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叹了口气“……请出去吧。”

第八章

之后的几天，洛奇一直都没有接到上面的任何通知。英杰也没出现，但是工作卡的权限变了，洛奇知趣的不再去实验室，就呆在特殊加固过的，牢笼一般的房间里，却也没觉得时间难熬。

他的生活失去太多东西了，任何一本书，一首歌，对洛奇来说都是新鲜的。

更何况洛奇知道这清闲是难得的而短暂的。

那天洛奇去餐厅领餐。却突然被拽进了拐角。

“呵，让我好找。”

十二号，洛奇的心一沉。

“怎么这幅表情。”

洛奇摇头。

“跟我来。”

“不要。”洛奇想脱身，但是被抓住拖着进了一个他没见过的狭窄通道。这通道只有半人高，感觉很像旧时的通风管道，却结实得多。

十二号把洛奇硬拉到一扇在水平面上的门，洛奇突然有点明白那下面是什么，“不要！你，让我走！。”

十二号大力拉过洛奇的手腕“你是想现在进去，还是我抓破你的血管，再让你进去？”

洛奇愣住了，声音慌了起来“……不要……”

“洛奇……你放松。”

“不要，我求你……”

“洛奇，你看着我的眼睛。放松。”十二号板起洛奇的脸。“他只是想你了。很想你。”

“……”洛奇被十二号的眼睛影响了。

“好了，现在下去。”

洛奇茫然僵硬的，依顺的做了。打开那扇门，洛奇就被七号给扑到地上，又抓进怀里了。

洛奇一动也不敢动。七号看见他的瞬间是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的，但是七号抱着他，摸他的脸，闻他的耳朵，却渐渐皱起了眉毛，非常用力的抱着他，简直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去，用力到洛奇喘不上气来，感到疼痛。

七号又感到他的血液在烧，心脏在狂跳，似乎整个人在地上冲刺的跑了几个小时一样，大脑都开始疼。只有和洛奇接触的皮肤酥麻的舒服。

“A国那边的实验室又发明了一种新的杀戮物种。说能力比我们强，而且操控性强。说要实验呢，就是比赛啦，可不能输。”

“会让七号上场哦。”

洛奇抖了一下，他本来没注意，但是这一句却像针一样刺痛了他的神经。十二号什么意思，尽管洛奇不愿意，但是七号的所有事情，跟他都会有关系。

“你知道，他是最棒的嘛。就明天。两方不出现死亡者是不会停下来的，给他加油啊。”

不死不停？洛奇想侧过头看一眼七号，但后者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蹭，难受的喘息。

十二号看着七号，主动叫洛奇可以离开了。洛奇试着挣开七号的怀抱，七号依顺的被他推开了，一脸迷茫，然后又去抓他的衣服，环他的腰，不让他走。

最后七号抱着洛奇的腰，头伸进他衣服里面，不住的蹭他的肚子，洛奇只好求助的看向十二号。十二号凑上去，掰七号的手。

“别闹了。七号……”

七号却推开了靠近的十二号，将洛奇搂到身体的另一侧。

“明天还会见到的。”

“明天，明天，今天晚上不行。”

“……”洛奇脸色难看的被摆弄着，思绪完全陷到即将到来的灾难里。

七号都生死未卜，何况他呢。

难道他什么都不能做么。

“组织要送七号实验品去别的实验室。为了保证安全，你需要陪同。”

隔天一早，洛奇坐在他的房间里，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传话人，焦虑的咬了一下嘴唇，问“请问……是什么原因要送走呢。”

“做一项检查，需要借用设备。”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洛奇没说话，转过头去。

“那么，请服用这个。”

“这是什么？”

“要去比较远的地方，这个可以帮助你适应环境变化。”

洛奇看着掌心一个蓝色的药丸，把其放进了口袋。

“请立刻服用。”

“为什么。”洛奇已经开始皱眉了。

“起效慢。”

“……”

洛奇扯了下嘴角，把药片扔进了嘴里。

几分钟之后，洛奇蹲在厕所里拼命的漱口，药片完全融化在嘴里，吞咽是无法避免的。

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洛奇焦虑的想，手指伸进喉咙给自己催吐，但也没什么帮助。

洛奇低头检查他藏在手里的一小片锋利的玻璃。本来是小时候制作强化玻璃实验成功的纪念品，没想到现在要做这样用途。洛奇甩了甩头，告诉自己，无人怎样，做点什么，绝对不能就这样被送到目的地，任其宰割。

然后洛奇调整呼吸走了出去，等在门口的人向洛奇示意，继续带路。

进入飞行预备仓后，洛奇在监视下换衣，洛奇尽量把那片玻璃自然地夹在指间。

然后洛奇被要求坐在一个椅子上，一坐下，椅子便被包围，运送进一个军用飞行器。直到看见周围储藏室一样空间，洛奇才意识到自己是装在了一个透明隔离装置里。

像一只空运的狗。

洛奇没有看到十二号或七号而且这是一个很小的飞行器，这意味着他们不在。只有自己像物品一样被装起来。按理来说洛奇应该感到紧张，因为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他会和七号一起运过去，所以他打算利用七号制造些混乱。无论是什么，他要试一试。

但是现在，他完全被囚禁了。

尽管思维上知道事情糟透了，可是洛奇没感到什么情绪波动，洛奇有点惊讶于自己的冷静。他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因为药的原因。

门打开，英杰走了过来，用一种带着愧疚的关切看着洛奇。

“让我出去。”洛奇发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要软弱无力。

“就坐在那，洛奇，很快就到了。”英杰听不太清洛奇。

洛奇不得不用理智强硬的命令自己抬高音量，“让我出去，求你，就一会。”

“你会让我惹上麻烦的，洛奇。”但是却伸出手，关了装置。洛奇正站起来，却发现英杰自然地把自己往他怀里带。

英杰搂着他，像摆弄一个玩具娃娃，微微笑着。

“你这是干什么？”洛奇推开英杰站起来，却感到身体微微抗拒着任何运动。

英杰看着坐到身边皱着眉头的洛奇，沉默了的思考了一会，问道“你不舒服吗？”

“有点……”

“你没有服药吧。”

“……”

“犯什么傻呢？这飞行器使用的新能源会释放一种稀薄的有毒气体。你得服药。”

英杰的语调让洛奇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在犯傻。下一秒，英杰给的蓝色的药片已经滑进了喉咙。随着吞咽，疑惑和担忧却隐隐升起，只是太晚了。

“我们这是去哪。”洛奇问。

“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地方。”

根本没有在回答问题，洛奇想，虽然他觉得他应该再问一些什么，但是大脑却是空白的。洛奇抬起手想揉眉心去让自己专注一点，那一小片玻璃却就这样掉了出来。

洛奇根本忘了它的存在。

“那是什么。”英杰问。

洛奇没有回答，他疑惑的盯着那片玻璃，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大脑罢工一样。

意识隐隐约约急迫的叫着，应该做点什么！但是整个身体和精神都松懈平静到病态的地步。

“洛奇，你是不是又想做傻事？”

“……没有……”

“别反抗，那只会让事情更糟。不是说好了。”

“恩……七号在哪？”

“哦？这么关心他？”

“不是，不是……”

英杰手一揽，洛奇躺回他的怀里。

“提前拉出去溜了，干活了之前，得活动活动。”

“恩……”

洛奇就躺在英杰怀里，洛奇知道这个事实，但没有情绪活动，就好像他是坐在椅子上。

“来，把衣服脱了。”

“……”

洛奇没动，但是英杰解开他的衣服，洛奇也没有动。

“你很美。”

“真可惜，我现在不能让你流血。”

“但是我相信你今天会很美很美的。”

“真是等不及。”

洛奇麻木的躺在英杰怀里，出神的盯着飞行舱里不知名的角落，好像太阳晒在皮肤上暖暖的，他躺在自己家花园的草地上。

第九章

“啊啊……啊……啊啊啊……”

怀着身孕的女子叉开双腿，伏在她身上的男子猛烈的撞击着。

颤抖的乳房，高耸的腹部，都布满了鲜红的血。

但是女子神智不清的眼睛没有聚焦，只顾不断淫浪的叫着。

“够了，停止吧，九号。”十二号靠在一边的墙上，舔着她满是血的手指。

“怎么……K不是让我们尽量刺激那家伙的胃口么，有什么比性和鲜活的婴儿更美妙了？……”

“够多了，七号不再喝了。”

“那么，轮到我了。”

“啊啊啊！！！”女子惨叫着，被开膛破肚。

十二号舔舔嘴，凑了上去，和九号抢夺着啃食那团模糊的人形肉球。

这里像是一片废弃的底下囚禁场。

只不过关着的怕都是巨型的野兽。随处都是大腿粗的钢铁栏杆，铁索，下陷式牢笼，巨大的空间，可怕的损坏，鲜红的铁锈。

一个黑衣男人坐在一片杂乱的空旷之中，却一下子就凝固了空气。

本来闭目养神的男人偏过头，伸出手，抚摸突然出现的少年“七号，怎么了？”

男人帮七号擦着嘴角的血，边读着七号的表情。“你，等不及了？”

男人展示出一些惊喜和疑惑，“好，去吧。”

望着七号消失的方向，男人抬了一下手。“十号。”

一个男子立即现身，恭敬的弯下身子。“K。”

“把十二号叫过来。”

“是。”

洛奇被装在装置里，从飞行器运进车里，行驶进了这一片荒芜破旧的建筑。

周围不见任何人，或者任何现代的保安设施和交通工具。空气中隐隐飘着不知是铁锈还是血液的味道。连车都是无人驾驶的。

在这任谁都会毛骨悚然的气氛里，洛奇依然面色平静的坐在车里，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车被远方遥控着，娴熟的避开障碍物，向最深处，最中心的地带驶去。

整个建筑大部分是下陷的。所以最后当车子停止运动的时候，洛奇感到他深深的沉在了地下。他甚至就可以就地躺下，等待埋葬。

静静的等了一会，洛奇感到车身猛的震了一下。

睁开眼睛，车已经破了一个窟窿，七号在窟窿上面笑呵呵的看着他，精神似乎特别好。用他的蛮力毁坏了环绕着洛奇的隔离装置，伸出手臂抱他。

洛奇被七号的抱着，就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眼神很空。

七号平时呆在实验室里被故意的维持在半死不活的虚弱状态，今天却被喂的饱的不行，整个身体充满了多余的能量。一挨上洛奇，马上本能的躁动不安起来。

但是比赛的另一方没有给七号留出亲密时间的意思。看到七号进入了比赛场，就立刻派遣出了他们新研制的兽人。

七号正想把洛奇给抱出来，却被对方的兽人拽住了腿，倒着从车里拉了出来。

外边传来嘶吼和可怕的撞击声，但是洛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哪怕下一秒就被撕成碎片，他也无法感到任何恐惧。

相比于洛奇无奈的冷静，在远程监控这一场比赛的组织要员们顿时陷入了慌乱。

“怎么搞的？”

“他们怎么出了两个兽人？”

“可能是把那个实验员也当成SATAN了吧？”

“怎么搞的，不是联系过了么。”

“可能没有通知到地方，没想到会这样。”

“这可坏事了！”

洛奇没有向外看，或者说一动都没有动，就低着头看着他的指尖，然后他感到手腕一阵刺痛，看过去，之间放进去的金属物自动把皮肤刺破了。血流了下来。

是这个用途么，洛奇本可以无奈的苦笑的，但现在他的大脑什么也反应不了。

人兽本来没有注意到车里没有生气的洛奇，但是血液却刺激了他们敏感的嗅觉。一只人兽向洛奇的车扑了过去，本来被压制在地上七号怒吼起来。

洛奇感到车翻混了一圈，他的头狠狠地撞在顶棚上。因为七号把趴在车上的人兽撞了下去，人兽体型巨大，狰狞丑陋浑身毛发。一爪子能把七号半张脸撕去。

但是他们不是恶魔。

真正的恶魔现在才上场，狂化的愤怒的七号。

七号一眨眼间攻到一只人兽面前，穿破他盔甲似的毛皮，拖出他的肠子。然后七号被另一只人兽咬住甩了出去，肠子就跟着洒出好几米。

七号站了起来，伤口见骨却举起手中的肠子笑得越发鬼媚。

受伤的人兽疯狂的嘶吼着冲了过来。七号本可以轻松取他的心脏，但是却更愿意欣赏这样临死前挣扎的绝望。

另一只人兽围上去试图找机会攻击七号，却渐渐停住了步伐，设计的无法显露惧意的眼睛，空洞的睁的大大的。

洛奇静静的躺在有些扭曲的空间里。

渐渐只听得到七号的笑声。

然后车身抬起，洛奇被抱了出来。

那怀抱结实有力，充满了温暖的，鲜红色的液体。

洛奇依靠在那怀抱里，这温暖的红色就浸润他的皮肤和头发。

然后洛奇被放了下来，地面是柔软的，布满了黏腻，鲜活，带着的温度的红色。

洛奇努力地去看，黑色眼眸的少年，把他深深压进这片柔软的红色里。这红色就仿佛浸入了他的血肉。

双腿举过头顶，剧痛钻入他的身体，他连灵魂也无法保留，浸满了红色的污迹。

组织的人早已关闭了镜头，如此极端的杀戮，和尸体中央这般野性的庆祝。一些都太过直接，毫不加掩饰，不符合他们获取信息的方式，自然是刺激的他们的感官难受。

Satan们微笑着，他们从来就不曾怀疑过结局。真正的杀戮恶魔，绝对不会有操控性高这种优点。他们必须狡诈邪恶，无所畏忌，没有信仰。

他们不被允许在乎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生命。

所以当十二号跪在K面前。听到K低沉阴冷的声音问道“那个人类是谁。”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K的意思。

十二号无法对K隐瞒任何事情，她知道K的眼光能洞察一些。

K听完十二号的讲述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十二号跪着等待着，就在她以为K将要下令杀死洛奇的时候，K却挥了一下手，示意她退下。

十二号退下了。不知应该如何心情，无论如何，十二号想，希望K不要让自己去杀洛奇，七号会把我撕成碎片的。

这陈旧的杀戮场另一个的角落里。

十号被九号缠着不放。

“别碰我，我得回去候命。”

“什么啊，就想着K。”

十号厌恶的看着九号那故意吃味的表情。九号乱七八糟的头发和穿着，满身干涸的血迹，还有地痞流氓一样的眼神，让严谨认真的十号更是鄙夷的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