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亦何欢(穿越)下——沐耳
沐耳  发于:201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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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这个案子有很高的可行性。Eric单飞对公司来说完全是百利无一害,当然,公司的投资永远存在风险,而我,会尽全力把这种风险减到最低。”对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苏亦欢以为他是在考虑,所以开始把话题转向投资收益一块,毕竟人气音乐影视什么的对于景灏这样的商人来说都是虚的,收益才是实的。他生怕,景灏会扔给他三个字:不同意。

“……苏亦欢,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良久,景灏才沉声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句简单的话,苏亦欢就明白的透彻。King.H.集团涉及的领域之多远不是他能想象的,能在商界翻手云覆手雨的景灏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人气明星?哪怕Etoiles毁了,新凯维倒了,甚至King.H.退出娱乐圈,对于景灏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苏亦欢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景灏对他有着那点心思必然是万事必应的。他一面在心里鄙视着景灏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一面又利用着它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终于第一次遭到拒绝,心里居然还觉得或许他恼羞成怒的骂上一通,景灏就会依了他。

真的很可耻。

“除了我,你对任何人都能很好是不是?”景灏的声音很轻,“你发自内心的对别人笑,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为什么对于我,你就这么吝啬……你真是恨我到了极点。”

“……”

“那个伊藤泽,你喜欢他?你为他改变自己的原则,就像我对你的一样是不是?”景灏牙关紧咬,“原来,你对我做的改变根本不屑一顾,从前是,现在也是。那么,我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你?你要恨我,那么就恨吧。”如果只有这种情绪能把他们联系起来,他宁愿被他恨。

“……”苏亦欢动了动唇,原是想解释他和伊藤泽只是朋友,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放弃了解释。他恨景灏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见景灏拿起夹在文件里的签字笔翻到最后大力签下名字,尾笔甚至把纸页划破了。

“跟我在一起。”景灏合上文件扔到苏亦欢身上,“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它什么时候生效。”

“是你让我别自以为是的。”久久的沉默后,苏亦欢道,他垂下眼帘,“那么现在,算什么?”

“你觉得算什么,就算什么吧。”景灏的声音很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已在流血。

苏亦欢拿着文件站起身,“我明天就搬回来,希望你说话算话。”语毕,他把一直捏在手上的白玫瑰扔回桌上,被手心的温度折磨多时,白花瓣有了多道褶皱和蔫黄,再无最初的新鲜洁白。

景灏看着苏亦欢慢步走出花房,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身道:“景灏,你知不知道,人们所知的玫瑰其实都是月季的变种。真正的玫瑰很小,也不香。”

人已经走了很久了,景灏一直坐在花房里,看着桌上的玫瑰在阳光下的影子越拉越长,终于看不见了。

抬起有点僵的手拿起玫瑰,视线忽然被某处固定住了,只见离花很近的部分硬刺并没有剔除干净,而花瓣上除了褶皱和蔫黄,还有血迹。

他到底还是伤了他,哪怕怀着最初美好的心情送他一份生日礼物,也还是会伤了他。他们之间除了无止尽的伤害与被伤害,还能有什么?景灏想不出这个答案,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起伏的快要爆裂的情绪,是什么。

苏亦欢是他的病,遇到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清醒过,无论是过去自以为冷漠的把他摒除在情感世界之外还是此刻一次又一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好像灵魂里多了个病原体,不断的制造出疼痛却又让他说不出痛在什么地方,然后还时不时跳出来对他大肆嘲笑一番。

景灏忽然很羡慕苏亦欢,若是可以,他也想关掉自己的记忆之门。下辈子吧,下辈子只愿他们能在都懂爱的时候遇上不再相互折磨。这辈子……他只能继续品尝自己酿的苦果。

并且,甘之若饴。

第五十二章:所谓满足

说是搬回来住,苏亦欢也是在第二天晚上工作结束才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到景宅。事实上,他也只打算把景宅当做睡觉的地方罢了,只不过,在那个人终于说出“在一起”后自己要怎么面对他,苏亦欢也不清楚。所以当车子停稳发现为他开门的是卫离的时候,他有一瞬的犹豫。

似是看到他的犹豫,卫离坦然道:“少爷放心,总裁昨晚就飞回美国处理未完的工作了。原本总裁也就是为少爷的生日特意抽空回来的。”

“昨晚?”苏亦欢把行李递给夏雪拿上楼,又看着身后一步之遥直视前方的卫离,自然是听出了他公事化的回话语气,叹了口气,他道:“卫离,你又在怪我?”

“……少爷,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理解,总裁对你真的只有好意。”卫离语气诚恳。

“是么?”苏亦欢嘴边噙着意义不明的笑意,“这个好意也包括让你继续做我的保镖……还是监狱长?”说完,不再搭理说不出话的卫离,转身径自上楼去了。

离开不过几个月的房间没有变化,摆着圆桌的小厅,然后是浴室,更衣室,以及绕过大理石影壁后的卧室。

苏亦欢站在小浴池前看着大大的落地镜,料想中脑海会显现的哭泣的男孩没有出现,原以为在清楚与景灏有过过往以后再回到这里心里会控制不住的产生恐惧,可是当他真正身处这个遗失记忆最多的地方,才发现自己可以如此平静。

这是不是表示,就算以后他再与景灏面对面,也能很平静了呢。

慢步往卧室走,路过更衣室的时候看到夏雪正在把他带来的衣服熨平又往衣柜里挂。苏亦欢走进去帮忙把空了的行李箱收好,笑道:“姐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事无巨细都替我打点的好好的。”

夏雪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少爷也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弟弟一样。”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忽略了那段养病的时间而直接跳回了四年前,挂好最后一套衣服,夏雪接着道:“不管少爷对以前的事记起了多少,你肯回家,我就很高兴了。”

“……”

没听到回答,夏雪转身才看到苏亦欢的视线落在旁边的衣柜上,了然的笑笑,她解释道:“这几个月来先生都睡在少爷的房里,所以我就把先生的衣服拿过来了一些。”

“……哦这样。”苏亦欢应了声,“姐姐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进入卧室,不意外的看到桃木书桌上摆放着明显不属于他的电脑和办公用品,除此之外的布置都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走到床边躺下,苏亦欢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小憩。

《幻舞》经过近两个月的拍摄前几天已经杀青,今天开始剪辑工作;另一方面《莫箫》也进入了开拍前的最后准备工作,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忙配乐的敲定工作。累了一天,是得休息了。

这样想着,苏亦欢坐起身打算去洗澡,余光却看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文件夹。随手拿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沓五线谱以及空白处写的歌词,大致看了下无一不是灰暗的基调,就连歌词都是压抑的无可宣泄的风格……笔迹很熟悉,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背面满满的写的都是“景灏”两字。

景灏把它摆在这里,是每晚都看着它入睡还是特意让自己看见企图唤回他遗失掉的回忆?合上文件,苏亦欢觉得很想笑,为景灏不明的动机,也为过去写下这些东西的自己,“他们”,都傻到了极点。

“在一起”该做些什么呢?他已回来了,无论景灏要他做什么他都无权说不不是么?共处一室,同榻而眠,呼吸相闻……都行吧,反正这样的事,过去应该发生过很多次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亦欢过的并不是很踏实,虽说已下定了决心无论景灏对他做什么都泰然接受,可每晚回到景宅都还是少不了一次次心理准备,准备好了却又得知景灏还未回国,他觉得自己就像惊弓之鸟一般,实在是可笑。

好在最近都在忙伊藤首张个人专辑的事,一次次的心理准备都白搭后,苏亦欢也就彻底安下心来了,只专心工作,大半个月的时间还真的就把景宅当做睡觉的地方而已。

6月底,《幻舞》在其官网上放出十分钟的粗剪片花,仅仅八小时点击率就过了千万。仅是粗剪就这么受关注,更不用说精剪加精心后期制作的影片能制造出多高的票房纪录了。

“来来,干杯。”季斯高举着啤酒瓶,很是兴奋,苏亦欢和伊藤两人倒显得有些提不起劲。

苏亦欢的公寓现在已成了伊藤的住所,此刻三人围坐在小吧台喝酒,还是季斯提的建议,说是为两人庆祝。

季斯一口喝了半瓶,看两人只是聊胜于无的浅酌几口,便道:“干嘛?嫌我买的啤酒不好喝啊。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们俩现在人气这么高,要是去‘Eleven’,我那非得爆棚不可。”他说的是实话,因着片花的放出,两人论坛的火爆程度又上了新台阶,还有人提取了片花的音乐在苏翌的论坛置顶播放,下面跟帖无数,只盼早点听到完整的电影原声带。

想到明天伊藤就要开始跟着剧组在全国各大城市巡回宣传电影,苏亦欢也就把今晚当成了践行聚会,拿起酒瓶跟伊藤手里的轻碰了下:“干一下吧,你明天就要去宣传,暂时不用为了专辑的事听我唠叨,值得庆祝吧?”

“少来。”伊藤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高兴暂时不用为我操心专辑的事。”

“我说你们俩怎么就没不抬杠的时候。”季斯说着,转身从小冰箱里又提了几瓶啤酒出来放好,“不过,伊藤你的个人首场演唱会什么时候办?票记得给我两张,我带老韩去看。”

这下轮到苏亦欢白眼了,“你考虑的还真是远,说真的大作家,我倒是一直在等你的新小说呢。”这厮大概是几年来日子过得太滋润再没有那么多的阴暗情绪发泄,《海市蜃楼》后就没有新长篇问世,不过季斯在酒吧之余也接下了韩瑞谦出版集团某本悬疑杂志的主编工作,时不时也写点小短篇和专栏。

“你就成心挤兑我吧。”季斯耸耸肩,那开瓶器把啤酒都打开来,“来来,还是照旧,不醉不归。”

不是上次心情郁结时的借酒浇愁,这次三人都算得上愉悦的把酒言欢,醉也醉得开心。

回到景宅的时候已时近凌晨一点了,没让卫离搀扶,苏亦欢独自上楼,又扶着墙慢慢往房间走。有些晕,所以当他终于站在卧室玄关前看到倚靠在床头看书的景灏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幻觉。抹了一把脸,眼前的人还是没消失,他这才意识到方才车上的卫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唔。”苏亦欢闭了闭眼,继续扶着墙去浴室,“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他这个样子,就算要反抗也是没有多少力气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灏合上手里的书随手扔到一边柜上,表情沉郁。

从卧室玄关到浴室门口都是胡乱扔下衣服,外套,T恤,长裤和埋在下面的板鞋。景灏把这堆乱七八糟扔进洗衣篮,环手靠在墙上看着趴在浴池边不知是在闭眼思考还是根本就睡着了的人。两分钟过去苏亦欢都没动,景灏叹了口气,走过去弯腰把人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沙发上用大毛巾擦干,又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床上的人很安静,头发大概是在浴室受了雾气有些潮,闭着的眼看不到往日都会有的疏离和防备。景灏指背轻撩开苏亦欢眼角附着的一缕碎发,然后沿着脸颊下滑到唇角,到底是控制不住自己,俯下身去印下一记轻吻,强迫自己不去想被子下面的秀色可餐。

他很享受这样几乎算是偷来的时刻,所以当他起身听到耳边传来的低语时有一瞬间以为是幻听。

苏亦欢伸手抓住景灏正要收回的手,“要做就做足全套啊,就这么走了我都替你难受。”他笑得魅惑,却不想景灏只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没什么温度,“我对强迫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没有兴趣。”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景灏的背影,苏亦欢的心里要说没有多了踏实是骗人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宣告了所有权的男人,方才虽说是真的迷糊了过去,但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清醒了,他能够感觉到景灏抱着他时候的小心翼翼以及方才那记轻吻里的珍惜……景灏到底想把他怎么样?自己呢?到底又想怎么样来面对景灏?

开到最大的冷水从花洒喷泻而下,景灏把湿发撩到脑后,两手搭上冰冷管子撑住整个身体,却怎样也抛不开心里满满的无力感。这是每次面对苏亦欢都会有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该拿那个人怎么办才好。

是真的不想强迫醉了的他么?景灏知道并不是,事实上在听到苏亦欢轻软的语调的时候他就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尽管他很想欺压上去把那个玩火的人折磨到哭,但是偏偏的,他看到了苏亦欢那看似魅惑的表情下眼神里极力掩饰的害怕。

他害怕他。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了。过去他已经强迫过他那么多次,他真想不想再重蹈覆辙。那为什么,又要以伊藤泽为由逼迫他回来自己身边呢?抬起头看着模糊镜子里的自己,景灏自嘲的笑了。

7月中《幻舞》宣传近尾声的时候,新凯维宣布旗下偶像组合Etoiles解散各自发展,娱乐圈内外一片哗然。成立不过半年就解散犹如一颗闪耀过又迅速坠落的流星,Etoiles在解散发布会上宣布发行的特别专辑除了重新编曲录制的老歌还加上了两首新创作的新歌,这之后的真正制作人正是苏亦欢。歌迷粉丝们在听了专辑之后更是含着泪呼吁Etoiles不要解散,好在发布会上也宣布了成员日后各自的发展方向算是宽慰了粉丝的心。

一切就如苏亦欢计划的那样,Etoiles解散后朝着主持影视歌手不同方向发展,人气不减反增。夏至日,以全名“伊藤泽”单飞的Eric发布首张个人专辑《夏至》。

又是主演电影又是单飞快速发行个人专辑,伊藤的相关新闻成了那个夏天尾声的主打。一时间片约通告不断,看着繁忙疲惫的伊藤眼里闪耀着的迎接成功的喜悦,苏亦欢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他。就是那句话,欲速则不达,他生怕伊藤会如一段两头烧的蜡烛,燃的越耀眼,只会越迅速的化为余烬。

《夏至》已经发行,伊藤的其他活动都是经纪部门的工作,音乐制作中心最近又都没有非要苏亦欢处理的事情,所以在这个如往常一般的周日早晨,他总算有时间坐在景宅的餐厅里享受着久违的紫米粥和水晶蒸饺。对面,也难得的坐着喝咖啡看报纸的景灏。

这段时间来他们见面不多,就算见到了也只是不冷不热说上几句话而已。看着景灏摆放下咖啡杯,手里的报纸又翻过一页,苏亦欢踌躇了下,还是道:“你,少喝点咖啡吧。对身体不好的。”

景灏挑眉,没有料到这次先打破沉默的人不是自己,想到昨天新凯维老总呈递上来的关于伊藤泽首场演唱会的文件,他合上了报纸,道:“你难得也会关心我了。有话就直说。”事实上他觉得,苏亦欢能回家,他们两人能这样平静的吃一个早餐已比过去好了不知多少。无论他跟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也习惯了任何事都顺着他。

“……”眼前的人低头不语,默默地吃了一勺粥,才又道:“我昨晚回家去过花房,那个金丝桃已经开了。蛮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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