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凌瑞。”肖子夜起身更衣打算去花宣墨那里看热闹。萧恪诚也在，他和花宣墨碰到一起肯定有乐子。

看着肖子夜的表情一下子从忧愁转为含藏奸笑，王君阳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小祖宗，你不会是去看戏的吧。

肖子夜到的时候萧子慎三人的正经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呦，小王爷，您还知道回来啊。”

萧恪诚是背对着大门的，听到肖子夜不善的问话，身体有些僵，强扯着笑脸转过身，“夜儿，我不是一回来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萧恪诚一回到花家堡，听说肖子夜在花宣墨这就赶来了，正巧肖子夜困得五迷三道的，萧恪诚就把人抱回去睡觉了，俩人也没顾上说话。

“最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特意从苏州城里带了些好玩的东西回来，一会拿给你。”

“苏州城里大半买卖都是我家的，上得了档次的更无一例外是花家堡的产业，还要多谢小王爷惠顾了。”花宣墨怎么能让萧恪诚专美于前，凭什么夜儿一进来就跟这小子说话而无视自己这个病人。

“保证不是你家的东西！”萧恪诚又一次怨念为什么花宣墨没死了。

“王爷不是又拿我当小猫小狗哄了吧。”肖子夜瞥了萧恪诚一眼，凑到哥哥跟前说道：“哥，王君阳在院子里等你呢，你先回去吧。”

萧子慎看着弟弟一脸讨好似的笑容，心中暗道：清辞找我？我看你是嫌我在这妨碍你们打情骂俏了吧。

“那你在这好好的，我回去看看。”不能看到萧恪诚和花宣墨掐架真遗憾，不过明天自己就要动身去终南山了，临走之前是该跟王君阳好好“交流”下。

“哪敢啊，夜儿，我可一向是知错就改的。”趁着现在花宣墨浑身是伤不方便动，萧恪诚故意把肖子夜揽到怀里来好言好语哄着，那亲热劲儿看得花宣墨直想吐血。

肖子夜乐得有个人形软椅靠着，往萧恪诚怀里一倚，对花宣墨说道：“凌瑞你好点了没？身上还疼吗？”

“哪能这么快好啊，又疼又痒的难受死我了。”花宣墨嘴上是这么说着，其实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一是他武功极好，当时受伤看着吓人实际并不是特别严重，二则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极快，花家对于自己的家主用的都是千金难求的好药，他身上的伤口十有八九都已经结痂了。疼是不怎么疼了，痒倒是真的。

“你怎么就傻乎乎的跑到火场里去了，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花宣墨的哀兵战术果然管用，萧恪诚黑着脸瞧着上一刻还在自己怀里的肖子夜因为花宣墨的一句话跑到了情敌跟前嘘寒问暖，肺都要呛炸了。

“听说你还在里面，我怎么能不着急。”花宣墨趁势握住肖子夜柔滑灵巧的双手道，“你怎么去残梅阁了，母亲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毁了她的大计她定是要报复你的。”

花宣墨一往情深地注视着肖子夜，还抽空瞟萧恪诚两眼示威。萧子慎说的没错，这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绝对是不成样子的。

“我觉得夫人她挺可怜的，而且她最后不也没真的害我吗？她只是想让你着急而已。”

“她是猜准了我会冲进去，好要了我的命。”花宣墨想到自己这个机关算尽的母亲就是一阵无力感。

肖子夜很想说花宣墨错怪她了，其实方晴是想帮肖子夜试试花宣墨心里有没有他，只是玩的有点大了，肖子夜事前也不知道方晴会用这种办法。他现在也拿不准方晴是不是想借机杀花宣墨了。

“凌瑞，你其实真的是花晟璧的儿子。我给你吃的那个百解丹只不过是我常吃的一种零食。”肖子夜觉得花宣墨这次的表现绝对是可以拿满分的，决定不再瞒着他了，“一开始夫人的血和你的不相融是因为我借着试水把离缘散搀了进去。第二盆水就完全是清水了。＂

“真的？那你给我吃的那个什么‘百解丹’是什么？难道不是合缘散？”花宣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样一来他的心理负担可是全没了。

“丸散膏丹，中药就这么几个样子，花大公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合缘散能是药丸状的吗？”萧恪诚毫不客气地嘲笑花宣墨，他和肖子夜在一起久了，早就被肖子夜锻炼的遇事多长三分心眼了，尤其是跟这个妖精沾边的事。饶是这样，还是屡屡吃亏，不得不说小王爷和肖子夜在一起的时候智商总是不够高的。

“用你多嘴，夜儿就是给我吃毒药我都愿意。”花宣墨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低级的错误了，只怪最近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顾不上想那么多，要不当时在暗房就该看出来了。

“谁让你总也不完全相信我会帮你，还不是你自己知道对我不起才会心里有鬼，活该。”

“好好好，是我笨，是我不信任你，都是我的错，夜儿不生气了好不好。”花宣墨一看肖子夜红嫩嫩的唇瓣都翘起来了，赶忙哄人，这要是晚了一步肯定要被萧恪诚钻空子。

“哼，本来就是你的错。”

“夜儿说的永远是对的，花宣墨你就是活该。”萧恪诚坏笑着落井下石。

“我要是说的不对呢？”肖子夜一双桃花眼闪亮亮地看着萧恪诚，面上也透着暖意，显然是对萧恪诚这话甚为满意。

萧恪诚拉过肖妖孽，十二万分地狗腿道：“不对也是对的，你永远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嘻嘻。”肖子夜心情大好地打赏了萧恪诚一个香吻。哄了花宣墨这么久也不能冷落萧恪诚不是，肖子夜向来是公平公正的。

萧恪诚这厢心花怒放，花宣墨气得直咬后槽牙。

“花兄有伤在身还需静养，生气什么的可是最要不得的。府上的厨子专门给你准备了白粥小菜，说是对伤口恢复有好处，不过要让夜儿陪你一起吃这些可就太亏了，我先带夜儿吃饭去了，你就等着你的白粥吧。”萧恪诚乘胜追击，拿好吃的做诱饵力争要把肖子夜带走。

“凌瑞你好好休息，今晚我过来陪你。”肖子夜这几天也没吃好，睡了一觉起来又说了半天话也觉得肚子饿了。

花宣墨本来想和萧恪诚置气的，可看到肖子夜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也不忍心，于是体贴道：“你晚上回去好好睡吧，在这样下去就该病了。陛下明天就要走了，你陪陪他，我们的日子还长，不争朝夕。”后半句显然是说给萧恪诚听的。萧恪诚明天可是要和皇帝陛下一起走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送走哥哥再来看你。”花宣墨果然懂事多了，有进步，肖子夜满意地点点头。

“夜儿走吧，等下天再黑一点，我带你去放灯，我亲手做的宫灯哦，保证你喜欢。”萧恪诚再也不想听花宣墨和肖子夜浓情蜜意了，拉这人就往外走，都没和花宣墨道个别。

“你还会这个？”肖子夜奇道，“该不会是以前参加宫里的灯会，学来骗那些公主郡主的吧。”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个。”萧恪诚说着还有点脸红，“手艺不是特别好，你可别嫌难看。”

“怎么会，我可是要好好欣赏一下端亲王亲手制作的宫灯。”肖子夜的笑容甜到了心坎里，萧恪诚瞧着也高兴。但愿这次能够一切顺利，征西大军可能由自己挂帅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吧。

萧恪诚下意识的回身望了花宣墨的屋子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走后，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肖子夜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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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觉醒来你发现你被对方卖掉了，你是什么反应？

肖子夜：哼哼……（冷笑而不语……）

萧恪诚：把自己赎回来，把买我的人抓紧大牢弄的生不如死，然后去讨好夜儿让他消气。

花宣墨：宰了买我的人，再打听下我到底怎么得罪夜儿了，然后想办法赎罪

第四十五章

萧恪诚虽然是个武将，但他本人绝对是文武双全的，只是肖子夜的主观地把萧恪诚归为五大三粗的武将那一类而已。是以，萧恪诚亲手制作出来的宫灯对于肖子夜来说绝对算的上是惊喜。

“哇，真漂亮，子端，没看出来你还会做这个，还谦虚说做的不好。”肖子夜捧着这盏橘色的琉璃宫灯，左看右看，眼睛都移不开了，“我看啊，长安城每年灯会夺魁的那一盏也没你这个做得好。”

“怎么会，夜儿就是爱哄我开心。”萧恪诚被肖子夜这么一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从两人相识以来，中间没少吵闹过。每次都是前两天吵完架，转过头去两个人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似的继续交往。萧恪诚总在想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谁脸皮太厚，总能当那些事情不存在。琢磨了许久，小王爷觉得是双方都有舍不得放开对方的理由，才默契不提那些不愉快。

橘色的宫灯雅致而不显女气，柔和的灯光散发出一阵阵温暖的气息。萧恪诚呆呆地看着肖子夜精致绝美的脸庞，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肖子夜还有这盏灯，一切都变的静谧。

春日的夜晚，玉兰花正悄悄地盛开，偶尔有几阵花香随着晚风拂过鼻尖，淡淡的香气缭绕着围着宫灯的两个人，似乎也眷恋着这缕柔软的灯光。

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每年灯会上都能见到样式千奇百怪的灯，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种宫灯，尤其是这种八角的。最传统的最简单的样式能做好，才是真的制灯高手。”肖子夜说完抬眼一看萧恪诚，小王爷正含着笑意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呢，“回魂了，发什么呆呢？”

“呵呵，你好看。”萧恪诚非常实在地答了一句，满腹的诗书也没搜刮出些辞藻来形容怎么好看，他一直觉得，肖子夜的美貌，说来说去，还是说“好看”最合适。

肖子夜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知是被灯光映的还是真的害羞了。

“瞧你那副傻样，等上了战场可不能这么傻了。”

“谁说我要上战场的？”旖旎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萧恪诚有一种大梦方醒的感觉，心里一下子变得凉凉的。

“你是武将，早晚要有领军出征的一天啊。”肖子夜蹙着眉，有些狐疑地看着萧恪诚，“你以前不是总说希望有一天能做千军万马的统帅，驰骋沙场，立不世之功吗？”

是了，这些日子夜儿一直在花家堡忙活花宣墨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我要出征呢？朝廷还没有明发的旨意，只是兵部已经在魏如海的授意下内定了我而已。陛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夜儿说，夜儿怎么会知道呢？是我多心了啊。

“没什么，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立刻就要开赴前线似的。”萧恪诚糊弄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哪个耳朵听出来了？我什么时候说你立刻要去前线了？”从今年年初开始，肖子夜就被各种各样的麻烦围绕着，以前要是有十分的聪明，眼下也被激发出十二分来了。萧恪诚表情很不自然，语气更是敷衍，肯定是有问题的。

“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特别像嘱咐要出门的夫君的少妇。”这种私密的叮嘱，萧恪诚也见过。自己的母妃就常常和父王这样。安国忠王夫妇也算的上是京城里有名的贤伉俪了。

“少给我打哈哈，快说，是不是朝廷想让你去打突厥？”肖子夜把宫灯放到一边，抓着萧恪诚一定要让他说清楚。

萧恪诚叹了口气，道：“夜儿，我真希望你别这么聪明。”

“我要是个傻子你看得上我才怪！”

也是，萧恪诚也好花宣墨也好，都喜欢聪明人。笨蛋只会给他们拖后腿，还有可能成为敌人攻击他们的把柄。

什么王公子弟世家公子喜欢上没见过世面只知吟风弄月伤春悲秋的白莲花少女的桥段，只有茶楼说书人嘴里才可能有。试问那些豪门贵妇们，有哪一个是真正的笨蛋蠢货吗？那些才情不过是闺阁里调情的手段罢了，要想活下去，脑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魏如海授意兵部，提名我做征西大元帅，攻打突厥。”萧恪诚见躲不过，只好老实交代。

“你是在京郊连过两年兵，你也是稷下学宫演武堂第一名，你可以武状元文探花，但这都不代表你能够十六岁就统帅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他们这是叫你去送死！”肖子夜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柔软的小爪子里冒出尖锐的指甲，要是魏如海在他眼前，估计会被肖猫咪活活咬死。

“夜儿你冷静一点。”萧恪诚很少见到肖子夜这个样子，多数时候肖子夜都是因为和他发脾气才会情绪激动，“你也说了，我还是有本事的对不对，谁说十六岁就不能统兵出征？没准我就打个大胜仗气死魏如海那个老家伙呢。霍去病当年马踏匈奴的时候也不大啊。”

“呸，别提那个短命鬼，和谁学不好偏学他。”肖子夜突然紧紧抱住萧恪诚，力气大的都把萧恪诚勒疼了。

“子端，你可不可以不要去，这完全是去送死啊。”

感觉到肖子夜全身都在发抖，语气也很急促，萧恪诚有些慌乱地回抱住他，有些无措地抚着她的脊背。

“子端，我有的东西不多，你们不可以离开我……”

“为什么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要被牵扯进阴谋中面临死亡的威胁，我天生就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我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啊。”

“夜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真的是要去打仗，我也一定会凯旋归来的。”什么是心碎的感觉？萧恪诚在肖子夜带着哭音的倾诉中体味了十足十。

“你别哭啊，我真的会好好回来的。你想啊，我要是死了或者受伤了不好看了不能逗你开心了，你肯定会被花宣墨抢走的，我才不要便宜那个滑头的小子呢。”

这是句大实话。要是让萧恪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妖精被花宣墨抢走了，那他真是死不瞑目啊。

“呸！”肖子夜一把推开萧恪诚，红着眼睛恶声恶气地道：“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花宣墨拜堂成亲，还把喜帖烧给你，气我也要把你气活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萧恪诚笑了，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胸膛里，有着一种低沉的魅惑，“没想到夜儿你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了，真不愧是天才仵作。”

“你们一个两个活着的时候都没少算计我，真是不听话。”肖子夜见萧恪诚蹬鼻子上脸，态度倏地一转，笑得妖娆，眼梢上都带上了风情，“就该把你们都弄死，然后用防腐的药剂把你们的尸体做成娃娃，这样你们就不会惹我不开心了。”

轻声慢语的一番话说得萧恪诚脸色惨白，“夜儿，别这样嘛，以后不敢了行不行。其实我也不想打突厥去啊，可父王和魏如海出于不同的考虑都要让我去，我逃不掉啊。”

“听说巴蜀南疆的苗家女子不仅会炼蛊，还会炼尸人，能让那些尸体变得和活人一样，只不过尸人只听主人的话……”

“夜儿……”

肖子夜看着萧恪诚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暗自好笑：明明知道我只是说着玩玩，还装的跟真事儿似的。

“忙你们的家国天下去吧，囫囵个的回来就成。”肖子夜放过了小王爷。

“夜儿真好。”萧恪诚凑上来，在肖子夜细嫩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下，“其实我这几天出去，和上次的刺杀有关。我怀疑是父王要杀你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