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臣(生子)下——雪落离庭
雪落离庭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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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三献,周昂月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放被省亲车架出了正殿。至周父母正室,欲行家礼,父母等俱跪止不迭。周昂月目中含泪,这才彼此上前见面,一手搀父,一手搀母,两个哥哥围在他身后,说了些体己的话。周父问起周昂月荣升之路,那布衣候满腹苦楚有口难言,只是呜咽止也止不住了。母亲给儿子擦了泪水,自己却又止不住的流泪。只听周父道:“自古便道‘伴君如伴虎’你经常在陛下身边,须要谨言慎行,且不能出一星半点的错误。”周昂月听罢破涕为笑道:“儿子做错的事已经有千件万件,请爹爹原谅儿子的任性吧。”话音未落,他二哥便抢先问道:“三弟,皇帝他长什么样?他待你可好?”

周昂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二哥,眼光黑亮黑亮的,良久才轻轻的道:“陛下他长得很清秀。不穿龙袍时,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儒生。他待我……”

第六十章:订婚上

周昂月道:“陛下他长得很清秀。不穿龙袍时,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儒生。他待我……实在很好。”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的事,请二哥先不要问了。”这话一说,周家人都满面不解。但那周侯爷始终不再说下去了。还是周父先明白过来,接口道:“天子之事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问的,不可再提,不可再提了。我儿已长大成人,又封为侯爷,往后父母兄弟皆以你为荣啊。”周母笑说道:“我儿年介十九。转眼就要行冠礼了。不如你这次回来就将婚事定下,等冠礼之后再行完婚。”

周母这话正中周父下怀,自听闻儿子省亲之时他便已打算给周昂月定门婚事。这几月来,周父四处物色。如今儿子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布衣候,女方之家世地位自然应当匹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女子入得周父法眼。这女子便是金陵广王之女李泽兰。这位泽兰公主,皇亲之家,正室长女,举止端庄,品貌无瑕,与这世上无双的周侯爷真是天生一对。

周父将这话对周昂月说了,周母赞同不迭,两位哥哥也连声应和。唯有周侯爷一脸无奈愁眉不展。他不说话,全家人更是面面相觑。周父问道:“儿子,难道你不满意父母所选的女子?”二哥抢道:“三弟莫不是心中已有佳人,何不说出来我们听听?”大哥笑道:“三弟不小了,这等事不必害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世间常理,你就听从爹娘的意思罢。”

周昂月冷眼扫了一遍家人,脸色更暗淡了几分,半日才惨笑道:“爹娘哥哥误会我了,泽兰公主我很满意。只怕公主不满意我,还要请爹娘另行安排让公主见我一见。若得青眼,便可依爹娘的意思,冠礼之后即办喜事。”

周家人听罢皆大喜,父母开颜,两兄欢笑。要知道,周昂月虽然已贵为布衣候,可到底是没有血缘的侯爷,怎可敌那广王的滔天权势。攀上这门亲戚,周家从此发迹。

……

且说周侯爷的接风晚宴定在了三日后开席。为何在三日后呢?那是因为广王父女三日后才能赶到周府。原来周父已经在周昂月归家后第二天就派人去王府提亲。那广王虽未答应,但却携女前来赶赴这周侯爷的接风宴,显然有相看未来女婿之意。

开宴那晚,宾主俱欢。金陵广王位列上席,周侯爷坐在他左手边,周父坐在右手边。广王之女李泽兰坐在女宾席中。这李泽兰到底是一位公主,她虽不绝色却容貌端庄,妆容淡雅,举止不俗,一颦一笑皆显华贵。泽兰公主不时向父王那边张望,目光偶与周昂月相遇,便羞红了脸地赶紧回过头去。过得一会却又忍不住去张望。那周昂月早经风月,焉能不知泽兰公主那点心思。他饮了杯酒,漫不经心的对广王道:“王爷,据臣所知皇帝新近废黜了傅氏。如今中宫悬空,泽兰公主与皇帝乃是远亲兄妹,王爷何不将公主送到宫中服侍陛下以慰君心?”

那广王一听便听出这周侯爷话有试探之意,连忙摇头笑道:“侯爷所言极是。不过小女自幼便教养无方性情乖戾,送到宫中只怕冲撞了陛下。”周昂月问道:“不知王爷欲寻何等快婿?”广王遥遥望了眼女儿,宠溺的道:“这丫头脾气很是倔强。她的终身大事没她亲自点头,我这王爷老子也做不得主。”周昂月听罢饮酒大笑,眼角余光去瞥李泽蓝。接着周侯爷与广王又谈起长安朝廷,那周昂月久伴君王,对朝廷政事甚为熟知。而金陵广王虽贵为王孙贵胄,但边地封王毕竟是离长安远去了,因此极喜欢听说皇帝朝廷的话题,哪怕是道听途说也十分欢喜。周广二人可谓相见恨晚,越说越是投机,金瓯频举,把酒言欢。最后还是那年纪轻轻的周侯爷不胜酒力,在女眷之后先行退席了。

皓月高悬,圆润得似要滴出水来。泽兰公主正在侍女的搀扶下往住处走去,她那贴身侍女突然‘哎呀’一声。公主回头问道:“怎么了?”侍女笑道:“今夜的月亮真圆呐。女奴婢想到公主的未来夫君表字为昂月,小名恐怕要叫月儿呢。”公主闻言抬头,但见一轮明月挂在深蓝缎子般的夜幕中显得高贵美好。啐道:“就你多嘴,你怎知我与周公子亲事能成?”侍女答道:“提亲的媒人说周公子早已看中公主,现下只等公主点头了。依奴婢看……”公主笑道:“依你看怎样?”那小侍女自幼跟随公主,私下里两人说起话来亲如姐妹一般,没大没小也是常有。小侍女眼珠一转,坏坏一笑,打趣道:“依奴婢看公主这个头,是非点不可啦。”

“呸!坏丫头,敢情是你看上了人家,恨不得陪嫁了过去不成?!”公主被小侍女说中心思,赶忙找个词儿遮掩。其实这话倒也不假。但凡大家小姐出嫁,她的贴身侍女均是陪嫁过去收房做小。经公主一说,那小侍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撅起小嘴低头怯声道:“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是看公主刚刚老是回头看周公子,还以为,还以为公主同意了呢。”

泽兰公主想起宴席上周昂月风流英俊的模样,那端正漂亮的五官,流光溢彩的眸子,目光穿过众人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简直如烈焰一般灼烧了她。李泽兰贵为公主,一般二般的王孙公子岂会入她的眼。然而,这周昂月绝非一般二般,简直大不相同。周昂月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拜相封侯受到皇帝的信任与提拔,他在皇宫两起两落事迹传遍大江南北,单这一点就令那些贵公子们望尘莫及,亦令公主最为动心。况且这周昂月样貌也好,举止风雅,谈吐不凡,细细算来,世上的男子除了皇帝实在没有哪个能比得上他。

泽兰公主想到这里,不由面生红霞,仪态娇羞,低头不语。小侍女见她沉默良久,心中害怕自己言语惹公主不快,小心翼翼的唤道:“公主……公主……”泽兰公主应了一声,对月长叹道:“你说的不错。我虽然对周公子颇有好感,却不知周公子为人怎样。”小侍女笑道:“原来公主担心这个。看那宴会上周公子与咱家王爷谈的特别的好,王爷观人一向很准,料得这周公子人品错不了呢。”

公主斜了眼小侍女,愠怒道:“你这头蠢猪,他和父王谈的再好与我何干。”那侍女还以为自己分析的好,正得意间却遭公主劈头一句奚落,不由得憋红了双颊,委屈不解的望着她的主子。只听泽兰公主言道:“知人知面还要知心,这才能够嫁得心安。他固然样样都好,我也不一定就会要他。”小侍女细声道:“公主……”她突然长大了口,惊讶的看着李泽兰背后。

泽兰公主转身一看,心中暗道:哎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原来那周昂月正站在泽兰公主身后笑望着她。刚才她们主仆只顾说话,加上来人步履轻缓,周昂月这一出现仿佛从天而降似地,将两个姑娘都小小的震惊了一番。

那周侯爷彬彬有礼的拱手对李泽兰道:“在下周笑庭,参见公主殿下。”那李泽蓝毕竟皇家出身,处变不惊,礼数周全,连忙还礼作福道:“周侯爷,有礼了。”周昂月笑道:“在下特意恭候公主,乃是有几句真心的话想对公主说,可否……”他看了看李泽兰身边的小侍女,道:“可否与公主单独一叙。” 泽兰公主会意,言道:“她是我贴身侍女,周侯爷但说无妨。”

周昂月沉默一阵,似乎在想怎样措辞。这时那泽兰公主才能去仔细打量他,近前了看,那周昂月肌肤莹玉,面如明月,身材颀长,延颈细腰,比远观更加明艳动人。他低头不语,静如处子,直看得公主一阵脸红心跳,心说这样的貌比潘安的男子若不是亲眼见到,只凭耳闻绝不会相信。周昂月少顷才道:“听闻家父到府上为在下求婚,公主未能答应。在下只想知道公主哪一点对在下不满,还请公主金言点明。如有冒犯,原谅则个。”

那周昂月文绉绉的说了一气,没想到反把泽兰公主逗得噗嗤一乐,只听公主笑道:“听侯爷这么一说,反倒是小女子不答应令尊为您求婚是冒犯了侯爷不成?”周昂月一时语塞,李泽兰又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哎,”周昂月轻叹一声,“我是真不明白。”

泽兰公主盯着周昂月看了一阵,讥讽的道:“以侯爷绝顶智慧,朝廷官场上的事情全都懂得,怎么这点儿事却不懂了?!”那周侯爷听了这话,强忍住笑,故作忧郁的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官场知之甚少,对这点儿事……实在是个一点也不懂得。烦请公主以慈悲之心为在下指点一二。”

两人哑谜打到这里,到把那小侍女憋得够呛,忍不住抢话道:“哎呀侯爷,您看着挺聪明,怎么对这种事这么笨呢。我们公主的意思还不就是你要爱……”“放肆!”泽兰公主一见自家侍女口无遮拦,赶紧喝断道:“不懂事的丫头,主人们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余地?!”倘若让那小侍女将公主的心思说了出来,那李泽兰的面子还往哪搁。公主真是有些生气,因此教训起她来也比平日严厉了许多。

那小侍女多久没见过公主对自己生气了,这一下惊在当场,眼圈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周昂月也给惊得愣了,他也没想到看上去和颜悦色的公主厉害起来着实脾气不小。泽兰公主见这情景,有些不好意思,对周昂月道:“周侯爷莫怪。这丫头在我这里放肆惯了,今日竟然在侯爷面前没大没小,都怪我平日里没有管教,请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吧。”

周昂月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怎会怪她。”言语间,眼睛偷偷去瞧那泫然欲泣的小侍女,眸光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那小侍女本低头垂泪,不经意间发现周侯爷竟看着自己,脸蛋腾得一下涨得滚烫,心如撞鹿,手足无措。泽兰公主道:“指点也谈不上,只要周侯爷仔细去想想喜爱什么花也就罢了。”

“喜爱什么花?”这话初听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连那周侯爷开始也没听明白。他眼珠一转,逐渐理解了公主的意思。

第六十一章:订婚下

上章说到泽兰公主对周昂月道:“指点也谈不上,只要周侯爷仔细去想想喜爱什么花也就罢了。”

周昂月果真仔细去想这个问题,渐渐的目间若笼轻烟,低眉敛眸,暗红的唇抿了很久,终于说道:“素闻公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问题真是难倒了在下,只怕在下如何作答也是不对。”

那泽兰公主微微吃了一惊,挑眉道:“周侯爷怎么这样说?”周昂月道:“天下百花,各有姿态。我这孤陋之人所见寥寥几种,怎敢妄说到底喜爱什么花。”泽兰公主笑了:“待你将百花阅尽,再美的花也要凋谢了。”

晚风吹起周昂月鬓角的发丝,勾在了他尖巧的下颌上。再抬眼,眸中似有似无的深情如许令泽兰公主的笑僵在脸上,瞬间怦然心动。只见那周侯爷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拉住李泽兰手中香帕,暧昧不明的道:“所以啊,我合该选一朵最适合我的去喜欢。”公主问道:“哪一朵最适合你?”周昂月唇边浮起一朵浅笑,带着七分亲切,三分邪气,幽幽的道:“牡丹太娇艳了,茉莉太朴素了。玫瑰最适合我。”他说这话时眸中流转着光彩,似乎还带着说不出的情愫。

“呀……”这回泽兰公主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心中暗道:真是缘分。她那小侍女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听周昂月说起玫瑰,自顾喜得眉开眼笑,只是摄于公主威严才没敢说话。泽兰公主问道:“为何偏是玫瑰?”周昂月听罢笑意更深,轻声道:“玫瑰既美丽又神秘,既高贵又奔放,实在是最适合我也是我合该喜爱的一朵。公主说是也不是。”这话一语双关。那李泽兰心明眼亮,自然知道这是周昂月借花喻人暗暗表达对自己的情谊。这如水的月华将那人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薄银,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似乎闪耀着微微的暗光。他的笑在眼前摇晃,那勾起的嘴角有魔力似得望之一眼就再难忘记。李泽兰情难自抑,一颗芳心早已许给了他。

“周侯爷,请自重。”泽兰公主发了好一阵呆才醒了过来,赶忙从周昂月手中将帕子抽了回来。周昂月“哦”了一句,佯装羞愧连忙拱手道:“得罪,得罪。”又道,:“在下回答了公主的问题。烦请公主回答在下的问题罢。”

那泽兰公主又是低低的呀了一声。她香帕一甩,从手帕中露出一朵鲜红的花来。周昂月定睛一看,却正是一朵开得繁荣的玫瑰。公主面含娇羞,轻笑着道:“周侯爷既说喜爱玫瑰,正巧我有一朵就送给侯爷吧。”周昂月看那玫瑰越发不对,盯了许久终于发现原来这玫瑰竟是朵假花。泽兰公主道:“这朵玫瑰乃是我哥哥从一个叫西洋的地方带回来的。它不受四季交替,常开不败,实在很奇特呢。”小侍女突然接口道:“实在是我们公主的宝贝呢。”

周侯爷噗嗤一笑,说道:“既然是公主的宝贝,在下定当仔细呵护,日日浇水,时时照看,以敬公主赠花之情。”话说到这份上,分明是连那层窗户纸都捅破了。李泽兰情态婀娜,心魂荡漾,分明是坠入爱河的摸样。周昂月看在眼里,心中只是冷笑。想到那金陵广王曾说自己这女儿脾气倔强万事都要自己点头放肯罢休,这才想到这么一个有点阴损的方法。李泽兰手拿着花,左看右看,不知该怎样递将过去。只见周侯爷打开折扇,轻轻放到公主手旁。公主轻轻一丢,那花儿落在折扇上。玫瑰送了,也算是送去了姑娘的一颗芳心。

周昂月收起折扇,将花儿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恋恋不舍道:“天公不作美,月已上中天。实在不能在叨扰公主休息,在下这就走了。”说罢将花儿收到怀中,转身走了。那泽兰公主并她的小侍女同样恋恋不舍,公主引颈望他。周昂月走了几步又回首道:“若有心意,明日此时再会公主。”李泽兰脸一红,点了点头。

到了翌日定昏时分,泽兰公主吃过晚饭便开始细细打扮。菱花镜里美人笑脸,菱花镜外美人娇容。金簪子斜插云鬓,柳眉轻描,薄施粉黛,唇施芳泽。话说这位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从来华服美妆。但为了一个人而这样从头到脚精心装扮的还是首次,真正是为悦己者容。

那泽兰公主盼得眼睛都直了,终于盼到了夜至中宵。庭院里薄薄的瞟着一层雾,静夜凄迷,映衬得月也朦胧人也朦胧。李泽兰携其侍女偷偷摸摸往昨日与周侯爷相遇之处赴约,一路上手捂胸口,难抑激动之情。要知道,这花前月下男女相约必定是要共赴巫山。思及此处,泽兰公主娇羞不已,脚步却没有减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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