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下——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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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吴真的肩,“你也别成天在病房带着,适当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又看着沈为,“我待会要出去一趟,吴真先交给你了,你的治疗的时间不短,待会,他在外边坐累了就自己回来。”

还不等沈为说什么,吴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沈为快步跟上去,吴剑琴也跟出病房,她看见吴真在护士站前停下,护士递给他登记薄和笔,他接来低头写着什么。

沈为在一边等着,吴真写完,纸笔还给护士自己转身就朝前走,沈为跟在他旁边,周航凑过去搀扶被沈为一把挡开,沈为的身体比吴真差很多,尽管吴真本身走的不算快,但吴剑琴是个医生,她觉得沈为跟着也不是完全不吃力。

沈为极力让脚步平稳,走了几步,吴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吴剑琴哭笑不得,沈为的脚步,更稳了。

所以说,沈为是不是太老实了点,平时成天讨好吴真有什么用,这时候,惨点怎么了?沈为踉跄几下,吴真还不疼在头里。

她弟弟的心思九曲回肠,沈为倒是典型的在国外长大的人,心思简单,没那么多迂回,这算是互补?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她看见吴真终于再次转头看着沈为,伸手一把搀住他的胳膊,嘴没动,应该什么也没说。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两个穿着病号服,相互搀扶着前行的男人,他们都走的很慢。

吴剑琴眼眶阵阵发热,所谓伴侣,再坎坷的路,即使跌跌撞撞,也要彼此扶持着同行,一直走很久,久到,看见终点的那一天。

原来,爱情,真的无关性别。

高压氧舱在医院后院一幢单独的小楼里,沈为进去治疗室之前,看着吴真,“别在这里等我,回去把围巾系严。”

吴真拉下羽绒服的拉链,在墙边的靠背椅上坐下,轻点一下头。

这次的治疗时间很长,吴真跟周航并排坐在走廊上,即使天气晴朗,北方隆冬,窗外老树枯枝,一派寥落的冬景。

吴真看见墙上张贴的注意事项,满版密密麻麻的黑体字,他前几天问过他姐高压氧舱治疗是怎么回事,他姐说,任何治疗手段的安全性都不是百分之百。

吴真眉头紧皱,她姐还说只要工作人员严格按照规程和治疗方案操作,不会出什么问题。

还涉及操作人员,这等同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沈为就真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所以,他是不是折腾自己的天才。

吴真转头看着周航,“那几个劫匪,现在抓住了?”

周航冷笑一下,“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了。”

吴真没再多问,他知道沈慎多爱这个弟弟,沈慎的狠戾手段他从来就不怀疑。

又看一眼墙上的规程,吴真还是有些懊恼,“不就是劫财?给他们不就成了,沈为那臭脾气,这口气要紧还是命要紧?”

“是为了一块玉,我要是没猜错,是你送给他的吧。”周航转过头,瞥了吴真一眼。

吴真愣在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许久,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依然不能掩住隐隐闪动的水光。

把头偏到一边,漫长的沉默,他声音艰涩地骂了声,“傻子!”

这场治疗做了两个小时,诊室门打开的时候,吴真站起来,沈为脸色苍白的走出来,他勉强对吴真笑下,但神色间的憔悴疲惫,无可掩藏。

沈为已经换回了日常的病服,吴真走过去搀住他,他看见玉坠,正挂在沈为的锁骨间。

依然是翠绿匀净的成色,看不到一丝猩红,但分明就是染了血。

吴真转头从周航手里接过羽绒服,帮沈为穿好,围巾围上沈为的脖子。

那一小片光润的翠绿,在领口处,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第二四二章

他们俩现在都能自理,晚上已经没有陪护,之前秦姨还能仗着上了年纪,装聋作哑,但吴剑琴每次陪床,吴真都用眼光横视沈为,让他收敛些。

值班医生查过房,带着护士离开,沈为掀开被子,躺到吴真身边。

从背后拥住他,吴真轻轻抚摸他的手腕,每次沈为做完治疗,秦姨都会煮川芎当归汤,今天也是熬的厚重的一碗,因为吴真看着,沈为低头喝的一滴不剩。

可是除了那碗汤,整个白天,沈为再没吃下去任何东西,晚上,沈为端着粥,艰难地咽了几口,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吴真放下碗,“我去护士站问问明天出院的事。”

他离开病房不长,回来的时候,沈为的碗摆在一边,已经见了底。

沈为在背后抱着他,今晚安静的出奇,沈为平时话也不多,但每天晚上睡前到他床上躺一会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吻他一下,十指交握的时候,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今晚沈为恹恹倦倦,才真是病痛中的沉寂,吴真在沈为怀里小心地转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腰。

手指抚摸着沈为瘦削苍白的脸颊,沈为的衣领微微敞开,吴真的目光落在他同样苍白的胸口,翠绿的龙牌坠在那,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吴真把它拈在指间,有那么一瞬,他真想攥着玉坠,把它从沈为脖子上扯落,狠狠地摔到地上,亲眼看它碎成齑粉。

捏着玉坠的手指不断收紧,“吴真,”沈为突然叫一声他的名字,吴真这才回过神,沈为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

吴真看着沈为,“这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不过只是个死物,也值得你为它拼命?”

沈为的眼神深情凝视着他,“对我,它的意义不一样。”

要不是沈为还病着,吴真是真想揍醒他,吴真咬着牙说道,“信物,意义是不一样,但是,性命交关,什么不一样都得往后摆,去他的定情信物,感情的载体究竟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个物件?”

沈为吻一下他的睫毛,温柔的说,“好,我以后,知道了。”

医院的床很窄,他们俩身上都有伤,而且,这里随时会有医生护士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明几净。

往常他们也不过在睡前拥抱缱绻一阵,今天沈为过了一会就回自已的病床上,吴真自已疼起来,也只想自已安静的躺会,他没拦着沈为。

沈为躺在被子里,眼睛紧闭着,病房里静寂无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真不时转过头去看沈为,他一直没有动,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就能少难受一会,吴真却半梦半醒的,始终不知道到底睡没睡实。

几乎到窗外隐约现出一丝曙光,吴真在朦胧中,听到沈为的床铺有声响,他瞬间就清醒过来。

借着路灯和晨光,能隐约看到沈为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吴真从床上弹起来,跨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沈为几乎蜷成一团,双手按在头上,指甲抠紧头皮,手背上青筋暴露,冷汗从额角滚落。

“怎么了?头疼的厉害是吗?”吴真焦急的抱住他的肩膀,已经抬手要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沈为突然紧握住他那只手腕,把他手拉下来,“不要。”

“有什么不要,看你疼成什么样了。”吴真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继续伸向床头。

沈为的手指扣的很紧,抬起头看吴真的眼睛,蓄满痛苦,他的声音嘶哑,“不要。”

第二四三章

吴真上次脑部受伤之后情况还算好,但那时跟他同病房的一位脑外伤患者疼痛一旦发作,普通的止痛药根本没有作用,直到疼的受不了,医生才同意给他使用杜冷丁。

怕上瘾是吗?

吴真看着沈为,温和地安慰,“没事,你不是每天都发作,我们只用这一次,至少把今天先熬过去,以后就好了。这里医疗手段比较先进,或者,还有别的药也说不定。”

沈为疼的冷汗涔涔,顾不得他的阻拦,吴真按响呼叫器,很快,护士推开病房门,吴真对着门口大叫,“快去叫值班医生,病人疼的受不了了。”

沈为箍住他,指甲陷进吴真的手腕,掐出一道道血迹,身上一层层的冷汗,打湿了蓝色的病服。

医生终于过来,给沈为检查的时候,沈为疼的一阵阵干呕,但他没有分毫动摇,“不要,我不用。”

最后,医生的决定也是不做任何镇痛处理,病房门从外边被关严,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吴真把沈为抱在怀里,那么高大的沈为,颤抖的蜷缩着,吴真咬紧牙,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揽着他,一下下吻着沈为的眼睫鬓角。

时间,以秒计算,像是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沈为筋疲力竭的在他怀里,晕沉的昏睡过去。

天已经透亮,吴真小心地放开沈为,带着几乎彻夜未眠的疲惫,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去,敲开医生值班室的门,七点半,正是医生的交班时间,吴真找到昨晚的那位值班大夫。

吴真把大夫叫到一边,他满脸倦色的开口,“他的头疼,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吗?我家里也有医生,据我的了解,现代医学的责任除了治疗病症,还包括缓解病人在恢复期间的痛苦。”

那大夫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不错,但病人有将近半年的软性毒品吸毒史……”

吴真脑子里顿时一阵嗡鸣,手扶着墙壁才勉强让自己站稳,后面大夫说的什么他似乎已经听不清了,耳边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句话,将近半年的,软性毒品吸毒史。

“软性毒品的毒瘾发作没那么可怕,身体上的毒瘾也没那么难以戒除,但所有软性毒品,最后,都是一步步导向注射,身体的耐受性越高,对毒品强度的需求就越大,所以,我想说,他现在有这个决心,未必是坏事,趁着还能戒,索性根治了。在戒断期,给他注射杜冷丁,只会让他毒瘾更加反复,以后要戒,就更难了。不止杜冷丁,任何强效止痛药,都是含有类似的成份。”

医生说完,有护士把抄好的病志拿给他,他看吴真一眼,吴真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你也是病人,回去休息吧。”

吴真对他点一下头,转过身一步步走回病房,他推开病房的门,走过去,一整晚头痛欲裂必定像是在水生火热中煎熬,此时的沈为睡的很沉,吴真躺在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

怀中的身体瘦骨嶙峋,分明比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都脆弱,但是,沈为昨晚执持不屈的坚定,吴真知道,沈为比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都坚强。

正因为如此,短暂的震惊后,他才突然觉得浑身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连番遭受打击,这一阵,本来也是吴真最脆弱的时期,但是,在一个苦痛之夜后的清晨,他像是原地满血地复活了。

晨曦透过窗棂,金黄的光芒洒落在两个拥抱着的男人身上,吴真把沈为抱的更紧。

只要沈为跟他站在同一边,再沉重的艰难,他们也能搀扶着彼此,一起走过去。

第二四四章

出院后,他们回了吴真家。

吴真的房子本来不算小,出院当天,吴剑琴跟他说已经定了下午回杭州的机票。

秦姨事世历练,更不用多说一句话,每天除了送来三餐汤菜,尽可能不打扰到他们。

家里暖气给的异常充足,沈为本来冬天脱了羽绒服不过一件衬衫,但秦姨是老人家,总是说病后体虚,再三嘱咐他们俩别脱了羊绒衫。

好容易等秦姨和吴剑琴都走了,沈为觉得身上都汗透了,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接近27度。

病房有卫生间,之前怕伤口感染,都是秦姨简单帮他擦擦背,没洗过淋浴,吴真也是如此。

沈为是容易出汗的体质,以前跟吴真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挥汗如雨,想到这里,他觉得身上热的更厉害。

他们俩,伤的地方,都不影响男性功能。

这才叫折磨。

不用像在医院分床睡,沈为搂着吴真躺了一会,吴真从他臂弯里起来,去了卫生间。

他进去很久,最后沈为担心的起来,敲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回应,只是哗哗的水声。

按动门锁,应声而开,浴室里,水雾氤氲。

吴真站在花洒下,背对着沈为,热水从他头顶落下,沿着身体精实紧致的曲线滑落。

听到门响,吴真转过上身,面容被热气熏蒸,眼里汪着一潭水,脸颊红润。

咽了下口水,吴真不知道他有多美,沈为努力竖起的自制力,几乎瞬间崩塌。

比从前轻减太多的身体,禁受不住,他必然焚身的热烈。

沈为慌乱的转开头,“好半天没动静,我进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帮我拿把椅子”,吴真拉开玻璃门。

沈为出去,把原来卫生间的塑料凳拿过来,虽然出院了,但吴真体力确实不行,就是这样的热水浴,也一阵阵头晕。

吴真坐下,沈为想了想,“我帮你。”

吴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纤长的睫毛被水打湿,更显浓密。

沈为抬手关掉花洒,低下头,用毛巾擦拭吴真的后背。

掌下的肌肤白皙细致,细腻柔软,沈为的手搭在吴真肩膀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吴真小腹上红色的伤疤。

瞬间提醒他吴真现在的身体情况,可是,他看见吴真的两腿之间,毛发中央,有什么坚硬地挺立着。

沈为的手停在那,察觉他的停顿,吴真回头瞥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下。

伸出手臂拿条浴巾慢条斯理地搭在腿上,吴真转头仰视着沈为,目光一瞬不瞬,颊边仍留着水雾熏蒸的绯红。

眼光只交错了一刹那,沈为转开目光,不再看他的眼睛,同时,毛巾被吴真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上抽走。

“这里太热,上不来气,我先出去了,你也别洗太久。”沈为的声音暗哑。

不待吴真回答,沈为已经推门出去,浴室里剩下吴真一个人,他将腿上的浴巾一把扯开,低头看了下,还真够精神。

但他俩之间一旦放开就,一发,不能收拾,沈为的身体,现在必定吃不消。

握着毛巾的手伸到身后,慢慢把脊背擦净,吴真心里默念着乘法表,他这算是,陪着沈为禁欲?

第二四五章

调理两个人的身体,是吴真近来日程中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

这个最重要,完全没有参照物,因为除了这个,他根本没别的事可做……

拜沈为当初离开之前替他解约所赐,他的长期合约都解除了,到出事前,只剩下沈为那时让投资客户把广告拍摄方案全都交到工作室,要不然说沈为做事一向大手笔呢,那些拍拍饼干巧克力太阳镜高脚杯的的工作,愣是让他手下几个摄影师至今忙的不可开交。

能出门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工作室,沈为自然是亦步亦趋的寸步不离。

钟意并不是个特别有天赋和才华的摄影师,但是,在经商上,他水平不错,吴真不在这么长时间,工作室的运作,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吴真知人善用,给了钟意一部分股份,钟意自然更加卖力。

劫后重逢,那些年轻人围着他,就差没喜极而泣了,吴真自已也很感慨,人生兜兜转转,他这两年的经历也是忒丰富了点儿。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两步开外的难友,沈为现在安静温顺的出奇,静静陪在他身边,很少开口,看起来完全无公害。

这算是,披着羊皮的狼?

吴真对着沈为笑得如沐春风,你自以为披上张羊皮就不是狼了?

沈为看着他,不明就里,但笑的同样灿烂。

钟意正跟吴真说话,抬头就看见他家BOSS正跟情人相视而笑,他也尴尬地笑了下。

虽然一直弄不明白沈为的背景,但沈大少爷的行事作派,一向是砸的他们忽悠忽悠的,现在看来,是被他老板收的服服贴贴的,钟意在心里感慨道:吴真手段高明啊。

两个人现在跟长一起了似的,沈为完全是吴真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吴真走到哪,他跟到哪儿。

前一阵,听人说,吴真和沈为两个人都受伤了,他们现在这样,难不成是,共用一副,心肝脾肺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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