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诚主动洗碗，季杰待在客厅看了会新闻后又开始恍神，陈诚洗完碗把手擦乾也落坐在他身旁。

现在他俩之间有个尴尬的距离，电视声轰轰的响，新闻主播正痛心疾首的诉说这个月不知道第几起人伦悲剧，而他们却什么也没听见，又或者说，现在他们以没有多馀心力放在其他事物上。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季杰才干巴巴的开口：「我、我先去洗澡。」

陈诚点头应允。

出来后季杰立刻把自己关在门内，直到听见陈诚的敲门声才说：「你也先去洗吧，时间不早了。」话里甚至藏了点颤抖。

男人差点被这么孬的季杰逗坏。

“你这个人可以再夸张一点，不就是件生理所必需之事吗？你没看你一紧张，那色急陈诚也要忍着欲望？”

“他哪里色急，你别乱讲。”

“那是你听不见他的心声……”男人故意拉长音，把季杰的心整个吊起来：“骗你的，我哪那么无聊呢，还故意去读他的心？”

“所以你真的可以读别人的心啊？”男人很少透露自己的事，季杰忍不住就问了。

“不然你我现在怎么和你交谈啊？不是读你的心又是什么？……喂，你那什么表情啊？”

“不会吧，那我在想什么你不就都知道了？这种感觉很恶心耶。”

“哪里恶心？”男人语气不屑。

“我也说不上来哪里恶心，但自己心里想什么被听见就是……就是感觉很诡异，很没有隐私。”而且还会不安，“那我什么龌龊面不就都被你知道了吗？”

“什么龌龊面啊？你是指你现在脑子里想像的等一下会和陈诚做的事？”季杰面上浮上一丝羞赧，“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放心好了，除非是太过明显的心事，而且要我刻意去听，不然什么都听不见的。”

“那就好。”松了口气，“你以后注意一点啊，注意一下隐私权的问题。”

“少在那得意忘形，要不是你是我救回来的，我还真懒的理你。”

季杰隐隐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陈诚也怯生生的开了门进来。经过男人那么一闹，季杰心情反而沉淀下来，而陈诚则局促的坐在他的床沿。

「陈诚……」

「恩？」陈诚破音，惹的季杰大笑。

「来吧，我们来做你想做的事。」季杰坐上陈诚身旁的位置，逼近他，瞅着他红通的粉嫩脸颊看，「陈诚……」

男人都是禁不起挑逗的，即使陈诚长的再像名少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的耳际感受到季杰喷出的鼻息时，就捧起他的脸开始舌吻。

他的吻比起平常狂热许多，完全是要将季杰拆吃入腹的气势。不一会儿，他便将季杰压倒在床，跨在他上方，俯身热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等季杰觉得快窒息而死时陈诚才离开他的唇，舌头有些泛麻，陈诚跨间的坚硬隔着一条运动短裤抵着他下身。

“看来我这个碍事者要消失了。”

“滚！”

「阿杰，我真的好喜欢你。」陈诚红肿的嘴唇在泄漏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恩，我知道。」

回答完，下一刻陈诚又扑在他身上，只是这次唇手并用，他不光吻他，还随手扒下他身上的衣物。

「陈、陈诚……」乳头被啮咬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让他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推开陈诚埋在他胸前的头。

「阿杰……可以吗？」

陈诚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他心软，「可以。」季杰逼自己全身放松。

这真是个奇妙的感受，明明她上辈子也尝过禁果，现在却宛如真正的处子般陌生。陈诚真的很温柔，趴在他身上从他的额头开始吻，吻到眼皮再吻到嘴唇、锁骨……不急躁，带着耐心的温柔，在他的脖间一阵啃食。

突然，季杰很煞风景的来了一句：「你怎么好像很有经验？」

吻他脖子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澄清：「没、没有，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是、是……看片子学来的。」

「喔。」看什么片子也不用问了，陈诚这是有备而来。

又沉默了一阵，随后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更轻松了。他相信陈诚是真的没经验，因为他咬上他乳头的力道是真的疼。

「不要咬那么大力，轻一点。」在季杰的指正后陈诚越发上手，当陈诚褪下他的短裤，吻上他的下腹时，一阵热流涌上腹间，令季杰不小心溢出轻吟。

「阿杰，你舒服吗？」陈诚讨好的问着，季杰没回答只是抓着被单。

随后陈诚开始舔上他的灼热，小小的舌头缓缓的犹疑，这种小心是相当折磨人的，如果季杰性急点的话大概会直接压着他的头逼他作深入的吞吐。

季杰因为欢愉脑中开始呈现一阵一阵的空白，而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的问一句：「这是你要上我的意思吗？」

他好像一直躺着任人摆布。

「恩？」陈诚一开始有点不明白，随后立刻挺直身体跪坐在床上，「行吗？」

那人处无害的面颊正浮上一片潮红，很好看，很艳丽，如女人一般的脸庞，季杰有些难想像他待会要如何进入他，感觉陈诚就应该是躺在床上等人插入的那方才是。

半撑着身体，陈诚的眼中有十分强烈的欲望，没一秒季杰又躺了回去：「你来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上辈子是女人，也没做过这种体力活。

陈诚像获得圣旨一样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舔着季杰的含着季杰的，像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似的，虽然很舒服，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快、快一点……」季杰呻吟的叫喊着，陈诚立即将他整根灼热含进嘴里，直到深入喉口，快速的吞吐，一面吞着一面抬眼观察他的反应，等听见他压着喉咙的轻呼声时，嘴里也多了道腥味。

「对、对不起……我……」季杰觉得很糗，他居然把那种脏东西射入陈诚小巧的嘴巴。

「不要紧，很……很不错。」

不错什么。季杰突然有点想笑，因为陈诚生涩的很是可爱。

「轮到你了。」自己翻身过去，「我现在是不是要噘起屁股？片子里都是怎么做的？」坦白讲，他还真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不用，你只要躺着就好，我不会让你不舒服的。」说着，陈诚立即下床从书包里翻出一条软膏，季杰有些害臊的看着他跨间挺立的物品。

长相果然会骗人。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后方的小洞，是否能容纳陈诚的巨大？

润滑剂是冰凉的，陈诚的指头进入他身体时让他打了个寒颤，随后在一阵进进出出当中，那冰凉的触感转为黏腻的湿热。

后穴十分窄小，光是陈诚一根指头就有些抵触，但身后的人极有耐心，慢慢的扩充着，两根、三根……季杰的喘气声平稳了起来。

「阿杰，我要进去了。」

季杰点点头，陈诚缓缓的进入。手指根本无法和他身上的东西比拟，季杰紧抓着枕头，痛苦的呼气。

「痛吗？那我再慢一点。」

其实那根本不是快或慢的问题，而是这种事似乎有点违背常理，季杰试图回想前辈子做爱时身体的感觉，赵海清似乎很容易就进入了。

「不……用……照你本来的速度就好了，我会习惯的。」说完后陈诚还有些犹豫，但在季杰回以一个虚弱的笑容后便加快自己的动作，其实他也很辛苦，跨间的欲望已经忍都忍不住，他完全是靠着超越常人的理智来顾及季杰的感受。

这也是他多么爱他的表示。

他们的第一次并没有多缠绵悱恻，陈诚在抽动四五次时就很可耻的早泄了，惹的他接下来的晚上都不好意思正视季杰的脸。

「没关系的这样也好，不然我真怕我会死在床上。」这是真心话，他已经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带你去清理。」

陈诚窄小的肩膀竟也能将他搀起，季杰放心的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交与他。他想：他会越来越喜欢他的吧？

20.

初夜之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季杰明显的感觉到陈诚对他越来越照顾。早上在校门口等待那是一定了，本来陈诚还提议要不他先搭车到他家，两人再一起上学？被季杰一口回绝，他又不是怀孕了，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更何况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怀孕，除非科技发达到一种难以想像的地步。

两人在接下来的那星期又做了几次，一次比一次熟练，陈诚也一次比一次持久。期间，季杰不是没好奇的想当插入的那方，只是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对于菊花是半点兴趣也无。

事情好像就能这么定下来，和陈诚一块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被他微微搂着时，季杰都很想叹气。那叹气并不是为了排解不好的情绪，相反的，那口气是过于满足的表现。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虽然后方还有些胀痛，心情却是全然的美好。

曾经，灵魂年龄已有二十五岁的季杰还在奢求一种天长地久的天真。他太看重自己，他以为自己想爱就能爱一个人，想忘就能忘一个人，却没想到，纵使是历经沧桑的灵魂也很难做到这般洒脱自如……何况是他？

也许是陈诚黏的太紧了，连在班上与季杰要好的王可风都说笑的问了几句。

「阿杰，你不是真的和陈诚有些什么吧？」

他问的很隐晦，季杰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我一直说过我们有什么啊。」随手插起一片陈诚刚为他送来苹果吃。

香甜，多汁，可口。其实这样被人爱着也没什么不好，况且，虽然他一开始还不太习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每每蹲厕所时就会咒骂陈诚祖宗十八代，可是，只要习惯了、享受了，其实也是很舒服的。

季杰任凭谣言风长，陈诚也似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依然故我的对他好。季杰曾问过陈诚：「为什么不在乎那些人说的话？」

「什么话？」

「说我们是同性恋，是变态这些话。」

陈诚想了一下，突然笑出来：「我们不就是同性恋吗？难道阿杰你是女孩子啊。」

说的也是，他们如果不是同性恋又是什么，那些人说的一点也没错。

「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是变态。」他们还在学校，陈诚张望四下无人，才轻轻将手放在季杰的腰际：「阿杰你呢？你会觉得我喜欢你是一件很变态的事吗？」四十五度角仰抬下巴，眼睫扇动，无法不令人动容的可爱。

他一定会爱上他的，他会越来越爱他的！季杰这么想着，一边以一个吻回应他。

谣言都是有时效性的，不多不少七十五天，过了以后，除了林子棋还在烦季杰和陈诚之外，所有人都把他们之间过于亲腻的互动是为理所当然，甚至还习惯的会在看见季杰时想起陈诚，或在看见陈诚时想起季杰。

当然，这在这两人全然问心无愧的当中，自然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天，季杰和陈诚两人出外约会。为了正大光明的牵手，为了不被其他人的眼光影响自己愉悦的情绪，陈诚今天穿着中性一些，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

他们会同吃一支甜筒，会挨在一起看菜单，会不自觉的靠近对方的体温，不过陈诚比较绅士，总是抢着付帐或排队，把季杰伺候的跟名大少爷似的。

「再等半小时就可以进场了。」

陈诚拿着两张电影票回来，季杰边吸着可乐边接过，并将爆米花递给他：「要不要先吃一点？」

“喔，你们要看最新的吸血鬼电影啊。”

男人的声音突然浮现脑海，把季杰吓的一呛。

「阿杰你还好吧？怎么突然就呛到了？还是又感冒了？」陈诚老妈子的将他整理干净，又询问了几句确定季杰只是一时脑抽呛可乐时才放心。

“好久不见啊，你一来就想呛死我啊！”

“是你自己反应过度吧。”男人慵懒的语尾上扬。

“算了。”季杰顺顺气，“不过你这次消失的可真久，将近两个月吧，你去哪里了？”从那日他和陈诚做爱之后，男人就好久不曾再他脑海叨扰。

“也没去哪。”男人回答完突然坏笑一声：“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着想……陈诚的床上功夫如何？没想到他居然会是TOP，而你才是那个BOTTOIM，真是始料未及啊。”

“你怎么知道？你又偷看我的内心！隐私权呢，这可是有宪法做保障的！”

“放心，我不是窥探你的。想不想知道正吃着爆米花的陈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忍不住顺着男人的话往陈诚的脸上一瞥，发现那人正觑着自己看，毫无掩饰的情意。

“看出来了吗？这不用读心也知道吧。”

季杰沉思一会，随后语气凝重的对男人说：“你还是先滚吧。”

男人不置可否。

电影很好看，属于一种黑色喜剧，季杰还沉浸在里头的剧情，既是感觉好笑却又有点茫然。

陈诚见他心不在焉也不扰他，就牵着他的手走出场外。

“看不懂就看不懂，装什么深沉啊。”

“谁装深沉啦！你才看不懂，我不能想一下啊！”

“我看你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到……你要先知道永恒的生命是什么意义，才有办法理解那个吸血鬼的无奈，以及他戏谑看待这世界的心情。”

“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

“你又知道我不懂了。”

“照你的话来说，不就非得要存活永恒的人才能懂他的心态，那——”

本来季杰还想伶牙俐齿个几句，却在眼角馀光瞄到一个人影时硬生生止住嘴，他先是怔然，随后甩开陈诚的手追上那个人。

「阿杰？」陈诚不解的追上他，几步之后，他看见季杰伸手将那人的手臂抓住，在那人回过头时，呼了他一巴掌。

「王甯呢？这女人是谁？」

他听季杰朝那人这样大吼！

而那英俊的男人先是愣然，随后也一拳招呼上季杰的脸蛋：「哪里来的疯子。」就拉住身旁那漂亮的女人要离开。

季杰原本还想追过去，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止住步伐，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之中，陈诚看见附近的人全为这里的动静投来目光，立刻压下心中的困惑过去揽住他。

「阿杰，我们今天先回去吧，我送你回家好吗？」

季杰张嘴像想和陈诚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虚弱的点点头，两人坐上回家的公车，一路无语。

21.

＊＊＊＊＊＊

季杰把自己关在房内，对杨青惠谎称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好累。

“你太冲动了，那人并不是赵海清。”

「只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他吧。」季杰苦笑，「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出阴霾，结果一见到他还是忍受不了心里的激动。」

那时他简直疯魔了，一看到赵海清居然搂着别的女人，他就——因为他是同性恋所以输给王甯这件事他认了，但他怎么可以搂着别的女人？

那时他脑子里真真切切只剩这个想法，于是挥了他一巴掌，随后在男人焦急的提醒——季杰你给我清醒一点——才回过神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多看看陈诚吧。”

「你不是能窥探别人心中的想法吗？你说说现在的我在想什么？」

没有理会男人的建言，季杰兀自问着。

“不是有人告诉我要注意隐私权这件事？”

「现在恩准你无视，行了吧。」他故作轻松的耸肩，事实上正等着男人的下文。

而男人在安静一阵后，却是像下了什么辛苦的决定似的开口：“你想的没错，季正铭也是那上辈子的你——季洁——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