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浅小池
浅小池  发于:201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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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磊,你……”

展锋和怔怔地看着他,这样温柔深邃的目光,叫人太难以抵挡。这样的情话不算新鲜,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轻易戳到了心底。

是因为终于开始正视那份心动的缘故吗?

第二十七章

“兴磊,我让你觉得不幸福了,是吗?”展锋和凝视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孔,低声说,“抱歉,我不想这样的。”

白兴磊亲吻着他的眉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放心,没有的事,只是今天太高兴了而已。你会爱我的吧,不会再随便离开了是吗?”

“会。”

展锋和伸手与他相拥,慢慢微笑起来。也许曾经还有些执着迷惑,可是此时此刻,忽然觉得,如果在一起的话,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会什么?”白兴磊报复性地捏捏他的脸,笑着问道:“是会离开,还是会选择爱我?”

虽然用的是问句,白兴磊的眼底却丝毫没有疑惑,满满的都是笃定的感觉。

展锋和笑而不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好了,别闹了,你让我起来,咱们说点正经事。”

他掐了掐白兴磊的胳膊,强调自己要说的确实是重要的事。白兴磊与他嬉闹一阵子,也不再玩了,自己滚到一边,把展锋和拉到身侧。

却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手,依旧保持着随时都能吻上去的姿势,空下来的另一只手也极尽暧昧之能事。

展锋和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奈何被他磨得也激起几分脾气来,也不知道是恼怒多一点,还是腼腆多一点。

“白兴磊,你想干嘛,爪子收回去!”展锋和一巴掌拍掉那越来越过分的手,压低了声音质问。

可惜此刻少了几分气势,完全没有他平时采访时的魄力。

白兴磊一脸正直地说:“放在该放的地方呗,我可没干什么。”转眼间他却又暧昧地在展锋和的耳边吹了口气,轻笑着问:“或者,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呢?”

他确实没想干什么,只是占点小便宜罢了,真正想干嘛,也不是现在这个时机能够允许的。

展锋和真心觉得自己不是调情的料,干脆懒得跟他计较,直接就问:“光锦和林志南的事情,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吗?还是一直就这样下去?”

“一直这样不行。”白兴磊摇头说,一提到正事,他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孩子毕竟是林志南的,这个总不能否认,虽然我很不喜欢他。现在光锦和你结婚,暂时是没什么,可是以后林志南那人,可不见得会安分守己。”

说起这个男人,白兴磊就心里来气,“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男人的典范,没准儿以后他还能闹到家里去,那可就不好了,爸妈还不被他吓到。”

展锋和迟疑着说:“不至于吧,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但是光锦并没有打掉孩子啊,现在这情况,肯定是要生下来的。”白兴磊掐了掐他的脸,淡淡笑着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你们的婚姻到时候也是有问题的。既然我们要在一起,将来不可能瞒得过光锦的。”

展锋和略觉诧异:“兴磊,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家里人坦白吗?”

据他所知,白家还没人知道白兴磊的真实性向吧,连光锦这个腐女都不清楚。

白兴磊笑着亲亲他的眼睛:“当然。锋和,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有个能一起走过一生的人出现,既然现在你出现了,我想也是能定下来的时候了。”他难得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至少家里人都要知道是我们在一起才行。”

他说得这样认真,瞳孔中满满的憧憬和飞扬的神采,足以表明他此刻热烈的心境。展锋和忽然觉得莫名而生出一股子勇气来,他捧起这个男人的脸,第一次吻上他的眉间,什么也不没说。

白兴磊又一丝惊讶,转眼却微笑出来,不再多问,静静与他相拥而吻。

也许明天还有出现这样那样的波折,但此刻的幸福感觉,足以支持他无畏地一直走下去。

“光锦,你怎么忽然想起去你哥那儿啦?”白家妈妈打开门,侧过身子让女女婿进去,边关门边问道。

“也什么事儿,您不是我哥他总不回家吗?我就是想他了,所以心血来潮,就去南都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白光锦挺着大肚子,朝客厅的桌子边走去。白爸爸看她朝这边来,赶紧问:“光锦,你是不是想喝水?”

“嗯,有点渴。”

“坐着吧,我帮你。”白爸爸挥手示意女儿坐在沙发上,转身顺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你走来走去的,我怎么觉得心慌得厉害呢,还是坐着安全。”

“谢谢爸爸。”白光锦接过杯子,笑道,“瞧您说的,弄得我跟重点保护动物一样,好搞笑啊。”

展锋和看看父女俩聊得挺欢畅的,就直接对白妈妈说:“妈,我就先上班去了,光锦既然想在家住着,那等晚上我下了班再来接她。”

“你去忙你的吧,光锦在我们这里好着呢,别迟到了。”白妈妈笑眯眯地点头,“去吧。”

展锋和笑笑应了,回头冲白光锦打了声招呼,这才上班去了。

白妈妈关上门之后,坐到女儿身边,笑着说:“锋和这孩子真是不错,对妈妈孝顺,对家里人也很关心负责啊。”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的丈夫,对吧。”白光锦听到母亲赞扬展锋和,顿时与有荣焉,得意地炫耀道。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白光锦目光柔和地看着父母满布爱宠的脸,眼底沉默的悲伤渐渐隐去。

也许是因为孩子尚未出生,林志南倒是没有再做出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来,各人也就一直相安无事。白光锦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转眼预产期也临近了。展锋和与白兴磊之间,虽然感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但白光锦的事不解决,两人也不能真的在一起。

“所以说,等你妹妹生了孩子,你们家就要开始家庭大战啦?那我坐等,等着围观大战!”

齐小天一边调酒,一边戏谑地看着白兴磊,眼里全是兴味,显然对于即将到来的热闹,颇为期待。

“你会说话吗?说得那么难听……”白兴磊端着酒杯,一脸嫌恶地看过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什么家庭大战,还星球大战呢!”

齐小天无辜地看过去:“你家还没到那个级别,别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啊,兴磊。不过话说回来,你想想,要是真的把事情说开了,我就不信你家还能像现在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呢。”

“我会解决好的。”

白兴磊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淡淡地回了一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镇定,仿佛出柜也不过是件小事而已。

“拭目以待。”齐小天于是挑眉一笑,坐等好戏的到来。

白兴磊确实没有想到,他还没去找林志南算账了,两个月后,那个家伙就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还算有几分胆量。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弄到他的电话号码的,想来也许是从前相恋的时候,妹妹光锦告诉他的吧。

一问,果然是这样,可见光锦对他,的确是真心的。不然已她的个性,怎么会连家里人的号码都告诉这个男人。

“光锦还这是相信你啊。”白兴磊淡淡地说了一句,懒得理会林志南变得尴尬的脸色,单刀直入,“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儿?”

林志南拐弯抹角,坦然说:“是关于光锦和孩子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想锋和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光锦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当初……当初要她打掉孩子也是迫不得已,我现在还在读研究生,家里也一直不同意我和光锦在一起的事儿,所以……”

“男子汉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白兴磊听他一番辩解,顿时火大,“不想负责任就直说,玩什么含蓄。别浪费我时间,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志南见百姓了你一脸讥诮,知道光锦的哥哥看不惯自己,表情微微尴尬,但还是说:“我希望光锦先把孩子生下来,等我毕业了,我再跟我家里商量,到时候我们再结婚。”

“我妹妹凭什么等你?”白兴磊气得笑了,“她现在好好的,凭什么为了你一句话生孩子,为你一句话就等着几年啊。还等你商量?笑话,要是你爸妈不答应,我妹妹跟我外甥都算什么啊!”

林志南皱着眉,连忙说:“我不会委屈光锦的,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她,也会跟她结婚的,只是……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到了是时候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吧,无聊!”

白兴磊冷冷瞥他一眼,起身离开了,留下林志南一个人坐在茶楼里,怔怔地盯着杯子里浮沉的茶叶。

他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他需要时间来帮他解决一切问题。

林志南淡淡苦笑起来,简直要为自己的懦弱而叹息。

第二十八章

这事儿着实让白兴磊有点郁闷,所以他回家之后,很快就给展锋和打了电话。他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倒是展锋和觉得这件事,大概他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毕竟是光锦自己的幸福,我们不能给她做决定的吧。”展锋和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

白兴磊没好气地说:“难道还真的让那家伙一直拖着!”

“这倒不是。”展锋和温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林志南那边,咱们得催催他,光锦这边,也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不过现在的时机不太好,光锦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还是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正式把林志南约出来谈谈吧。”

白兴磊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几分意气用事:“就按你说的做吧,不过今天这事儿,你是不是该跟光锦透透口风?”

“嗯,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她说的,你别太担心了。”展锋和笑着应了,安抚了他的情绪。

“没事,就是有点被气道了。”白兴磊也笑起来,正经事说完了,他便有心思关心自己的私事了。

“锋和,光锦的预产期,就是下个月吧?”白兴磊盘腿坐在床上,随手拿过书桌上的台历,一边算着日子,一边问道。

展锋和不由戏谑道:“怎么?第一次做舅舅,很紧张?”

“有点儿。”白兴磊笑着摸摸鼻子,倒真是十分有期待感,两人闲扯了几句,白兴磊才悠悠地说:“锋和,我就是在想,早点把光锦的处理好,这样她好,对我们也好。”他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听在耳边,无端多了点缠绵的感觉,“锋和,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两地分居。”

这话的确真心,以前为不能在一起而痛苦,关系确定了之后,又在为不能厮守而苦恼。果然爱情是件不让人省心的事情么。

展锋和一怔,语气变得温柔许多:“这些事情急不得的,还是慢慢来啊。”他轻轻笑起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兴磊。”

的确,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白兴磊笑得十分满足,低声笑道:“放心,我明白。”

他什么都明白,只是想念这种东西,突如其来的时候,滋味自然难熬。既然见不了面,经常打电话、发短信什么的,也算聊慰相思了。

展锋和能够明白这种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

只是恋爱中的人,没人想得到,短信这种东西,也是容易惹出祸端的。

这天晚上,展锋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光锦还愣愣地坐在床边,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感觉。

展锋和不禁有点疑惑,上前问道:“光锦,你怎么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没事。”白光锦抬起头来看着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去把头发吹吹吧,这样能早点睡。”

展锋和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仔细看了看白光锦的脸色,这才道:“你没事就好,不舒服的话,要说出来,我们可以去医院。”

“嗯,知道。”

“我出去吹,不吵你,你先睡吧。”展锋和温声叮嘱了两句,这才拿着吹风机去了客厅。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光锦才慢慢摊平手掌。

是展锋和的手机。

白光锦忽然苦笑起来,一时心中百般滋味。想她腐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并非异性恋,交往的对象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这种心情,该怎么说呢?

短信的内容大部分都不甜腻,然而字里行间的关心和深情,都是显而易见的。作为妹妹,她看得出来,哥哥有多在乎锋和;而作为红颜知己,她一样也清楚展锋和认真的个性。

都开始正式交往了,必然是当真了。

她算什么?两人的红娘吗?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锋和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掰弯了谁啊……早晚有天要找两人算账,竟然敢瞒着她,不够义气,还欠她一顿谢媒酒呢……

白光锦艰难地在床上躺好,悄悄将手机重新放回展锋和的枕头下面。闭上眼的瞬间,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当年哥哥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的吧,那算是一种试探吗?当时她怎么说来着,是说想把哥哥掰直吧,真是有些好笑。自己分明就知道真爱难得,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只是那时候觉得哥哥是生命中仅次于父亲存在的,重要的男人,所以才存了这样不舍得的笨蛋想法……

白光锦你是笨蛋……

女子擦了擦眼泪,缓缓进入睡眠之中。

怀孕的女人多愁善感而已,自己最近真的是太过忧愁了,哪像是当年的白光锦呢……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客厅里展锋和慢慢吹着头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不明所以。

江城最热的九月很快到来,而白光锦的生产日子也到了。

白兴磊接到电话匆匆往医院赶,等他到了的时候,妹妹已经进去快四个小时了。白家父母坐在一旁,神色都非常紧张,显然对女儿头胎生子很是担忧。虽然知道生孩子痛苦在所难免,可是老人心里的疼惜,并不会因为理智上的了解而减少半分的。

“怎么回事啊?”白兴磊与父母打过招呼之后,直接走到靠在墙壁上的展锋和身侧,低声问道:“预产期不是还有十天的吗?”

展锋和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姐说大概是因为光锦一直心情不太好,情绪有点抑郁,所以导致预产期提前了吧。”

“是因为林志南的事?”白兴磊有些火气上涌,眉眼间带了点冷冷的煞气出来,“等光锦生完孩子,我迟早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展锋和犹豫了一下,原本打算是握住他的手还是拍到了肩膀上,安慰道:“等光锦平安生下孩子再说吧。”说完他眉心皱得更紧,“不过光锦都进去很久了啊,怎么还没消息呢?”

“顺产需要的时间久吧。”白兴磊也觉得有些心慌的感觉,两个男人一起看向父母,白兴磊于是走过去坐到母亲身边,问道:“妈,您当年生我和光锦的时候,也是这么久吗?”

他试图说些往事,以缓解父母的紧张感,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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