武功与美酒,是他的心头所爱。谈论起这两个,他最有精神。

几杯薄酒下肚,人也越发的话多起来。

“那到也是,江湖名气,都是那镜花水月,分文不值。比如那个号称什么神州第一剑侠的陶赢,那名气倒是震天响,前年的武林盛会我好奇心起,特别便差人高价花银子事先定了个好座位观战来着,凑了那么一回热闹,见识了那剑侠的排场,简直就像是皇帝出宫一般,人围得水泄不通。结果……”

“结果大失所望。他的剑法,精妙之处只在那起头的十二招之内。”萧祈不待赫锦佟说完,便已经接口“若是破了那行云十二式,后边的,都是废招。”

说起那赫赫有名的剑侠,他三年之前倒是微服出宫会过一次的。

“不错不错,大失所望,就这感觉!”赫锦佟想起那个闻名不如见面的陶赢,笑得拍桌子“也不知为何被传得那样神。”

说着,兴之所至,随手抽来一株插瓶的杏花枝,站起身来在开阔处比划起了剑招。倒是招招式式精准到位,舞得花瓣四散开来,淡淡甜香。

“这就是行云十二式,觉得如何?”

萧祈喜欢武学,平日钻研起来也很痴迷,只是与雁辰他们过招,往往碍于身份,不能尽兴。楚麟楚麒又都对练武不敢兴趣,所以倒是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与人切磋,不自禁的也有了几分兴致。

“若是这样……”萧祈看着那杏花枝的比划走势,心里盘算着该要如何拆招,也抽了枝花“我到有现成的好办法来破它。赫公子小心了!”说话便起身直攻过来。

赫锦佟学的是陶赢的剑法,打的是人家的套路,自然缚手缚脚,萧祈却是为了破招而来,随性得很。两人花枝往来,从船舫的楼阁跃出直到宽敞的甲板之上,锦佟败得落花流水,最后连花枝都离了手,不禁感叹:“好霸道的招式。”

萧祈收势,笑道“行云十二式本来算得上极为上乘的剑法,精妙非常,只是可惜,太过刻意,就像陶赢为人,卖弄之处多了,自然就不实用。霸道点的剑法,刚好克他这份花哨。”

“花哨,这个评价倒是有趣。”赫锦佟本来也不喜欢太过繁复的招式,萧祈的说辞也正和了他心意。“若说武功里,最不卖弄不刻意,最随性最自在的,又最最不拘泥的……你会推崇哪一个?”

萧祈随口便说:“道归自然,最自然无为的功夫,当然是太极。”

锦佟却不同意:“太极的柔,在我看来,就缚手缚脚,打得虽然流畅,却不一定是最舒服最酣畅淋漓的功夫。”

“舒服?”武功的最根本,是打架用的,打架还要打得舒服,萧祈第一次听人家这样说,不禁好笑“那什么才是打得让人舒服的功夫?”

“这个嘛……”

赫锦佟笑笑,伸手轻轻在掌心拍了两下,身后立即有俏丽的侍婢摆上了小方桌,桌子上一方小巧的石鼎,空气里四散着酒香。

萧祈看过去,那鼎里的酒已经煮成了暗暗的红色,带着微甜的果香。

“要想打得舒服,却先喝得微醺薄醉之后才好说话。”赫锦佟撩起了衣袍,不拘小节坐到酒桌前,舀了一盏的热腾腾的甜酒递给萧祈。“红莓果煮酒,舒筋活络,喝得越多,打得越好。”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萧祈发现,赫锦佟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的俊逸高深,内里却俨然是个武痴外加酒疯子,喝起酒来是没完没了,不多一会儿功夫,小酒盏换成了大海碗,最后差点连那个煮酒用的鼎都端起来对着嘴灌了。

偏偏看他那个样子,又实在不像是个多能喝的人,十几海碗下肚,眼神就已经开始迷离模糊了。

萧祈压着赫锦佟手腕,不让他再灌“赫公子,你喝醉了。”

赫锦佟全不在意的笑笑,拿袖子擦擦沾在脸颊唇边的酒水,衣裳袖口处淡色的莲花被染成了艳丽的红莲,失了皎洁之感,却添了几分妖媚。

“不喝醉,我怎么打醉拳?”

这话一出口,便跃身而起,飘飘摇摇的打出了一套拳法,那份随性,那份写意,水墨泼出的画一般,想到哪儿就打到哪,没有什么招式,潇洒自在,又处处都绝妙。

月光之下,仿佛吸了天地灵气,到真如他先前说的那样,是最随性最自在最最不拘泥的。

萧祈看了,不禁赞道:“好俊的功夫。”

19.活色生香

赫锦佟那套醉拳打得实在漂亮,萧祈看着都手痒,忍不住再与他过上几招,直到夜更深沉了,那赫公子许是酒喝得太多,打着打着,居然毫无预兆的忽然一下躺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的就那么着睡了过去,被一众丫鬟侍女前呼后拥的搀扶着回去歇息了。

萧祈失笑,也觉得有些累了,便随后回到自己的那间客房。

才一推开门,就发觉了不对劲,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静静走到屏风后的床榻边上,忽然掀开床上的锦被……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床榻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却是楚麟。

散开的长发,乌溜溜披在肩头,身上连中衣都脱去了,只穿着亵衣亵裤,怀里搂着个软枕头,漂亮的脸泛着微微的红。

“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楚麟往床里挪挪,给萧祈腾出个地方来躺着。“快上来。”

“楚麟……”萧祈压低声音,站在床边。心头宝贝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床塌之上,这火点的要命,他哪里敢随便躺上去!

“萧祈萧祈,你快来!我给你看个顶好玩的东西。”楚麟见萧祈不肯躺上床,自己便从被子里钻出来。

萧祈只得坐到床榻边上,拉了被子给楚麟裹在身上“小心冻着。这么晚了,先回去睡。有什么好玩的,明天再给我看。”

“不成不成。”楚麟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这个白天我可不敢拿出来玩,就是夜深了,才偷着拿过来给你看的……”

说着,居然从被窝里拽出一轴画卷,青玉色的段子面,裱着云卷花纹。

楚麟在萧祈怀里就乐呵呵的将那卷轴抖了开来。

呃……那裱好丝绢画轴里,描画着的居然是从头到尾的男色春宫。那细腻的工笔,那传神的勾画,精致得真想叫人称赞。绝不是坊间粗劣的做工可比,视觉效果甚好。

萧祈打眼一看,心里叫苦,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赶紧一把收了那春宫图丢在一边,搂过楚麟问道:“你哪里弄来的这个?”

话说这楚麟从小虽说是做了他的侍读,但到底是挂名在太常寺的神官候补,神官的规矩素来繁多且森严,要守的戒条也不是别处可比的。

加之楚麟的生活环境相对而言是十分的单纯,没人会把这些染着杂念的东西给他看,萧祈更是不会。

如今他深更半夜拿着一卷春宫图出来……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我在那小书房的书柜子里头发现的。”

萧祈无语,那位赫公子居然把这种东西随便放在给客人消遣使用的书房里,实在是……

“这个,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啊!”楚麟笑眯眯的搂住萧祈脖子,上身完全贴进萧祈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甜酒的味道“所以才来找你的。你先前说了会娶我,萧祈,我也要……”

萧祈是皇子,在宫中,到了适合的年纪,自然有侍婢娈童侍寝,皇上赐的母亲派的也有兄弟间互相赠与的、更有下臣官员孝敬的,在这方面到是不缺人伺候,他也不会亏着自己。只是对楚麟,他是真心喜欢,也不能说往日里没有动过那种心思,但碍于楚麟如今尚是太常寺挂衔的神职官员,按例来讲,对于神官,这方面的要求素来严格,若被人拿着了短处,虽说也不怕,但总是对楚麟不利的事情,他也不想委屈了楚麟。只想着等有了封地,再名正言顺把楚麟的挂衔官职抹去,其他,总是来日方长的,不急在那一时。

但是此刻,心里真正喜爱的人衣衫不整的贴在怀里,对于理智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点,哪里是侍寝的婢女娈童可比。

萧祈勉强压制住身体汹涌澎湃的感觉,试图与楚麟拉开一点距离。

“你不喜欢?”楚麟看萧祈那表情,似乎不怎么想要他。于是有点郁闷。

这个……他看了那春宫图,心痒痒了一个晚上,绝没想到萧祈居然是不乐意的。

“不是。”萧祈摇头“如今在人家的船上,怎么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可是……”

“楚麟,不许胡闹。”

“可我忍不住。”楚麟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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