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人生之重生跃然水上 下——水天淼
水天淼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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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同意你住下。”

“无所谓啊,我去和准房东说说,看他把不把空房间租我。”吕易扬笑的眼弯成月,“大家都是租房人,何必呢。”

我气的说不上话来,上前将他们两人推出,碰的关上门:“别指望我帮你搬东西。”

晚饭时分,一桌三人,画面和谐,气氛……尴尬。我闷头吃饭,吕易扬悠闲夹菜,潘靖夹在中间流冷汗。

“我说你们两个组双人的,是不是应该坐到一块,方便培养默契。”潘靖讪笑。

我用犀利眼神一瞟,意思很明显。你收下的人,你负责。

吕易扬放下筷子,手肘撑桌,托住腮帮子,慵懒的看着我:“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小东西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光是你喊我小东西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排斥你。”我掀起眼帘,飞他一个白眼。

“小东西不好吗,显得我们很亲密。”吕易扬不以为耻的笑笑。

“亲密?我和你很熟吗?”

“不熟也得搞熟啊,我们俩可是马成教练定下来的稳定搭档,而且还是并肩作战的竞争对手。”吕易扬似乎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不住轻点着头。

我已经无话可说,之前怎么没发现吕易扬这么看的起我。

“你们就别斗嘴了,先吃饭,再好好培养默契。”潘靖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将位子挪到了我们对面,“一起生活的话,多多少少能磨合一些。”

“是啊,林跃然,我搬来是希望和你一起取得成绩,不是吵架的。磨合,我们要慢慢磨合,懂吗?”难得吕易扬叫上了我的全名,不过脸上那抹邪笑始终很令人发颤。

我抬眼瞧瞧潘靖,转而看向吕易扬,最后不吭声的继续吃饭。

事到如今,也只好试试,磨合一段时间,说不定真的能有成效。

事实证明,我和吕易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作风实在大相径庭,除了在训练场上,私底下我们根本没培养多少默契性,对方的陋习倒是了解了不少。

不过,吕易扬是真的把我当做竞争对手。在我练习时,他会仔细观察我的每个动作,还会投入许多精力去思考。我时常看到他边看着我跳水,边托腮想事情,大概是在分析我的动作技巧。

我也相当关注他的动作,从很早的时候起,我便发现吕易扬能很大激发我的斗志欲。他不像苏文,也不像江子西,而是真正让我产生对手这一想法的运动员。

也许就是因为长久的观察,两个人的动作居然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共鸣,偶尔会跳出几个出人意料的同步动作。

不过,依旧不稳定。

国家队的冬训如期而至,几个固定的双人搭档比其他运动员多一些训练项目。马成教练尤其看好我和吕易扬,训练力度也格外加大。

每天花一大半的时间训练双人,想要没有默契都难。

今年的冬天又下了一场雪,比去年大些。

苏文已经离开一年,虽然他基本每个礼拜都会和我通一次国际长途,但我还是觉得不够。

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太贪心了点,能这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二月份的时候,马成教练去省队检验,留我们自己在队里训练。

总教练一走,训练不免有些松懈。吕易扬也是趁着教练不在的时间里,回了一趟老家。

似乎是他家里人出了些事。

不过彼时我还不清楚,只以为他是回家偷懒。

所以当接到吕易扬电话的时候,我的语气不加收敛,依旧是准备随时拌嘴的状态。

电话那端的吕易扬倒是挺好气的说道:“小东西,明天我回D省,你来车站接我呗。”

“我干嘛去车站接你,你不会走路还不会打车啊?”车站那么远,我当然不愿意。

我的恶言相向,并没有换来平日里的效果。吕易扬在那头笑着,笑声有些无力:“我请你吃饭,你出来呗。”

“不……”

我话还没说完,吕易扬就插进来:“就这么决定了,我在车站等你,不见不散啊。”

话一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瞪着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的行为一点都没顾及到我的意愿!

吕易扬这小子太自以为是了,我打算给他个教训。爽约!

不,这根本谈不上约定,完全是他单方面的意思。

第二天时周日,原本打算睡个懒觉,但八点一到我便醒了。心里头似乎还有点不放心,那小子要是一直在车站等我怎么办?

但是转念一想,他既不是没长脚也不是不认得路,等不到我当然会自己回来咯。于是我很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不再去想他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天阴了下来,似乎要下雨了。我收到一条信息,吕易扬说他到车站了。

我依旧不打算出去,但从家里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我心里稍有不安。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下起了雨。潘靖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他没带伞,被困在百货商场。我挂完电话,就拿着伞去接潘靖。

路上,心里还是不大放心。吕易扬没给我电话,应该带伞了吧……或者,待会还是去车站接他。

等接回潘靖,时间已经不早,天色开始发暗。吕易扬到这点还没回来,我便打了电话给他。但是那货的手机居然关机,估计是没电了。

看来不去接是不行了,我拉着潘靖一起去车站。

在车站里寻了一圈,没找到人,也许他已经回去。我让潘靖先回家看看,而我则继续留在这里等着。

潘靖回去后,打电话告诉我吕易扬没回家,应该还在车站,或者去了别的地方。我一咬牙,丫的他该真不认得回家的路吧!

打算在车站周围寻一遍就回家。虽然没花什么心思,但最后却被我找到了。

吕易扬居然在车站附近的小街上散步,更重要的是,他没撑伞!

我跑上去拉他进了伞里:“吕易扬,你搞什么啊!”

吕易扬全身湿透,他回头看我,头发湿漉漉的淌在脸上:“哟,小东西,我在找饭店啊,现在貌似全满了。”

“你有病,不会找个地方躲雨吗?”对他的胡乱行为,我有些冒火。

“没事,我正想被雨淋一通。”吕易扬的笑容和平常的不同,苍白无力。

“啊?”我挤着眼睛摇头,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你真有病。走,快点回家。”

我拉着吕易扬要走,他没反抗,脚步散漫的跟上。

“小东西,我妈得了胃癌,是晚期。”

身后淡淡飘来一句,我脚下一愣,半晌才说道:“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嗯,不想让你太担心。”吕易扬随口笑道。

“那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又希望你稍微担心一下。”

他的话很欠揍,但我却没法揍他。

“为什么不回去照顾你妈?”我和他在雨里慢慢走着,不时说上两句。关于他家的事情,我不了解,所以不敢说出什么安慰的话,那样反而显得太随意。

“冬训结束再去。”吕易扬吐了一口长气,望着天说道,“她应该能撑到那时候。”

“现在不回去,你会后悔。”上辈子的丧母之痛依旧深刻入骨,所以我能够理解吕易扬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若不陪在母亲身边,最后一定会后悔。

吕易扬抬起湿漉漉的袖子,往脸上一抹:“是她让我回来的。”

谈话止于此,我想我没办法说动他回去了。

回到家后,吕易扬的表现和平时差别不大。他没和潘靖说家里的事,我也不打算八卦。只是,看他和从前一样嬉笑,就觉得莫名的不妙。

他在压抑,却不知道能压抑多久。

第二天的训练,吕易扬也是如常参加。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有关他的事。大家都像平常那样,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开分玩笑。

但我始终有些担心。

早上有通知说,马成教练于今天下午回来。因此,下午的训练大家都很卖力。

我完成了几组陆上训练,再回到跳台练习之前马成教练教的新动作,打算跳几次之后和吕易扬练习双人。

练习到中途的时候,马成教练出现在馆场之中,他看了会儿大家的动作,眉头渐渐皱起,似乎很不满意大家的动作。没过一会儿,他开始单独叫运动员到休息室谈话。

吕易扬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但今天他的动作的确不如平时。这些果然落入了马成教练的眼中,吕易扬很快也被叫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惊人的转变

潘靖刚从休息室出来,就朝我做了个鬼脸:“今天教练脾气好大,和我们说话都没笑过。”

“是你们表现太差。”我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今天估计没时间练双人了。”

“哦,还有吕易扬,被教练一顿臭骂……我怎么没觉得他今天跳的很差劲。”潘靖摇摇脑袋,一脸不解。

我沉默。他的表现失常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若是他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冬训结束检查结果时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而且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之后的东亚运动会。

吕易扬不知道是啥时候回来的,他的脸并不臭,依旧不痛不痒的笑着。我走上去,拍他的肩膀:“今天先别练双人了,你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吕易扬按住我的脑袋,眉目弯成了缝。

我没有甩掉他的手,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别勉强自己,或者先回去陪陪你妈妈。”

“诶哟,小东西,轮到你来开导我啦。我没事的,可以调节过来,咱们再练一会儿,你知道刚才教练把我骂的多惨吗,我可不敢再偷懒了。”吕易扬的手在我头上揉开,无所谓的笑着。

我咬咬唇,无奈的说道:“随你吧,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再练几次就结束。”

“好嘞。”吕易扬放开了手,径自向跳板走去。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再加上和吕易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默契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平时的练习效果也有了很大进步。我和他练习了几次,都还不错。

做完最后一组练习,我从水中钻出,准备叫吕易扬结束练习。

吕易扬已经出了水,沿着池岸向前走着。不知是否是我多心,他的脚步略有踉跄。

我向他的方向游过去,喊道:“吕易扬,训练结束了。”

吕易扬的反应有些迟钝,刚要回头,脚下居然打滑了一下。我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喊小心,一声巨响,他已经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半边身子垂落在跳水池中。

我急忙游过去,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

吕易扬双目半闭,脸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我觉得不对,一手盖上他的额头,一手抚上自己的。

很烫,他发烧了。

昨天淋了雨,今天继续死命训练,还有心里沉重的巨石,终于把他压的病倒。

我叫来场中剩下的几个运动员,一起把他抬到了休息室。现在这个时间,很多运动员都结束了训练,马成教练也有事离开,只剩下几个人一起送吕易扬回家。

潘靖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人照顾吕易扬。我帮吕易扬换了衣服,送他进了被窝,给他敷了冷毛巾,喂他吃了退烧药。

这一切做完,吕易扬还是烧的糊里糊涂,嘴里不知在轻哼着什么。

我终于可以坐下来歇一会儿。心里抱怨着他怎么毫无预兆就病成了这样。

归根究底,就是他太会装了……

我瘫坐在椅子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到后半夜,耳边传来模糊的窸窣声,我从浅睡中醒来,发现吕易扬正在捣鼓着被子,额头上的毛巾已经掉到了地上。

我揉眼站起身子,打了个颤,弯腰去捡毛巾。

“你怎么在这里?”吕易扬的眼睛半闭着,声音含糊的问道。

我竖直身子,边往房外走,边说道:“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自己发烧了。”

“啊……”我没理会吕易扬的疑惑,径自出了房间,给他换干净毛巾去。

潘靖那小子回来了也没和我打个招呼,已经睡死在被窝里,想拖他出来照顾吕易扬的可能性不大,我只好继续镇守在吕易扬床边。

吕易扬的嘴唇干燥的泛起了皮,趁着他醒过来,我给他倒了杯温水:“喝点水吧。”

“谢谢……”吕易扬的声音沙哑,模样还真是有点憔悴。

看他这幅病恹恹的样子,我皱起了眉:“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吧,你这副模样,练习也不会有进步。”

“可是,再过几个月就是东亚运动会了。”吕易扬无奈笑道。

“你是怀疑自己的实力,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两个都不担心。”吕易扬勉强挤出个和从前一样轻率的笑容,“不过两个加起来,我就很担心了。”

我笑出一口气,吕易扬渐渐刹住了笑:“况且,回去也没什么用,只会让我更难走出来。等我缓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

我摊开手,摇头道:“话虽没错,不过你要天天给我晕倒,我可没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嘿嘿,小东西,你还真是嘴硬心软。”吕易扬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刚才那份憔悴少了很多。

我稍微放下心来:“你继续睡觉,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今晚我就坐这椅子上过夜了。”

吕易扬瞪大眼,看了看床边的扶手椅,再瞧向我,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又咽了回去。

“快睡觉,我也想坐下来歇歇了。”我打了个哈欠,捶着腰板子瘫坐在椅中。

事实证明,坐在椅子里睡觉是多么违背自然规律的一件事。一个晚上下来,全身上下都在抗议,我实在撑不住,一大早就敲开了潘靖的房门,把他从被子里拉起来,让他去照顾吕易扬。

而我,当然就是躺会自己的被窝,好好补上一觉。

吕易扬的烧在第二天就已经退下了很多,只是样子还有些憔悴,所以他向马成教练请了几天的假。

假倒是没有白请,几天过后,吕易扬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训练也逐渐上了正轨。他能这么快缓过来,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更甚的是,吕易扬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和我的双人搭配越发默契。当然不是我特意去配合失意的他,相反的,是他少了昔日的狂妄和自我,主动来配合我。再加上他的跳水技术风格和苏文的相似,间接的也就和我很像,跳出的效果比别人好上一截。

只是,令我惊讶的是,这样的进步竟然发生在母亲得病这种事之后。吕易扬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同吗?

冬训进度到三分之二时,马成教练提出对我们这一阶段的训练进行检验。

说实话,国家队的运动员都很优秀,我在其中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只是越有压力,反而越能激发人的潜力。从前动作上的瓶颈竟在进入国家队训练之后迎刃而解。

练习赛上,我已经能顺利完成马成教练新教的高难度动作,并且效果完美。吕易扬在那次短假过后,非但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不少。我果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到验收双人跳时,马成教练指定了十米跳台和三米跳板各两个动作。十米跳台上分别是难度系数2.0的401B(向内翻腾半周屈体)和难度系数3.4的307C(反身翻腾三周半抱膝),三米跳板上则是难度系数分别为2.0和3.4的101B(向前翻腾半周屈体)和407C(向内翻腾三周半抱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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