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龙卷风——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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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一般的屋主人,再怎么样都是有点主人样子呢——要么就是领地被占的恼怒、要么就是好客的热情、要么就是麻烦到家的嫌弃,但这个赵大哥却是一副急恍恍的模样,像是找什么东西就想立刻走的。

第6章

赵大哥环看四周,又将目光锁在南倾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很多遍,最后盯着南倾的心口目不转睛。

蜡烛不太亮,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很专注,只把南倾看得一身起鸡皮疙瘩,心想,不至于这么衰吧,自己也算是性向异类,平常方圆多少里才能遇见一个同类,这好家伙,荒原上碰到的头一个就是?如今落魄成这样,灰头土脸的也能招人喜欢?见鬼了!绝对是自己失血过多胡思乱想了——不是南倾自贬,他现在确实很邋遢,一个挨了打、失过血、好端端还遇上龙卷风趴地上半天的人,能指望有什么好气色?

没想到赵大哥竟朝这边走过来,眼神的邪恶越来越明显。

两人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的心口?南倾的脑海瞬间飞速转动:不是吧,莫非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拖延,来得及吗?

“赵大哥,这里有水吗?”

赵大哥停下,想了一想才笑了一笑,露出白牙,看上去有点惊悚,答非所问:“兄弟,我把你换到另一个房间吧。”

警铃大作,南倾摇头:“我不能动。”

“没事,我把你抱过去。”未等回答,赵大哥弯下腰。

“不用了。”

见南倾神色大变,赵大哥脸色也顷刻变了,那笑立刻变得狰狞:“……兄弟,我看还是换一间吧。”

余音未落,双手就伸向了南倾的腰部。

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在赵大哥出手时,南倾闪电一般钳住了赵大哥的手腕,向两边狠劲一扭,往下一拽,赵大哥啊的一声就向南倾身上跌落。

都不是束手就擒的货,赵大哥伸手就想扼住南倾的喉咙。

南倾伸腿要踹,一阵巨疼传来,提醒他脚已经完全使不上力了。

见赵大哥要掐自己,南倾着急之下,一把扼住了他的锁骨以下一个穴位,狠力向下一扣,瞬间听见一声惨叫,只见南倾的手指已经插进肉里,两人都面目扭曲。

到底手脚灵活,赵大哥惨叫同时就想跳开,南倾哪里能让他走,一手拽住他的手腕向下一拉,另一只手的手指绷直了就要往他眼睛里插……

砰!

赵大哥倒下了。

背后站着的是厉尉,拳头仍在紧紧握着,对着在地上仍然想挣扎起来反抗的赵大哥又踹了亮脚,嘴里似笑非笑:“……你得谢我,救了你两只狗眼。”

厉尉是什么角色,竖起眼睛就是凶神恶煞,再一看身材,那叫一个健壮威武,赵大哥立刻就歇菜了,身子往角落一缩,按着锁骨的部位,还硬撑着嘴里嚷嚷:“你、你们是谁?跑我家来干什么……”

嗵——又挨了一脚!

厉尉冷笑:“不识好歹!你家?你家是干什么的?贩毒的还是贩卖军 火的?”

狗急跳墙,赵大哥跳将起来还想反抗,挥起拳头就往厉尉跟前比划。厉尉大手一抓虏住他的手腕,左脚一踹他的膝窝,噗通一声赵大哥跪下地。噼里砰隆几声响,厉尉三下五除二把他打得跪地求饶,眼看鼻血直流,才住了手。

找了根绳子把他绑得严严实实,扔到客厅,懒得听他骂骂咧咧的,随手扯了一块破布塞他嘴里。

这才消停下来。

厉尉走到南倾床前:“白担心了。你身手还不错嘛!再迟点那人的眼睛就要给你废了。”

不怪南倾心狠手辣,谁让那混蛋出手猥琐,南倾也微微一笑:“哪里,你不来,废的人就是我——既然早就听到我和他的对话,怎么早就不进来,蹲在外面害的我以为是他的同伙呢。”

在拉家常时,南倾就听见有人靠近房子,蓦然步子变得很轻,分不清是敌是友。很快没有脚步声了,似乎听墙角一样,南倾当时有点急,心想厉尉不会这么鬼祟,对付一个已经很没胜算,怎么又来一个?

哪里想到赵大哥竟忽然对他出手,情急之下南倾只能反击。

厉尉摁了摁鼻子:“你反应也够快的,他不过就是想让你换个房间,怎么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南倾怪异地看着厉尉,心想这种理由怎么说出口。

“来,换个房间。”厉尉很不经意地弯下腰,伸手要抱南倾的腰,南倾瞬间把他的手钳住了。

如同对付刚才那混蛋一样,迅疾,狠戾——厉尉的手腕一阵蓦然一痛一麻。

两人都愣住了。

“这里好好的,换什么。”南倾松开手,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语气缓缓的闲闲的。

厉尉醒悟到了什么似的,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就跟泄洪一样止不住似的越笑越开,好半天才说:“哈哈哈,我算明白你为什么……来,看看睡的地方,你就全明白了。”

将南倾小心抱起,左鞋踏着床板,用力一踢,溅起灰尘无数。

枪支。黑色的枪支,整齐的一排。

原来是——南倾满脸黑线,自己原来睡在了“枪库”上,难怪姓赵的想让自己挪位置,不是精虫上脑而是怕秘密泄露。

“这鬼地方,什么都让咱们赶上了,得,换个房间吧。”厉尉抱着南倾,阴霾一扫而光,无端还有些愉悦。

“先把我放回去。”南倾冷静地说,“可能没那么简单,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还有,狗是怎么回事?”

厉尉心情愉悦,又将他放回被子上:“看来不一一二二说给你听都不行了。这房子在中间,周围一圈都是院子。我找到这里后,发现没人,只有一条狗守着。那狗特别凶,狗链特别长,听见声音就乱叫,我根本就进不到院子里来——你又晕过去了,天又黑又冷,实在没办法,我就把这狗打了。结果那狗越打越疯,眼看链子都要给它挣脱,我就使了点狠劲,没想那狗倒头就死了。”

轻描淡写,但当时应该挺血腥的。

“这不是没吃的吗?我就把那狗给杀了炖,结果剖开,发现肚子里还有塑料袋,塑料袋撕开,是毒品。”

南倾沉默了。有些人铤而走险,将液体毒品封闭在袋中,藏在狗的肚子里。藏毒的手段极为残冷,强制注射了令狗不能动的药剂,但中间的疼痛却是一分也没减少——所以这些狗对人类的仇恨可想而知。而毒品顺利过关,毒贩子就会将它们开膛破肚,抛尸野外。

第7章

“因为狗不对劲,我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了这些东西,锅底还有两小袋白粉——本来要直接告诉你,后来一想我马上能回来,不至于这么巧的就撞上——想不到真就这么巧!”厉尉检查了一下各处伤口,很满意并无大碍,替南倾整了整衣服,直起身来,“这样也好,终于能睡个安心觉了。”

“未必。”南倾掂了掂衣服,宽宽松松的,“至少有两个以上的长驻人口呢。”

早就发现这房间至少住着两个人,因为衣服、鞋子以及一些用具,都能看出不止一个人。赵大哥如果是其一的话,那另外一个人呢?再说,怎么可能会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而且像这种“军火+毒品”要地,通常都不止有一个人在。这些枪支摆放的位置又如此明显,绝对不是窝藏,看样子很像是要——马上交易?

该不会黑吃黑吧?对视一眼,厉尉弯下腰,覆在南倾耳边,两人轻声说了几句。

互通意思之后,厉尉诡谲一笑,大踏步出去。

狭窄的厅子中央赵大哥打横躺着,被捆得严严实实,厉尉把塞在赵大哥口中的烂布条扯掉,赵大哥也不敢叫唤,直着眼睛看他。

蹲下,也不吭声,厉尉摸了桌子上一包抽剩的烟,点上,递到他嘴里:“兄弟,叫什么?”

“……赵、五。”赵大哥哪能抽,再说捆着手也抽不上,警惕地紧盯着厉尉眉骨上的疤。

厉尉把烟拿开了,嘿嘿一笑:“赵五,要不是赶上龙卷风这种天气,我也不来搅合你们的好事!你也看见了,我这兄弟也就腿不灵便,但身手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是有了力气,两个你也不是他对手。”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赵五把脸绷得直直的。

“就你们这些个枪和白粉,送到局子里少说得好几年吧?”厉尉弹了弹烟灰,也没往自己嘴里送。

听了这话,赵五先是一怒,眼睛一闪,脸色反倒轻松了。赵五能忽然轻松必然是断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厉尉瞅着他细微的变化,倒印证了南倾的猜想:这个地方怕是没什么清白的人,自己和南倾一出去就得撞到人枪口上。

厉尉站直了,把烟扔下,踩灭,拍了拍双手,抖了抖裤腿:“放心!做这种事的人多了去了局子也不差你们一个两个的。你一人守着这么危险一个大摊子,也不找人给你帮个忙搭个手?”

说完,眼角斜了一斜。

这种吊儿郎当又带点狠角色,厉尉演绎得一点不含糊。赵五也不是傻子,心里骂了一句,还真有看见钱就眼红的。看着厉尉那凶悍样,当然也不能说出口:“……哼,既然遇上了我也自认倒霉。留我一条命,枪和白粉你们都拿走。”

厉尉笑了:“拿不起!我怕有命拿没命花!至于你这条命——没事要你这条命干什么?我还不想吃枪子!”

摸不准厉尉想要什么,赵五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奸诈无比:“你们想要什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厉尉顺手捞起一小袋面粉一样的白粉,在手中掂了两下,“不瞒你说,我就是倒这个的!”

一言既出,赵五的眼睛陡然大了。

“也是底下人打探到了消息,我才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厉尉一派尽在掌握的模样,语气十足的蛮横及不屑一顾,“想不到才到这里,遇上了龙卷风,线人又断了——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厉尉长得人高马大,又蛮横,眉骨又一道凶疤,阴下脸来,说他是正经人都没人信。

听见这话赵五的眼睛放出诡异的光芒,顿时露出相见恨晚的脸:“大哥,你的线人是刘七吗?”

“叫什么,我不知道,见过一面,又高又瘦,脸跟刀削似的。”南倾穿着还宽松的衣服,主人能胖?

赵五更激动了:“就是就是,就是刘七!大哥,我真不知道是你。我昨天在老地方等你,这不遇上了贼风才没接上你们!”

厉尉皱眉:“刘七在哪,我想见他。”

赵五顿了一顿,眼珠一转,贪婪一点不见少:“大哥,我和他是一伙的。他负责联络,我负责交货……”

“别坏了规矩!”厉尉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他的话,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现在就想见刘七,至于他要的,我也都带来了。你们也明白,多呆一分钟都是事,何况我那兄弟……我不想坏规矩,刘七在哪呢?我要先验货!”

急于交易,但又谨慎行事,厉尉一言一行都在暗示对方:自己有备而来,只求速战速决。

陌生的地盘,又那么一大笔交易,难免焦躁。赵五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赶紧露出一个油滑的笑:“是是是,怪我们准备不周,货就是你手上……”

“只有这么点?”厉尉又急躁了,“他跟我说的可不止这点。”

“这房子也就是个摆设,哪能都放这里?您要是有诚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现在就领你去。”

赵五这还来真格的了,厉尉当然无意去掀毒窝,他还不想充英雄,当下是怎么把南倾带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拳头抵着下巴,警惕地看了赵五一眼,厉尉装作犹豫的模样:“……我想见刘七。”

“刘七和我是一路的。”赵五堆满了笑。

退伍之后,厉尉在酒吧、KTV混过不长的时间,见识过三教九流,加上多年的阅历。就赵五这急切的模样,心里也猜出八九分,恐怕又是一个窝里斗、想独吞的。

见厉尉还在犹豫,赵五又开口了,这次压低了声音:“大哥,您别不信。我卖枪,刘七卖白面,您要有意思了,我给您搭两只枪,就当交个朋友!”

窗外,圆月非常亮,雪一样。

厉尉蹲下身,三下五下把赵五的绳子解开:“我信!不过……”

第8章

见厉尉还在犹豫,赵五又开口了,这次压低了声音:“大哥,您别不信。我卖枪,刘七卖白面,您要有意思了,我给您搭两只枪,就当交个朋友!”

窗外,圆月非常亮,雪一样。

厉尉蹲下身,三下五下把赵五的绳子解开:“我信!不过,刘七没提过,我也没准备。枪这玩意惹眼又惹事,把狼招来就亏大了,把我要的拿到手,就行。”

话里有话赵五明白有戏,绳子一松开,浑身就来劲了,把手腕撸了两下:“大哥,不打不相识,先前我不知道床上那兄弟是自己人。”虽然年龄上,赵五肯定比厉尉大一两轮,但干这行可不按年龄论。

厉尉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床上躺着的那位看着斯文人一个,可刚才那两下子又狠又阴,真把赵五给吓出一身冷汗,心里来来回回骂了百八十遍,但也升一种对强者是畏惧与敬服。现在听厉尉说他也是同道中人,他竟一点儿也没疑心——出手这么阴险毒辣毫不留情的,能是好人?就自己下手也不会这么狠!

被制了一下,再看床上极平静地躺着的南倾,赵五眼皮直跳。

厉尉若有若无地挡在他俩中间。干这行的都跟蛇一样,狡诈多变,赵五要是忽然对南倾出手作为要挟,那可就糟了。

“大哥,您怎么称呼?”察言观色,赵五琢磨不出两人的关系。

“我姓厉。”厉尉瞅了床上一眼。

就那一眼,赵五直觉床上那位不是属下,迅速转变态度,面对着厉尉,却又瞅着南倾:“医院还挺远的,您看是先去医院呢,还是先看货?”

“刚才不知道是自己人,得罪了。不过这腿动不了,看能想个办法不?”回答的是南倾,嘴角含笑。

如一阵冷风吹过,赵五又被这笑激出一身汗,摇了摇头。咬人的狗不叫,刚才南倾也就是这么笑着笑着,忽然就出手,自己连个警觉都没就差点瞎眼了。

“这样啊,那你们就先看货吧,我还能凑合。”南倾偏了偏头,定定地看着赵五。

一个走一个留?别是有诈吧,赵五迅速盘算,留下一个肯定就是祸害,这里还有带不走的枪呢,当然不能同意。

“这地方哪能呆人?”厉尉接上话,“我抱着你一起去看,看完就走,也正好。”

两人一应一合,把提防之心表现得十足。赵五反而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咱们把门板卸下来,抬着走也行,没多远。”

门板一卸,被子一铺一绑,厉尉将南倾抱到门板上,躺得整整齐齐。回头就见赵五要去拿枪,一步跨过去,钳住了赵五的手腕,往右一扭喝道:“怎么?你想干什么?”

这力道!赵五龇着牙倒抽冷气:“别别我想把枪放起来。”

“想怎么放?放哪里?”厉尉松手,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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