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他倒是真的，有没有丢脸只有他知道了。”

“哦哦，还是说你跳舞跳得比他好，所以他不爽？”

路白笑了出来。

商羽看见路白笑，自己也露出了笑容，却也没再下问了。

这天，他们两人把起势给学好了，周一团训的时候，路白再次成为了团队里面学的最快的那个人。

元旦晚会的安排已经决定好了。大二大三的人当然是必须每个都出场的，大一的人得看情况，再过一两个月开始排练。

周四晚上练习完之后，路白照样跟着商羽他们一大群人走回去。

商羽缠着张韩亚说想要来次聚会，张韩亚无奈道：“现在人很多啊，怎么聚啊？”

“找个大点的地方啊！”商羽不依不饶。

“你想吃了自己去就可以了嘛，聚会向来是在元旦晚会结束之后去的啊！”

商羽扁了扁嘴，蹦到了路白身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路白路白，你跟我去吧！我们去吃烤肉，我知道一家刚开的店据说很不错哦！”

路白无力地拎开他的手说道：“热死了。”

“去吧去吧，反正也没关系！”商羽凑到路白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可以后天去，吃完后我们去看C大的街舞社表演！”

路白一愣。C大不就是李浩瀚在的那所大学吗？

商羽见路白似乎有点兴趣了，连忙炫耀似的说道：“我有两张票子哦。”

“街舞社的什么表演？”路白问道。

“应该是类似元旦晚会的演出吧，”商羽说道，“他们学校元旦晚会开的早。”

路白犹豫着。

“早点开聚会也没关系啊，”何之蕴突然间说道，“反正迟早是要开的。”

商羽，路白和张韩亚都愣住了。

张韩亚奇怪道：“商羽一个人也就算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正常，你凑什么热闹啊！”

商羽：“……”他很不正常吗？

何之蕴瞥了路白一眼，说道：“反正我无所谓，我也想聚会了。”

于是开一场聚会的决定就这么匆匆定下了。

张韩亚很纳闷，她原先以为社团里有商羽这么个二货没关系，至少还有她和何之蕴在。现在看来，何之蕴似乎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地点是定在商羽最想去的那家烤肉店，他们那么多人，几乎把整家烤肉店都给包下来了。

街舞社在这个时候留下的人几乎是刚开学报名的人数的三分之一，可是这样也有四十多个人，学爵士的女生是来的最多的，而且来了之后都是坐在商羽和何之蕴的附近。张韩亚差点没被气死，故意把路白给拎了出来，让他坐在她身边。

这下看着商羽怨念的眼神，张韩亚满意了。

路白很无奈。

看着路白过来，早就对张韩亚有些倾心的林海也羞羞涩涩地过来了，美其名曰：“还是喜欢和路白一起”。路白直接翻了个白眼。

聚会的气氛很热闹，到了大学，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敢放开胆子来拼酒了。

张韩亚也是一个酒鬼，路白记得前世街舞社聚会的时候，这个女生的酒量能够拼过大部分的男生！

张韩亚开了两个酒瓶，一瓶给了路白，一瓶给了林海，然后自己又开了瓶，在林海惊悚的目光下大声喊道：“干了！”说完就举起酒瓶“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林海目瞪口呆。

路白笑了出来，也跟着直接吹酒瓶。

他的酒量倒是一般，不过喝下一瓶还是没关系的。

“张韩亚你别灌我的队员啊！”商羽隔着桌子恨恨地说道。

他最清楚张韩亚的酒量了，路白和林海绝对会被灌醉掉的！

“又没关系！”张韩亚灌完一瓶酒打了个嗝说道，“你自己想来聚会的啊，喝点酒也没什么吧！”

她那叫喝点酒吗？

商羽腹诽。

女生们见状，一个个跟着把酒倒进了酒杯，然后说着要和各位团长大人敬酒，趁机和商羽还有何之蕴拉近距离。

商羽郁闷地玩着自己的小酒杯，被自己的学妹们灌着酒。

张韩亚斜睨着两人那边的情形，说道：“以前开聚会可没这种景色，因为街舞社的前两位团长长得都一般。”

路白以前也听过街舞社前辈的事情，不禁好奇道：“听说前两位团长跳舞很厉害。”

“是啊，”张韩亚用手支着下巴说道，“我当初进街舞社的时候，本来是想学poppin的，breaking看起来很难，但是poppin似乎容易点。”

林海很惊讶，可是路白却很镇定。他前世听张韩亚提起过这件事情。

“可是学了半年啊，还是学不好，我想了想，既然不适合学这两个舞种，那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吧，”张韩亚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道，“然后我就调去了爵士的队伍，没想到学的还挺好。”

“你的爵士跳的是很好啊！”林海连忙说道。

张韩亚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笑了，这一抹笑容愣是让林海看的呆掉了。

路白却是望着酒杯发呆。

张韩亚刚进街舞社的时候，是很想学poppin的。她花的时间比别人多，双休日总能在练舞房看见她的身影，可是在发现自己真的学不好之后，她果断放弃了。

路白心想，要是前世他有张韩亚一半的果断多好。

求而不得的东西应该早点放弃，不然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别人。

一顿饭吃到八点才结束，一群人按照行程要去KTV，商羽通红着脸颊叫喊道：“我要回寝室，我难受，我想吐！”

张韩亚无语道：“没人拦着你！”

“我们也想回寝室，”两个女生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要！”商羽大喊一声，往旁边一斜，路白见状连忙扶住他，商羽就这样缠上了路白，声音软濡道，“小白白，你送我回去嘛……”

路白：“……”

其实路白也不怎么喜欢唱歌，就这样驾着商羽往回走了。

两个女生原本和他们并肩走，可是尝试了几次搭话都没见商羽回应，便尴尬地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商羽已经醉得不清了，可是嘴里还唠叨着什么“你们就知道灌我”“你们都坏死了”“小白白”“小白白你都不敬我”还有“小白白你真可爱，团长喜欢你”。

路白的脚步顿了顿，下一秒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路白轻声道，“随随便便说的话，你知道听在别人耳朵里是什么意思吗？……别随随便便说喜欢我啊。”

商羽没听见，忽然间来了精神似的抬起了头！

路白一惊，愣愣地看着他。

商羽拉住路白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白喊道：“喂，你去哪里啊？”

商羽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说道：“去看C大的表演啊！”

路白：“……”

10.徒弟回来了

商羽虽然醉得不轻了，可是还认得路，这点让路白很无奈。

“快点啊小白白！”商羽走快了还会转过神来朝他招手，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路白心想，这果然才是商羽的真实状态——傻乎乎的。

商羽一路拉着他从C大后门进去，一直溜到C大正门。

路白还怀疑着他是不是根本忘记了要来看演出的事情，带他这么横穿C大就回去了，就发现C大门口打了个台，音箱里的音乐震动着耳膜。学生们的尖叫声传了过来，远远的能够看见在台上跳街舞的身影。

路白一愣，在离人群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商羽拽了两下没能把路白拽过去，最后索性就这样粘了上来。

“喂！”路白脸都涨红了，想把商羽缠在他脖子上的手给拿开，可是后者这时候力气出奇的大，似乎打定主意了就要赖在路白身上了一般。

他双手环着路白的脖子，头靠在了路白的肩膀上，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看着舞台发起了呆。

感觉到一个男人挂在他身上的重量，路白有些紧张了。

他能够闻到商羽身上的酒味。对方竖起来的发丝搔弄着他的下巴。

原本一张俊俏的脸，这时候添了点酒后红晕。搁在路白肩上的脸挤出了一点点小肥肉，看起来很可爱。

路白垂着头看了会儿商羽傻呆呆的模样，很快就抬起了头，喉结滚动了下。

他觉得……有点危险了。

舞台上的女生们正在跳爵士舞，一甩头一扭腰就有许多人尖叫。

C大的街舞社阵容看起来没有B大的强大，不过街舞这种东西，向来就是有人跳了，就能牵引起人的情绪。因此路白看的还是很起劲。

跳poppin的人不可缺少的就是机器舞，领舞的是个帅气的男生，带着团队跳了一会儿机器舞后，他一步一顿地走到台前，随后和着音乐开始了独舞。

有两个男生是跳breaking的，其中一个是光头。

路白忍不住说道：“我以前也觉得跳breaking的人是这种风格。”

商羽蹭了蹭路白的肩膀，蹭的路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他听见商羽带着点睡意的声音道：“我不是这种风格的……”

路白叹了口气，看着台上的人跳着舞，实话实说道：“他们没你跳得好。”

路白忽然间觉得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和商羽以这种姿势站在这种地方？

他们认识了半个学期，不可否认街舞让他们两个的关系拉近了很多。要是前世，路白绝对想象不到有一天他会和商羽这么熟。

可是路白从没有和除了何之蕴之外的人这么亲密过。

前世他和何之蕴拥抱过，接吻过，也有过最深刻的接触，可是那是因为对方是何之蕴，是他喜欢的人。

商羽是忽然间出现在路白生命中的人，他崇拜他，尊重他，把他当做是老师，最多就是朋友。

可是老师或者普通朋友会抱着他吗？

——啊，商羽醉了。

路白苦笑。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完全没有其他意思的行为，在路白看来却总会想到别的意义。因为路白和普通的男生不一样，他喜欢男人。

忽然间，不远处有个声音惊讶地响了起来：“路......白？”

路白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稍微有些眼熟的男生站在不远处，身上只穿了件背心。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生，两人似乎是刚跳完街舞下来的。

路白看着对方，虽然想不起来是谁了，但是可以确认是高中见过面的。

对方见路白似乎不知道他是谁，扯起了嘴角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何之蕴的同学，王乾。”

路白一愣。

商羽听到声音，表情淡淡地站起身，轻轻依靠在路白身旁，抬起头看向王乾。

王乾看见路白，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问道：“你是B大的商羽？你和路白……”他来回看着两个人，最后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说道，“路白，你和商羽……”

“怎么了？”他身边的女生疑惑道。

路白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你想多了。”

王干笑了起来，说道：“能不想多吗？毕竟你是那个啊！”

站在他身旁的女生迟疑道：“……那个是指什么啊？”

商羽站在路白身前，隐约可以听到王乾小声说着“同性恋”之类的字眼，脸上有些发怔。

路白站在他身后，背脊靠在树干上，垂着头。

商羽缓缓转过身，看着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路白，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你不反驳一下吗？不生气？”

路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没说话。

反驳有什么用？除了让周围都知道路白是个同性恋之外有什么用？

有些人的嘴永远堵不住，可是路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出手打人。更何况前世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别人在他背后讽刺他，嘲笑他，习惯了在别人眼中是个异类。

可是他就是他，不可能为了在别人眼中活得更加轻松就改变自己。

商羽垂着眼帘，望着沉默的路白，最后转过身，步伐有些踉跄的走了过去。

路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王乾见商羽走过来，笑着说道：“你喝酒了吗？”

商羽笑了笑，立刻吸引了身旁那个女生的目光。

他站稳之后，笑容就消失了，漆黑的双眼看着王乾淡淡道：“你们总是这样吗？”

“总是……哪样？”王干的笑容僵硬了。

商羽歪了歪头，说道：“我最讨厌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

王干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难堪地说道：“路白是同性恋，你帮他说话？就不怕他有什么病哪天传染到你身上——”下一秒，一个拳头砸向了他！

——那个拳头不是商羽的，这家伙正拎起拳头，可还没来得及砸下去。

“啊！”女生尖叫一声，周围有人把目光转了过来。

商羽呆住了，路白也呆住了，跌在地上捂着脸的王乾也呆住了。

李浩瀚站在一旁喘着气，死死盯着王乾，吼道：“看什么看？老子打的就是你！”

女生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了看李浩瀚，又看了看王乾，连忙走过去扶起王乾，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王乾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李浩瀚冷笑道，“打了一次难道会不敢打第二次吗？以后你再说那种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王乾有些拉不下面子，大声道：“你们他妈脑袋被啃了吧？一个同性恋这么维护他干什么？！”

“你神经病！人家喜欢的人是男是女管你屁事？你这么有空怎么不去练练那你三脚猫的poppin？何之蕴是谁我知道，他跳舞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师父的poppin跳得比你们好多少都不知道！没本事少来当八婆说别人闲话！丢不丢人啊！”李浩瀚一股脑子地吼了出来。

王乾呆了呆，愤怒道：“你、你以为你能继续在街舞社呆下去吗？！”

“不呆就不呆，我只要师父来教我就可以了，有你们这种人，街舞社还不如不呆！”说完，李浩瀚冷哼一声。

王乾咬牙切齿地瞪了李浩瀚一会儿，被女生拉扯了好几次，最后留下一声冷哼就转头走人了。

李浩瀚看着两人的背影，“呸”了一声，就转过身。

面对有些呆滞的商羽和路白，他的脸色有些发红。

他小声道：“师、师父，前两天有事没联系你……”

路白回过神来，失笑道：“是吗……”整整一个月都有事？

可是路白没有拆穿，因为他知道李浩瀚一定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才来找他的。

路白其实挺开心的，因为前世在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还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人很少很少。

商羽傻傻道：“你是路白的徒弟？”

“对啊。”李浩瀚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商羽惊呼道：“路白是我徒弟，那么你是我的……徒徒弟？”

路白：“……”

李浩瀚：“……”他轻咳两声说道：“师父教我poppi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