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江湖之醉解兰舟 下——玉案青
玉案青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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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说这番话的动机是什么,至少听起来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得上诚恳体贴,穆青山无法反驳,一时间沉默下来。

沉思片刻后,他缓缓道:“兰舟,你说的不错,之前是我欠考虑了。这样吧,你这阵子先将就一下和喜乐睡一间屋,我前两天刚在城里给他找了个学堂,明天他就要去读书了,等过段时间他适应了,灵儿也对宝兰县的环境更熟悉一些,我就陪你一起去闯荡天下,如何?”

在此之前,他的确想过这辈子就与古灵灵和常喜乐住在一起,一直照顾他们母子算了,反正他也没有成家娶亲的打算,古灵灵也是有子万事足,无意再嫁。可是经顾兰舟提醒,他才意识到这样的确不妥。

何况,与顾兰舟的意外重逢令他那颗原本沧桑疲惫的心重新注入了生机,重新有了牵挂与向往。而两人结伴闯荡江湖,是顾兰舟少时就有的心愿,也是他曾经有过的抱负与理想,只是当年现实太残酷,将二人的心愿与理想扼杀了。如今再没什么能够阻碍他们,也到了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现在他唯一的障碍,便是昨晚对顾兰舟突如其来生出的难以启齿的龌龊念头。经过一夜的反省检讨,他终于为自己的荒唐举动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与顾兰舟久别重逢过于欢喜激动,一时昏了头脑被这孩子堪称俊美绝伦的容貌迷了心窍,才会有那样一个超出亲人关系的变了味的吻。

不过,从今以后,他会恪尽父兄之责,不会再让自己做出那等逾越悖德之事了。

顾兰舟可不知道穆青山短短一瞬间想清了这么多事,只是为他的提议大喜过望,几乎想要当场欢呼起来。

刚才他实在被古灵灵那句话气得不轻,只想让那对母子立即在自己眼前消失。可是也仅仅是想而已,他不可能真的把他们赶出去,穆青山就算再迁就他,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最好是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自己主动将那那一大一小放下。现在看来,他成功了!

他强抑心中喜悦,扬眉道:“好吧,我就再等十天。若是过了十天你还放不下,我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前一句是妥协让步,后一句却是威胁。

曾几何时,穆青山数次应承他“过一阵子”便会带他离开悬湖山庄去闯荡天下,然而每次都会推迟。到后来,这一阵子就变成了十年之久。

这一次他不会那么好糊弄,一定要定出一个最后期限来。

穆青山毫不怀疑他说得出便做得到,于是苦笑道:“好,就十天。”

得到保证,顾兰舟心中阴霾尽散,情绪高涨,不过十天而已,小意思。十年他都忍过来了,不在乎再忍个十天的。

这天夜里,顾兰舟便与常喜乐睡了一间房,穆青山则在厅里打地铺。

常喜乐的确话多,对顾兰舟的身世经历又十分好奇,兴致勃勃地问了许多问题,可惜顾兰舟俱都充耳不闻,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以对。

自说自话了好半天,常喜乐终于识趣地住了嘴,过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又躺了约摸一个时辰,顾兰舟还是了无睡意,便起身下床出了房间。

厅里很黑,很静,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地上躺着的模糊身影。

他慢慢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在那山峦般伟岸的身躯旁躺了下来,然后习惯性地伸手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

50.情难禁

“很晚了,怎么还没睡?”穆青山微微一僵,随即低低问道。

“睡不着。”

顾兰舟低喃着把头贴上他宽厚坚实的背。许多年以来,这个人一直是支撑他的天地的那根唯一的支柱,只有在他身边,他才会感到踏实与温暖。

穆青山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身体,却并不转身,只拍了拍身后人圈在腰间的手,压低音量温言劝道:“回房吧,地板又硬又凉,睡着不舒服。”

“不要。我想在这里躺一会儿。”顾兰舟任性地拒绝,双手扣在一起,把他抱得更紧。

穆青山拿他没办法,只得略略抬起上身,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然后重新背对他躺下来。

顾兰舟闭上眼睛,大脑却比先前更为清醒。

刚才躺在床上时,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从他五岁开始记事起,一直到现在,思绪跨越了漫长的二十年。想他与穆青山的乐与悲,分与合,想他曾经的迷茫与彷徨,如今的清醒与彻悟。

到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想要这个人,这辈子也只想要这个人。不止想要他当自己的父兄,还想要与他有更为深刻亲密的结合,真正的骨血相融,灵肉相交。

昨晚在穆青山怀中泣不成声时,他也曾经灰心想过放弃,可是一天之后他就发现他做不到。要他断了这个念想,比让他熬过落魂谷中孤寂阴暗的十年还要痛苦。

他或许是贪心的,可是他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功名利禄,所求的只不过是这一个人而已。上天慈悲,既然让他历经磨难依然存活于世,那就继续体谅垂怜他,让他得偿所愿吧……

顾兰舟一时间心潮起伏,情难自禁,仿如一名即将踏上战场的斗士一般激昂悲壮。浑身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如战火般在四肢百骸里燃烧蔓延。

已经是午夜时分,房间里的古灵灵与常喜乐早已熟睡,厅里静谧无声,唯有他抱着的那个人刻意收敛的绵长呼吸声浅浅回响在耳边,那具精悍身躯的热力透过彼此紧贴一起的两层薄薄衣料传递过来,独属于这个人的清朗而令他深深为之迷恋的男性体息也随之充盈鼻间。

顾兰舟心跳加速,心醉神迷,不能自已。

身上热得难受,手心沁出汗来,某种隐秘而羞耻的渴望在体内不断叫嚣,像一只牢笼中突然间长大、却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力量的兽,翻滚嘶叫着想要挣脱束缚破囚而出。

他难耐地扭动身体,呼吸变得急促。

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克制压抑多时的穆青山终于忍不住回身问道:“兰舟,怎么了,不舒服么?”

窗外,原本隐在云层后的月亮揭去半边面纱,向厅里投下清浅朦胧的光华。

顾兰舟星眸半睁,玉白的脸颊染上一抹浅淡的绯色,粉润的双唇微微开合,欲言又止,“爹爹,我难受……”

穆青山心中一紧,“哪里难受?”

“这里。”顾兰舟轻轻喘息着,吐息火热而甜蜜。

穆青山心神一晃,一只手被另一只纤长轻颤的手握住,在那只手的引导下,贴着他柔韧修长的身体,隔着一层单薄的亵衣慢慢下滑。

触到某个微昂的部位时,穆青山悚然一惊,如被蛇咬般猛地收回手,身体也本能地后撤一步,不可思议地低呼道:“兰舟,你……”

顾兰舟咬了咬唇,把心一横,跟着欺上一步,发着抖再次拉住穆青山的手,用仅为两个人所闻的轻音颤声道:“爹爹,你帮帮我,好不好?”

穆青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又急又恼地轻斥,“荒唐!这如何使得?”

强烈的羞耻感,加上唯恐遭到拒绝的惊惶,激得顾兰舟目中迅速积聚一层水雾,“你不是说过,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么?还是说,你嫌弃我,觉得这样恶心,所以不愿帮我?”

“不是这些问题。”穆青山开口无比艰难,“兰舟,你能忍一忍么?”

顾兰舟断然否定,“不能。”

穆青山头痛不已,“那我到院里去,你自己在屋里解决吧。”

顾兰舟把他的手一拉,用迷离的泪眼瞪着他,破釜沉舟般咬牙道:“我现在不想自己解决!你不帮我是不是?那好,我现在进城,找一个愿意帮我的人去!”说罢便要起身。

“不许去!”

穆青山下意识反手按住他的肩,然后闭上眼睛眉头深锁,内心激烈挣扎片刻后终于妥协,睁开眼睛哑声道:“好,我帮你。”

他相信顾兰舟说得出便做得到,这孩子自小便这般任性自我。一想到自己拒绝后,顾兰舟可能会做出的极端举动,他就难以忍受,无法自持。

罢罢罢,就帮他一次,都是男人,自己又是长辈,虽然不太妥当,应该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

穆青山暗自如是说服自己。

顾兰舟却是心里一松,在地铺上重新软软地躺倒下来。

计谋得逞,先前的勇气与无畏却在顷刻间消散一空,他手足无措地望着穆青山,身子由于过度紧张而微微发颤。

穆青山强迫自己偏过头,避开他羞怯而又期待的目光,抖开被子将两人盖住,慢慢伸出手来摸索。

首先摸到的是一段纤细柔韧的腰,穆青山一触即退。顾兰舟紧张之下身子异乎寻常的敏感,只觉腰间一酥,一声轻吟脱口而出。

他霎时面红耳赤,赶紧咬住下唇,同时紧紧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簌簌急颤,唯恐再次发出羞人的声音,惊醒屋里另外睡着的一大一小。

穆青山心里也是猛地一跳,一股热血淌过心头。

他已经答应了,不能转眼就后悔叫停,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力稳定心神,再次伸出手掌,沿着略为宽松的亵裤边沿探了进出,超过紧绷平滑的小腹,轻轻覆在那处禁区之上。

虽然看不到,仅凭手上触觉,穆青山也能感受那里形状的美好与反应的热切与青涩。

是的,虽然触碰的是自己同样拥有的器官,他却没有半点排斥不适的反应,反而生出许多疼惜与怜爱来。难道是因为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他的脾气性格,他的身体发肤,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喜爱的么?

穆青山恍然失神。

而被带着薄茧的大手掌握着的顾兰舟羞不可抑,本能地弓起身子,把头埋进穆青山宽厚的胸膛,若有似无地低喃:“爹爹……”

穆青山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动作起来,用自己所知的全部技巧来抚慰怀中之人。

身体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而心理刺激尤甚,不过片刻,顾兰舟就浑身战栗着释放在穆青山掌中,身体犹如刹那间飞升云端,徜徉在前所未有的极致愉悦中。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尖叫了一声,其实只不过是猛地张嘴一口咬住穆青山肩头,发出一声喑哑脆弱类似于小动物低泣般的呜咽。

过了许久,顾兰舟虽然松了口,却仍旧不肯抬头。

穆青山已经取了旁边杂物柜里的布巾拭净了手,虽然下腹发紧,莫名地燥热难耐,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摸摸胸前毛茸茸的发顶,轻声道:“好了么?”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喉头干涩,声音喑哑得厉害。

顾兰舟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既羞且喜,浑身酥软,脸如火烧。

51.心意动

恰在这时,右边卧房中传来响动,有人下了床,迅速朝门口走来。

脚步虽轻,还隔着一道紧闭的房门,以穆青山与顾兰舟的内力修为,却听得一清二楚。

穆青山心里一沉,刚要起身退开,顾兰舟却以耳语急道:“你别动!”

尽管手脚发软,他仍旧以最快的速度一跃而起,将略显凌乱的衣衫迅速理平。

吱吖一声,门开了,古灵灵披着外衣现身在门口,朝厅里一望,却看到顾兰舟站在桌边,正提着茶壶往杯里倒水,而穆青山还好端端地躺在地铺上。

古灵灵一时间进退不得,片刻后才不无尴尬地轻声道:“我刚才在房里隐约听到外间有些响动,还以为是闹耗子,所以出来看一下。”

她刚才的确听到些许不同寻常的声音,其实并不象闹耗子,只是她也想不到是什么,这才匆匆披衣出门来看。

穆青山站起身来,刚要想个理由开口解释,顾兰舟却抢先道:“没什么耗子,只是我口渴了,出来倒水喝,不小心动静大了一点。”

这个借口的确说得通,加上屋里光线昏暗,也看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古灵灵暗嘲自己大惊小怪。

顾兰舟端起杯子将冷茶一口喝光,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屋关上房门,经过穆青山身边时脚下没有片刻停顿。

古灵灵有些恼火,这小子实在太过目中无人,半夜三更扰人清梦,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然而,恼火归恼火,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以免把儿子也给吵起来。

穆青山低声道:“灵儿,没事了,接着睡吧。”

古灵灵应了,转身回了房。

穆青山如释重负,还好古灵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否则还真有点麻烦,这种男人间的隐秘事总是不便让她一名女子得知。

一切重归寂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重新躺下后,穆青山却久久难以平静,掌中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细致的肌肤触感,耳中回荡着压抑隐忍的低喘轻吟。

他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然而肩头隐隐传来的些微痛楚却是那般真切鲜明,提醒他刚才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

穆青山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肩上那圈尚未褪去的齿痕,心底没来由地微微一刺,仿佛那些齿痕也烙印上了他的心头。

他不由得苦笑,怎么会这样呢?这一次是帮那孩子纡解,下一次他会不会提出什么更为刁钻大胆的要求来为难自己?

穆青山深深地忧虑了。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顾兰舟一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一想到方才情形,他就心如鹿撞脸上发烫。在今晚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般大胆放肆的举动。若刚才被穆青山拒绝,他恐怕再无勇气去面对他,他会决绝地踏出这个家门,从此再也不回来。

谢天谢地,他的任性胡为再次得到穆青山的纵容,他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得到了今晚他想要的。

看穆青山刚才的反应,对与他的亲密接触似乎并不如何反感排斥,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习惯性地对他让步,结果都令他欣喜振奋。

至于以后怎么办……他暂时还想不到,走一步算一步吧!

……

翌日,天色微明时,顾兰舟尚在沉睡中,房门便被呯呯拍响,“喜乐,起床了!今天你要去学堂念书了!”

常喜乐仍旧睡地呼呼响,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更急更响,“喜乐,快起床!再晚就要迟到了!”

常喜乐闭着眼睛拉起自己的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成一个球。

顾兰舟昨夜很晚才睡,此时被古灵灵吵得头痛,心烦意乱下抬脚直接将睡在另一头的常喜乐踹下了床。

虽然嘭的一声砸在地上,但由于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常喜乐没摔出什么毛病来,只是终于被震醒了,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纳闷呢,打着哈欠嘟囔道:“奇怪,我怎么掉到地上了。”

“喜乐,你听到没有?再不出来娘可要罚你了!”

门外的古灵灵再次提高了音量。

常喜乐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赶忙应道:“听到了听到了,马上就来!”

说着把被子抱上床,再手忙脚乱穿上衣服,然后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总算耳根清静了。顾兰舟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穆青山早就起来了,等常喜乐匆匆忙忙洗漱完毕,稀里哗啦吃了一碗面条,便带着他出门去城里的学堂。

一个时辰后,等穆青山从学堂回来,顾兰舟仍旧房门紧闭没有起身。

在厅里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没有上前敲门叫人,而是转身进厨房准备午饭。

其实顾兰舟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想到昨晚之事还有些难为情,无法真的若无其事一般面对穆青山,于是索性躺在床上对着房顶发呆,能拖一时是一时。

等到穆青山做好了饭终于来敲门了,顾兰舟才不得不起了床,磨磨蹭蹭洗漱完后来到厨房的饭桌边。

古灵灵已经俏脸含霜坐了半天,这小子,也太好吃懒做了,什么活儿都不干,整天大少爷一样等着人伺候,比她这个正宗大小姐的架子还要大,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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