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臣(生子)上——雪落离庭
雪落离庭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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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昂月侍寝过后在宫中灼灼的红了起来。不仅享受单独居住一间侍卫房的待遇,而且他的顶头上司还特意批给他半个月休假。遇见平日里不怎么熟悉的人也热情洋溢的跟他打招呼,甚至还有人送他小礼物表示亲近。

表面上大家都对周昂月毕恭毕敬的,背后里的态度才叫人各有异。有看好他的,说他少年有为,前途无量。有看不好他的,说他狡滑淫贱,死路一条。周昂月只当这是皇帝对自己一时兴趣,或许还能借此机会升个官做。满抱着希望,对这些流言蜚语也就忍忍过去。

这日他正往住处走来,不想房门前早有人侯着。

“周侍官,我有要紧话同你说。”一个陌生的宫女紧张的从房后探出头来,左右瞧见没人才敢出来。

周昂月微微挑眉,将信将疑的看着宫女没有做声。

那宫女见周昂月很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拧紧了眉头左右看看,拉住他悄声道:“我是容贵人身边的丫鬟云翠。我听说您的事我们贵人告诉了皇后。皇后非常生气,联合了后宫的娘娘们要铲除您。您可要当心呐!”

周昂月心里一惊,吓得手指都开始抖。他强忍着恐惧,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昂月无意与皇后娘娘和容贵人为敌,娘娘们为何要除掉我?”

云翠冷笑道:“周侍官,这还不是明摆着么。多年来皇后娘娘和我们贵人独霸君恩,这一朝被你抢了去,还不就成了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周昂月心中明了点头拱手道:“多谢云翠姑娘提醒,昂月知道了。”洁白匀停的面上有些发青。

云翠作个揖道:“周侍官,只要您愿意给我财物,我就能为您及时提供我们贵人的消息。怎么样,和我做个交易吧?”

周昂月苦笑:“可是昂月手中没有财物,云翠姑娘看错我了。”

云翠道:“好吧,我不能多耽。周侍官,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找你。”她怕人看见,说不到两句便走了。

周昂月转身回房,坐在凳上定定神,喝了两口茶壶里昨夜剩下的凉茶。

这皇宫。权力地位角逐的战场。它像一把双刃剑。有人持剑在手,疯狂凶残的砍杀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最终达到无上的地位。有人被剑砍,可能受了小伤血流不止的退出战斗。也可能体无完肤,身心俱裂,片甲不留甚至悄无声息的从这世上消失。

想自己已经给当今皇帝侍过寝,等同是一只脚踏进了后宫,另一只脚踏进了权利的中心。唯一的武器就是皇帝的垂爱。一旦失去君恩,无能的自己马上变成众矢之的。这架巨大的国家机器运转的每个瞬间,都是用生命的威胁作为代价。

周昂月轻叹口气,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冰冷冷的。果然是: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思来想去竟是大不该月下偶遇。可惜现在后悔早就晚了。

“周侍官,请您出来接旨吧。”房门外传来元太监尖细绵软的声音。

周昂月回了回神,抖衣走了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侍周笑庭,秉公职守,敬岗爱业。朕爱其才华,封周笑庭为文学院成儒学士,钦赐。”元太监念完圣旨对跪在地下的周昂月道:“周侍官,恭喜您了。您接旨吧。”周昂月想起侍寝那晚李暄宇曾跟他说过不会亏待他,果然君无戏言。他垂着的面上浮起细若柳丝的苦笑,高举双手道:“臣周笑庭,接旨。陛下万岁,万万岁。”

元太监笑眯眯将金布圣旨送到周昂月手上,手顺拉他起来:“周学士,陛下特意嘱咐您不用去文学院。从明日起,您就在御书房听差。”周昂月点点头,也不知该喜该悲。

元太监还想跟周昂月说什么。但左右有随行的小太监难保没有谁的眼线。他偏着头,慢条斯理道:“周学士,陛下还吩咐些话,让奴才跟您一个人说。”周昂月会意一笑道:“那就请公公屋中慢聊。”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元太监横了左右一眼,迈着方步跟周昂月进屋去了。

……

周昂月沉默不语的给元太监倒着热茶。元太监却笑得一脸喜色,见茶倒好了,也不等周昂月给他端过来连忙伸手过去接:“劳烦周学士。劳烦周学士。”

“还请元公公将陛下的吩咐告诉我。”周昂月本不想问,可元太监进屋来半天也不言语。他只好无奈的开口。想来那色皇帝的吩咐也不是什么好事。

元太监抬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轻佻的笑道:“哎呦,周学士。您千万别怪我。陛下没有话特意吩咐您,是我想跟您说几句话才故意那么一说。身边人多眼杂,您说我不说个瞎话行么?”

周昂月浅笑着摇摇头:“公公有什么话,在下洗耳恭听。”

元太监抿了口茶道,凑到周昂月耳边压低嗓音道:“您这一去,就是跟后宫沾上边了。这后宫,那是比朝廷更乱的地方。您可要……”

“当心。”周昂月淡淡的开口,这话不必说他也知道。

元太监眯起眼睛,笑得有些难看:“当心容贵人。别看她仅仅是一个从五品,可背景深着呐。”

周昂月微微蹙起秀眉,也压低嗓音道:“请公公明示。”

“当今的国母皇后,就是这位贵人的亲姑妈!”元太监表情庄严中又带着诙谐。他说的严重,可看眼神又像在开玩笑。周昂月不解的盯着他,只见元太监话说到此站起身一拱手大声道:“陛下的吩咐周学士可要记清了呀!不送了,不送了。”

周昂月唯有点头笑道:“公公慢走。”

“对了,”元公公走到门口又去而复返微微颔首道:“今夜陛下还要招您侍寝,您早些准备准备。庞公公是动不得您身子了。”他声音尖细绵软,这时候又刻意放的柔情入骨。令周昂月立即想到了那晚假山石后玫瑰花下。表情倏的不自然起来。

第四章:几回花下坐吹箫

这第二次侍寝,倒是新皇帝李暄宇在华阳宫等着周昂月。

庞公公日入时分带着轿子殷勤来接。

此时的周昂月早已给自己清洗收拾干净,换上新皇帝差人送来的纯白色纱衣。清冷绝丽的面容在暮色霞光的余晖下结合了昏黄的色彩。他虽不施粉黛,却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清水一般的眼,睫羽如扇,高挺秀美的小鼻子,红润如樱的唇。

这样的周昂月安静的出现在李暄宇面前时,年轻的皇帝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虽然早有肌肤之亲,但还是不得不赞叹他——真是一个漂亮的男子啊。

周昂月美艳的唇轻轻勾起,沉静如水的眸子凝望着皇帝。

“过来。”李暄宇拍了拍身旁的案桌。

周昂月听话的迈着轻灵的步伐走到李暄宇身旁,刚要拜倒下去却被一双温柔的手扶起双肩。紧接着,那有力的臂膀将他身子轻轻托起放到了桌面上。

“让朕好好看看你。”李暄宇痴迷的望着这张精致的脸:“真是难得的美貌少年啊。”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周昂月的粉腮,抿起唇角偷偷的笑。似乎还轻轻说了一句:“难怪父皇会喜欢。”

皇帝提及自己与先皇之时,周昂月心中惶恐不安,垂头不敢看他。

“上次你哭了?”李暄宇捏起周昂月尖巧的下巴,强迫他清水般的眼睛看向自己。

周昂月只得望着年轻帝王英俊的脸庞连同他那黑如夜空般的眸子,只道得声臣下面话就湮没在李暄宇略显冰冷的唇上。他吻得清浅而恬淡,只是轻啄了一瞬。青年皇帝暧昧的贴着周昂月的耳朵,声音蛊惑而迷媚:“文学院成儒学士可还满意?朕说过,不会亏待你。”周昂月水一般清沉得眸子闪出悸动的光彩。脸颊一点一滴的红润起来,渐如秋日枫叶般火热得烫人。

李暄宇的眼中倏忽划过一瞬凄冷的哀伤。那悲色似血,朦胧如晨雾却又渐渐清晰。李暄宇的眼分毫不差的描下了他母亲的一双凤目,细长而上翘,像似凤凰展翅。但眯起眼来却变成一条细细的缝隙,什么神色也敛在那深邃的黑中。

周昂月没有忽略李暄宇这一霎时的眼色变化,绯红的脸色遽然变得雪白:“陛下,臣恐慌万分。”

李暄宇变脸般瞬间恢复原状。他低头浅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可惜有些东西一旦埋在心里,便会生根发芽。风雨过后,或许枯萎而死,或许历久弥坚。

两人未再多话。红鸾帐内,情意缱绻。这夜温润绵长。周昂月雨露润泽的身躯婉转承欢。李暄宇在没有给他点滴的疼痛,他像情人一般轻轻的爱抚,如同抚摸着一件昂贵的珍珠。亲吻着他的颈项和锁骨,有时也用牙齿细细的咬,咬出一小撮红痕。李暄宇喜欢周昂月没有白璧无瑕的身子,每一处都要亲自品尝,连同那弱弱的花芽和后的菊花。

李暄宇温柔进入,周昂月婉转承欢。

那酥麻快感自然而然的从身体深处扩散开来,逐渐湮没了两人的意识。只感到身心为之愉悦,灵魂都在颤抖。

“你怎么又落泪了?不要哭!以后都不要哭。”耳边炙热的气息,李暄宇的话听上去朦胧不清。周昂月的眼也迷蒙了,似乎李暄宇温暖的手捧起自己光滑的背脊,绸缎般的长发流落到脸颊,那样的柔滑。可他只吻自己的额头,吻眼角,吻鼻尖,却没有吻嘴唇。

身体的重量压上来,深入到难以想象的位置。李暄宇动作猛烈。他一手扶着那纤细乱摆的腰肢,一手握住他细白的小手。两人缠绕的如此紧密,有规律的沉浮,鸾凤和鸣,鱼水同欢。

窗外风动影摇,拨开流云,月华倾泻。落下一地清白。

龙床上两条身影纠缠相交。随着一声低吟李暄宇泄了出来,他抱住周昂月的手臂因激动而簌簌颤抖,将身体的精华尽数灌入了少年的深处。

酥麻的余韵零零落落的在体内游走,周昂月直感到一阵晕眩。再睁开眼却望见青年帝王黑夜般的眼中浅淡的哀愁和绝望,以及隐隐的怒意。

李暄宇倏地从周昂月的身体里出来,甚至厌恶的看了刚刚被自己临幸的少年一眼。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将他再一次踢下床去。“来人,”皇帝拉上被子,闭着眼睛吩咐道。

从门外进来两个太监。一个是小元子,另一个比小元子年轻的周昂月没见过。

“将周学士带到偏殿休息。”李暄宇背过身去,声音闷闷的传来。

……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张开眼还未看清帐顶的龙纹,耳边传来一个柔软而冰冷的声音:“伺候周学士”接着是两个女子轻声的答应。 周昂月掀被坐起,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太监和两个宫女。

那太监就是昨夜同元太监一起将自己带到这华阳宫偏殿的人。身旁的两个宫女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

那太监深深一拜:“奴才张喜生,给周学士请早。”

周昂月睡眼惺忪,眼前缓慢的摇晃着一张人脸。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时,才看清张太监的脸。

“奴才是华阳宫的值班太监。陛下说吩咐今后您都歇在这里,从今儿起奴才伺候您。”张太监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温柔中隐隐含着冷漠。这张太监生了一张大饼脸。死鱼眼,尖鼻子,嘴唇有些青紫。看起来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周昂月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有劳……有劳公公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周学士起床?”张公公偏头对两个宫女低吼道。两个宫女应了声是,随即转身出去端盆倒水。

偏殿中只余下周昂月和张太监。

那张太监死鱼一般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瞟过周昂月仍然表情木然的脸,他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流露出若有似无的讥笑。

“奴才伺候不周之处还请周学士海涵。”张太监顿了顿,眼角余光冷冷的扫过去。

“等‘停月宫’建好了,您就过那去住了。”

“庭月宫?”周昂月反问,这名字跟他自己的名字很像。难道那青年帝王要给他建一座宫殿吗?

周笑庭,字昂月。

庭月宫?

张太监微微一笑:“周学士误会了。这停月宫的停,不是庭院的‘庭’。是停留的‘停’。”

周昂月有些茫然:“停月宫?”

这时候两个宫女已经端盆进来。两人伺候周昂月清口,洗面,束发。又换了一身黛青色的四品官服。

张太监一直在一旁看着,偶尔出言提醒宫女的动作。等周昂月洗漱穿戴完毕,他才幽幽的开言道:“这两名宫女士奴才特意为周学士挑选的。性子都温顺,护主子。今后她俩伺候您起居。您要觉得不好使,奴才立马给您换。”他指着这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女道:“一个叫小花,一个叫小草。”

周昂月侧目看了眼两个宫女。这俩丫头看上去年纪还没自己大,可她们应该都知道自己留在华阳宫的原因。再抬眼看了看张太监那双死鱼眼,虽然看不出一丝嘲笑的意味。但在这太监的心里大概也是极看不好自己的。思忖于此,周昂月脸色有些惨白。洗漱完毕后的神清气爽也荡然无存了。早知道是步险棋,不仅前途崎岖,而且步履维艰啊。

周昂月的情景,张太监尽收眼底。他的死鱼眼波澜不惊,只待周昂月稍微调整了情绪才开口道:“请周学士到御书房上任,奴才给您带路。”

“不必劳烦公公了。”周昂月摇着手,自行出了华阳宫,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几回花下坐吹箫

御书房的陈设古朴大方,简洁得超出周昂月的想象。但若停足不前,观察入微,不难发现其实这里处处投射出皇族的威严。

堂中两棵梁柱一雕龙飞一雕凤舞,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四周的墙面深浅不一,却是因为每一块用来做砖的天然岩石上都雕有纹饰,凹凸不平,在屋子的四面墙壁上描绘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副图案。均勾画得深浅相宜,鬼斧天工。

正前方是皇帝的龙案。龙案上只摆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两个金蛇镇尺。龙案正上方悬挂着木版画《清明上河图》。那紫檀的木头散发出宛如深林般清幽的香气。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抬眼又看见殿顶四角悬置的稳龙兽。这皇帝办公的地方,果然无处不透出九五之尊的雍容和威仪。

周昂月静静的走进御书房。时辰尚早,皇帝的早朝未退。这里显得异常冷清。负责打扫的宫女太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连这里的值班太监元公公也不见人影。

“呦?朱侍官啊,今个怎么您值班?”窗外传来一个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周昂月正好站在龙案旁,窗外的声音虽小可他屏息静听倒也听个真切。

“瞧您问的,您不知道与我同屋的周侍官的事么?他走了缺一个班,我给顶上。”朱千里说话语气甚是猥琐。

“嘿嘿,知道,知道。这还能不知道?人家周学士周大人可是高升了呀。如今晚儿都升到陛下的龙床上去了……”

“呵呵。说的就是。周笑庭平常看着不起眼,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啊!”

“朱侍官啊,这就你有眼无珠了。华阳宫的人说,那周大人床上的媚功呀,嘿嘿,你看吧,陛下今晚还不翻牌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现在细想起来。这周笑庭还真是……俊俏。”

“人家现在是天鹅肉,你这癞蛤蟆连闻都别想闻。人家现在得意着呢。不过,呵呵,这路靠身子升官的货色,他升得多快跌的也就多快。”

“怎么说?”

“宫里这事多了去了。等陛下把这小骚货玩腻了,啧啧,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得了,得了,咱闲话到这。您忙,我也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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