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流景玖(穿越 FZ)——宫尧钰
宫尧钰  发于:201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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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轿子,仅仅是从门口到店铺中,已经招了路人不少的注视,我不悦的快不迈入店内。叶佐带着我在偌大的店铺内自出观看,右画弦则跟在我身后,微笑的看着我们。在角落的柜台上,我顿住了脚步,随手拿了个镶了于是及玛瑙的发带,古朴而简约。

一旁的店主有些愕然,叶佐却大喜道:“正愁无人配得上这条气质高贵的发带,裬想要就拿走吧,被你选上实在是它的荣幸呐!” 说完便唤来侍女想为我重新束发,我拒绝:“无妨,我不习惯别人为我束发。”现在想想,似乎每天我的头发都是安玖翎替我束的。叶佐理解的笑了笑,将发带交给侍从包装好了才交到我的手上。

回到景绝阁,刚进寒绝院就看见门口两个一身黑的人跪在冰冷的地上,熟悉的内息正是我的两名暗卫。

“父亲,他们怎么了?”

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只道:“过来。” 我向他走过去,被他报道膝上坐着,看他拿着朱红的笔批阅景绝阁的文件。

“护主不利。”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低醇的声音传来。

“我并未受伤。”

“但跟丢了你是事实。” 他反驳,低沉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我想甩了他们,以他们的能力,能奈何?”我片头淡淡回答。

他沉默片刻才应到:“自第一次跟丢你,他们便已从皇家暗卫中除名,如此按规矩是该死之人,你却向本座要了他们。自此,他们就是你的人,不再受命与我,你的行踪也不必向本座报告。”他顿了顿,我还没有从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惊讶中反应过来,他已接着说道:“你不用顾忌什么,想去那里带上他们。”

我侧头看他,落入他难辨暗涌激流的纯黑瞳眸里,看见他的眉间不可察觉地微蹙。这一年,我四岁。

******

(八岁)

看完信封,指尖涌出蓝色的火焰,薄薄的宣纸眨眼间消失,化为细腻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而唇,抿出微冷的弧。愚蠢之辈,居然妄想对我下手。

“左总管。”我唤道。

“九殿下。”左总管应到。

“将皇后送我的生辰礼物还回去,就说是父皇声称此玉璧实在珍贵,而我一介幼童,怕是保管不妥。”

他的眼神微暗,隐约透出狠厉:“是,殿下。那玉璧,被查处淬了毒。皇上的意思也是,送回去。”

我勾唇,就知道他一定会查出来,但是还是要再问我一遍。

偏了偏头我看相做总管,加上一句:“那么,就让行公公送回去吧。”行公公——皇后派来“伺候”我的太监,似乎……精通医毒呢……啧,害人还要附赠一个人才,这个皇后也未免太客气了点……

左久之应声退了下去。

傍晚,御花园。

安玖翎在御花园为我设宴,说是庆祝八岁生辰,知我喜静,没有允许一众“忠心耿耿”臣子前来,也并无要求我观看之前的歌舞,只是要求我一定准时前去用膳。我应允。

筵席最上方,安玖翎一身黑色玄衣,披着墨色纱衣,袖子边上盘着龙,神情冷漠的静坐。也难得那些舞伶战战兢兢地跳完那么多曲舞。

“九殿下到——”太监尖细的生意骤然响起,沿路的侍女门跪了一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裬儿。”那人薄唇轻启。

我走向他,因为底下并没有安排我的座位,看来他的意思是让我坐到他的身边。他的身后依然是我四岁是画给他祝寿的竹林夕阳里透着苍劲,背脊笔直中带了意思慵懒的味道,俊美如神祗的脸上冷漠依旧。他伸出手,在我走进时自然而然地将我抱到他的膝上,一如之前的千百次那样自然,我分明听到下面有忘记掩饰的抽气声响起。除了左久之和木氏兄弟及常服侍我与安玖翎的下人其余人无一例外全是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无视周围所有人的震惊,像往常一样喂我,我亦是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吃下送到嘴边的食物。与此同时的,一声陶瓷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所有人。只有皇后,依旧维持着甩掉碗时震惊的表情。

安玖翎不曾看她一眼,依旧神色如常的喂我,淡淡的开口:“皇后失态了,回栖凤宫歇着吧。”

皇后闻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剔透了几分,颤声道:“是……是,臣……告退。”

21.迷雾心境

到底是安玖翎身边的人,见习惯了大场面,向着一旁一直候着的乐队试了个眼色,于是琴音缓缓流淌,气氛稍有缓和,各个妃子及皇子一个个送上自己的礼物,我只是面无表情,一一道了声谢。桌上除了我意以外的八个皇子及几个公主中,只有三皇子安允霖最平静,除了刚才的震惊,其余的时间一直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就连他的母后的离开,也没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真是一顿无聊的晚餐。估计明天,我就会彻底成为众矢之的了吧。不对,似乎从入住炫绝殿开始,我就已经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了。

晚膳用完,聚会结束之后,已是入夜,天完全黑了下来。我卧在床上,手里是从御书房拿来的书,却在这时传来皇后暴毙的消息。

“木倓。”我放下书,回收示意告诉我消息的太监下去。

“解释。”我知道他定是才从安玖翎那里过来不久,一定知道这个事情。

他微笑,却是不语,倒是木桑接话:“傍晚皇后一脸阴郁回了栖凤宫,然后就关在寝宫一直不曾出来过,连服侍她的侍女都赶了出来。三皇子前去找皇后,皇后却不曾应过他。三殿下推门而入,此时皇后已然断气。”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木倓,后者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吧好吧,我接着说。”却是站起身来揽住木桑的腰一起坐下后才开口,“太医说是中了毒,然后栖凤宫的一个侍女说自从行公公将那块玉璧送回来之后皇后的脸色就一直很差了。后来太医一试,在那玉璧上试出了毒。那行公公先说是九殿下命他将玉璧送还的,后来皇上开了口,说‘朕未曾允许九皇子碰过这玉璧’,栖凤宫中那个侍女也说这玉璧是皇后送给你做生辰礼物在先的。那个行公公欲再辩时,却被几个小太监揭露了他会医毒一事,又抖出了他许多受贿、欺上瞒下的事情,就直接被拉了下去,明日问斩。而皇后因蓄意谋害皇嗣的罪名无权下葬皇陵,尸体择日下葬,皇后一脉除了三皇子因为是皇嗣的原因,其余人已全部入狱,不日便处死。”

“诛九族?”我费解。

“是。”

不可能。在我前世对古代的认知里,欺君之罪才会处以诛九族这种牵连广泛的惩罚。

见我不做声,木桑继续解释:“这是谋害皇嗣之罪。”

在景爵国,皇嗣倍受关注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成功活过九岁才能入皇籍。以往的历位国君,生的不下十几二十来个,最后能入得了皇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皇子。而翎帝同样倍受关注的原因之一在于,他的皇子是历位景爵国主中最少的,却也是入了皇籍最多的。除了死的那一个,除了我这个尚还未满九岁的,其余的皇子已全部入籍。只有入了籍的,才能算是皇嗣。

我转头对隐在暗处的身影说:“去让绝影把名册拿来。”绝影是安玖翎的暗卫。

不一会儿,名册就放到了我的眼前,我徐徐翻开,在七皇子之后找到了我的名字。除了我,其余几个皇子均是满了九岁才入的籍。

“是父皇的意思?”将名册交给暗处的人归还,我转头问微笑看我的木氏兄弟,心中却早已有答案,我只是,想再确认一遍。却见他们微笑中带了狡黠的微笑,两张相似的面孔一样的神采飞扬。

“是的,九殿下。”他们回答的太干脆果断,以至我已是无语,只有沉默,重新拿起我的书。脚边盘着的静澜吐了吐鲜红的信子,垂下头继续养神。我隐在衣袖中的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拳。我感觉似乎,我为自己既定的道路,正在被强势的改变着。

******

不觉天色已全然漆黑,但是安玖翎却还未回来。我抬头,这才发现木氏兄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面前立着左久之。 我问:“什么时候了?”

“亥时了,殿下。先就寝么?”他轻轻的问道,像是在呵护一个小孩子一般的语气。

我抿抿唇:“不,”跳下床,“带我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推开门就可以看到宽大的书桌左右各镶了一枚夜明珠,在书房正中间的房顶上同样也嵌了一颗夜明珠。我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腕上被我缩小了几倍当成手链戴着的紫棠夜明珠。

“裬儿。”他见我来,轻轻唤道。

我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拒绝他欲将我报道哦膝上的动作:“父皇,夜深了。”

他不做声,只是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要朕回寝宫?”我点点头。

“好。”他应到。于是我放开手中他的袖子,刚转身就被他抱入了怀中,无语……

窝在略带了薄荷味道的怀中我打了个呵欠。不是担心安玖翎,只是自搬来炫决殿我就一直噩梦不断,只有身边有个人的时候情况才能稍稍好点。

“月中旬有一次皇家狩猎,随朕一起如何?”正式昏昏欲睡的时候安玖翎问道。真是佩服他啊……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做,如此深夜居然还有精力。不对啊……我前世最不济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容易发困呢…….唉,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弱啊...

....

点头:“嗯。”不知道其余皇子公主去不去,应该都是要去的吧。

过了许久,快走到寝宫的时候他再度开口:“裬儿可觉宫中无聊?”我顿时清醒几分。每日,安玖翎上朝是我就醒了,尔后用膳看书练功下棋,生活规律而单调。除了愚蠢的妃子的刁难及偶尔刺客的拜访,却意外的平静。现在想一想,似乎我连宫外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犹豫道:“还好。”

“裬儿的蛇去了何处?”他复问道,声音平淡无波。

我摇头:“不知。”自半月前,我就找不到它了。

看着安玖翎,不明白为什么今晚他的问题这么多,但是我还是一一回答了。安玖翎没再问话,去了外衣将我搂在怀里,轻拍我的背:“睡吧。”

窗外月光萧杀凄迷,始终照不进帐内,而紫棠夜明珠的亮度被安玖翎调成一直以来我所习惯的光芒。我阖眼入睡。

22.西山猎场

月中旬本不该是皇家狩猎的时候,安玖翎却在这个时候颁令,后宫居上位的嫔妃及超重青年才俊,还有四岁以上的皇子公主都需一同前往。我翻了个白眼。安玖翎所有的皇子公主中数我最小,我都有七岁了,又会有谁在七岁一下?直接说让所有皇子公主一同前往不就够了?

四年的时间,右画弦和叶佐早已成了莫逆之交,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这次狩猎,我避开安玖翎的眼目本欲让扮右画弦成侍卫跟在身边好多认识些朝中之人,特别是那些新生力量,却巧遇扮成侍卫混在队伍中声称“来玩玩”的叶佐,于是将计就计将他们俩安排在我的身边以便照应。初见我时叶佐还狠狠吃了一惊,幸好有右画弦安抚他才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

浩浩荡荡的一支大队伍——最前方除了侍卫,是安玖翎抱我坐在马上,木氏兄弟在右,左久之在左,皇子及大臣分别两支队伍共四支队伍紧随身后,妃子及公主们则在轿子中。

猎场在两座山相连的鞍部,一路皆是景色,因年年皇家狩猎时都会路过此处,山路倒算得上是宽阔了,阳光不受阻挡的照耀,温暖的空气有着森林特有的清新植物气息。

等到了西山猎场,已是正午十分,木倓难得去办事没有黏着木桑,安玖翎也不知去向,我只有和木桑下棋消遣。左久之右画弦和叶佐立在一旁安静的观看。 从最近的多次对弈中我逐渐发现木桑平日面容的温柔下,其实是实力堆积起来的强势。想来也是,作为安玖翎的心腹,必定不凡。

棋盘上,黑白旗子步步紧逼,局势严峻。仔细看了看白子的分布,我抬手,落下最后一颗黑色棋子。局势已定,木桑清淡地微笑,放下手中的白子:“九殿下的技艺又精进了,木桑献丑了。”

我只勾了勾唇,并不言语。只见木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把搂住木桑,膝盖往旁侧一拐碰翻了棋盘,却无动于衷的依旧将头埋在对方的颈项中好一会才笑着抬起头:“九殿下……不好意思碰翻了棋盘。”他眼里分明是狡黠的笑意!

明白他是在维护木桑,怕他介意自己输给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父皇在哪里?”

“宴请诸位青年才俊。”顿了顿,“各位公主在屏风后头。”

原来是变相的为各位公主相亲。点点头:“带我去。”我转身向外走,却听见叶佐有些担心的低呼:“画弦?画弦……”

转头入眼的是右画弦苍白的脸色,略微呆滞的目光。我沉声唤道:“画弦?”他猛地一颤,急忙上前来,慌乱的来不及顾及一旁担心他的叶佐,“属下无事,主子不必担心。”叶佐闻言不赞成的皱起眉。

看了看前方停下脚步等我们的木倓木桑,我点点头对他们二人说道:“走吧。”

******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就是中国的“君子”们的理想。在这个时空也一样,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诸子百家。

我到的时候,一列青年才俊正单手端着酒盏高谈阔论,对诗考题,而黄金椅上的那人,轻啜着酒,面无表情。直接越过跪了一地行礼的人,我向安玖翎走去。地下的众人在看到安玖翎专门在他的旁边安排了我的位子之后,表情各异。短暂的安静之后,几个神经大条的率先发话,沉闷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没过一会儿,左久之就上前一步,说道:“才子当陪佳人。诸位大人,此行除了打猎之外,皇上还想觅得三个贤婿,为三位公主挑选驸马。刚才诸位的表现都让皇上十分满意,那么现在,在开宴之前,皇上还有一道题给诸位大人。”

听完左久之的话,我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安玖翎,他什么时候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他又啜了口酒,微眯起凤眼看我,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此题由四皇子来出吧。”他轻启薄唇。

果然——!我居然被这块大冰山摆了一道!

我不爽的推开他环住我的手臂,撇了撇嘴说道:“首先,解释‘修身,起家,治国,平天下’,然后对出对子‘书生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我又转头,对安玖翎说道:“父皇慢慢看吧,儿臣累了,先去用膳了。”

只是重新环住我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又唤了声:“父皇?”只见他回头看了眼左久之:“先给九皇子上膳。”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是,堂下一众人一边继续侃侃而答,一边在惊讶揣度的同时看着安玖翎喂我吃饭。我甚至觉得我看到了木氏兄弟额上的几排黑线……安玖翎什么时候这么恶趣味了?等到我都吃完了,他们才开始吃饭,而我继续慵懒的窝在安玖翎的怀中看着厅中无聊的歌舞,心里在思考那只银蛇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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