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生子)下——膏药狐
膏药狐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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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白冷冷笑了一声:“在你们眼里,男人产子其实就是天方夜谭是吧?可惜不是。这世上就是有男男生子这事儿!”

“麻烦您说清楚。”

“你问他,你问你那宝贝弟弟。这些日子对人家干了什么事!”乔白指着陆知书的脸,“你说给你哥听。”

明成看向弟弟。

陆知书也混乱了,低声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难怪他……难怪……”

难怪之前他会呕吐,难怪他的肚子会变得那么大……还有他昏迷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怎么就忘了,陈泽是双性人,具备完整的雌性生殖器官,那些日子二人纵情交欢,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若双性人真的能够怀孕,孩子的出生也不是天方夜谭。

一股极大的欢喜,冲到心头,却又马上被满手的鲜血冲散。

倘若孩子真的因此没了,那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还有陈泽。

明成见他久久不说话,也糊涂了,急红了眼,低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陆知书没有理他,问好友:“你确定他真的有了孩子?”

“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大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发胖?腹积水?别做梦了!准备当爹吧!”乔白顿了顿,忽地又咕哝了几句,“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这个朋友面子。我是过来人,明白的东西比你多太多。有些东西是不能错过的。也不能怄气,不然失去了后悔也没用。”他没说的是,今天在陆知书身上发生的事,他曾经也做过。那时他与叶定的矛盾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要强,不肯服软,就这么耗着,叶定怀了孩子,气的离家出走,以致他遇到了危险,差点丧命。

事后很久,他回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叶定真出了事,他也没法独活。尔后,叶定再与他闹脾气,不管谁错谁对,他总会先低下头服软。

都说爱不能失去骨气,爱要有尊严。乔白觉得,说出那些话的人,其实只是爱的不够而已。真的爱对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好好珍惜吧。老朋友。只有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松了口气:“手术成功。”

五小时后,陈泽苏醒过来,一张脸雪白雪白,眼角泪痕犹在。他看见床头坐着的陆知书,有些恍惚。还扎着点滴的手无力地动了动,想说句什么,却觉得没法说出口。

陆知书却是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孩子没有事。你放心。”

陈泽闻言,牵了牵嘴角,虚弱地笑道:“你还是知道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陆知书低着头,声音很嘶哑。他一向意气风发,因为年轻,自身条件又好,言行举止一直充满自信阳光,鲜少见他像今日这般狼狈的姿态,他道,“对不起,是我太无知了。”

陈泽没什么反应,没生气,也没被他感动,只呆呆凝望着天花板,发着呆。好久后,才轻轻地说:“知道什么叫多余吗?”

知书垂首。

陈泽说:“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那事后献上的殷勤。”他语气平和,一场大伤,仿佛吸尽了他的活力,原先凌人的傲气也散尽了,只剩下一把灰烬。“所以,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话听的陆知书很难受,心被狠狠揪住一般。他宁愿看到陈泽打骂他,哪怕是来羞辱他,也好过这般没有生气。

他也从没有这样口拙过,拙笨到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好。

可是,就如陈泽说的那样,伤人的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再道歉又有何用?

“我不知道的。”他沙哑地喃喃,“我不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没想过你会怀孕……我……”

陈泽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

第七十九章

“我会对你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行不行,陈泽?你给我一个机会。”

有些急切的,紧紧攥住陈泽的手,陆知书恳求道。

然而陈泽却没有回应。

人总是这样,非要等到伤害已经铸成,才知后悔。

在进这间病房前,乔白交代过他,想要赎罪,必须得先抛掉所谓自尊,明成也问他:“你从小就自傲,不肯与人低头,你确定你是否可以做到?又或者,你真的确定为了一个人,值得?”

陆知书说:“乔白说的没有错。明成,你看我,虽然20岁,却一事无成,只是个学生,也没有什么过人能耐,父亲的产业虽大,却终究不是我亲手打拼出来的。阅历不够,社会经验匮乏, 人也幼稚。有哪一点比的上那个人?可是万千人中,他却独独对我青眼相待,苦心孤诣,只愿讨我一人欢喜。我还有什么不能低头?”

明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好久,长长地叹息:“就怕他会教你出丑为难。我看他的性子厉害的很,恐怕这次不会轻易就原谅你。”

“这没有关系,我不怕。我对他好,以后只对他好,不怕他不重新接受我。我也并不介意我做人不潇洒,爱一个人决不潇洒,为自己留了后步的,也就不是爱,我不介意出丑。”

腹中胎儿险险保住,医生再三叮嘱不可再大喜大悲,加强营养,好好调理。一旁陆知书听见了,皱紧眉头问道:“怎么会营养不良?”

医生摇头:“这得问他自己了。怀孕这段期间每天都吃的什么食物。要不是营养不良导致体虚,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气到差点流掉孩子。”

医生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偏偏这男男生子却是头一回见着。好在方才手术室里,知道了床上这人是个双性人,具备女性生殖器官,不然他真想不通男人的菊花将如何产子。

虽然不是纯正的男男产子,不过双性人的存在也够奇葩的了。

医生临走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陈泽突然叫住了他:“站住。”

医生回首,目光与他交接。

刚从鬼门关踏出来的陈泽,虽然虚弱,眼神却毫不含糊,望着医生一字一句:“你敢把我的事说出去,我就……”

医生一怔,旋即摇摇头,还算温和道:“您放心,我是医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更何况,我还想一直做医生,做到老。”

门关上了。

病房里再次剩下陈陆二人。

陆知书见他嘴唇干涩,便去倒了杯温水端过来,然后走到床边想要抱他起来喝。陈泽脾气拧,冷冷地偏过头,拒绝了。

陆知书也不生气,将杯子放下,说:“你不用担心你的事会被说出去。明成已经跟医院打了招呼。不会泄密。这间病房也没其他人来打搅。我会亲自照顾你,直到你出院。”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男人怀了孩子,像个妖怪?呵呵。”更可笑的是,他不仅怀了孩子,还搞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挺着大肚子像个人妖,就连出门都觉羞赫。

陆知书摇摇头,温声道:“不可笑。”

“呵。”陈泽自嘲地低笑。

知书说:“我没想过你会愿意为我生孩子。我知道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做这个决定有多困难。换成我,未必能做得到……可我却这样对你。”

陈泽闭紧双眼,不再回应。陆知书再次将杯子端过来,想要给他喂水。这次陈泽没有拒绝,平静地接过水杯,喝了下去。喝完了,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平静地说:“你可以走了。”

陆知书沉默。

陈泽虚弱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孩子呢?”陆知书问,“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陈泽一僵,低声道:“这也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孩子他不会拿掉。毕竟是骨中血胎中珠,血肉相连,杀死还未出生的他(她),剥夺他的生存权利,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可是也会害怕。

害怕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会很困难。害怕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父亲。

陆知书凝望着他,久久的。然后他站了起来,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不管怎么说,你要生下这个孩子,你也必须得跟我在一起,你的下半生只能交给我。”

“是吗?陆先生未免太过擅作主张。”

“你累了,先休息。我回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需要。”

“你需要,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语气固执,不容反驳。他到现在仍旧一身是血,汗水黏贴在身上严重的不洁感。也知现在的情况,不可太过急切,以免惊扰了对方,再次让他从自己掌心逃开。

要循序渐进,温柔以待,总有一天他会对自己再次打开心门。

他走了,回去给陈泽做饭了,走之前不放心,又拜托乔白来守着。在途中,他给陈家父母打了电话,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意外的是,陈妈却没在电话里骂他,只让他尽快回医院。

回家沐浴更衣,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做了一顿营养丰富的饭食,装进保温盒里,再次回到医院。

不出意外的,陈家二老都到齐了。陈父似乎气的不轻,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哼着气,陈母也少见的严肃,靠在窗边不吭声。见他来了,陈父只招招手,道:“过来。”

陆知书说:“我知道您很生气,如果想揍我的话,可否先等我给小泽喂好饭?医生说他营养不良。”

陈父十分不爽他这态度,眼睛瞪起,眼看着就要再次发怒,陈妈忙过来阻止了他,劝道:“他说的没错,你要发火也先等咱儿子吃完饭。”

毕竟儿子的身体更重要些。

陈父再生气,这点理智还是有的,只好继续呼哧呼哧喷气。

床上的陈泽依然一脸木讷,没什么表情。陆知书进来了,他也没抬眼看过他一眼,就那么躺在床上,平静地望着天花板。

陆知书将他抱起来坐好,他也没抗拒,任由他动作。饭菜喂到嘴边,他却不肯张开嘴,平静而固执地拒绝着。

陆知书说:“张开嘴,吃点东西。”

陈泽道:“滚。”

陆知书说:“张开嘴。”

陈泽平静地看着他:“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让你滚。滚!滚!!!!!!”最后一个字,已是压抑到了极致,竟就这么粗暴地,直接将所有的饭菜全部挥到地上,摔了一地,嘶吼的声音已近沙哑。

“陆知书,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第八十章

做好的饭菜一口没动,全部被摔开,一地的狼藉。病房里混合着消毒水与饭菜的气味,难闻异常。陆知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发怒,弯下腰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拾。

刚步入夏季,气温并不高,可是身上却又披满了汗水,湿嗒嗒的衬衣黏在后背上,浓重的不洁感。

头顶上陈泽的情绪已然失控,不论怒骂还是斥责,皆得不到回应。逼急了,也不顾手上还扎着吊针,就拽起吊瓶朝他砸去。在来医院之前,陆知书已经受伤,额上的伤口还没包扎,现在被吊瓶砸中,伤口再次裂开。

他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一条血线缓缓自眉心向下蜿蜒,将那张平静的脸劈成两半。

陈泽瞧见,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心里压着的那股子无名火更加旺盛,想发怒,想笑,又想哭,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在某些方面,他比常人要笨拙许多,从小,父亲就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不开心也勿要轻易表露出来,别人看你软弱,就越会欺负你。你表现的坚强,他人才不敢动你。

这样的教育方式导致他过的一直很压抑,不轻易坦露情绪的性格,久而久之,就忘了怎么发泄。

所以现在,他心里压着一股强烈的怨恨,却又没法表达,整个人都要濒临崩溃。

陆知书沉默了片刻,说:“你不要生气,不想吃就不吃了。”

“你滚!你滚开老子就不生气了!!你快滚!”

一旁的陈母强行摁住快要炸毛的陈父,低声对老头子交代:“给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先出去。”

陈父不忍心看自家儿子那么伤心的样子,瞪着眼睛恶狠狠道:“走什么走?老子倒要看看那小子想怎么欺负我陈穆林的儿子!”

陈母道:“他不会的,你放心。你留在这里只会添乱罢了。”说罢,强行连拖带拉,将人带走,关门时回头,交代了陆知书一句,“好好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陆知书没说什么,唤人来将病房收拾好,重新给他扎了吊针。陈泽自然不肯配合,疯狂的挣扎,护士摁不住他,反复扎错,很快手背就被戳了十几个血洞,直到最后,护士也无力了,说:“先生,您不配合的话,我没有办法给您打针。”

陈泽吼道:“滚!滚出去!”

护士一脸无奈。

陆知书忽然问道:“能打镇定剂吗?给他。”

护士一愣,“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位先生……”顿了顿,忽地说,“陆先生,您或许也需要包扎下伤——”

陆知书打断了她:“我来,你去取镇定剂。”

言辞中,丝毫没有尊重陈泽本人意志的意思,直接上去就摁住了陈泽。陈泽被他的态度气疯了,颤着唇道,“混账东西!你敢!你敢……”

护士看情况不太妙,察言观色,在心里做了下对比,觉得这时候还是听那位个子高点的男人话比较好,便迅速跑出去跟医师去取镇定剂了。

陈泽浑身无力,自然拗不过陆知书,很快就被他制服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护士速度很快,两三分钟就带着镇定剂回来了,有了陆知书的协助,镇定剂很顺利地就输入了陈泽体内。

针尖扎进去的时候,陈泽其实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动作太剧烈,差点让护士扎到了大动脉上。

而一直维持着好脾气的陆知书,这下子终于恼了,粗暴地捉住他的两只手腕,死死摁住,俯身上前,咬牙切齿地低声责问:“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嗯?我对你不好吗?当初是你自己先离开我,连一句话都没留下,现在反而来怪我?你到底在怪我什么?除了最开始我欺负了你,后来我陆知书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你要这样跟我闹?”

“你自己干的事你不知道吗?”陈泽瞪着通红的眼哑声反问,“口口声声说爱我,爱个毛线!你的爱也他妈的太廉价了!对谁都可以!”

陆知书恼的不行:“你什么意思?我干了什么事?”

陈泽怒气反笑,那笑也是冷的:“干了什么事?你不记得了?需要我给你提醒一下吗?”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潜意识里觉得,两人似乎有什么误会存在着。而那误会,就是导致他半年没见着自家老婆,被自家老婆怨恨,还差点丢了孩子的主要原因。

陆知书急了,追问又问了一遍:“把话说清楚!”

“干了什么?你他妈的背着老子勾搭女人,还跟那女的亲亲我我,你还他妈的亲她的大脑门儿(额头),你恶不恶心?老子想起来就想吐!亏老子那天还准备了礼物去看你比赛!比赛没看着,倒是撞破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好事儿!真是瞎了老子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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