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前传)+番外——繁华落地
繁华落地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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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冬天过了,花开了,就慢慢地好了。”

“什么时候开花?”

“不知道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千年,我已经等了一千年了,不怕再等下去。”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美强/正剧

关键字:沈临花  苏青君  心魔

前传

01 恨不相逢未嫁时

“二哥来了。”酒至数巡,舞袖初停、歌喉少舒的时候,临夜突然掷下酒杯站了起来,他秀气的鼻子皱成了一团,连声音都带着三分扭曲,又轻轻重复了一遍,“二哥到了。”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上座的魔君。

上座太高了,凤行至今也没看清魔君的脸,远远的只瞧得见一丈黑色的裙裾斜斜地落了下来,上面绣着繁复的银花,有的是花团锦簇,有的却只是一支独秀,在漆黑的颜色上开的耀眼夺目。

斑斓山上就这么一处高台,平地而生,是一片巨大的波浪,望之无际,那高台便在碧波之上,形是一座巨大的莲花台,在暗紫的天际下散发出温润的白光,灿烂生辉,倒不像魔界像是上三宫了。

魔君在高台之上,所有臣民却都只在碧波之上,硬生生的用灵气在水面架出了一层透明的结界道路,供人行走,道行浅的侍女青衣送菜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掉入了水里。

魔界到底不比人间,除了天空的色彩奇异外,并不比人间多奢华,就连舞娘都是,妩媚有余,惊艳不足,好在歌喉清亮,舞态霎姿,也算有趣,凤行看的昏昏欲睡,一直等着这个迟来的二公子。

这个……二公子也太威风了,凤行被临水拉了一把,也站了起来,跟着众人一起屏气翘首以待,心内纳闷的了不得。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五百年前,他也曾经大婚过,不过那时候他是人间的帝王,娶他的皇后,君临天下,享受万民叩拜敬仰,而今日他却是魔界的王妃,若不是他本身能力强悍,怕是魔界都没有看得上他的。

想通过血统来改变地位,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比如尊严。

说是魔界皇子大婚,臣民皆拜,但是斑斓山上结界重重,能上来的妖魔极少,所以这婚礼也不过就松松地坐了四五桌。

但就这四五桌,已经是魔界的全部精华了啊,凤行不动声色地想,好在他终于也上了斑斓山来,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他感觉到原本脚下摇摇欲坠的水波一瞬间坚固了起来,像是凝结成了坚冰,踩上去如履平地,只低头看去,分明还是碧色的水。

为了这场婚礼,他们凝聚了几十个灵力球搭建起来的结界甚至不如这个二公子一瞬间的灵力!

凤行心下骇然,待到抬头看去才呆住了。

慢慢走过来的人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衣服,上面绣满了奇异的花纹,那些纹路诡异华丽,远看是墨玉的色泽,走动的时候却是红色的,显得他的皮肤白的像最透明的软玉。

凤行一瞬间就觉得口干舌燥,他来魔宫两百多年了,修炼了也不知道多久,魔宫里最基本的就是幻化术,所以到处都是美人,但是却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

他手上拿了一朵碧色的花朵,花径细长优雅,花朵硕大柔韧,在半空中微微挥舞了一下,便骤然凋落了,碎成一地的粉末。

凤行感觉不出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他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颜色一下子就变了,先前是夺目的暗紫,这一刻却成了天青色,正西方那株银花树一瞬间也挺拔了起来,越长越高,银色的花骨朵儿一瞬间全部都催发了开来,开的太快,甚至有劈里啪啦的声音。

这是……枯木迎春吧,凤行迟疑地想。

“二哥不喜欢暗色。”临水悄悄解释,又拉了凤行一把,“他过来了,别紧张,他给你结印之后,你的血统就变化了。”

因为不喜欢天空的颜色,所以就能直接改变了天空的色彩?

凤行觉得自己更加口干舌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个人走过来,连临水皱起的眉毛都没看到。

“这就是凤行君?”他的声音不如凤行想的那样清脆,居然是暗哑的,低低沉沈的,带着点笑意,刮得人耳软心跳,“把眼睛闭起来。”

他左边的眼角处有一朵细长的花,是金黄色的,好像第三只眼睛一样,中间一颗金色的珠子,金灿灿的,已经摇摇欲坠了,在他笑的时候,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流波欲坠。

凤行知道该闭眼接受他的印记,这也是他一个男人会选择嫁人的原因,但是他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只呆呆看着。

“把眼睛闭起来。”临水催促,捏了他的手腕一下。

“三弟,他蛮有趣的。”二公子笑了笑,手指在他眉心划了一下,“睁着就睁着吧。”

二公子的手指滚热,点在他冰凉的眉心,一股热意便逼了过来,之前临水临月临夜都给他渡过了力量,却没有一次有这么充沛的。

魔界的规矩,为了后代的血统,所有的王妃都必须有最纯正的血统,偏血统纯正的的女子极少,于是便要每位皇子们贡献出一分灵力与血统出来,灌注出王妃的血统。

曲乐又奏了起来,曲雅韵爽,催管繁音,一片叮咚清调,凤行便呆呆地任由着那充沛的灵力撞击着他身体里的每一处。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凤行想,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感觉酒力顿消,千里之内,几能听花开叶落,瞧露水点滴。

02 倾城一箭花如血

“临花,上来吧。”

一直在高台处的魔君开口道,声音居然细细的,从开场到现在,凤行也没有听到他讲一句话,即使之前他跟临水接受魔君封赐的时候,也只是侍君干巴巴地念了一堆话。

凤行仰头看去,他终于能看清高台了,上面幕卷流苏,帘垂珠箔,魔君一张脸俊美无双,唇角一抹笑亲亲热热的,一点也不像先前的冷淡之色。

临花……凤行想,有点想笑,又觉得这个人当真当得起这个名字,真比花儿都艳丽。

魔君的起名十分慵懒,五个儿子,镜花水月夜,好记又简单,凤行第一次听临水说的时候笑了好久。

他晃神了片刻,二公子已经上去了,临水拉他坐下来,终于舒了一口气:“完成了。”

是完成了,凤行心不在焉地想,想继续抬头看高台,又怕太明显,魔君注意到,只好强制克制住这股奇异的冲动,听他们开始讲话。

“你猜,他今年带了什么回来?一个绝色的美人!除了斑斓山,整个魔界都传遍了。”临月是第一个坐下的,斟了一大杯酒。

凤行看了临月一眼,想不通二公子这样的人,还能带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来,果然临水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别胡说。”

“当真是胡说。”临夜笑了一下,“我前儿个路过墨界,他正跟人打架呢,哪有闲心思娶亲。”

临月不相信:“二哥在墨界镇守,墨界在第二层,我们在第九层,你倒是告诉我,你怎么不小心路过的?”

临夜也爽快:“父皇让我处理点小事情,去了趟人间。四哥你别皱眉,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临夜长得秀秀气气的,又是最小的,平日闷不吭声,但是偶然讲话,凤行才发现这个男人多锐利。

“你既敢偷斑斓山的宝贝给人间的人,自然就该知道父皇会发现。”

他话音一落,临月的脸色就惨白起来,临夜笑了一下,放柔了声音:“他若是想跟你百年好合,你娶了他便是。”他看了一眼凤行,“凤行君可不就如愿所偿了么?”

临月的脸色白的像雪:“凤行君修炼了三百多年,光是天劫就受了几十次,他那种人如何受得了?我偷颜夕草也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年。”

“四哥。”临夜还是笑嘻嘻的,“你要高兴,这事是我处理的,要是二哥出手,怕是连魂魄都给你打碎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是温润的绿色,扔给脸色惨白的临月:“魂魄,给他再托身吧。”

“二哥的能力是听万物心声。”临水淡淡说,“都闭嘴。”

“他听不到了。”临夜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声音淡的像羽毛,却每次都搔到人的痒处,“他从上去开始,就没用了。”

“什么?”临水蹙眉问。

“魔君可以有千千万万个,魔界的战神可多少年没出了啊。”临夜笑了一下,然后才敛眉肃然道,“你们还没有得消息吗?上界的青君已经被他打的魂飞魄散了,上城之约作废了,我们的领地又扩大了,仙界已经翻天了。”

凤行感觉临水的手抖动了一下:“青君?上三界的青君?”

“是。”临夜清清楚楚地说,“他们的第一战神青君,战败于我们的好二哥,已经被斩首剥皮,抽去仙骨,打的魂飞魄散了。”他昂头示意高台,“你们没见他今天那个皮囊吗?可不就是青君的。”

那副外貌的是假的?凤行震惊了一下。

临水比他还要震惊:“那……那父皇……”

“父皇容不下他了。”临夜眯着眼睛微笑,秀丽的脸笑起来清爽斯文,“总要给仙界一个交代嘛,况且……”他喝了一杯酒,呵出一口热气,“况且他的能力父皇收了就是,咱们魔界没有损失。”

那副皮囊是青君的!而青君已经被杀了!那个青君不知道是何等的绝对风华,却被斩首剥皮了!凤行觉得先前的那点喜欢,瞬间就变成了厌恶,忍不住也插嘴:“他武力那么强,魔君……魔君……”魔君能收的了他的灵力吗?

“那个台子,他上去就下不来了。”临夜解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凤行,“恭喜凤行君啊,他刚才渡给你的灵力不少吧?”

可是……收去灵力,在这种结界强大的斑斓山上,二公子还活的下去吗?凤行还想再问,临夜去竖起手指示意他闭嘴。

“他要交出灵力了。”临夜淡淡说,仰头看高台,凤行心里一慌,跟他一起看高台。

风卷帷幕,也没人看清上面发生了什么,便是轰然一震巨响,炸得水波乌拉拉作响,魔君手持一只细小的弓箭,是暗青色的,想必是玄铁,天青色的光线下乌沉沉的。

“孽畜。”魔君呵斥了一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从高台上落下了一片血红,饶是凤行现在眼力如此,也辨认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碧色的纱衣认出是二公子。

摔倒在水波上的男人再也不是先前的绝代风华,半赤裸着身体,精壮的身子上全部是血,他的脸平淡的简直叫人失望,只有略俊朗的轮廓,除了眼角那朵金色的花之外,简直不像魔界的人。

“父皇。”二公子咳嗽一声,满嘴的血,居然还很茫然,软软地叫着,声音低低的,“父皇,父皇,怎么了父皇?”

他吐出一片白色的碎片,染满了血,要不是凤行极其熟悉这个东西,都不敢相信魔君真的对儿子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连护心镜都碎了。

“他没用了。”临夜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地上的男人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血水慢慢的印染开来,所过之处结界都被融化了。

“嗯。”临水应了一声,指着二公子的眼角那朵花,“花败了。”

金色的花慢慢地枯萎在他的眼角,下面层层生卷出毛发,一层铺着一层暗黄,男人慢慢地缩小,现出了原形。

那只是一只可怜的小黄猫,浑身湿漉漉的血,慢慢地掉到了碧波里。

03 醉笑陪君三千场

从二公子消失开始,那天青色的天空即开始变色,黑色一寸寸袭来,黑云乌压压地一片,好像要塌下来似的,天边已经有了雷鸣,闪电劈下来,照的莲花高台上的白色纹路诡异凝重。

“礼毕。”侍君在高台上高声吟唱,乌压压的天空缓缓退了开去,群臣簪缨也便全部膝行后退。

此时的湖水已经恢复了常态,又是那种清澈透明,暗紫的天空上缓缓升起了太阳,照的清澈的水波灿烂如金,里面甚至还有几尾鱼在摇摆。

凤行盯着二公子消失的水面,连魔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脚下的水波又开始晃荡。

“怎么了?”他往后退了一步,魔君离开后,那莲花高台便消失了,只余下一块断崖,尖锐而陡峭,高耸入云,似乎要戳破天际,金色的阳光照射下嶙峋怪异,令人都不敢直视。

“斩魔台。”凤行喃喃自语,终于从记忆的缝隙里挖掘出来,魔君布置的是斩魔台。

临水嗤笑了一声:“是啊,斩魔台,你看二哥多自信,他就那么上去了。”他脸上带着点惋惜,“太骄傲总归不好。”

如何能不骄傲,把青君剥皮抽骨的人,曾经可能是站在天地最高端的人,怎么能不骄傲?凤行觉得心里怪怪的,他以人身修炼,到达今日的地位,心里都不可抑止的骄傲,若是像二公子那样,怕是也心高气傲到极点的。

谁能想到父子之间也可以那样不留情面呢?

他仰头看去,临夜高高地站在那断崖上,他手上捏着一柄红色的长枪,红色的长衣在狂风里裂裂作响,波涛翻滚开来,慢慢地将中间那只黄猫显示了出来。

“他明日倒可改名叫临水了。”临水笑了一下,那些波涛硬生生地组成一组盾牌,翻滚着逼近了断崖,将黄猫送到了临夜手里。

确实可以改名叫临水了,凤行犹豫了一下,跟着临水飞上了断崖,他之前以为五兄弟里面最弱的便是临夜,谁知道却是这般强悍。

“败了。”临夜仔细扒开猫的眼角看了一下,将猫恶狠狠地掷在地上,冷笑一声,“花又败了。”

凤行记得那朵金色的花,在二公子的眼角化成了尘埃,当时临夜也是亲眼看到的,不知为何现在却极其怒。

“又败了。”临夜声音森森然,“这是第四朵了,他的斗气消失了。”

“他没有记忆的。”临水笑了一下,“都打回原形了,自然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只孽畜罢了,你要有耐心,让他开第四朵,他的爱之花还没开,你慢慢培养就是。”

他用脚去踢花猫,那猫也不动,只是任由他踢上去,眼神哀哀的,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黄色的毛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凤行蹲下去摸了摸它,手势略温柔了一些,它冰凉的小爪子便绕了上来,揪着他的手指不放。

果真没有记忆了,凤行想,有点遗憾,甩开手下的小爪子站了起来。

曾经最高贵的二公子啊,需要他们肃穆敛容以待的二公子啊,凤行心里微微动了动,这帮妖魔果真是纯血的,父子兄弟之情都是假的。

“好了。”临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给我吧,别玩了。”

临月用脚踩着花猫,言笑晏晏:“做什么要给你,我还要带回去玩呢。”

这可是伺机报复了,凤行瞥了一眼临月,瞧不起这个人,想必是二公子之前名动天下,得罪了他很多,现在欺负一只畜生都很得劲。

那猫哀哀地叫着,被踩的眼睛都凸出来了,鲜血四溢,凤行觉得可怜,但是也不想得罪临月,也就懒得多说。

“他当然是我的!”临夜咬牙,秀气的眉眼略微扭曲了一下,凤行惊奇地发现他是真的在恼怒,且怒气勃发,“我花了这么多心思!”

“花了那么多心思,也不是你的。”临月反驳,“父皇可没说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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