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舅舅在下 下——卿曦
卿曦  发于:2014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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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隽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看着窗外,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我也耐心等着,知道以隽有时候就是这样子,他可能也需要一点时间组织一下要向我怎么交代。

一直到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以隽好像才回过神来知道刚才我问他的话他还没有回答似的,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和刚才开玩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严肃了很多,仅仅是看他的侧脸我都觉得以隽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果然,以隽开口就是一句让我很吃惊的话,他淡淡地说:“你在事务所的表现很正常,工作方面也渐渐上了轨道,但是我始终感觉你是不是不太想和景齐扯上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不太想和王爵扯上什么关系?”

本来我想立马解释一下,但是这样未免会有狡辩的嫌疑,所以我冷静了一下才说:“有些事情其实我并不太想提起,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只能告诉你说我确实不太想和王爵扯上什么关系。”

“原因?”以隽挑了挑眉,几乎是立马就追问道,但是想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算了,你都说了不太想提起那我一味地刨根问底也没什么意义,你想说的话早就和我说了,何必等到今天。”

我苦笑了一下,那种事情要我怎么开口,但是交代必然是要给一个的,所以我咬了咬牙,尽量把事情简单化地说:“以隽,你该知道景齐是一个多庞大的集团,而王爵是景齐的话事人,他还掌控着整个马宏家族,我不想和他有牵连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人我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么就只有躲了。”

“那为什么当初我说要把业务归还给王爵你又不肯呢?”以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开着车,似乎这个问题也是他不经意间问出来的一样。

“事务所是我送给你的,可是难道你认为我把它送给你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这么简单?抱着一个入不敷出的会计师事务所过日子你能开心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说,“的确,从一开始我也没指望着事务所能够赚钱,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你不用出去给别人打工受那份气。你知道吗?从十一年前我在医院重生的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想把你护在羽翼下,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你要的其实没有那么单纯,你也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不是吗?那有什么是给景齐集团做报表和审计更能激发你的斗志的呢?”想起这十几年来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我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语调不自然地拔高,我似乎是在向以隽宣告我对他的那一片赤诚之心,“我也有想过在离开景齐的时候就把那一大盘业务还给王爵,但是人就是很贱,明明很想要却又扭扭捏捏地拒绝妄想树立一个清清白白的形象,有时候有些帽子戴久了就不容易取下来了,如果王爵收回业务,你想过后果吗?”我看向以隽,他的脸色起了一丝变化,但是愣是憋着没有开口,我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本来就足够污浊了,能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事务所会被打回原形,甚至关门大吉。”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车厢里的氛围也比较浓重,我不太想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所以语气也不自然地软了下来,“外界会猜测为什么和景齐合作得好好的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件事景齐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我们的事务所会,这是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你忍心看着它凋零破败吗?”

“易尧,这些我都知道……”以隽顿了顿,忽然自嘲着笑了笑,话锋明显转向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地方,“老毛病又犯了,明明说过无条件信任你的,可能是整天对着一大堆的数字脑子有些不清不楚了。”

以隽这是想偃旗息鼓了,我也没理由不接受,想了想也挤出一个温和的笑,伸手过去在以隽眉间摸了一下,轻声道:“这道疤淡了很多,几乎看不见了。”

以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我也不想把刚才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便回了我一个清浅的笑:“这只能证明你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膏药很有效。”

以隽口中的“膏药”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祛疤霜,国内没得卖,效果也真是名符其实的好,以隽坚持用了几年额上的疤越变越淡,但是最近好像是到了一个瓶颈期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没什么进展,或者是当年那道疤实在太深,深到世界顶尖的技术都无法完全修复,这样已经是发挥了最大的效用。

“停了不要再用了吧,正好和我额上的疤配成一对。”我调笑道,“多么有默契的伤口。”

以隽也咧开嘴笑了,不过不是调侃我而是问了我一个我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北京?”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北京?”这可神了,我心目中给我投资公司注资的人选是北京的张总没错,不过以隽只不过和张总有过一面之缘就能猜透我的心思真的让我大吃了一惊。

“这还不简单,这么多年了,我看啊就你和那北京的张总一直保持着联系,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人选。”以隽顿了顿,“或者说你应该有更好的人选,只不过你说了不想和人家扯上什么关系。”

我哑然失笑,以隽继续道:“明年春节的时候我要去新马泰旅游十天。”

我有点适应不了以隽这么快的转变,一时之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拉上我出国去玩一圈,便茫然问道:“怎么突然有这个心思了?”

以隽打方向盘拐进事务所楼下的地下车库,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没你的份,本来如果你继续留在事务所倒是可以算上你一份,但是既然你马上要准备开投资公司的事了也就被排除在外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涎着脸追问道:“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以隽呵呵笑了几声,把车子停稳当了之后才告诉我:“是这样的,刚才吃饭之前一直负责和我接洽的景齐的一个负责人告诉我,因为这几年咱们事务所和他们公司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明年春节的时候就邀请事务所所有的会计师去新马泰十日游。”

“就是那份需要你签字的文件?”我问。

以隽点头:“嗯,我需要统计完人数然后最后签字盖章。”

“也好,免费出国去玩,景齐的手笔还真大,咱们事务所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了吧,还新马泰十日游,王爵出手果然还是这么阔绰。”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趟新马泰十日游有些不单纯的成分,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不过时间还早着呢,倒不急于一时去搞清楚王爵这次想玩什么花样。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但是想想我不去始终不太好,容易给人落下话柄,以后的合作就可能出现嫌隙。”以隽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说着,“我还指望着事务所一直这么兴盛下去呢。”

以隽这些年来也长进了不少,至少在人情世故方面他精明了很多,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做为了商业上的利益你也不得不做,我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可是我没想到以隽在这方面竟然也成精了,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有你在要想不兴盛都不行。”我也解了安全带下车,和以隽一起进电梯上楼,想了想还是负责任地说,“我也把手头上的工作汇总整理一下,咱也是有始有终的人不是?”

以隽笑着调侃我:“我还以为又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呢。”

“烂摊子是没有了,不过以后我投资公司的报表可就交给你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事务所所在的楼层,以隽率先走了出去,还回眸一笑道:“先说服人家愿意出钱再说吧。”说着就径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我笑得很夸张,张总那种人我太了解了,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他不做就是傻子了,这些年我提供给他的情报从没出过错,相信他对我的信任也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只要我开口,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第五十一章:相亲(上)

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结束我在事务所的工作之后我就立马启程去了北京,电话里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张总对我的想法没什么异议,只是需要再和我面谈一次走走过场注资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好几年没见面,只是偶尔在电话里寒暄一下以保持联系,本来我以为张总肯定比几年前见面的时候要苍老许多,毕竟是年近花甲的人了,又整天烟里来酒里去的应酬不断,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没变,好像时间在他脸上定格了一样,甚至连见我的开场白都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尚老弟,可想死哥哥我了”,这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时间仍然停留在几年前一样,只是周遭快速变化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世界了,就像上海市的地图一个礼拜就要更新一次一样。

我和张总谈话的内容很轻松,对于赚钱的买卖张总一向很爽快,这也是我喜欢和他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么多年来我遇到的合作伙伴无数,张总是最狡猾、最贪财的一个,这算是他的优点也算是致命的缺点,可以带给他无尽的财富,也可能让他瞬间就变得一无所有,而我需要的也正是他的贪婪,有了这一点我就可以像毒蛇咬住猎物的颈项一样死死地咬住他。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我频繁地往来于上海和北京之间,资金没有问题,但是这几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投资公司的牌照不是很好申请,过程繁复有些人还不肯买账,还有方方面面都需要打点疏通,就算靠张总庞大的人脉关系网也费时费力,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怀念以前在景齐的日子,那个时候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马,自然会有底下人抢着为我办事,光是鞋底成本就能节约不少。

等到一切都搞定STAND BY的时候已经临近2012年的春节,连续奔波了好几个月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反正临近年关开业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张总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也体恤我这几个月的辛苦,所以提前放我的年假,等到元宵节之后才挂牌开业。

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事务所有些年尾的工作要以隽处理,而母亲的电话则像轰炸机一样每天准时炮轰我的手机让我提前几天回家,软磨硬泡之下以隽把我遣送出了上海塞上回A市的航班,所以我早以隽两天回了A市。

来机场接我的正是天天念叨我的母亲大人夏以飞女士,我刚一出机场还没喘口气就被强行塞进了车子里,一溜烟车子就开出了机场范围。

“妈,后面是有人在追杀我们吗?”我忍不住看了看后视镜,生怕后面真有什么人在围追堵截我们一样。

“倒是没人追杀我们,只是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已。”母亲一边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和我说话,“儿子,老妈很久没和你一起逛街了吧,正好趁今天好好去逛逛。”

我一听这就是母亲催命一样催我回A市的原因差点没抓狂得从车窗跳出去,本来想趁着回家过年之前那几天好好安抚一下以隽的情绪的,这几个月我为了投资公司的事老是在外面跑来跑去,往往晚上一回家倒头就睡了,我甚至没有好好地看过以隽一眼,以隽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明明当初从A市回上海我就说要一直陪着他的,结果我没料到当今这个世道办点事情这么举步维艰,不多跑几趟那些龟孙子根本就不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当然还别忘了在办事之前和事成之后要意思一下。

虽然很想发难,但是为了家庭的和谐我还是耐住性子说:“妈,我还要在家里呆很长一段时间呢,至于这么着急嘛?”

“怎么不急?”母亲转过来横了我一眼,很快又转了回去专心开她的车,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明天去见人家姑娘总得穿得体面一点才不会失礼于人家,好歹你也是衣尚的少东家,你的形象直接就会影响衣尚的形象,记得得给你老爸老妈多长点儿脸面知道吗?”

我心说我这个样子很颓废还是很邋遢吗?虽然我不自诩长得对普罗大众都很有杀伤力但是也不至于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贬得一文不值吧!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眼光这么高,眼睛是长头顶上的吗?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我立马反应过来就知道糟糕了,原来这才是叫我提前回来的真正原因!

“什么姑娘啊?”虽然知道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但是我还是想装装傻,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我和以隽的事情可千万别穿帮了。

只见母亲抿嘴笑了笑,得意地说:“小子,你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老妈啊给你张罗了一场相亲,我已经见过了,人家姑娘很不错的,家庭背景好,长得也漂亮,还知书达理,你明天可得精灵点儿,别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哐当!我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母亲的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要是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想想还有两天以隽才回家心里竟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以隽没有和我一起回来,要不然被他知道我要去相亲了事情可不得一发不可收拾啊。

幸好这只是相亲不是结婚,我只要明天去见了那姑娘之后说一句“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就行了,母亲这边不能忤逆,否则会引起她的疑心,那姑娘也是很无辜,我要是不去人家好歹也是一女孩子,总得给她留点面子,所以这一场相亲我是非去不可了,只不过结果早已是定局。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没先前那么急躁了,反而镇定了不少,只是有些细节问题我还需要确定一下,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男人听到自己的老母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相亲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那个,妈,不是说了您不要操心的吗,这种事情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有谱儿,您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您。”

“什么赶鸭子上架?”母亲嗔怪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以前念书的时候你可以说为了学业所以暂时不谈恋爱,但是现在你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吧,还不给你老妈我找个媳妇儿你这是要急死我吗你?”

我被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沉默了半晌才又说:“那也用不着相亲这么老套啊,难道您认为以您儿子的魅力还找不到女朋友?”

“别这么自恋!”母亲提高音调骂了我一声,“你要找得到那你就立马找一个给我看看啊,和你说了这么多次你一次都没听进去,要是你老妈我不出马你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吧。”

“有这么严重吗?”我嘟着嘴想装出一副可怜样儿博博同情,谁知道开车这位精明着呢,根本就把旁边的我当空气一样,自顾自开着她的车,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当然很严重!”母亲的语气不容置喙,惊得我立马往后靠了靠,这样的母亲我从来没见过,以前就算我犯了多大的错她也不会用这种严厉中带着生气成分的语气,除了那次以隽贵州支教出事我瞒着她。

想了想,我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就这么被卖了,还是得讨一个说法的,我深吸了两口气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司机大人”小声地说:“那您也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啊,这样急着叫我回来我还以为是您和老爸多想念我呢,原来是合计着要把自己的儿子卖出去啊。”

“什么卖不卖的,说得这么难听。”母亲估计也是被我的话给逗乐了,只是刻意绷着脸没有笑出来,只不过从语气上已经听出气氛缓和了不少,“要是我事先和你说了你肯回来吗?妈这也是没办法才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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