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

“酒保。”

“毕业学校。”

冯承澄苦了一张脸：“警官，你这是子啊查户口啊。”

“我不是警员。”苏涵摆摆手，又指指白格，“他才是。”

“那你是……”

“侦探。”

“……”

“行了。”苏涵耸了下肩，“可以问了，这孩子挺老实的。”

冯承澄：“……”

“嗯。”白格道：“请问圣诞节那天，就是昨天，晚上21：00以前，你在哪里？”

“21：00到我下班，就是早上6：00，出去休息的半小时外，都在吧台里，那半小时在休息室。”

“那么，那个时候有谁从前门出去过？”

“嗯……这么说吧，这里的M不在少数，昨晚被客人点单出门得会有十几个人，不知你们说的哪一个。”冯承澄偏头。

“出入接受点单的人，都会有记录的吧？”

“有的，不过在经理那儿，我并不负责保管。”

“这个王善财，你有没有印象呢？”

“嗯？他么……最近倒是常来，不过么我并没怎么注意过这些，问我，我也想不出什么了。”顿了顿，“我能问一句么，出了什么事？”

“王善财死了。”

“哦……嗯？！死了？！”

（Ⅲ）

冯承澄当机立断去喊经理过来。

经理是个长相斯文却不失美感的男人，留着一头长发，棱角分明的脸显示出微微的疲倦，却举手投足间彰示出贵族的感觉。他抚了抚冯承澄的头发，嗓子略有沙哑：“怎么了？”

冯承澄一五一十道出。

“请将昨晚的记录带来我们看一下。”白格笑了笑。

“我有存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头，“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叫徐玟蔷，名字太女气，请不要介意。”

许文强，冯程程……闻人莫道：“你们是一对？”

徐玟蔷笑出声，搂了搂冯承澄的肩膀：“有这么明显？”

闻人莫道：“非常适合。”从名字就看出来。

“谢谢。”

“那么，切入正题。”白格道：“请问昨天晚上21：00之前，有谁被王善财点单离开了？”

“妖逸，他的真名是周任宣。”

“没有别人了么？”

“你在怀疑……我的记忆质量？”徐玟蔷斜睨着白格。太过犀利的眼神让白格不自觉的垂头，闻人莫将白格挡在身后，回瞪过去：

“你们应当配合警方的调查！”

“好吧。”徐玟蔷无谓地耸耸肩，甩了甩身后的长发：“的确没有别人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保持对我智商的怀疑。”

“好的。”白格点头道：“那么，周任宣先生是在哪里？”

“今天他轮休，应该躺在家里，地址我会给你们，不过搜查之前记得要带搜查证。”

“我会记得的。”白格回答的无比认真。

“……”

半小时后，白格收到来自分队的电话：“周任宣死了。”

“死了？好的，我明白了，保持第一现在原貌，拍照取证，进行现场封锁，不要让第三方进入。”

“Yes sir！”

白格看向苏涵：“现在过去么？”

“嗯，要的。”苏涵拉了拉韩宫瑾的衣袖，伸了伸手：“抱~”韩宫瑾一笑将他拉进怀里，苏涵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几分钟便睡熟了。

徐玟蔷看了苏涵一眼，又望向白格：“作为妖逸的负责人，以及无眠都市的老板，我想我有义务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冯承澄在一旁弱弱举爪：“我也要去……”

韩宫瑾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上车罢。”

周任宣家。

韩宫瑾抱着呼呼睡的正香的苏涵，看姜云在一旁验尸：现整体看了一下尸体，又小心翼翼凑近尸体的唇边，闻了闻尸体的口腔，翻看眼皮看了看，又细细检查了尸体的手，足，腹部肌肉，腰侧等部分，随后又挥挥手让先将尸体带走。

脱下手套，将口罩摘掉，叹了口气：“我刚回到家就被你们拖来这里，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那个……我改天……会请你……”白格对对手指。

“那倒不必，在必要时多放我几天假就可以了。”姜云把“必要时”三个字咬的十分重，“嘴里有苦杏仁味，初步判断为中毒而死，死亡时间14~16小时，尸僵，面部表情丧失，瞳孔涣散，有落华现象，死亡地点，家中，中毒类别上不确定，等尸体带回法医室会继续进行研究。”

“好的。我了解了。”点头。

“会不会……”徐玟蔷忽然开口：“会不会是畏罪自杀？妖逸杀了王善财之后觉得逃不过法律制裁后畏罪自杀在家中的？”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白格想了想。

“但是动机呢？王善财有不少敌人，但没有一个人与周任宣有关系，而且听说二人关系，私底下还不错。”韩宫瑾反对，苏涵嗓子里呜咽了几声，睫毛上下颤了颤，这是他要转醒的征兆。

“也有可能属于情杀，周任宣嫉妒王善财妻子及二奶，继而将不慢情绪转移到王善财对感情的不专上，从而杀人，后感心后悔，又去自杀。”徐玟蔷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是，你刚才的观点听口气像是仇杀，现在又转换成情杀，不觉得你的观点转化的太极端了么？”

“反正是推理，推理本身是并没有错的。”徐玟蔷盯着韩宫瑾的眼，一瞬间，火光四射。

“小瑾~”苏涵糯糯的声音适时的想起。“我醒了。”

“额……打扰到你了？”韩宫瑾轻吻了苏涵的额头。

“唔……徐玟蔷，你没觉得你的推理倒像是在为凶手开脱罪名？”苏涵拱了拱身子，“怎么你一直一口咬定周任宣是凶手呢？”刚才的对话他不是没有听见，这个徐玟蔷一定有问题。“还有，我们在第一次作案现场发现的杨亦宁的血液又该怎么解释？”徐玟蔷……似乎是想把他们向错误的方向引导呐……苏涵从韩宫瑾怀里跳出来，仔细的检查起来，他拿走了洗浴室的梳子交给警员：“里面的头发，给我一根一根的化验，找到不同的DNA立刻核对然后通知我！再把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找出去验！”又看了看尸体死亡地点的四周，有一些死者中毒后吐出的血液……似乎连成一条圆弧妆的线。

韩宫瑾笑道：“和上次一样啊。”

“是呐……”苏涵眯了眯眼，看向徐玟蔷：“杨亦宁去过你的GAYBAR点过单？”

“这个……”徐玟蔷有些犹豫。

“别说你忘了，否则我会找到很好的理由去质疑你的智商。”苏涵不在意似的笑笑。

徐玟蔷危险的眯起眼睛，苏涵刚才在GayBar并没怎么参与他和白格的对话，所以觉得他是可以忽略的存在，现在看来，这个外表长得像兔子的孩子，心思比狐狸还狡猾。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存档太多，记忆也是会一一排查的。”

“哦……”苏涵点点头，“那个人很重要嘛，让你宁可被质疑智商也不愿说真话昂……”摆了摆手，对警员道：“抓起来。”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一直不予，紧拽衣角的冯承澄。“现在不说无所谓啊，反正到了局子里，会审讯的么，一旦罪名落实，你便是纵凶杀人，到时候蹲个十年八年的……你能等，我怕有人等不起哦？！”

“哼。”徐玟蔷一言不发。

“那，那个，我记得杨亦宁点过月华的单……”冯承澄咬着嘴唇。

“你！……”徐玟蔷欲言又止。

“我知道徐玟蔷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我不想让他冒这个险，我也不想看他站到法庭上变成被告，请相信我，他绝对是无心的……别带走他……”冯承澄的声音愈来愈小，似乎有点呜咽的感觉，徐玟蔷办事心疼半是气恼的将他搂进怀里，低声道：

“我有我做的原则和底线，也有权保持沉默，否则，我宁可蹲进监狱里。”

冯承澄一个劲儿的点头，闷声不语。

苏涵看了看二人，不语，继续看现场。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得了空闲。苏涵和韩宫瑾在家中准备晚餐，小攻用爪子洗脸，又在耳朵上绕啊绕……小受凑上去，舔小攻背上的毛，被小攻一爪子拍开，小受又凑上去……再拍开……小受不干了，一脸无辜，在原地去追自己的尾巴……转了二十多圈后……眼花到差点晕过去……

苏涵提着小攻的后颈，放在怀里揉它的毛，小攻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眼眯着。很是享受的样子。“小瑾……杨亦宁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啊。”

“怎么说？”韩宫瑾将苏涵抱进怀里。

“明明人都死掉了，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做事，为他杀人，为他隐埋……”

“前者是因为爱情，后者是因为友谊与信念……”韩宫瑾道：“在死者身前那一圈弧形的血，应该是为了祭奠吧……”

“嗯，周任宣那儿也是……不过我还是让姜云他们带去化验了……”

“你并没有错，我相信你。”韩宫瑾顺了顺苏涵的头发，苏涵仰起脸儿，看他：

“可是，这一次我很迷茫，福尔摩斯说的话让我很迷茫，爱情，会让一个人失去基本的理智到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么？”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风成岚，想起了她抱着韩协死去时那抹微笑……“小瑾……你欠我一个解释……”

“？”韩宫瑾不解地看着他。

等待着他的是苏涵送上来的香吻。

韩宫瑾一愣。

苏涵的吻技并不好，但是他很尽责的在韩宫瑾的唇上啃来啃去，韩宫瑾被这种感觉弄得百爪挠心，沉声道：“张嘴。”

“啊？”苏涵下意识地反问，但韩宫瑾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长吞轻巧地从两瓣樱唇流连而过，从缝隙处探入，舌尖柔和地扫过苏涵的贝齿，在尖尖的虎牙上来回摩擦着，“嗯……”苏涵微仰着头，让韩宫瑾能以更好的方式解除他。韩宫瑾伸出一只手卡住苏涵的后脸，另一只手搂住苏涵的后腰，将他放倒在沙发上。

小攻捂脸：“瞄~”他干嘛挤在中间啊~悄悄溜下来，踹了一脚看得发呆的小攻：“走啦！”

“小瑾……”苏涵呜咽一声。韩宫瑾勾唇一笑，舔吻过苏涵微肿的唇瓣，迅速卷席了那诱人的丁香小舌，当触到那一寸柔软之时，最后一根弦被崩断，用手指抬高苏涵的下巴，加深这个吻，舌更是如蛇一般疯狂地拉扯，吸吮，流连，扫过苏涵口腔的某一处。“嗯……唔……”苏涵抓着韩宫瑾的肩，韩宫瑾会意地退出，二人唇舌之间连起一条暧昧的银丝……“呼，呼……”苏涵胸上下起伏着。

韩宫瑾失笑：“不会换气么？”

“哼……”苏涵的脸转向一边，露出大片白嫩的脖子。韩宫瑾不客气地啃上去，缓缓地吸吮，用舌尖紧紧抵着，种下一颗颗嫩红色的草莓，“小瑾……嗯……”苏涵突然噤声，脖子上喉结被韩宫瑾的嘴唇包裹住，上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敞，韩宫瑾的手还不规矩地到处游走，苏涵道：“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闻言，韩宫瑾手上的动作停止，苏涵甚至看得见他眸中强烈隐忍的不爽与欲望难发的不满，他小声道：“对不起……”

韩宫瑾转身离开。

苏涵道：“你要去哪儿？”

韩宫瑾哭笑不得，看了看某个部位：“我总要解决一下吧？”

“唔……”苏涵脸红红缩回沙发里……发现自己和韩宫瑾一样，某处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揭过这页不谈，案子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由于知情人的增加，案子给了办案人员不小的希望，但是无论怎么问，都没法问出除了方月华的基本信息外，更多的资料。

白格坐在苏涵家的沙发上，手里整理着资料，闻人莫替他揉着肩膀。孙青尧翘着脚在一旁喝茶，姜云看尸检报告，苏涵在韩宫瑾怀里蹭啊蹭，又咂咂嘴，小攻为了一个毛线球罚小受蹲墙角……

“那个，关于案子……”白格红了红脸，小心翼翼地打破静谧的气氛，“我想有几点说明。”

闻人莫亲了亲他的脸蛋，道：“说吧。了结这桩案子也该歇一歇了。”

“唔……”白格点头：“首先，是关于王善财的死，他的死亡时间与周任宣的死亡时间推测前后不超过1小时，而且，由尸检看，周任宣比王善财死的还要早一些。”

“嗯。”苏涵懒懒接口：“由于死亡现场发现第三方血样，由此得知周任宣现杀人再自杀的可能性为零，何况他死的还更早一点！而无眠都市的老板也是知情人士，他不肯开口，自然有别的办法查到。”

“没错。”孙青尧一挑眉：“苏涵将周任宣家中所有可能发现的，手物器的东西都带去化验了……结果，在梳子上，发现了有方月华DNA的头发，虽无法立刻查处是方月华在凶案当日遗留下来的，不过倒是与凶案有关的唯一一人。”

“据我调查……”韩宫瑾沉了沉嗓子，“方月华曾接过王善财的点单，且次数不在少数，不过其中有很多次都被方月华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且方月华与周任宣的关系并不好，周任宣倒也是王善财的入幕之冥。”

“那么……”姜云一甩手，挑眉笑了：“尸检结果出来了，周任宣确实为中毒而死，是一种小型细菌，国家禁止个人培养的，剧毒。尸检表现无挣扎，除了在死前应有过艰难的喘息，应是在无防备之中中毒而死。”

“再由尸体周围的第三方血液得出结论。”闻人莫妖娆一笑：“是由凶手进行的，以复仇为目的他杀无疑，而凶手，便是方月华，在调出小区的监控录像显示，在死者死亡可能时间段，确有疑似为方月华的男子进入该小区。只是……凶手现在的所在位置，我们并不了解，就算现在要求封锁检查各个关卡，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