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太多……”韩宫瑾微微别过脖子，苏涵眨了眨眼，看向刚才那个记者的方向，目光柔弱而无助。记者无形地抖了一下，极快且生硬的别开脖子。

“呐，今天好安静的说，没有人在一旁冷嘲热讽还真是不习惯呐……”苏涵看向姜云：“孙青尧没来么？”

姜云一挑眉：“在家养精，蓄锐……”

“啊——嚏！”睡梦中的孙青尧打了个大喷嚏，又揉了揉酸痛不堪的腰，翻了个身……继续睡……ZZZZ……反攻，他一定要反攻……

“这样啊……”苏涵转了转眼珠子，道：“明白了。”又在教堂周围绕了一圈。正当他忙着收集证据时，一名年轻警员道：

“苏先生，这孩子说有线索。”

苏涵停止查证，看向警员身后的男孩，男孩身旁是个少妇，她鼓励性地拍拍男孩的小脑袋，道：“宝贝，快去，大哥哥看你呢！”

男孩偷瞄了一眼苏涵，一双小手紧紧扯住衣角，上下拉扯着，苏涵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颜光……大哥哥，在祷告的时候，我听到屋顶上有怪怪的动静……”颜光又扯了扯衣角。

“那……你听到的声音什么样呢？你说得细一点哦，那个记东西的叔叔笨笨的哦，你不说细点他听不懂的啦！”苏涵一手指向一旁的笔录员。笔录员哭笑不得的点头。

“这样诺”颜光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其实房顶一直都怪怪的，但是大家都在祷告，我声音太大了，他们脸色会变很差。”闻言，教堂里瞪过颜光的人立刻眼观口口观心心观手，一言不发。“就是有乱乱的脚步声啊，然后还有很小的笑声，最后”咚“的一声，那只怪蜀黍就摔成一坨了。”

“……”苏涵对现在小孩子的表达力表示汗颜。“那么，楼上只有两个人喽？”

“嗯。”小颜光欢快的点头“我听到四条腿的声音。”

“……”苏涵转头看向少妇：“能养育这样的孩子，您应得头奖。”

“请别见怪，这孩子表达能力不太强……”

“不，我是说，正常家长们都会让孩子避开这些事，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您应当拦着他才是，怎么反而让他参与呢？”

少妇看向颜光，目光柔和而温暖，：“这孩子有责任承担他该做的事，我不想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有逃避义务和责任的习惯……那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心态。”

苏涵一愣，又微微一笑：“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少妇一笑，拉着蹦蹦跳跳的小颜光，一路上絮絮叨叨，说天晚了，应该按时睡觉之类的……转身，看见韩宫瑾几下窜到了教堂顶，看了一番后几下翻下来：“小涵。”

“唔，有什么发现？”

“上面挺大的，足够十几个人活动，长久未清理，积灰较多，但又几处明显被人提前打扫过，有几处血迹，干透了，教堂的建筑上有几处落脚点，从上面下来的话，身手好一点的，并不难。”

“嗯，小白你和姜云带几块血液样本回去化验，闻人你去查一下死者个人生活信息，嗯，动作要快。”又看韩宫瑾：“很晚了，我困了，回家洗洗睡吧。”

“……”

回到家，无视掉“飞”过来的小攻和笑里藏刀的小受，直接打开了道格森寄来的包裹，刚才出门前都忘了这事了……打开包裹，是……织女绘牛郎的泥塑？！彩色的泥塑将任务刻画得丝丝入扣，其逼真之程度恐怕是很多自诣为彩泥塑专家的人都望尘莫及，人物很小，神态及真，鹊桥早已搭好，织女已在遥望，却不见牛郎之影……

“逃了。”苏涵呵呵一笑。

“逃了？”韩宫瑾皱眉，口中重复了一遍，又笑道：“逃不了的……”

“为什么？”苏涵抬眼看他。

“我相信你！”韩宫瑾吻了吻苏涵的额头，“现在来看看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他抱起苏涵，苏涵软软地楼主韩宫瑾的脖子，身子轻轻地贴紧韩宫瑾的胸膛。

回到卧室，将苏涵放在床上，“把眼睛闭上。”苏涵乖乖闭上眼睛，很快，唇上一暖。他知道那是韩宫瑾的吻。他的吻很轻柔，唇上很像有两片轻轻的羽毛刷过。韩宫瑾的舌尖轻划着苏涵的唇瓣，仿佛吻的是一件名贵的物器，甚至有些珍稀的感觉。翘开苏涵的玉齿，韩宫瑾轻刷着苏涵的口腔，有意无意地寻找苏涵的敏感点。苏涵勾着韩宫瑾的脖子，身子开始无力，依靠着韩宫瑾想寻找一个支撑点。

“唔~”嗓子里透出点点呜咽似的声音。

“呵呵。”韩宫瑾放开苏涵，将头凑近他的耳垂，轻吹一口气，引来苏涵一阵颤动。“真是敏感的身子呢……”

苏涵感觉胸前一凉，忙低头去看，一颗闪烁着莫名光彩的水滴状黑石静静靠在胸前，一闪一闪的晶点倒像是洒在墨上的碎钻，耀出几许奇异的光辉……好漂亮……

“这是颗宝石，我托了很多朋友才买到……”韩宫瑾唇角一勾，“只是觉得很配你，就买下来了……我觉得，你会喜欢吧，听说这宝石还可以改善易寒体质，对你身体也好……就算你不喜欢，也视得会扔了是不是？”

看着韩宫瑾语无伦次的样子，苏涵笑眯了眼，鼓了鼓腮帮子：“小瑾……这宝石的名字，叫黑沙之晶的……”而且很贵，韩宫瑾一定是动了风成岚和韩协的遗产才买到了……其实，那些遗产，应该是他最不想碰的吧……“小瑾，黑沙之晶，其实和一块项链上的宝石由同一块矿石打磨出来的你知道么？”

韩宫瑾看着苏涵的黑眸，无言摇头。

“这两串项链，出自上个世纪一个叫查尔曼的宝石雕刻家，为他和自己深爱的妻子打造，临终前送别了慈善拍卖处，黑沙之晶几经辗转倒是被你买走了……”苏涵看着韩宫瑾，眼底闪过意思狡黠，双手扣在韩宫瑾脖子后面，啃了韩宫瑾白白的腮帮子一口。

“那另一只项链呢……？”韩宫瑾又偷了哥香，抱着苏涵。

“不就在你这儿喽？”苏涵松手，另一串水滴形的晶黑宝石出现在韩宫瑾胸前，一闪一闪在灯光下泛着夺目却清冷的光泽。“这是我外婆的私人珍藏……呵呵，我还以为永远用不上了呢，这串名字，叫黑沙之心，因为晶石里面有哥天然形成的心型……喏喏，好像情侣项链是不是？”苏涵坐在韩宫瑾腿上，手指有一阵没一阵地戳着脖子上的项链……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表白？”韩宫瑾浅吻着苏涵脖子上的晶石。

“唔……表闹……”苏涵左扭又扭爬进被窝，自动向里缩了缩，“哈~好困……睡觉睡觉……”

韩宫瑾无奈的笑了两声，钻进被子里，搂着苏涵的肩膀，亦是入睡。

一夜好梦。

次日，苏涵迷迷糊糊醒过来，四周的景物在迅速倒退，爬起身子，毛毯从身上话下来，嗯？在车上？韩宫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鼻音：“醒了？”

“唔……”迷迷糊糊，人醒了脑袋还没醒……

“在车上了现在，白格他们说有什么发现，我想大概是出现新的证据了，就带你先过去，你再睡会儿，还有段路程……”

“小瑾……”苏涵的嗓子里带着几分慵懒，让韩宫瑾想起了小攻撒娇时的样子。“我想刷牙……”

“……”到警局再说吧……韩宫瑾万幸苏涵是自然醒的，不然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刷牙问题，而是修车问题……

犯罪现场

白格正带人处理。歇了一天的孙青尧倒是突然出现，蹦达着到了苏涵跟前：“苏涵！灭哈哈哈哈哈，想我了没？我知道你肯定是想我了，我这么……”

“我只想问，你腰还疼么？”苏涵一掀眼皮。

孙青尧立刻石化在原地，眼泪汪汪的看韩宫瑾：“你不能由着他这么对我吖~~借我根头发上吊得了……”

苏涵“呵呵”一声：“我会让他为了我自残？”

“……”孙青尧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姜云从某处冒出，勾着孙青尧的脖子往回拖，咬牙切齿道：

“早知道做死你算了，一个星期躺着不许动，省的给我丢人！”

白格走过来，道：“苏涵，昨天的血液验取结果出来了，除了死者的，还有一个人的血液，不过并不确定是凶手的。”

苏涵挑眉：“难道其他血液的主人不久前失踪了？”

白格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是啊，其中一部分血液属于死者天启集团总经理王善财的，剩余血液则是通过调查DNA及若干项目最终确认是天启集团一普通职员杨亦宁的血液，但是调查后发现，杨亦宁在一个月前审报失踪了，至目前仍未寻到尸体。”

“但凭此无法确认杨亦宁就是凶手，他失踪的话，就不好冒然判定他到底是真凶还是已经死亡，或者真的失踪了。”韩宫瑾捏着下吧，又看了看苏涵。

苏涵偏了偏脑袋，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韩宫瑾，道：“小瑾，你最近好像聪明好多呐……”

“那是！近朱者赤么！我很聪明……”孙青尧又蹭过来插话，被姜云拉住，捂嘴，拖走……不久，远处传来姜云的怒喝：

“再不闭嘴我今天做你100遍！”

“你有那能力么……”小声回驳……

“姜老头！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我让这混蛋一个月下不了床！！！”……

“你说……”苏涵托着腮。“姜云干嘛这么死脑筋看上孙青尧这货呢？叽叽喳喳又白目……学生会长怎么当上的啊……”

“各有所爱么……”闻人莫凑了过来，亲了一口白格的脸蛋。“我倒是羡慕他……一个星期啊，我总是要担心小白的身体会吃不消……”

白格的脸开始发烧，小声小声道：“这种事情……不要拿来说……”

“行了！”闻人莫又亲了口白格，“现在说正事，苏涵让我调查的人已经调查好了，死者王善财，天启集团总经理，现年43岁，一儿一女，手中公司主营业务有日常用品，家电等产业，生活水平较高，发妻一位，二奶两个，分单双周前住‘慰问'，一个叫欣也，一个叫袁蔷。从二人口中探听，王善财私生活不堪检点，经常出入酒吧及夜店，也会去Gay  Bar或洗头店。依其现在经济基础不可能供得起他如此巨额花销，因此曾被嫌疑买卖毒品及珍稀物种，却因特别‘关照’而被解除嫌疑。啧啧……不是个好人啊……死了活该。”不住点头。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苏涵看了一眼屋顶，“小瑾，你有办法带我上去么？”

韩宫瑾瞥了一眼教堂：“从外面还是里面上去？里面应该有楼梯。”

“外面！”苏涵立刻回答。

“你该不是为了图一时新鲜吧？”韩宫瑾看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苏涵，扯了扯唇角。

“嗯！”眼睛里亮闪闪啊亮闪闪，韩宫瑾抚额，让苏涵趴在自己背上，韩宫瑾叮嘱：“一定要抱好！”

毕竟是几乎90°垂直于地面且负重的攀爬，韩宫瑾明显没有第一次上去是那么痛快和麻利，反而更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吃着劲儿跨上最后一步后，韩宫瑾才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冷汗。更要命的是始作俑者苏某人扑腾扑腾从背上跳下去后拍拍屁股没事人似的看现场去了！

教堂顶部不算小，情况和韩宫瑾形容的差不多，一些血迹，几块明显干净与他处的空地。凝眸半刻，苏涵突然道：“小瑾！过来！”

韩宫瑾擦了下汗过去。

苏涵狐狸似的眯着眼，指着一滩血迹：“看这儿，仔细看，能看出什么来？嗯？”

韩宫瑾眯眼看了看，十几大滴的血迹堆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的，眼又眯的更小了些……等等！眼前出现了杂乱无章的点和一条圆弧的线！那么……！韩宫瑾诧异地看着苏涵。苏涵嘿嘿一笑：

“明白了？明白了就下楼吧！”缓了缓又补充道：“从楼梯下！”

韩宫瑾暗中缓了口气。

出了教堂，苏涵抬眸，看了一眼闻人莫，问道：“死者生前最后一次出现在那里？和什么人见面？”

“据袁蔷口述，死者生前在她家里吃过晚饭后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声音是个男性。她估计是死者生前经常出入的Gay  Bar里的人打来的。接完电话后，死者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不到五分钟就驱车离开了。”

“兴奋？”苏涵眯了眯眼，不应该啊……兴奋……“有目击证人没有？”

“暂时没有找到，毕竟谁在大街上也不会注意一辆私家车里的人。”闻人莫大摇其头。

“GayBar……王善财最长出入的GayBar叫什么名字？”

“叫……无眠都市。”

“现在就过去！”

无眠都市门口，玻璃大门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的安静，苏涵推门进入，Bar白天不营业，这是行内熟知的行规。酒保漫不经心地擦着杯子，见有人进来，立刻旋身，亮出一个笑容，侧身的一瞬间，耳玎闪过一阵光让苏涵微微有些眼晕。

“抱歉。先生。我们白天不营业，如果你希望来，我可以晚上招待你们哦！”

“警察。”白格出示证件，“有点事儿问你们。”

酒保立刻端正态度，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小心大量起来：“有什么能帮你们的么？”

苏涵慵懒道：“姓名？”

“冯承澄。”

“噗！”闻人莫笑。冯程程……

“年龄。”

“22。”

“身高。”

“一米七八。”

“体重。”

“……？135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