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Ⅵ)——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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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询问严召可,严礼是否给他定亲。严召可很坦然的告诉他,严礼是有此意,但因他刚刚入朝为官又赶上这趟皇差,就推后了。

起初严召可并没在意李宏德问他这事,可自从说了这话,他发觉李宏德心事更重。而且不止一次询问,他会何时成亲,是否有人选,成了亲就是

有家室的人,精力就会被分散到家人身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严召可原以为李宏德是怕他成亲后对他的关心变少,他还刻意宣誓般向李宏德保

证自己不会因私忘公,不会有了女人忘了朋友。这番话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李宏德情绪更加低落,至此严召可才突兀到,他和李宏德之间的

情意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是他的错,他用最笨,最不恰当的方法去给李宏德治疗心病,病根是否除去他不清楚,可副作用显而易见。这个结

论让严召可异常惶恐。不管李宏德是什么样的出身,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不可以让他误入歧途。

严召可试图纠正这个错误,可他的努力只换来李宏德无言的泪水以及寂寞离去的背影。一刹那,严礼灌输给他的人伦纲常的思想全部崩溃,他身

体中有什么在沸腾,当他再度冷静下来时,已是二度拥抱李宏德之后的事。若说第一次是为了拯救李宏德,那第二次又算什么?那不是拯救,那

是让两个人陷得更深。

“你根本不可能娶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李宏德激动的向严召可哭诉的同时,也觉自己不可理喻。他明明可以拒绝,可他却没有推开他,甚

至沉沦其中。严召可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不是他意志不坚定,也不会发生第二次的事。这都怪他自己不争气,那时他本想跑开在落泪,

躲起来大哭一通,之后听从严召可的话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从前,可他还来不及跑开眼泪就不听话的滚出,而严召可的心软,害得他更加混乱,

更加让他放不下。他的情就像离弦之箭,已经不是哭一场就能收回的。

第一次是无心,第二次是错误,第三次是什么?

在第二次的错误发生后,仅仅相隔一刻钟的时间,两个被礼教束缚的痛苦灵魂又纠缠在一起。他们不再考虑其他,只想激烈的要着对方,巴望那

份热度溶化他们的脑子,让他们从尘世的束缚得到解脱。

在那之后的两日,二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很彷徨,不知该如何走下去。直到他们听到逍遥王成亲的消息,现实问题又搬到台面上,让他们无处躲

避。

逍遥王成亲的消息让李宏德联想到严召可回京后也会成亲,他身为太子在不久的将来更要成亲。独占欲真是可怕,他不想和别人平分严召可,他

也没心情去抱女人。

严召可的顾虑要比李宏德更多、更深。‘主人’喜欢的是东方凌鹫,可成亲对象却是一个绝世美女,这里大有问题,让潜藏的危机更加严峻。还

有岳冬的事,赝品的事,严召可越发觉得他不能让李宏德回京。他分析来分析去,终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某日,他郑重其事的对李宏德说:

“你的弟弟很快就要出生,皇上正值壮年,有的是时间再培养一个太子。你愿意放弃一切跟我走吗?”

这话让李宏德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很明显,严召可为他想好一切的同时也在暗示他要他。李宏德内心纠结,喜忧参半。他问:“那你的前程…

…还有严大人呢?”

“朝廷不缺我一个。”自从严召可知道赝品的秘密,他就不对这个国家抱有希望,官位他毫无留恋。至于严礼,他却有不忍,可眼前人更需要他

,他只能怀着对父亲的亏欠过一辈子。为了让李宏德安心,严召可只能说:“孩子大了总会离家。他们会照顾他的。”

严召可一直希望带李宏德躲避战乱,可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理由,很有私奔的意思。

两颗年轻的心,怀着不同心情毅然决然放弃荣华富贵,隐姓埋名过起另一种生活。

严召可早为避世做过准备,只要开销得当几年内不必发愁生计问题,但两人出身显赫,都是要人服侍的,买个佣人是不成问题,问题是他们的现

状不允许有外人介入。他们不是逃犯,可必须像逃犯一样东躲西藏,日子过得有些动荡。即便如此,两人也觉开心。

张安为了寻找李宏德都快急疯。他动用地方军队的力量,搜索范围也是越扩越大,但他不能对下面的人明说丢失的人是太子,怕招来居心叵测的

人,他只能以找严召可的名义顺道找李宏德。他命人画了两人的画像,让士兵按图找人。再三强调要保证两人的安全,尤其是和严召可在一起的

少年。这边找得紧,却没给逃跑的人带来压力。

严召可很明智,那日滚下山后,他当机立断带李宏德飞奔离开那里,往后他们一直向东赶路,先一步脱离卫队的搜查范围。这让他们在某一段时

期,过的很是轻松。就是这份轻松才生出改变两人一生的事。称不上后悔,只是这份感情来的太意外、太不是时候。他们得不到任何人祝福与认

同。

白天他们匆匆赶路生怕被找到,那后果不堪设想。夜晚两个人拥在一起时才能短暂的忘记烦恼。李宏德不喜欢亮着灯温存,他会觉得害羞,毕竟

两个男人还是让他感到怪异,但他喜欢被严召可搂着,可也有让他疑惑的地方。

“为……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嗯……你……你进来?”李宏德将心中小小的困惑说出后,羞的面红耳赤。

正为两人的快乐耕耘的严召可被他问愣,他这一反愣,身下的人难耐的扭动身子,提醒严召可想归想,不要忘记他们正在做什么。严召可腰部一

沉,继续规律的运动。一回生,两回熟,交互运动做多了耐受能力也变强,甚至在酝酿情绪中能简短对话。严召可对李宏德提出的问题感到意外

,却不值得深思,直白的回他:“我比你大。”

“唔……大……大就可以一直在上面吗?”

“……你想和我换……换角色吗?”严召可额头开始憋出汗。

李宏德并无此意,只是好奇,他们是怎么确定上下关系的,经严召可这么一说,反倒勾起他的念头,但真的付诸行动,他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严召可见李宏德分心,猛然加快速度,引得李宏德一阵轻颤,注意力被拉回。严召可吻着他的额头、面颊,低声说:“我身材比你高,手臂比你

长,抱你方便。”

这话在李宏德心理生了根。严召可的潜台词,只要他比他长得高大,他就可以翻身,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上下关系很和谐,李宏德就不再费

神琢磨这些。专注享受严召可一波一波灌输给他的快感。

这个临时住所真是太次了,床板被他们晃得嘎嘎作响,很是烦人,不会散架吧?李宏德正这么想照,那嘎嘎作响的声音突然扩大到四面八方,接

下来的房倒屋塌,惊呆了眼看就要攀上高峰的二人。

四周的墙壁全部向外倒去,幸而房顶没有砸下来,而是平移飞了出去。整个屋子就像被拆散一般。原本寂静的夜一下子人声鼎沸,黑暗被火光驱

散,那光亮令二人彻底惊骇。严召可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他没察觉有这么多人包围这里?

第百六十四章:危情时刻

小小一直在使用莫黑白给他的追眼跟踪严召可。那只追眼不同于一般,经莫黑白改良后像严召可那种半傀儡,很难分辨它是追眼还是普通的马蜂

。这也算是实验,如果严召可察觉不到追眼,就可以启用另一种功能相似的药物,它可以使严召可在一段时间内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唯有这

样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严召可,但这药的使用是有前提条件的,就是严召可必须专注在某件事上,否则对周围事物感知能力下降的本身

就足以提醒严召可危机的逼近,所以小小先用那只特殊的追眼掌握严召可的行动。莫黑白说过:杀人可不是高明的手段。小小听从莫黑白的建议

,他放弃杀死李宏德和严召可的初衷,改为诛心。

一个是情窦初开,一个是热血青年,独处一室难免情不自禁。他们好不容易在一处隐秘的山间小屋住下,几日的太平日子让他们忘记危机,火热

的纠缠在一起,谁都没察觉夜晚的雾气中混杂着令他们感知能力下降的东西。

小小适时通知张安,说李宏德被高手绑架,他都没打过,所以联系他请求支援。张安已经急得抓瞎,闻讯自然火速赶来,救人心切,避免浪费时

间,他就采信了小小的情报和小小的营救方案。入夜趁着雾气的遮掩,他们包围了木屋。轻功高手用绳子拴住柱子,六人一条绳子,十几条绳子

同时被人用力拉,孤立的木屋顷刻间就被拆散,让里面的一切暴露无遗。

这个行动很冒险,但对于小小,效果是最好的。比起被几个人撞见丑事,不如被上百人一同注视更具杀伤力。他成功了,火把将严召可、李宏德

纠缠在一起的样子照的一览无遗。

李宏德被突发的状况惊呆,通红的脸瞬间刷白。营救的人也全都呆住,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严召可在惊骇中,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最近的衣服去给李宏德遮体,不料意外再次发生,在他碰到李宏德的一瞬间,李宏德昏了过去。在这纷乱的

场面里,只有他看到一只马蜂从李宏德身旁飞走。

“你干什么!”小小先声夺人,出手将严召可逼离李宏德。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加上小小先入为主的说辞,严召可一息间变成绑架太子,奸污储君,事迹败露杀人灭口的人。两月前,太子被突

厥掳走时就传有内奸,而半月前他趁乱带着李宏德躲避太子卫队的寻找,如今他和李宏德欢爱的痕迹到处可见,李宏德又是在他身边不明原因昏

迷,没人替他澄清,他是百口莫辩。严召可心知肚明,自己中计了。

张安没有权利审判、处决朝廷大臣,但他有权拘捕任何一个对太子不利的人。严召可都来不及洗去他和李宏德欢爱的痕迹,就被人草草套上一件

衣服,带上镣铐。

太子被救回,绑架太子的嫌疑犯也有了,可事情在张安看来更加棘手。太子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束手无策。上百号人都看到是严召可在用衣服

遮挡太子时,太子昏厥,可严召可矢口否认,还质问小小,他对太子做了什么。

张安和严召可都是为李宏德效力的人,在宫中行走经常碰面也算熟识。按理他应该相信严召可的话,可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严召可刻意带走太子。

最糟的是,严召可还对太子做出那种事。张安私下问过严召可,严召可承认他喜欢太子,他们是两情相悦才私奔。张安对严召可的说法将信将疑

。自从李宏德第一次被绑架,怀疑有内奸时,张安就不再相信任何人。那时莫黑白猜疑内奸是岳冬,可岳冬现在带兵反攻突厥,又是岳冬把太子

从突厥军营救出,岳冬是奸细的假设越来越不合理。现在想来,那夜能把太子推出窗外的人除了岳冬还有严召可。严召可离太子最近,他完全有

可能把太子弄昏,推出窗外,然后自己假装晕倒在岳冬身上,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他发现,这次回城路上严召可对付野兽的功力,远比他

在皇宫中见识到的厉害。这种对武功进行的隐瞒的行为,更加让张安怀疑严召可带李宏德私奔的动机是否单纯。

严召可和张安谈过一次话后,也感受到李宏德昏迷不醒,仅凭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而更多的隐情,他无法对张安说,说了也未必能取

信,如果张安发现他是不死之身,再把他当怪物看,更麻烦,加上小小在一旁言辞凿凿的指出他一大堆无法反驳的疑点,他的辩解更加不可信。

他不想和张安他们有正面冲突,所以在无人时试图挣脱枷锁脱身,可他万万没料到他的经脉被莫名其妙的闭塞住,让他无法使用傀儡的力量。严

召可心下大惊,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小小——不,应该是莫黑白的能力。他从冬影的记忆中知道莫黑白有压制傀儡力量的血针,他没想到莫黑白会

把这东西交给小小。他唯一能指望的就剩冬影留给他的追眼,把这里的情况及时通知冬影。

地方上的大夫治不好李宏德,张安不敢延误火速带李宏德回京。那晚目睹李宏德和严召可赤身裸体的人全部被他编成一个队伍,隔离起来。太子

的清誉重要,上百人的性命也不是闹着玩的。是将他们杀了灭口,还是怎样,他只能请皇帝做主。回京的路上必须有人近身照顾李宏德,李宏德

身上的吻痕不能被更多人知道,张安只好同意小小的毛遂自荐。可严召可指责小小是幕后操纵者的态度,又让张安不得不派人监视小小,必要时

他也亲自监视。

小小很会照顾人,每天都会给李宏德擦拭身体,还在枕边安慰他,说什么回了京城陛下会为太子做主,会为太子讨回公道,一定会揭穿严召可伪

君子的丑恶嘴脸,严召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严召可的问题有待查证,这些话在张安耳里,小小成了带有个人情绪的义愤,不是什么坏话,都是为太子好,张安也就没在意。太子昏迷不醒,

什么也听不见——这是大夫说的,李宏德对外界丧失了所有感知,陷入深度昏迷。只有一个人知道,并非如此,那就是小小。他清楚莫黑白的药

,那是专门为李宏德做的,任谁都会以为他昏迷不醒,可他听得见外面发生的一切。

小小借照顾李宏德的机会,不断对他描绘严召可千刀万剐的下场,他清晰看到,从李宏德紧闭的双眼流下泪来。他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泪水,

并告诉他:“我知道殿下这段日子过得很委屈,等回到京城陛下把严召可处斩后殿下就舒坦了。忘记这些屈辱,您还是万人爱戴的太子。”

看着因自己的安慰,更加落泪的李宏德,小小心中很是痛快。他瞧不起李宏德,不就是被一个男人上过,就这般想不开,那在男人身下苟延残喘

到今日的他又算什么?是不是早该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

莫黑白说的没错,一味的杀人并不能让他得到复仇的快感,虐心才是上策。当然,李宏德与他没仇,一点也没有,他只是讨厌不谙世事的他。至

于严召可,他们本来没有仇,可在林中被他砍下头颅后他们就有了。小小从莫黑白那里学到很多,报复仇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折磨他最关爱的人。

哪怕害人害己,他也觉得值。

小小每天都向李宏德描述严召可的惨死,直到他觉得腻了,而且回到京后严召可能不能被定罪,还是未知数,所以他在某个夜晚,启用了另一种

药。那是掺了某人的血和发丝调配而成的药,喝了它,他会在一定时间内变成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的声音,但变身的过程会伴有一定的痛苦,

尤其这个模仿对象比自己高大,身体在膨胀和收缩时的拉伸感,会让模仿者不适。这药小小用过一次,那时是模仿李宏德,他们身形差不多,所

以变身时还不算痛苦,这次他模仿的人与他体型悬殊,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没关系,他会加倍从李宏德身上讨回来。

不能动,不能说话,仿佛灵魂与肉体脱了节。李宏德躺在床上度日如年,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如死人一般。严召可是无辜的

,因为他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如果回到京城太医还是治不好他,严召可会不会含冤而死?不不不,他的父皇会明察秋毫,他的皇叔更是医术精

湛,他会好起来,他会为严召可洗脱冤屈,可那么多人看到他和严召可赤裸交缠的样子,就算澄清严召可绑架的事,另一项罪名也足以让严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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