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画魂——衡锦
衡锦  发于:201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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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不可能的。

梁寒卿吐出口气,强迫自己收回牢牢钉在画上的视线,转头看向正在盯着他瞧得奈尔森,他被看的面色微红,道:“你不看吗?”

奈尔森一垮眉毛,好不无奈的说:“上面这些画子我都已经临摹了无数遍了,早就反胃……”

奈尔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梁寒卿截住,梁寒卿惊讶的瞪圆眼睛,道:“真的可以在这临摹??”

“当然了,想当年我们导师就像放养牛羊一样把我们带到这里,整整临摹了一个学期啊!”说到这,奈尔森依旧心有余悸,不住的咂舌感叹。

梁寒卿没再说话,他已经沉浸在能够跟这些画泡在一起很长时间的喜悦里了,现在说什么他大概也听不进去。

奈尔森叹口气,只得拽着梁寒卿朝座椅走去。

“同学们好,我是圣菲尔的校长……”

所有人都就坐后,一个年近七旬的男人上了台,开始讲话,他的风格很简单,没有国内冗长的开场词,辅以上来,就是自我介绍。

梁寒卿和奈尔森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台上的声音听得清楚,但校长的长相却看不明晰。但梁寒卿并不关心这个,他看着面前的画面很是无语。

“这是……”

因为礼堂并不按系别分座,而是自由选择作为,所以大多数新生都没有聚到一块,这就造成了,很多大二的学长悠闲地听着校长的讲话,而大多数的新生,却支愣着脖子,如同待宰的白鹅一般,伸着颈项仰望礼堂的穹顶。

奈尔森见梁寒卿发现了这趣事,也摇头笑笑,道:“才来的都这样,当年我也是伸长了脖子,校长说的话大多都没听清,听大三的学长们说,校长的演讲一向有趣,仔细着点听,别想我一样现在才听到原版的。”

说完这句后,奈尔森便转头凝神细听演讲,浑然不在去管梁寒卿。

梁寒卿侧了侧头,看着前面支愣起头的新生,扑哧笑出声,随即也敛了神,细听演讲。

“我们建校百年来,出过无数的大师,有位伟大的校友曾在毕业后评价圣菲尔,他是这样说的,圣菲尔就是一个淬炼你的地方,只要你想成功,并且能够一路向前的走到头,那么你就会像黄金一样在这巨大的淬炼池中闪闪发亮,如果你不想成功,那么你就永远是地上的一滩粪土。”

最后一个词吐出时,在场的众位家教良好的淑女少爷们都纷纷瞠目结舌,惊讶异常。

他们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白的话语,虽然粗鄙,但却一针见血。

那校长没去关心底下的学生怎样,而是继续说:“我们学校的宗旨,我想大家大概都知道,个性、想象、积累,对于我们来说,缺一不可。”

“在圣菲尔,它会教会你们这三点的,但记住,个性并不是唯我独尊,想象也不是天马行空,积累更不是单纯吸收。我只说这么多,谢谢大家。”很简短的话,却令很多人低头沉思。

梁寒卿也皱着眉,眼睛盯住一个地方,默默出神。

不为我独尊的个性,不天马行空的想象,不是吸收的积累,会是什么呢?

梁寒卿在想,但台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年轻人,这是奈尔森忽然神色微凝,似是有些惧意。

梁寒卿更是奇怪,眯起眼来想看看那人的五官轮廓,却料这边离得太远,看不见。

“我是美术系的系长,有事可以找我。”那人说话却比那校长更为简单,只此一句便下了台,梁寒卿听声音熟悉,又看清了那人的头发颜色,继而疑惑,那个人就是奈尔森让他小心地,帮他捡美工刀的男人。

那男人输完后,有个女生就上去了,是音乐系的系长。

听是其他系,梁寒卿遂把注意力挪到了其他地方,迟疑半晌,方问道:“那个棕头发的人,到底是谁?”

奈尔森看看台上的女生,又瞧瞧身旁的梁寒卿,终于开口,道:“他是……菲尔德家的次子……巴奈特·菲尔德,他……很危险。”奈尔森说到这,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了。

梁寒卿听到那家族的名字心里便咯噔一下,嘿,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菲尔德这个家族不就是当年搅得他全家都破了的那个家族吗。

梁寒卿看着奈尔森古怪的神色,不禁问道:“到底怎么危险?”梁寒卿这是就像一只正在打探敌情的小将,眼睛微眯,目露狡黠。

奈尔森揉了揉头发,清澈的灰眸里神色难辨,他道:“菲尔德这个家族势力很大,而巴奈特虽说是次子,却又很大的竞争力,他野心也够大,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一所艺术学院就读。”

“这还不是令我害怕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唉,其实我不想说的。算了,跟你说吧,把耳朵凑过来。”奈尔森挣扎许久,眉头紧锁,但终归是这样说道。

“你知道这边才挖出的那幅画吗?名字叫《天堂的祝福》,那幅画有密码,密码拼好后,便能找到宝藏,其实我说的这个秘密在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但你别太相信了,毕竟这还没有证实。”

“巴奈特就跟那幅画有关,他抓到了一个据说是知道密码的人,但是只是据说,最终仍旧是不知道,那个人最后被……”

第六十五章:不能出口的秘密

“被怎么了?”醇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被这样的嗓音咀嚼着,缠绵的法语发挥出了它最华丽迷人的一面,梁寒卿相信,这声音若是用来吐出爱语,那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会为之疯狂了。

况且,梁寒卿皱了皱眉,况且这声音他好像听到过。梁寒卿侧过头,想要看看被后面到底站着的是谁,却瞧见了身旁奈尔森惨白的脸色。

梁寒卿更加疑惑。

“你好,小朋友,又见面了。”那人弯腰在梁寒卿的耳旁轻道,有若呢喃。

梁寒卿猛地一转头,看见那人的模样,登时倒吸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奈尔森的脸色会在顷刻间变得煞白了,因为他们刚刚讨论的主角——巴奈特·菲尔德正弯腰在他身后。

巴奈特见梁寒卿转头,硬朗的面部线条稍稍柔和,削薄的嘴唇扯出个弧度,犀利的像剑却又温柔的像海。

他抬头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还在呆滞中的奈尔森,在梁寒卿看不到的地方稍稍眯起了眼,对奈尔森放出了自己的气势,就像是一直成年狮子在宣告自己不容窥伺的领地一般。

奈尔森已经被那眼神吓得汗如雨下,嘴巴微颤,他甚至觉得自己动不了了。

而梁寒卿则是瞪着清明的黑眸,略带歉意的说道:“很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谈论你的,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希望你不要在意。”他不喜欢那男人喊他‘小朋友’但但毕竟是他们议论他人在线,所以梁寒卿也没再说什么。

巴奈特宣告完自己的领地,把眼神移回了面容清隽,目如星辰的东方少年身上,收敛起刚刚的其实,摇了摇头,道:“不,不用对我说抱歉,我不会在意的,毕竟别人议论我还会提高我的知名度。”说罢,一本正经的眨了眨眼。

梁寒卿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巴奈特则是做到了他们身后的空位,靠着椅背,架起长腿,道:“我叫巴奈特,菲尔德家族的人,很高兴认识你。”巴奈特把手伸了出去,优雅的像个王者。

梁寒卿眼神微闪,他明白这个男人不好惹,能不扯上关系就最好不扯上,而且这人的姓还是菲尔德,但如果不给他面子,那么可以想象,他的未来会有多么凄惨。

于是梁寒卿很快把手递过去,握住那人宽厚修长的手指,笑道:“你好,我叫柏宜斯,中国人。”

很快,梁寒卿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因为他的手被对方握住的时间有些长了。

巴奈特跟梁寒卿握过手后,并没有松手,反而是轻轻拉过少年修长白皙秀气的手细细的端详,像是要把上面那些最细的纹理研究一边。

温润细腻的手感,手指有几处地方长着薄薄的茧,那是长期握笔所致。、

少年的手在他看来尤其的小,像是女人的手,却又比欧洲女人细腻许多,也比女人的手漂亮许多。

巴奈特看着对面少年僵硬的笑颜,像是没看到般若无其事松开了被他摩挲多时的手。

梁寒卿抽回了手,有些尴尬的不只要说什么好,还好巴奈特开口了,他边起身边道:“我是学生会的,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经常在S-3画室,如果我不在那,你可以到钟楼找我,再见。”

梁寒卿松了口气,赶忙挥了挥手,送走了巴奈特。

梁寒卿坐回位子,脑子有些乱,那是菲尔德的家族啊……

缓了会神,梁寒卿想奈尔森看去,奈尔森还呆在那,T恤的后背湿了一块,那是冷汗浸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虽说不再是纸一样的煞白,但也好不到哪去。

梁寒卿拍了拍奈尔森的肩,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便道:“没事的,他都说不在意了,你就别想了。”

奈尔森像是被这一拍惊醒了,身子陡然一颤,深吐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真的没事了?”

梁寒卿点点头。

奈尔森瞬间像被抽了气的气球一样软趴趴的靠在了椅背上,胸口起伏的比平常要快,他正在平衡自己的心跳。

两人一直到仪式结束都没有再说过话。

梁寒卿是在想画子要怎么修改,而奈尔森则是摊在一旁,盯着穹顶上的浮雕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一起回了宿舍,奈尔森也不似以往那么活泼,现正顶着一张疲惫的面庞在洗漱。

梁寒卿看了一会,叹口气,他真的想不通巴奈特有什么吓人的,虽然他是菲尔德家族的人,但在圣菲尔这种学校,再怎么弄也不会太过,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奈尔森会那么怕他。

如果知道奈尔森还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梁寒卿现在绝对不可能如此平静。

奈尔森坐在卧室,他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映着他的面庞,模糊不真实。

他正拿着一张照片,对着微亮的光线,充满怀念的摩挲着。

那是个少女,典型的法国美人,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却有着独特的韵味,拍摄的角度选的很好,然而背景竟是在圣菲尔。

奈尔森叹了口气合上照片,看着门下缝隙中透过的客厅的光,喃喃道:“他杀过人啊……”轻得就像羽毛,但在寂静的黑夜里却听得格外清晰,神秘而诡异。

******

梁寒卿搬了把椅子,把放在角落面朝墙的画家面向了他。

他的手边是已经准备好的工具。

梁寒卿凝视的那张画,眸中有着别样的神采。

他闭上眼,仔细的回想那幅画原本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时睁眼在画上添弄几笔。

黄色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就像是沐着清早的阳光,脆弱而坚韧。

他一笔一笔的修改着,颜色在笔端晕开,粘稠的水粉被画笔搅弄得发出独有的声响,鼻尖的味道是闻了多年的水粉气味,手中的画笔柔韧有力。

梁寒卿觉得很舒服,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这些颜色,就像灵魂离了地,那种说不出,道不来的感觉另梁寒卿深深地迷恋。

最后一笔完成时,窗外的天光已经破开了黑暗,梁寒卿这才从那飘然的感觉中剥离出来,看了看表,竟是把画改了一晚上。

梁寒卿挠挠头,精力不再集中后,他感到非常的困倦,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梁寒卿稍稍退后几步,端详自己的画子,美好的嘴角轻轻敲起,有着满足和幸福。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画画更重要,更能令他感受到那种独特的存在感和主宰感。

在画中,他就是画子的上帝,他们的神。

恍惚间,梁寒卿想起了什么事,但因为太过困倦,他挪到床边后便扑了上去,在没有想起来。

他忘记了,今天是学生与导师见面的第一天。

人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第六十六章:画室

“导师你好,我是柏宜斯,很抱歉,我来晚了。”当梁寒卿气喘吁吁的赶到A-3画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他的的导师正站在讲台上讲着些什么,他平复了一下因奔跑而激烈跳动的心脏,充满歉意的说道。

他的导师是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梳的整齐,面上的皱纹显得他有些刻薄,他看了一眼梁寒卿,道:“我希望梁先生您下次不要再迟到了,好的,您可以进来了。”说完后,眼神不在梁寒卿的身上多做停留,继续讲着刚刚中断的话题。

梁寒卿有些尴尬的进了画室,随便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捡了把椅子坐好。

“男孩们,女孩们通过刚刚的讲解,我已经讲清楚在圣菲尔你要做些什么了,那么下面……”

梁寒卿眼皮有些抬不起来了,但他努力瞪大眼睛,掐自己的手腕,想要清醒一些,但是这些都是无用功,他这两天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再加上导师拗口缓慢的法语催眠,很快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梁先生,我不希望您下次听着我的讲话会酣然入梦,难道我说的这些都很乏味吗?”就在梁寒卿两眼快要合到一起时,导师的声音提高了。

梁寒卿一个激灵清醒了,发现所有的学生都在看他,表情各异,但大多都是不屑,又或者是直接无视。

梁寒卿猛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在刚刚睡着,这……唉。

看着导师不赞同的眼光,梁寒卿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解释:“对不起,导师,昨天晚上我准备一月试的作品,准备到很晚……”

导师打断了梁寒卿的解释,眼中盛满了不屑,刻薄的皱纹因为表情的缘故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有些气愤的道:“不要给我说什么解释!你第一天上课迟到,还在课堂上睡着,这些足够您吃一个处分了,亲爱的梁先生!。”

梁寒卿脸色白了,低了头不再辩解什么。

“我希望下次不要有人像梁先生一样,在我的课堂上做什么类似猪一样的事情!”导师的这句话说的相当的不留情面,有几个学生掩着嘴笑了起来,但大多数都是平静的看着这出闹剧,脸上满满的不耐。

梁寒卿咬着唇,盯着鞋面,他并不是对这些言语没有感觉,而是因为上辈子他听过更多比这更恶毒的话,他现在只能选择不吭声。

“那么好了,梁先生请坐下吧,真不希望您再次沉入梦乡,我不在浪费什么时间了,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大家都记住了吗?”导师大声的问道。

各式各样的回答都是说记住了,而梁寒卿则是有些尴尬的没有吱声,他刚刚什么也没听进去。

狠狠地皱了下眉,梁寒卿很厌恶现在的自己,傻傻的软弱无能,就像他的上辈子。但他不可能再去问一遍,因为那会让他把里子也给丢没了。所以他只能看着别人忙碌着,而自己却手足发僵,站在原地无所事事。

他站在原地,所有人都井井有条,像是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从他身周绕开忙碌着。

“砰——”原本合上的们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导师则是脸色铁青的盯着门口,却又不上前去呵斥。

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平凡的男人走了进来,环顾一周,在导师身上停了一会,然后又向角落走来。

梁寒卿也被那声巨响惊得抬头看去,见那高大的男人向他这边走来,已经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男人径直走到梁寒卿身后,霹雳乓啷一阵声响,接着就提着几个画架走了回来。

在经过梁寒卿身边时,男人顿了顿,不羁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梁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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