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上——颇愚
颇愚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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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被你撞伤得那个好不好?铭之连根头发都没掉,你打听电话,打听我的不是更快,你爸和我爸不要太熟,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很客气地回答她,毕竟欺负一个这么弱的女孩子我也不好意思,“早就没事了,你也不要老挂着。”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老挂念着我们家铭之,该干嘛干嘛去。

邱笑笑笑,朝我们告了个别,就走了。不要说,本来很淡的一个人,笑起来真是挺漂亮的。

我和铭之慢慢走回去,我仔细推敲了一下措辞,但是怎么都委婉不起来,然后不得不坦诚,“铭之,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邱笑啊?”

“是挺喜欢的。”

我一愣,没想到铭之这么直白。连生气委屈都顾不得了,直直地问道:“那我怎么办?”

铭之一头雾水,想看外星人一样地盯着我看,“什么你怎么办?”

出柜的话差点从我嘴里不受控制地出来,但是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是真的很委屈)问道:“你有了女朋友,不是没空陪哥们了嘛。”

铭之听罢差点笑岔了气,“我说的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我说喜欢是因为觉得邱笑她很单纯,不造作,而且身体不好,也挺可怜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悲极生乐,悲极生乐。听罢铭之的解释,我突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一派舒适。

09.庄励8

当高中的老师跟你说,到了大学就不会那么悲剧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个骗子。到了大学的期末复习月,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专业课要考试,也就算了,连那些莫名其妙的思想政治啊,军事理论啊,居然还要我们背下来。

所以说,中国的大学是个悲哀,考的不是什么,就是你的背书能力。

我每天跟着铭之,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看书看得郁闷的时候,想找铭之聊天,但是铭之拿起一叠做高数时留下的草稿纸就往我脸上招呼。

我看着他,在明亮的冬日下,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美感。然后拿起手中的稿纸以及铭之的铅笔,“刷刷”开始画起画来。

好久没有动手画画了,有点生疏,但是画到后来,简直就是有如天助,超常发挥。

画完成品,自己都忍不住得意起来。本想第一个给铭之看的,傻老四却把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过来,然后低低发出一声轻呼,“画得真好。”

老大也探头来看,又是一阵赞叹,搞得在一旁铭之也放下笔,好奇地看过来。

我献宝似的把画递过去。

铭之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然后拾起笔,“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剥夺了你唱歌的天赋,在画画上补偿了你。”

我无语片刻,然后故作委屈地黏上铭之,“我画的那么辛苦,你就不能夸我一下。”

铭之斜睨我一眼,搞得真像是抛媚眼,“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认识的人中,画得最好的一个了。”

“那是你没见过我弟弟的画。”

“说实话,我对你弟弟很好奇哎。”

“我不会让你看到我弟弟的。”

“我又不会吃了他。”

“你会爱上他。”

“庄励!”

“在!”

“去死!”

“舍不得你!”

炼狱一般的考试月一过,铭之就收拾东西,一个电话一打,他爸爸就来接他了。

铭之的爸爸,显得很年轻,和铭之很像,不难想象,年轻的时候也曾迷倒过万千少女。

“你是庄励吧,铭之和我提过你。”

我受宠若惊,有种女婿见老丈人的感觉,笑得憨傻,好久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铭之在一旁哈哈大笑,“老爸,你不知道,庄励他平时绝对的伶牙俐齿,怎么到你那里就只会傻笑了呀,你果然是比较强大,连这千年的老妖都镇得住。”

铭之的爸爸一巴掌扇在铭之的头上,铭之疼得呲牙咧嘴,但是脸上笑意不减。

我以为夏爸爸会帮我说话,没想到夏爸爸极具幽默感,“我又不是道士,哪收得了这么帅的妖怪。”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庄勉早放假了,跟同学不知道跑到哪个山旮旯里去写生去了。

爸妈忙得脚不着地,也没空理我。

我才没见到铭之一天,就想得我心肝脾胃都疼得不行。

给他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成功登陆家里。

他很贱地回我:晓得啦晓得啦,乖孩子,好好感受家庭的温暖吧。

我对着空落落的家,四面的墙,倒在床上,没有回。

躺了很久,肚子饿得不行,才爬起来,穿了衣服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些菜回来,在厨房捣鼓了一阵,然后端着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出来。

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早当家啊。搁哪个朝代我都是好男人。

年前,我和铭之见了一面,我们两个都是本市人,只是一个住在城南,一个住在城北,正好相反而已。

我们约在闹市区的广场上。结果他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我等得都没有脾气了。

他一个劲地道歉,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歉意。

我哪里招架得住,立马弃械投降,“算了,算了,男人等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铭之听罢,哪里还有一点歉意,旋风腿直直向我踢来。

我们在一家自助火锅店吃午饭。

铭之说他今天早上起晚了,然后没吃早饭就往外赶,在地铁上又被挤得前胸贴后背,现在简直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铭之忙前忙后,端了满满的几大盘子。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暂时还是空瘪瘪的,但是等会实在是不知道要像怀孕几个月的。

铭之的战斗能力维持了半个小时,然后瘫倒在椅子上,但是看了桌上满满的饭菜,只得强打起精神来。

他精神了,当然不是自己吃,而是很欢快的把锅里煮熟的东西统统往我盘子里送。

“几天不见,你都瘦了,多吃点。”

我拼命地吃,然后铭之拼命地给我夹菜。等到我实在吃不动的瘫倒在椅子上的时候,我们的锅里还有一大堆的东西。

“我们剩那么多,会不会被罚钱啊。”

“不知道啊。”

铭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拿着勺子在里面拨了一下,很抱歉地说道:“你们再吃点吧,反正时间也还够。”

我和铭之面面相觑,最后铭之眨着大眼睛问我,“阿励,你还吃得下吗?要不再吃点?”

老子彻底怒了,顶着个三个月的大肚子,把没走多远的服务员喊了回来,“不吃了,罚钱就罚钱,再吃老子都要生孩子了。”

大概是我实在是霸气过了,把那家店的老板都给招出来,老板鄙视地说:“两个大男生,还好意思剩那么多。罚二十吧。”

那次回去,我厌食了三天,等到胃口正常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我们全家聚在一起看春晚,难得全家都在,千年等一回。

庄勉兴奋得很,“爸爸妈妈哥哥”的叫唤个不停,他年纪只比我小两岁,但是因为我心里年纪偏大,他心智又太不成熟,我觉得我们心理上是父子。

春晚我是不在意的,倒是难得和父母这么安静和谐地坐在一起让我有点感触。

我和父母的感情不是很好,他们从我初中开始就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对我,我按着他们给我规定的轨迹,一步一步地走的不偏不倚,他们很满意,但是也仅是满意而已。

他们对庄勉却是疼爱异常,庄勉死活要学美术,他们眉头都不眨一下,立刻答应。

有时候,我会羡慕庄勉,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庄勉跟在我后面艳羡,“哇,哥,你好厉害啊!”

我在庄勉的眼里是无所不能的,我会打架,我会考试,我会打篮球,我会做飞机模型,我甚至会做菜。

但是很少有人会知道,其实我也会画画,画得没有庄勉好,但是也上得了台面。

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拿起手机拨铭之的号码,但是铭之却先打了过来。

“我正准备给你打呢,你就打过来了,看来我们的缘分果然是三生三世前就注定的。”

我看不到铭之的表情,但是我听到铭之轻轻的笑声。

“新年快乐!”他说。

我在阳台上,看到远处的烟花绽放,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10.庄励9

开学的前几天,我在QQ上看到各种关于开学的悲号。

我倒是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以前觉得在家里和在学校里都差不多,现在因为学校里有铭之,反倒是成了少数期盼开学的人之一。

铭之抑郁地在QQ上告诉我,对于开学之事,他简直深恶痛绝,他每天都让自己过得极度无聊,好让自己觉得时间过得慢一些。

我在QQ的这段愣了好久,突然有种被冷水浇了个透的感觉。

“滴滴”,消息提示音响起,铭之发来消息,“你去上厕所啦?”

我在键盘上迅速敲下“我倒是挺想去学校的,因为我还挺想你的”,然后犹豫了片刻,发了过去。

铭之立马回复过来,“你个大老爷们也不嫌肉麻。我有什么好想的,我又不会做饭给你吃。”

“你不会做饭我会做啊,我做给你吃。”

“你真会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惜学校也没有做饭工具啊。”

“你下次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一言为定。”

“我的地位都比不上吃的。”一个委屈的表情发过去。

铭之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你又不能吃。”

开学之后,我们就开始忙,篮球队和辩论队都把我们折腾得够呛。

铭之一咬牙,跑到荆慕珩身边去辞职了。

荆慕珩为难地看着我,我心里很希望他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但是看着铭之一下子瘦了下来,又不忍心,然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荆慕珩只得无奈地放行。

我本来想着要不要去和荆慕珩说,我去打三辩,后来想一想,要是我打三辩,菜菜姐就回去打二辩,一辩是顾随,这两女人估计得打起来。算了,我还是做一回夹心饼吧,总比两人直接打起来来得好。

我为我的伟大无私自我陶醉的时候,荆慕珩就上来跟我说:“辛苦你了,夹在一辩和三辩之间的好二辩。”

我突然觉得荆慕珩这厮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会读心术!

我被两边折腾得要死不活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两边都没有训练,我在宿舍居然开始不适应。

我像游魂一样在宿舍里飘荡,铭之把我堆了一盆的袜子从床底下拖出来,“我忍你很久了,快去洗干净。”

我端着盆子,幽怨地飘了出去。

洗完回来的时候,我更加幽怨地抱怨,“为什么人要生两只脚?”

铭之无奈地从书中抬起头来,“你又发什么疯啊?你两只脚又怎么招人你了?”

“有两只脚就得穿两只袜子,就得洗两只袜子。”

铭之翻了个白眼,不理我,继续看书。

我引起注意失败,但是毫不气馁,把在冷水里泡得像冰块一样的手贴到铭之的脸上。

铭之被冷得一哆嗦,一把抓住我偷袭的手。

我以为他会报复我,没想到他居然双手捧住我的手,然后轻轻揉搓,温柔而又专注。

当我沉浸在美梦中时候,老大破门而入,看到我们,也不知道避嫌,居然还凑过来看。

“阿励,你的手怎么那么红啊?被烤过了?”

铭之松开手,递给我一罐护手霜。

我递回给他,然后示意他给我擦。

铭之随手就把护手霜往桌子上一放。爱用不用。

我很没骨气地就去拿,然后寥落的抹着。刚刚铭之双手的触感多好啊,该死的老大,真想掐死他!

我抹完,阴森森地瞪了老大一眼,老大一哆嗦,跑了。

晚上,我和铭之都没有课,我拖着他去外面打牙祭。

我说:“我最近那么辛苦,食堂又那么难吃,吃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铭之拗不过我,只得从黑格尔中的绝对精神中超脱出来,跟我回归物质世界。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美食城里,我犹豫再犹豫,最后只得去买了一个广东的煲饭。

铭之毫不犹豫走向鸭血粉丝煲那里,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吃。

他说,他什么时候要去南京吃正宗的鸭血粉丝。

我买完在位置上等了好久,都没见铭之来,人不算多,但是这个美食城算是挺大规模的,我怕铭之找不到我,所以就起身去找他。

我远远看到铭之小心翼翼地端着粉丝煲过来,看到我,朝我微笑。

我准备回身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低头数着钱就往铭之身上撞,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铭之的惊呼就想起来了。

一碗滚烫的鸭血粉丝顺着铭之的左手翻到在地上。

那个猥琐的男人居然还开口大骂,“你不长眼睛啊?撞上来,烫到老子怎么办?”

铭之被这恶人先告状的男子吼得有点懵,一时竟不作答。

那个男人更加起劲,“下次注意一点!”

我弟说我生气起来很吓人,但是我这一刻真的是气急了,冲过去挥起拳头就往那个男人脸上揍,我是使了全力,那个粗壮的大汉立刻被我打到在地。

我还不解气,又冲上去对着他那张口出恶言的臭嘴揍了几拳。

“叫你走路数钱撞人!叫你做错了事还骂人!叫你嘴里喷粪!”

“庄励,你快住手,别闹出什么事来!”

我听到铭之的话才住了手,起身看到铭之红肿的左手,心都疼了。

我拉起铭之未受伤的手,往医务室一路狂奔而去。

上完药地铭之坐在医务室的长椅上朝我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要这样看我嘛,人家害羞了。”

“阿励,没发现,你还是个暴力分子啊?”

“那不是那个人太混球!”我微恼,口气不知不觉地就变冲了。

“那你不能那么冲动,打坏了那个人,你是要把你自己给搭进去?”

我坐在铭之身边,非常勉强的点头。

铭之把那只肿的老高的左手伸过来,然后凑近我,“看到我肿得像猪蹄的手了吗?”

我点头。

“我想吃猪蹄,好饿,我都还没吃饭呢?”

“我去买。”

铭之开心地朝我笑,笑得眉眼歪歪,颠倒众生。

我晕了,饿的,也是被迷的。

“阿励,我的手肿了,不好动,不能用力,会疼。”

我晕晕乎乎的,继续点头,心想着,莫非你要我帮你搓背?

“其实我盆子里也有一堆袜子没洗呢?”

…………

夏铭之!你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长得天使脸的魔鬼!

11.庄励10

继上次铭之感冒之后,我又做了一个多星期的苦力。

虽然说累吧,但是为喜欢的人服务再苦再累也都忍了。

又一个礼拜之后,市大学篮球联赛拉开序幕。我们队长去抽签,抽到了一所文科性院校,回来激动了半天,因为据说以往都是第一轮就抽到往年四强的队伍,第一轮就得拼得鱼死网破。

铭之常说中国的老祖宗智慧无穷。我以前持怀疑态度,现在完全持着膜拜态度。古人曰:乐极生悲。

我们那一次何止鱼死网破,简直就是毁灭性灾难。

对手大学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新生中有一个比赤木刚宪还要赤木刚宪的人,又高又壮又黑,往篮球场上一站,整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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