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看着日夕山,日夕山不耐烦地指了指小童子,解释道:“他,地鼠妖。”又指手画脚了一番,“阿淑,快收起你的法术,把这些杂草给除了。”
阿淑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睛,终于坦白道:“……夕山大哥,我,我忘了收起法术的口诀了……要不这样,我叫我的兄弟们帮忙啃两下,把它给啃没了,好吗?”
日夕山摆摆手,阿淑连忙钻进了底下,不出多时,就看见许许多多的小地鼠从土洞中钻了出来,啃咬起杂草来。
许默又好气又好笑,暗自对比了下阿淑和日夕山的体型身量,不由得感叹道:“看来你还真的连耗子精都不如。”心想看来是古人的书里瞎磕,这世上的妖精哪有什么神通,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许默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目前和这个无甚神通的狸子妖一块,前嫌不计,反倒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心思来。虽然听日夕山说,这宅子本是一处极好的阴宅,特别适合滋阴养蛊,宅子里的妖物大大小小数以百计,可许默也懒得去一个一个打交道了:这仅此一个的自大的坏妖精日夕山已经够得他受了。
南水镇背靠蜀地,夏日炎热难耐。日夕山体性纯阳,更是几乎要吐出舌头来。为了凉爽他把藏匿自己的书甩在床头,夜里边跃身出来拱到许默身边睡去。许默身下铺了新买的竹席,体质也是温凉一派,简直是块避暑的宝地,日夕山都要乐不思蜀了。
开始几天每天夜里许默半夜都要被翻来滚去的日夕山弄醒,每每都忍着怒火将其甩回书中,可时间一长渐渐也习惯了,甚至秋日渐近,他还会将这小小的妖物搂进怀中,一面是怕他着凉,一面是看他通体温暖如炭,刚好抵过这不甚厚重的薄被。
许默本来就生了个秀美如处子的容貌,若生作妖精大概比着不知廉耻的日夕山还要美上几分,再加上曾是家中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粗活是没有做过的,一身皮更是润如凝脂,愧作男子。日夕山夜夜对着这副皮相,心中敲锣打鼓,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操弄一番,以补回自己的精气法力,好夺回自己肉身,重回修行。可一面又羞怨于自己娇小的身量,真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只好一天到晚与许默斗嘴,外带欺负憨傻的小鼠妖阿淑。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到了秋季,许默的生活也算是安定了下来,每日在集市上卖卖书画,打探一下有没有哪家愿意招个教书先生;日夕山也躲在他的怀中每日插科打诨,消磨时光,顺带计谋着如何把这个呆傻的笨书生拐上床去。二人总算勉强磨合,有了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第三章
自从发现了这狸子妖并无任何可惧之处后,许默对他便不假辞色起来,大大咧咧的德行就差没在其跟前打嗝放屁了。一日吃过午饭,许默搬了把凉椅瘫坐在上面晒太阳,这年的秋老虎来得并不猛烈,他美滋滋地捞起衣物,露出张又白又嫩的小肚皮晾起来,不出多时就睡得迷迷糊糊了。
日夕山见他打起了呼噜,连忙纵身一跃,两个筋斗翻到许默的白肚皮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便积极地开动脑筋,一肚子坏水噜噜转,思考起他的宏图大业来。
迷糊中许默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是回到了年前那个不如人意的冬天——自己站在城门下,张大嘴瞪大眼看着高悬于城门的至亲的首级——蜀地无雪,冬日空出留白的是一副苍茫悲戚的画面,没有寒风,只有刺骨极寒的冷刮着骨头,又扫过耳尖,转眼成了羞愤至极的炽热,烧得他睁不开眼。
然而有人却替他抹了抹渐湿的眼角,撕扯开他的亵衣,轻抚揉捻,恍惚中似乎他轻笑道:“许默,做梦哭什么。”
许默猛地睁开眼睛:“玉……日夕山?你在干嘛!”
只见日夕山不知何时业已拱到了他的下身,大概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两腿之间的光溜溜地暴露在阳光下羞怯难逃。许默恼羞成怒,正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得手脚,便叫骂道::“你这坏妖精又是要做甚!我有的你也有,自己掰开自己的看呗!”
日夕山嘻嘻一笑,蹦蹦跳跳跃到许默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倨傲地笑道:“小爷我虽说是法力尽失,不过念个这区区定身术的口诀还是不成问题的,小书生,算起来我可是你祖爷爷的祖爷爷那辈的大妖怪了,你就从了我吧,就算是为妖界广大生灵造个福?”说罢又蹦蹦跳跳回到许默两腿之间,奋力抬起许默的阳物,又朝着那粉红透亮的孔眼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评价道,“难怪你每次洗澡都不带我一路,原来还是个雏儿啊,看这里,哪个爷们儿像你这般?啊呀啊呀,真是稀奇稀奇。”
许默只觉得这坏妖精在自己下体摆摆弄弄,羞怯难耐;一面又觉得果然是人妖殊途妖物难以教化,日夕山以前是做过此等非分之举的,不过顶多也就是撑自己熟睡了摸摸捻捻,从未如此过分过。可他不知道这真是日夕山这骚狸子发情的季节,再加上他睡梦中湿了眼角,更是激起了日夕山的戏弄之意,只恐今日就要假戏成真。
许默是个从未沾染过情事的童子身,虽说以前家境还好在书院念书的时候有不少登徒子看着他面目可喜,调戏过一番,但从未真正得手过。再加上自醒事以来,从未对女子开过窍,所以他更是不懂得其中奥妙。只是有时听别人说说,自己也只晓得个大概,所以此次日夕山想对自己做什么,他也是大概明白的。
日夕山如今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似乎并不能对许默造成什么威胁;然而下身就这样凉飕飕地晾着供其把玩,更不是个办法。思量万千,许默沉声道:“日夕山,你我同为男子,本来就是有违人伦的,你是妖,大概对这人界的纲常没有认同。但是我把你视作朋友,你得考虑我的感受。”
日夕山的声音从许默的下身闷闷传来:“……既然把我视作朋友,就更该为我作想呀,你也知道,我如今法力式微,就是由于没有得到相应的采补;若是可以让我灵体变回正常大小,我得以归还肉身,便一定回归正道,永不叨扰凡人。”
许默顿了顿:“你所言无假?”
那坏妖精连忙举起双手做了个永不食言的手势,并一本正经地承诺道:“……要知道之前就算我采补也是找女子的,男子骨骼太硬抱着实在是不舒服,若不是看你体质适合,我也不会缠上你呀,更何况你是有着许家血脉的人,阴宅对阴脉,极阴对纯阳,和我正是绝配嘛。”
许默实在不想和这能言善辩的坏妖精多言语了,心想反正就凭他那个身量,断然不能对自己做出什么的,不如干脆让他尽个兴,欠自己个人情罢了。
日夕山见许默不再言语,越发卖起力来,想把自己当年跟着狐妖学的那套看家本事给重拾回来。无奈自己身量太小,只能将整个脑袋凑到许默的顶端去磨磨蹭蹭,却没想到自己没先享到爽利,许默却是要不行了——要想一颗毛茸茸的小球往自己最敏感那处搔弄,简直就是要了人命了,何况是从未经过人事的许默呢?许默那顶端龟头端的是红润可爱,没出多时就挺起身来与日夕山打起了招呼,日夕山一看了乐:原来这小书生还真是个天性喜淫的货,自己还只是磨蹭了一番,就忍不住放小兄弟出来拜见自己了。于是更卖力地凑上前去四处抠抠弄弄,没料到一股子透明的淫液竟从那孔眼里涌了出来,淌了日夕山一头一脸,日夕山正欲抬头又嘲弄这呆子书生一番,却发现许默眼角通红通红,嘴唇紧抿,正是个情动难耐的形状。
许默感觉到下身处小人的停顿,不禁眨巴眨巴眼睛,喘声道:“你……完了么?”
日夕山没想到这人虽说平时是一副正经温吞的模样,但发起情来比那搅动了的春水更勾着人心,便坏笑道:“不,小爷我还没开始呢。”
说罢便冷不丁地将整只手臂捅入了顶端那温润张合的孔眼中,前后抽动起来,另一边也扯开了自己身上覆着的那层薄纱,周身发力,环抱住许默的阳具耸动起来,剩下那只手更是四处挑逗着许默的敏感处,逼得许默是双目失神,口涎尽滴,没了意识。而日夕山也是性情所致,套弄起自己的物事来。
许默没想到这妖物竟然会如此玩心大起,竟将手捅入那处抽弄,感觉竟会那般强烈,像是从身体内里迸发出来的一般,从最开始的胀痛到而后的灼热,与体外那滚烫躯体的一唱一和的配合让许默情不自禁地昂起了头,吐出些模糊不清的字眼,引得那妖物更加无情的玩弄。
终于一股子浓精挤过日夕山的手臂淌射了出来,日夕山抽出手臂,若有所思地凑上去舔了舔那白晶晶的液体,再而舀了些捧在手心里,嬉笑着跑到许默眼前:“看吧,呆子,可不是让你舒服了么。”
日夕山也是抒发好了情欲,此时眉目飞扬眼角含笑,像个精雕细琢出的小瓷人一般。
许默躲闪着眼神飞快扫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这坏妖精。不过又隐约觉着这妖精似乎是比自己之前见到要大上一分了,正欲回望,却发现日夕山不知何去了。
“坏妖精!!先解了我的定身术啊!!混蛋!”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再说那狸子妖的小跟班地鼠妖阿淑,几日前奉命为了去寻得了能让日夕山重修旧体的法门,查遍了镇里所有藏书,甚至回到日夕山的老家——南山,找到了当年那只弃下日夕山独自逃走的狐妖胡千喜,只望能助他的大哥早日走出困境。
“修回旧体?切,那骚狸子想要作甚?不是本仙说你,阿淑呀,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那脾性?那气度,那谋略,还不如一辈子封在那本破书里看俞伯牙和钟子期搞龙阳呢!”
原来这狐妖的修行本要比日夕山要高深一些,当年日夕山被捉拿,他侥幸脱逃,从此便改邪归正,刻苦修行。应天雷大劫时又凑巧受到了路过的观音大士的庇护,观音大士念他一心修行其心不坏,且当年祸害人命也是另有蹊跷,便施了他几滴恩泽雨露,让他当上了蓬山的地仙。而阿淑来这日,正是方圆百里地仙山神齐聚商议的日子,地点也恰好选在南山,于是正是凑巧,让阿淑找到了他。
阿淑连忙哀求道:“胡大仙,您又不是不明白,夕山大哥本是体质纯阳,自赋性灵,生而有上天眷宠的妖物,本是不屑与这些凡人打交道的。误落凡尘,不过是为了还那人的情;当年来找您修得采补之术,也正是为了早日修得仙体,找到那人。如今他封印在此,年复一年,只怕他超之过急,直接遁入魔道了。”
胡千喜一横眉,怒道:“他倒成了有苦衷的了!若不是当年他拖我后腿,让我遭一区区游方道人的戏弄,我难道还会惶惶逃回老家,如今只做个地仙么?”说罢似乎是真动了怒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破破旧旧的黄叶纸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也罢,他就痴心不改吧!这上面有他的命数,虽然只作点拨,不过也是我前些年费了千辛万苦为他求的。本来以为他能乖乖躲在那书中避过这一劫,别再犯横,看了也是没得法门了,你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阿淑连忙上前捡起,抬头正欲向狐妖求个详细,却发现其人已消失得无踪无迹了。
第四章
从许默被这坏妖精给冒犯了的那日算起,许默已有三日不想同日夕山讲话,无奈日夕山嬉皮笑脸像是长了胆识,白日里瞅着有机会便蹦上许默的身,夜里更是努力开掘地想拱动到许默的亵衣里去,闹得许默羞怒不已,隔三差五就将其逮住丢下床去。
这日不知何故,日夕山又发起了春心,气得许默直接接把他丢出了大门外,想让其自生自灭。日夕山在门外可怜巴巴地叩了几下门便没了声响,顷刻之后许默大概也是怕这小家伙遭到不测,便打开门来瞧瞧,不料人没找到,一回头却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小鼠妖阿淑,正东张西望地踱步在院子里。
一见许默,阿淑就慌慌忙忙地扑了过来:“许公子,你可有看见夕山大哥?我正有急事要告诉他呐!”
许默一听到日夕山的名字就犯头疼,连连摆手:“我也正找他呢,刚才他又惹怒我,这会儿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阿淑拍拍胸口,瞅见许默的脖子上红啾啾的印儿,会心一笑道:“他大概不会跑很远,这就好,我叫小弟们找到他带个话就成……话说许公子啊,您平时对夕山大哥也多担待点儿吧,他不太会和凡人相处,大概总是惹你生气啦。”
许默听这话可是不大高兴,合着因为我是人就得让着他?嘴上却答道:“……也说不上生气吧,可他一个妖怪总不能一直缠着我吧,我又不是母狸子!”
阿淑一听这话心里又明白几分,连忙笑答道:“这你不必着急,这几日本是他发……哦不,春情难抑的时候,过了就好了。”
许默回到房中,静坐片刻,猛得一拍桌子:“合着我是让他给泄欲的了!我还以为他是真要我帮忙呢!”
话音刚落,之间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从许默面前的茶杯里探了出来,吓得许默一个踉跄。原来正是不知何时溜会房中的日夕山,大概是方才听见许默那番话的缘故,此时无声胜有声,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许默。
许默面红耳赤:“怎么,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啊!”
正欲和这坏妖精辩解两句,阿淑却闯门而入:“夕山大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到胡千喜了!!他说了!!”
日夕山高兴地蹦出杯子,拍了拍阿淑的肩:“我就知道这骚狐狸会知道!他说了什么!!”
阿淑连忙将怀里的黄叶纸掏了出来,递给日夕山:“他说他求到了你的命数,只有大概,不过已经写在这纸上了,破解之法仍需自己揣摩。我不识字,就直接交给你了。”
日夕山接过,凝神皱眉地看了一会儿,挤眉弄眼,思虑万千,终而露出一番额手称庆的好神色来:“……正是如此!妙哉!”见许默和阿淑都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连忙得意洋洋地解释道:“这命叶纸上说,我要遭到三劫,第一劫是我出生那会儿的事儿了,我娘帮我承了那一劫,从而命归西天;第二劫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无非就是那游方道人和我的一场恶战;这第三劫嘛,说得不甚明白,只说是要有贵人相助,只要有贵人相助,我渡了劫,念我修行多年,就可以名列仙班了。”
阿淑一听,打心眼里也替他高兴起来:“贵人相助……夕山大哥,你还别说,自从你遭了难,不都是我跑上跑下替你打点的嘛!这贵人,难不成是我吧?”
日夕山翻他个白眼,淡淡道:“贵人,那也得是人才行啊。”说罢,他和阿淑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打望起许默来。
许默被盯得发怵:“干嘛!你们倒是想讹上我啊!”
日夕山眯着眼笑了笑,细声细气道:“倒也不是想讹上你,不过你助我这一回,待我成仙后许你荣华富贵,岂不也是件好事?”
许默沉默片刻,闷声问道:“……助你?你要我怎么做?”
日夕山一拍手:“那简单,我现在最缺的,正是我的肉身。精魄不死,但弱在单薄,只有让我的魂体修炼到足以支配起我肉身的程度,才能打破那臭道士设下的禁制,回魂肉身,从而渡劫一一然而对我等习得了房中术的妖物而言,采补乃是捷径……你要怎么做,嘻嘻嘻还用我说嘛?”
许默一听,羞得脸红成了个粉桃儿,连忙摆摆手:“那怎么行!你我人妖殊途,更更何况同为男子,实在是有逆人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