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忧愁，不知道是多少的沧桑才融合而成如今的无奈，不能有孩子，很淡的一句话，却是很深的伤痛，看着凤璃娇俏的脸庞，无痕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开口：“放心，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你中的是什么毒？”

即使以前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只要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凤璃的幸福来得太难，太多的阻碍，现在好不容易出头了却是如此结局。

“呵呵，谢谢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很多种剧毒混在一起，结果就成了这样，现在都是靠药物在续命。”紧紧地回握住无痕的手，凤璃的眼里有感动，有共鸣，她知道无痕现在还想不起他和清王的过往，他的痛苦并不比自己少，而现在他似乎还在迷茫，而且商珩也掺了进来，似乎他的未来比自己更加无奈。

对于凤璃来说，结局不过是两个，要么死去，要么活着，但是这两个她都有霖夜陪着，都怕到了那天生命枯竭之日，可是无痕却只能孤独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异时空。

幸或不幸，很多时候不是别人说了就是的，也不是想就可以区分的，还要看你的心。

或许以前的凤璃是不幸的，不过那时她都咬牙过来了，现在她很幸福，又或许现在的她也是不幸的，因为重病在身，但是她却很开心，因为现在很幸福。她从来没有后悔遇到霖夜，活着以前后悔过，怨恨过，但是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从凤璃宫殿出来，无痕一路上只看着周围昨晚被白雪覆盖的景物，不知不觉已是冬天了，岁月不饶人，最不过是时间，时间长久，于人来说却是那么短。

凤璃的事她并没有详说，但是无痕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大概的事即使他猜不出来，但那些莫名的痛他都能了解，不过现在他倒希望可以找到医好凤璃的方法。

回到辰宫的时候，意外的看到商珩坐在里面，疑惑地抬头，这个时候商珩不是应该在御书房的吗，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

“你怎么来了？”默默走到商珩的对面坐下来，无痕的脸色有点凝重，总觉得凤璃的那一句不恨眼前人说得似乎太淡漠了，血缘之情，怎么可以说是不恨就不恨的呢。

“都是些无聊的事，所以过来看看你。”商珩帮无痕倒了杯茶，然后吩咐旁边的人给了他一个暖袋。无痕的手冰冰的，不知道是因为心冷，还是因为没有戴手套。

“对了，你刚才去找皇后了？”一阵沉默之后，商珩忍不住继续开口问道。

对于商珩的问题，无痕并不觉得意外，他的身边一定随时都有商珩的暗卫，所以他知道自己和凤璃的事也是很正常。微微点点头：“是的，和她聊了一些事情。”

沉默了很久，无痕还是开口问道：“能说说当时为什么你要封凤璃为皇后，还不肯放她出宫吗？你知道，她并不喜欢你。”对于这个，凤璃并没有说，无痕也没有问，只是现在他突然想知道，不好问凤璃，只好问商珩。

商珩的脸色一敛，微微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轻叹了一声：“她都告诉你了吗？那么你也知道凤氏一族的死因了吧。”

微微点点头，商珩继续说道：“当年凤丞相为了辅助当时他女儿嫁给的三弟做皇帝，暗中派人对朕和朕额娘下手，还暗杀了朕外公一家，朕一怒一下就把凤氏一族全杀了。对于凤璃，是因为小时候她是对朕最真诚，没有任何私心的人，而凤丞相虽然死了，但是他身后的势力不可小看，所以就封凤璃为皇后，其实朕要的是她背后的势力。”

没有任何隐瞒，商珩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无痕听完慢慢垂眸，原来又是一个争权夺位的故事，只是这皇位背后的血债似乎太重了。

“那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凤璃走了吧。”知道凤璃并不想被这座皇宫禁锢，虽然这些年她几乎不在这里，但是这个头衔始终是禁锢她的一各枷锁，也是她和霖夜中间的一个枷锁。

第八十六章：皇后病逝

商珩抬头静静地看着无痕，眼神仿佛要把他看透，过了很久，商珩才轻叹一声开口：“好。”

无痕不由松了口气，真心地对商珩道了句：“谢谢”。不管怎么说凤璃以后都不用被这座深宫束缚，可以自由去做她想做的事。

凤璃宫内，风璃和无痕正坐在院子前悠闲地吃着手中的糖水，还是凤璃亲手做的，喝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无痕不由想起那些梦般的事情，一股名为乡愁的情绪涌了起来。

“凤璃，你还想回那里吗？”很久了，都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因为不敢问问了也不敢回答，因为从来不知道答案。

“想，以前天天想，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想，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因为那边没有霖夜。”放下手中的碗，房里的眼光也开始有点模糊，看着遥远的天空，似乎看到记忆中的车水马龙，看到了那个为生活穿梭在人群中的普通女子。

“我以前很想，但是我习惯了随遇而安，现在似乎已经放弃了，来了这里这么久，久到我都已经不记得过去的自己慢怎么样的，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比不知道应该如何和他们相处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无痕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空空的，是长久压在心中的沉重突然间卸掉了，还是因为那些被他遗忘的事，他也想不清楚。

转身看了无痕一眼，凤璃轻叹一声，“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我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的名字，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勾心斗角，如果真让我回去或许我还要重头再来。不过那里始终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个世界虽然有很多不公，但却比这个世界好太多，如果没有霖夜，我是不会放弃回去的，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回去了，只是我怕到时候都是物是人非。”

“放心，你不是舍不得霖夜吗？我一定会帮你的！”是承诺，是约定，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有两个相互依靠的人。

凤璃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无痕，无关风月只是单纯的相互依赖最纯洁的友情。

“对了，出去了外面记得有空要常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在哪里，至少知道你还安好。”在离开凤璃宫前无痕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在凤璃面前和黑暗中他才愿意面对内心的恐惧与寂寥。

微微点点头，看着无痕离去的背影，同样带着和自己的寂寥，凤璃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离愁，脸颊边似乎落下一名为眼泪的物体。

被轻轻搂进一个浑厚的胸怀，鼻尖闻到的是熟悉的气味，凤璃抬手擦干脸上的泪，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用上一生的痴迷。

冬宴历来是帝皇重视的节日之一，本来全国人民正在开心地准备过冬的时候，皇宫却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凤璃皇后突然病重，并在冬宴的前一天病逝，皇上在皇后逝后悲痛欲绝，下令全国停止庆祝哀悼皇后，于是一时间全国上下都挂起了白色的帆布，在寒冬中飘荡。

皇宫的冬宴也被取消，一时本来是喜庆的宴会就变成了丧宴。和众人站在凤璃宫前看着前面华丽的石棺，无痕不由回头看了看远处宫外的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皇宫吧。

凤璃病逝的消息是突然传出来的，那个时候所有皇宫的妃嫔都是愣了愣，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没想到前不久看到气色好了很多的皇后突然就这样病逝，一时间后宫中又开始泛起了千重浪，波涛汹涌，只为那个空缺的位置。

这么多年，她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凤璃的存在，在她们的心里凤璃的位置是无人能替的，所以她们即使在下面如何斗也不敢奢想那个位置，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凤璃已经走了，国不可一日无后，于是众人死了的心又重新复燃。

凤璃的丧礼举行了七天七夜，每天都是皇帝亲自主持，就连是前往皇陵的时候也是皇帝亲自送，由此可见皇帝对皇后的情深。只有无痕和商珩知道石棺里面空无一人，不过特制的石棺一经盖上就再也打不开，这个秘密也就从此在世上消失。

在凤璃的丧礼后的几天，朝堂上的某些大臣就开始坐不住了，开始联名上书请求让皇帝册封新后，其中最多的就是德妃的支持者，当然，燕妃的也有。

看着眼前的奏折，商珩不由冷笑，并且把手中的奏折递给无痕看，无痕大概看了一下，不过是些称赞德妃贤德双全，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云云。

无痕只是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随便那些人怎么折腾，反正与他无关。

看着无痕的反应，商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离开被嘴边的邪笑淹没：“看到这些，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似有期待，似有失望。

转头看了商珩一眼，慢慢开口：“国不可无后，从你决定放凤璃出去的那一刻起，应该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吧。现在后宫之中不过又重新开始了一轮血雨腥风而已，这些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朝代的更替，每个后宫的沉浮，看过宫斗的人都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最后鹿死谁手无人能预定。

“哦，那如果说朕想让你做皇后呢。”

“……”听到商珩的话无痕一时语息，有点诧异地看着商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脸上不由抽搐，让他做皇后，他是个男的不说，而且身后没有任何势力，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后宫那些人就会把他玩死。

看着商珩凝重的表情，无痕敛起脸上的夸张表情，探试地开口：“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君无戏言！”短短四个字，商珩眼里闪过一丝无痕看不透的光。

“去你的君无戏言，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我当皇后，后宫那帮人不知道会如何对付我，说不定一下子就被他们踩了下来，拿都短几年！”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来到这里无痕似乎都很少这样冲动骂人，对商珩似乎还是第一次。

果然看到无痕气急的样子，商珩只是愣了愣，然后不由笑出声：“呵呵，无痕，你这个样子真可爱，也只有这样才觉得像你现在年纪该有的气息。”

听到商珩的话，无痕不由一怔，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不由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垂眸掩饰眼里的不适低声道：“什么可爱，什么该有的，我本来就是这性格。”

慢慢拉过无痕的手，商珩眼里满是笑意，温柔道：“不是，以前你对一切都淡淡默默的，什么都不上心，好像怎样都和你没关系，让人觉得很难亲近，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到商珩的话无痕全身不由一震，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闪过一丝别扭，不过他知道商珩并没有知道自己和风璃的秘密，但心还是有点震撼。

不适地抽回自己的手，无痕也不知道自己平时在他们的眼里会是个这样的人，他明明记得以前小萱他们说自己看起来很温暖，很平和近人，只要是看了他的笑容都会觉得温暖。

“好了，朕喜欢你，封你做皇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看到无痕眼中的忧伤，商珩继续开口，这个决定从你答应无痕放凤璃离开时就已经做了。

“你知道，我并不想做皇后，而且也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深宫中。”

商珩的眼里浮过一丝受伤，“朕知道你不想，不过现在朝堂上刚刚被朕进行了改革，还有很多不确定势力，如今德妃一族的势力似乎有暗中扩大的迹象，而燕妃的父亲势力又太弱，莲妃是别国公主也不可能，所以现在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反而是你没有任何顾忌，即使他们反对朕也有理由塞住他们。”

抬头看着商珩，眼前看起来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妖魅的男子，无痕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街上撞到他的时候自己还惊为天人，不过那时候两人还毫无瓜葛，不过一个是普通的戏子，一个是年轻的帝皇。只是谁会料到，现在两人的关系。

看到无痕眼中的迷惑，商珩不由抬手轻轻抚上无痕的脸，低声道：“你可以答应朕吗？就当做是帮朕。”声音低沉魅惑，仿佛一坛历史悠久的酒般让人沉醉。

定定看着近在眼前的商珩，无痕慢慢回身垂眸想了想，心中有万根线在纠缠，怎么理也理不清，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越陷越深，陷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好，只是当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时就要把我放了吧，我真的不适合宫里的生活。”一瞬间无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深宫中也许不会找不到真正的感情，即使有最后也会被他亲手毁掉，因为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在夜里不在自己身边怀中抱着另外一个人。

商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着无痕的手，脸上的变幻莫测。

下雪的午后，无痕只是窝在屋里，捧着暖暖的茶看着外面不断飘落的雪花，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娘娘，莲妃娘娘求见！”身边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

听到莲妃的名字，无痕怔了怔，随后点点头，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第八十七章：莲妃有孕

“莲华见过辰末娘娘。”莲妃一短几白色裘衣，头上也没有什么华贵的装饰，但也显得清冷绝美。

“莲妃不用多礼，你我平辈，如果真要行礼还是无痕对你行礼。”说起来现在两人都不过是妃子头衔，而且莲妃比他进宫的日子好久，长幼之分的话怎么也轮不到莲妃。

“呵呵，辰妃说笑了，保量这宫中很多并不是如此算的，所以很多也就算不清。”声音里含着莫名的沧桑，还有很多的无奈。

让宫女奉上茶，无痕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不知道莲妃来找辰末有什么事吗？”莲妃自从那次和自己在花园里单独碰到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放下手中的杯子，莲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沉默了一阵还是轻轻开口：“其实莲华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求辰妃，还望娘娘可以答应。”

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哦，不知道莲妃说的是什么事？”无痕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莲妃，在宫中除了商珩他可是一个同盟都没有。

“莲华从一进宫开始就是孤独一人，连最初跟莲华一起进宫的贴身侍女都因为意外暴毙，现在只剩下一人，而云国那边的人也仿佛没有了莲华这个人，莲华一直在这个宫中是步步维艰，本来以为会这样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突然临幸，如今封为妃也非莲华本意。”

莲妃的声音低沉，还带着浓浓的愁意：“所以莲华想请辰妃娘娘帮莲华一个忙，能不能帮莲华请一下太医。”说完最后一句，莲妃一句低下了头，并默默抬手摸了摸腹部。

听到莲妃的话，无痕先是一怔，随后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只是无痕不明白莲妃在这个宫中真的是如此艰难吗？或者作为一个毫无利用价值已经被丢弃的邻国公主，命运真的不是外人看的风光。

过了一会，莲妃还得不到无痕的回答，不由抬头看着无痕，眼里闪过一丝着急和失落，“对不起，是莲华唐突了。”

“好吧，不过是请太医这件小事，莲妃在这里稍等片刻，辰末让人去请。”不忍拒绝，无痕转头唤了个宫女上来，吩咐她去请太医院最好的御医。

“莲华多谢辰妃娘娘。”莲妃眼里满是感激，她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还好自己过来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皇宫中的人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商珩对无痕的不同，只不过当太医看到无痕让他去帮坐在旁边的莲妃把脉时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恭敬地在莲妃旁边坐下。在这宫中，有些事情即使不明白也不能问，即使明白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