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人生之重生跃然水上 下——水天淼
水天淼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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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坦白重生

我没有将苏文的话告诉其他人,包括韩教练。面对我回到省队后莫名其妙异常良好的精神状态,他人都觉得很不解。

我开始买各种各样的体育报纸和杂志,在网上搜索各种有关国家队的信息。其中,看到最多的就属苏文的新闻。什么“苏文——水上王子”,什么“世锦赛苏文完美最后一跳”,什么“苏文的跳水之道”,总之各种各样的新闻都有,从公众比赛到私人生活,一应俱全。

以前,除了在重大比赛前翻翻体育报纸杂志,我几乎不碰这些,自从知道苏文的曝光率如此之多,我便天天买,天天看,尤其是提到苏文的,我会看上两三遍,甚至剪裁下来。

说实话,我都觉得自己的行为越发变态了……

第二轮的冬训很快就到了,因为有了新队员的加入,我也称得上资历稍老。

韩教练给我们下达的训练内容是,不忽略基础动作于练习,继续完善自身不足,学习高难度新动作。

训练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想,苏文也一定如此。

明年,他便要参加奥运会,这次的冬训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因此从冬训开始直到过年他都不回A省。我怕他分心,也不常打电话给他,而是通过媒体了解他的一切。

临近奥运,体育报纸、杂志以及网络上有关国家队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奥运倒计时也越发醒目。

一月末,一条新闻彻底打破了我平静的心情。

“国家跳水队优秀运动员苏文,眼疾复发被迫退出参赛名单”

那几天,几乎每天的报纸、杂志、电视都轮番轰炸这条消息,我想要不知道都难。看到消息的一刹那,我懵了。

苏文说他的眼睛已经治好,原来是假的。

我当然是在看到新闻的当天就打电话给他,可是他的电话关机,应该是在躲避记者的骚扰。跑去万陆那边询问,他也只是摇头说联系不上。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有关苏文的消息快被其他新闻淹没,我才接到了他的电话。

当时我正在更衣室里脱衣服,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

接起电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喂,是苏文吗?”

那头沉默片刻,很快便是语中带笑的声音:“是我,跃然。”

“苏文,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那个新闻是真的吗?”

“跃然,别激动,先静下来。”苏文还有空安抚我,我却更加担心,“新闻,是真的。我的眼疾在冬训时又复发了,可能是……训练的太急了些。”

“苏文,那时候你的眼睛根本没治好是不是?”心里难受,可惜他不在面前,我只能不知所措。

“那时候的确是治好了,但医生说过,可能还会复发。没想到,会那么快。”

苏文的语气平淡如水,好似受伤的不是他。我沉默,良久才开口:“奥运呢,怎么办……”

“我的名字已经从名单上剔除了。不过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苏文还是那么处事不惊。

“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当然可惜。可是,我无能为力。”

心头一沉,我不知说什么好。苏文却先开口:“跃然,其实我现在在A省。”

“A省?我们这?”我惊诧,苏文原来回来了。

“我这次回来是想……”

苏文的话没说完,万陆匆忙从门口奔了进来。

“林跃然,有人找。”

我回头,皱着眉扬扬手机,低着声音说道:“我在打电话,待会……”

“跃然,有人找你吗,那你先去吧,我过会儿打来。”电话那头的苏文大概是听见了万陆的声音,轻笑着说道。

“啊……好吧,我很快回来。”

我挂掉电话放回柜子,重新套上衣服,跟着万陆走到练习场馆外。

“谁找我啊?”我问。

万陆看了眼我,道:“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跳水中心的大门口,斜倚着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看到我们走来,他转过了身子,很恭敬的点了点头。

我一眼瞧出他是谁。

何亦的爸爸,也是我“家”的司机。虽然不知道他的全名,但我一直叫他何叔叔。

记得前一次见他,是送我来省体校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虽谈不上长相富贵但也很精神,可如今,他的下巴瘦的削尖,眉目之间掩不住的沧桑。

想必他已经知道何亦的事情。何亦离开省队几个月,而他的爸爸却在此时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何叔叔”。

他尴尬一笑,说道:“跃然,最近过的好吗?”

“还行。”我礼貌回道,“何亦呢,过的怎么样?”

只见他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跃然,老实说,他回来之后一直过的不怎么好……你能和我去见一见他吗?”

果然如我所想,经过那次事情以后何亦也不会过的很好。但我不能去见他,我并不是真正的林跃然,给他无谓的希望只会让他更绝望。

“对不起,何叔叔,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没处理。况且……我觉得我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好转。”

我转头,身后却传来“噗咚”一声。我惊讶向后看去,何叔叔正跪在地上,头低垂着,正对着的干燥地面逐渐出现点点阴湿。

“跃然,算我求你,去看看他吧。何亦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医生说他全身器官都在衰竭,我就他一个儿子,我没办法,没办法了……”

何叔叔的脸上老泪纵横,这种亲人在眼前渐渐衰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也有过。

那时候,母亲在病床上,形容枯槁,浑身瘦的只剩下骨架子,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她渐渐消逝……

“何叔叔,你先起来。”我蹲下去扶他,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我答应你,去看他。”

尽管我知道我的出现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可我不忍心让面前的父亲伤痛欲绝。

何叔叔开车载我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何亦住在ICU,一走进监护室,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耳边是动态心电图机的有规则的嘀嘀声。

何亦正躺坐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眼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何叔叔叩了一下门,何亦慢慢转过头,一刹那间,空洞的大眼睛里有燃起些许光彩。

“阿亦,跃然来看你了。”何叔叔笑着将我推向更里面,我踉跄几下,往前走去。

“何亦。”我开口。

何亦的唇慢慢翘起,双唇因干燥而泛起的白皮更加明显:“跃然……”

“那我先出去,你们聊一会儿,好好叙叙旧。”何叔叔边笑着边连带护士一起推门出去,关门声后,监护室只剩下我和何亦。

我倒了一杯温水,走到何亦身边:“很渴吧,瞧你的嘴唇都变成花卷了。”

何亦咯咯笑了几声,却掩不去苍白无力。他接过水,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眼前的何亦,一点都没有当日的活泼阳光。正值花季的十七岁,却像垂暮一般,毫无生机。

太不忍心,我只能撇过眼睛,尽量避免直视他的眼:“怎么会得忧郁症,以前明明那么健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明知故问,不过我还是想问。

“我也不知道,回家之后,慢慢的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何亦平淡的叙述着,“大概这就是老天对我以前所作的坏事的报应。”

“都什么年代了,别那么迷信。”我打断他,“我们要相信科学,况且忧郁症是能治好的,你很快就能出院。”

何亦盯着我,半天才开口:“可能吧。跃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你。”

我静静的点了下头。

何亦的表情七分自嘲,三分可惜:“以前,我一直觉得我爸爸是你家的司机,自己只能算是你的陪读,根本没资格和你做朋友,我自卑,但你非但没有瞧不起我,还那么依赖我。日子一长,我感觉我找到了生活的价值。那就是默默的,尽我全力的照顾你。可是,当你和江子西走的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察觉到,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是我太自私,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

何亦皱眉摇头,深深的后悔。

我隔着床被拍他的手:“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早就原谅你了,所以你没必要在意,要快点从忧郁症中走出来。”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何亦的手从被子中伸出,连带那只打点滴的手一起抓住我,“跃然,以前我一直不敢和你说,现在不说我怕来不及。其实我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爱。”

空气凝固刹那,我垂下眼帘。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不然,对他不公平。

我抬头,坐到床边。何亦的脸十分消瘦,只有一双眼带着刚染上的期待色彩。

“何亦,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不论你相不相信,都听我把话说完。”我深吸了口气,“我不是你从前认识的林跃然,我叫齐哲,也就是绑架林跃然的那个人。那一次我应该已经死了,可是醒来时发现,我借着林跃然的身体重生了。”

何亦的眸中写满了不相信,他摇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我也不相信,可的确发生了。何亦,我没骗你,如果我想拒绝你,大可以找其他理由,但我不希望你的一番心意被一个假冒的林跃然辜负。”

何亦的神情逐渐认真起来,凝视着我的眼就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我认真的说道:“既然我能重生,那真正的林跃然也有可能在某个地方生活着。何亦,别再为我而活,你应该去找那个要守护的人,所以,要赶快好起来。”

不知是我说的太严肃,亦或是我的话里带给了他希望,何亦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化,最后酝成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我很想把你说的当做是为了让我快点好起来的鼓励,可是我没法怀疑……不管你是林跃然,或者是齐哲,今天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还有,谢谢你听完了我想说的话。”

“应该是我谢谢你……”一想起刚以这具身体重生时,何亦对我的种种照顾和包容,我的心便一阵空落。

他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第四十章:遗失重拾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上飘着不大不小的雨,气温更低了些。

我想打个电话给苏文,摸了摸裤子口袋,才发现手机忘带了。大概是刚才一急,落在了更衣室的柜子里。

何叔叔开车送我回学校。他没问我同何亦说了什么,但却一直说着谢谢。他还问起了我什么时候回家,我但笑不语。

当然是永远不回家。

我早就没有家,不管是从前,亦或是如今。

路上,我隔着车窗望出去,发现雨点逐渐转成了雪花。先是细细的雨夹雪,到最后变成硬币大的雪花。

“下雪了。”我不禁呼出。

何叔叔笑笑:“二月份的雪,有些冷呢,待会你拿把伞去,回了宿舍记得用热水泡泡脚。”

回到省体校,我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先去跳水中心,取回我的手机。苏文应该已经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来着。

急匆匆的到了更衣室,手机还在原先那个柜子里。

我一翻,八条短信,十一个未接电话……

抄起手机,我急忙看起来,电话大概一半是苏文之前打来的号码,一半是万陆的号码。

马上我又看起短信。

‘跃然,你忙完了打给电话给我。’

‘跃然,忙完了没有?’

‘跃然,我有急事想和你说,看到了立刻回电。’

‘林跃然,你死到哪里去了,苏文找你,你看到了就回个电话给他。’此条来自万陆……

‘林跃然,你是不是忘带手机了,打你电话都没人接。回来以后一看到信息,就立刻给苏文电话。’此条依旧来自万陆……

‘跃然,还没回来吗?’

‘混小子,还没回来啊!苏文马上要走了,离开中国,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准备送他最后一程,你要是看到了,就赶紧给我过来!’此条继续来自万陆……最后一程,十分扎眼。

‘可能来不及了,有些话我就在信息里说吧。我现在在A省的飞机场,四点钟发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这次我的眼疾似乎有些棘手,医生最近发的通知,让我去美国进行两到三年的治疗,因为是我父母在操办,所以我也是临时知道,走的很仓促。本来我想当面和你说的,但现在只能草草几句,跃然,对不起。’

最后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在上一封的十五秒之后:‘我爱你。’

而这条短信,来自一个小时前。

我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涌出来的,脑袋里面很混乱,不知该做些什么。不断的按着手机键盘,良久之后才意识到该做什么。

我匆忙回拨了苏文的号码,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打了好几遍,依旧是这个令人绝望的声音。

我手忙脚乱的又拨起万陆的号码。

接起电话后,万陆的声音就像被捏着鼻子一般:“混小子,现在才回我电话,苏文都走了!”

“万陆,万陆,你现在在宿舍?”

“早回来了,外边居然下雨,害我全身都淋湿了。”

我立刻跑出更衣室,边往万陆的宿舍跑,边吼:“苏文是不是已经坐上飞机了,飞机是不是已经起飞了?”

“当然,除非飞机延迟起飞。”

外面的雪越发大了些,我没撑伞,大雪四散的飘落在身上,很凉。

“我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你有毛病啊……阿嚏。”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见他。”

“……要不你下次和他QQ视频……你现在先别着急,只是人飞去外国而已,总有办法……”

我一脚踹开没上锁的门,扑进万陆的屋子。

用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似的万陆手拿着电话,僵硬的转头,一脸惊恐,嘴中吐出了未完的半句话:“见面的……”

“苏文的电话打不通,你有什么办法联系到他?”我大步跨进屋子。

万陆越过我看向门外,抽抽鼻子道:“外面居然下雪了,你先关门啊,没看见我感冒了吗!”

我一脚勾过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万陆瞧了瞧我的脸,瞪大眼唏嘘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过了不久,他转过头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打不通,估计是机场信号不好。”

我一咬牙,问道:“那我现在去机场来得及吗,或许飞机误班了。”

“林跃然,你冷静下。先不说他有没有坐上飞机,就算你去了你也找不到他。”

我低头,不说话。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去是白去,可是难道要我接受这么戏剧化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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