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下——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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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小妹端上几杯茶,吴真端杯轻啜一口,沈为手里杯子还没送到嘴边,抬头望见吴真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立刻把茶杯稳稳地放在桌上。

钟意会意,只怕是沈先生还在服药期间,不宜喝茶。

吴真让人给沈为换了杯水,沈为这才喝了一两口。

钟意不禁扶额,沈先生啊,您以前那一派桀骜不驯,您本来是匹狼啊,现在,也就是灰太狼了。

又看吴真一眼,钟意差点没忍笑到内伤,他实在不能想象他的老板瞬间化身红太狼。

就只差手里抄一口平底锅了。

从工作室回家的路上,去了一趟超市,最后一辆购物车装到满的往下掉,全是吃的东西,吴真一皱眉,沈为赶紧问,“还有什么没买到的吗?我再去推辆车。”

吴真摇下头,“我是愁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

吴真近来热衷于烹饪,很快,这一车食物,就变成了一天的三餐三点。

每顿饭,他做的菜品种类都很多,每份量都不大,但从荤到素,从面食到米饭,花样繁多,看着那一桌子的碗碗碟碟,任谁都不会相信吃饭就只有两个人。

正餐之外,两顿茶点一顿宵夜,更是没一点马虎。

吴真有他的打算,沈为口味刁钻,这样选择多些,就算他每样只吃一筷子,总量也不少了。

看吴真把甜汤端出去,沈为站起来在屋子走了一圈,天天这么个吃法,他快要撑不住了。

只给进补,不能泻火。

刚想到这句话,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落到手上,一低头吓了一跳,鲜红的血。

手往鼻子上一抹,又是一手的血,沈为赶紧捂着脸一下子冲到卫生间,打开凉水哗哗的冲洗。

吴真听到声响忙从厨房出来,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他赶紧洗了条毛巾,拉沈为出来在沙发上躺平,用毛巾掩住他鼻子,又飞快的去拿了冰袋出来,敷在沈为额头上。

沈为脸上是晶亮的水珠,吴真关切的问,“只是流鼻血,有没有觉得头疼?”

沈为对他无奈的笑了下,握住吴真的手,“没事,大概,是太干燥”,他不得不艰难的解释。

真想告诉吴真这不是实情……

第二四六章

不久,吴真又多了个习惯,在网上收罗菜谱,然后,把菜谱变成一道一道的菜摆上餐桌。

食客,除了他自己,只有沈为,食客的评价,沈为可以在三种答案中选一个。

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这天下午煮的是天麻鱼头汤,火还没关,吴真盛出半碗,舀一勺浓汤送到沈为嘴边,“先尝尝。”

沈为就着吴真的手喝完,“嗯,不错,鱼头会不会,太补了?”

吴真又舀一勺送到他嘴边,“吃脑补脑。”

“那也得吃点聪明的吧,它要不是太笨怎么会被钓上来。”沈为禁不住吐槽。

吴真被他逗笑了,那勺汤他自己喝下去,明显,还欠一把火,他转身把火稍稍调大了些,“行,下次挑鱼非得你亲自面试,你说哪条智商够高,咱就吃哪条。”

沈为在背后抱住他,“你智商够高,我吃你行吗?”

沈为丰软的嘴唇落在他的后颈,想起沈为前几天的鼻血,吴真苦水装了一肚子。

哥,别招我,我就快,跟你对流了。

忽而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吴真拍拍沈为的手,“先开门去。”

最近,他们的访客,除了秦姨就是周航,沈为搂紧吴真,还缠着他索吻,吴真一手举着汤勺,躲闪不得,只得由着他把这个热吻吻完,沈为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开门。

吴真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而后,没有关门声,也没人说话,厨房外长久地沉寂着。

他急忙关了火,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门口,吴真怔了下,“池涛?”

池涛站在门外,沈为手还搭在门上,两个人面对面地对峙着,池涛的脸色很沉,即使沈为背对着他,吴真也能感觉到他的阴厉。

看见他,池涛冷冷地开口,“我是来找吴真的。”

沈为依然没有放开手,一动不动的看着池涛,吴真走到门口,握住沈为的手,对池涛淡淡笑下,“我们很久没招待客人了,进来吧。”

沈为看着吴真,没有说话,走到客厅的几步路,沈为一直护在他身前。

吴真去沏茶,池涛对沈为不屑地笑了下,“难不成我还会揍他?你放宽心吧。”他把脸转向一边。

沈为并没有开口,只是气场更阴沉。

吴真走出来,池涛已经坐在长沙发上,客厅里的气压非常低,茶杯放到池涛面前,吴真安抚地拉着沈为的手,让他在一边的单沙发坐下,自己搬来把靠背椅,坐在沈为旁边。

池涛垂下眼帘笑的凄然,再抬眼看着吴真的时候,脸上仍带着些许苦涩。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他一字一字地说。

瞟一眼沈为,又看看吴真,池涛立刻低下头,“我跟他,原本就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回事,所以,根本不是你介入,你也,从来不是什么第三者。”

“地震的时候,我救的人也不只你一个,那种情况,谁见你那样,都不会不管,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

“你不爱我,更不是错,”他的声线微微颤动着。

抬头望着吴真,“你真的,从来没有欠我什么,没有欠,自然谈不上还。所以,这次的事,我要跟你说声谢谢。”

吴真的头重的抬不起来,池涛刻意回避了那么多的事。他对不起池涛的种种,比如他们重遇时他刻意的勾引,比如对于他和沈为的关系,那么长时间的隐瞒,池涛被他们逼着长大了,但他依然,那么善良。

这样的池涛,至少值得一个,全心爱他的人。

杯子里的茶没动一口,池涛说完这些,已经站了起来,吴真也跟着站起来,这次,沈为坐着没动。

绕过沈为,池涛走到吴真面前,两个人面对着面,他对吴真笑了下,“吴真,你很好,但是我现在愿意相信你说的,没有谁是少了谁就不能过的。我总会遇到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

池涛的眼圈微红,但他的笑意释然,他对吴真伸出手,吴真伸手握住他的,池涛在吴真肩膀上拍了几下。

“保重,吴真。”池涛艰涩的声音,终于,为属于三个人的爱恨情愫,恩怨纠缠,划上真正的句号。

池涛转身离开,吴真定定站在原地,掌心里握着一小片冰凉。

那是,不久前,池涛在他家借住时,他给池涛的备用钥匙。

十载光阴,一朝归于原点,从此再无瓜葛。

这是吴真,最后一次,见到池涛。

第二四七章

转过头,沈为正看着他。

跟沈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从池涛进门到池涛离开,没有松开过。

吴真站在那,沈为站起来一把他揽在怀里,丰软的嘴唇叠落在他的唇上,吴真很久都来不及回应。

池涛曾说,他和沈为欠了太多,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注定不能善终,那么到今天为止,是不是,所有的债都偿清了。

像是长久的沉重顷刻被卸下后的负压,他似乎轻的腿软。

沈为缠绵地吻他,嘴唇密不可分地胶着在一起,吴真伸出手臂把沈为抱的更紧,他也回吻着沈为。

从缠绵到火热,唇间的温度终于变得灼烫,今后的路,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这是最后一次的否极泰来,他好像真的能相信了。

热吻如火如荼,吴真被沈为压倒在沙发上,不顾一切的纠缠,厮磨,一时,什么顾忌都抛出九霄云外。

一直到门铃清脆的响声突然打破客厅只剩下喘息声的沉寂,吴真在瞬间回过神,他在沈为身下挣了下,沈为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砸向门。

但是,门铃声依然响的不依不饶,沈为气急败坏,“想吃条聪明的鱼就这么难!”

吴真顿时被他逗笑了,他亲一下沈为的脸颊,“亲爱的,开门去。”

沈为在他敞开的衣领里,狠狠吻下一处吻痕,终于不咬牙切齿的从吴真身上起来。

吴真的眼光扫过他,沈为穿着宽大的运动裤,他也是,还好,不至于太现形。

吴真以为是秦姨送东西来,但门打开,进来的人是周航。

周航的眼光扫过沈为的脸色和吴真泛红的面颊,他向一旁侧过头。

周航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我刚好路过。”

沈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两个字形容了,吴真差点笑出声,他看一眼周航,你这真是,路过,神一般的。

周航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丝绒首饰盒,“这个,一直没给你,顺路送过来。”

沈为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扣上。

周航没再看他们俩,“我走了,有事你再给我电话。”

门合上时,吴真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笑的看着沈为。

沈为走过来,仰靠在沙发背上,吴真下意识的把首饰盒从他手里拿过来,他和沈为之间,已经没什么秘密了。

但打开那一瞬间,他怔了下。

是那块狐狸玉佩,他和沈为的定情信物之一,地震时碎了,现在,用金丝补好,镶嵌精巧的犹胜当初。

他还记得沈为离开前的那天下午,周航说他外出是去修玉,吴真把首饰盒稳稳地摆在茶几上,盒盖放在旁边。

有些事,到今天,沈为还没给他个交代,是不是只要他不提,沈为就永远不会开口解释?

吴真转过头,浅色的双眸凝视着沈为,目光一瞬不瞬,眼神算不上温柔,也算不上凌厉。

沈为低头很久,终于抬起来,他看着吴真的眼睛,“如果跟我在一起,会遭遇厄运,你害怕吗?”

仍然看着沈为,吴真的头稍稍前倾,双眼微微睁大,像是在确认他问的到底是什么。

沈为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吴真,这两年,你接二连三遇到很多事情,意外,灾难,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厄运,是我带给你的,跟我亲近的人,都会,被我连累,你,会恨我吗?”

微蹙着眉头,吴真垂下睫毛,眼光看向一边,许久,又转回沈为身上,“你就是因为这个走的?”他一字一字地问。

沈为握住他的手,脸埋在两个人阖在一起的掌心,“我以为,我走了,你就不会再遭遇不幸,可是……”

能感觉到掌心沈为的睫毛瞬间潮湿,“可是,你还是出事了,都是我的错,吴真,是我害了你。”

吴真抽出手掌,他把沈为紧紧抱住,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么多事,所谓意外,灾难,所遭遇的身体伤害,别说捕风捉影的唯心之论,就算是由沈为直接造成的阴影,他又何曾,真正把错误的根源全都推在沈为身上。

大概是因为懂得,所以体谅,因为体谅,才不忍心一直责怪,他真正埋怨的,其实只是沈为不告而别的离开。

吴真把头搁在沈为的肩膀上,“说你会带来厄运这事,我觉得不怎么靠谱。就算这是真的,你走以后自己也没过的多好,你有胆子走,怎么就没胆子等我死了再跟我殉情呢?至少,咱俩还能先快活一阵。”

沈为突然把吴真扑倒在沙发上,紧紧压住他,眼眸里深情似海,炽热如火。

吴真却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推开,吴真的眼里也有一团火,却完全不是因为情欲,他冷冷地开口,“现在你跟我说清楚,这些神叨叨的话,都是听谁对你嚼的舌根。”

第二四八章

吴真把烟头踩灭,踢到下水篦子里,“能确定是哪家了吗?”

沈为没动静,吴真回过头来,“大阴天的你戴个墨镜干什么?”

“不酷吗?”沈为面无表情的转向他,黑色的皮夹克,黑色长裤,黑色墨镜。

他看着吴真身上的短风衣和休闲裤,长身玉立,衣冠楚楚,沈为没说话。

吴真也没说话,换了别人,他早就吐槽了,当007就穿的像007,那是SB,他又打量沈为一遍,不过,也不排除某些人神经特别彪悍。

沈为把墨镜推上去一下,看了看街对面,又放下,“就中间,门前挂个符那家。”

他又低头看了看吴真手里拎的把半透明塑料袋,上面印着的芭比娃娃笑容甜美,旁边还插着一本病历,隔着袋子也能看清大大的红十字,“你确认是要用这个砸人家场子是吗?”

吴真看他一眼:“这是道具,我客串一次流氓不容易,跑龙套你也得给我专业点,憋出内伤也不能笑场,记住了吗?”

“收到”,沈为保持他酷酷的造型,简短回答。

“刚才看好的撤离路线记住了吗?”

沈为先他一步向前走,比了个OK的手势。

“喂,要算命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沈为停下脚步,“也是。”

穿过街道推开那家的门,果然正对着门口桌子里坐着个留着长髯,穿着中式衣服的男人,吴真径直走过去。

简单寒暄几句,吴真认真的对那男人说:“我有朋友在大师您这里算过一次,我是慕名而来。”

那男人深沉的微点下头,“那你今天是想批八字,还是打卦,或者解签?还是要求问什么?”

从进门开始,吴真的眉峰就一直微微蹙起,“我是想问问儿女的事。”

那男人又抬头打量他半天,“孩子的生辰报给我。”

“这不是,还没生呢吗?想算算这胎是否平安?”吴真仍皱着眉。

那男人问了吴真的生辰,吴真看着男人,说出自己的出生月份和日期,然后怔在那。

男人深深看他一眼,“几几年?”

吴真像是突然回过神,连忙报出个年份,在前额头发上胡乱抓了一把,转头对沈为苦笑一下。

那男人写写算算半天,又让吴真把左手伸给他,戴上花镜仔细看他的掌纹,嘴唇微启,口中念念有词,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大概过了两分钟,他摘下眼镜。

吴真的神色焦急中带着期待,男人摇一下头,叹口气,“你的八字对子女有妨克。”

吴真的眉头皱的更紧,男人看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先是克女,能不能问问,令千金的生辰。”

吴真和沈为对视一眼,仔细地报给男人,沈为墨镜下,嘴角抽动了一下,吴真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

男人煞有其事地信口开河,等他说完,吴真突然笑了下。

吴真拉着沈为一起站起来,“先生,我也给你相个面,看你印堂发黑,今天必有灾祸临门。”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沈为已经抬腿一脚踹翻了他面前的小桌子,上面的铜钱哗啦啦洒在地上,那人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后躲,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

沈为拿起签筒,向这人身上砸过去,竹签噼里啪啦砸了他满身,那男人只顾用手护着脸,另外一侧是个蒙着黄缎的条案,吴真一把掀翻,上面摆放的杯瓶摔在地上粉碎,沈为砸完签筒仍未住手,靠墙有个带玻璃门的架子,里面摆着些念珠,护身符之类的,他干脆操起吴真刚才坐的椅子,抡起来就玻璃砸的粉碎,这柜子哪禁得住他这么砸法,轰然倒地,发出咣的巨大声响。

不过方寸大的一个算馆,他们俩这么几下子,就已经砸的稀烂,那个男人一边叫骂一边喊救命。

跟这男人中间隔着满地粉碎狼籍,吴真赶紧说了声“撤!”拉起沈为的手,撒腿就向外跑。

第二四九章

已经跑到门外,沈为犹不解恨,抬头看了眼上面挂着的“神算”的牌匾,跳起来一拳把它打翻下来,吴真在上面狠狠跺了两脚,牌匾被拦腰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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