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 上——克里斯的迷梦
克里斯的迷梦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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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年下攻/养成

关键字:夏晓夏夜臣年下养成

为了遵循父亲的遗嘱,

他收留了一个弟弟……更正,是一只野兽!初见面就缠在一块互殴,

一向冷漠的夏夜臣不禁深深感觉自己这辈子

精英教育下磨练出来的教养全毁在夏晓手里了。

但看着对方对自己日渐加重的执着与依赖,

夏夜臣依然不得不承认——弟弟,真的是种很可怕的生物。

******

第一章

空气冻得呼出的热气都成了白雾,一袭西式黑色丧服、年约二十六、七岁的成熟男人将手中的白百合抛入父母合葬的墓穴内后,便静默凝视着雪花逐渐飘落于黑棺木盖上,神情一如往常地淡漠冷静。

直至泥土掩覆了黑色的纹理,苍白得刺目的雪在视野中无限延伸,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死寂才被亲人哀叹的慰问打破。

“夜臣,你父亲在你母亲刚辞世时就遇到这种事只能说是世事无常,那妓女太疯了,正主刚走她就来要名份,你父亲不答应才会被刺伤,但那也是他们前一代的恩怨了。”

身为男人的叔父,夏暮言了解得多、也很明理,拍了拍眼前这从小便鲜少表露情绪、个性极其内敛的侄子的肩膀,他满是语重心长:“叔父晓得你一向孝顺,但你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你父亲弥留之际立下的那种无理遗嘱你不去做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叔父。”听见这话,夏夜臣终于出了声,但嗓音里却依然冷冷淡淡的,带着他独特的孤傲,“不过是收留那女人留下的独子罢了,就算和我们毫无关系,但夏家还是养得起的。”

“可你父亲要你把他当弟弟啊……!”夏暮言最为这侄子抱不平的就是这点,分明是自己那在外欠下风流债的兄长留下的烂摊子,为何却要夜臣替他收拾?何况如果对方真有夏家的血脉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就是没有!

其实上除了他,也是有不少人极其反对让这凶手的儿子进入夏家,要不是“死者为大”是他们家族的祖训,光那份遗嘱是弥留之际立下的这点就足以让他们去向司法单位推翻。

“弟弟?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夏夜臣黑眸眼底的敌意一闪而过,正当夏暮言心惊地以为自己看错时,男人便已先告辞踏着沉稳的步伐离开染上雪色的墓园,自行开车远去。

先前在国外出差的途中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而赶回来时,他怎么都料想不到一下飞机、踏上故土的那一刻得到的竟会是父母双亡的结果。

被情妇刺杀身亡,对早已和母亲貌合神离的父亲来说,真是再讽刺不过的下场了。

即使他曾经景仰在国会中呼风唤雨的父亲,但也绝无法原谅他对母亲的背叛,然而或许也因昔日的仰慕,他对那足以令父亲执迷不悟多年女人的儿子有着一丝的好奇,这也是他选择执行那份遗嘱的原因之一。

正和叔父所说的,那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刺杀父亲的女人也自杀身亡了,就算他心理上仍对那人的儿子有所抵触,但思及对方才十九岁而且也同时丧母,他依然会试着去收留看看那根本不晓得生父是谁的人。

这也算是,对父亲善尽孝道了。

丧礼结束后便埋首于公事中的夏夜臣,直到三天后才终于从公司繁忙的工作中回过神,想起自己还得去接人这回事。

利用中午抽了点空开车前往的路上,等红绿灯时他才随手拿起得知父亲遗嘱内容后便要秘书查的资料大略扫视过一遍,然后很难得地、微微蹙起他端正的眉宇。

具攻击性?这是什么意思?

他当时真不该拿了资料就看也不看地扔在一旁的,若早注意到秘书那时一脸不安代表的是她对他要接的人的经历只找得这么一行描述,连照片都没有,其他全是关于那女人的,他肯定直接退件。

他至少还知道对方的地址、年龄及自己父亲替对方取的名字,现存的资料甚至不比那份遗嘱中提及得多,彷佛那人从未实际存在过,一切只是被捏造出来的。

抵达那外观平凡的平房门口时,夏夜臣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父亲身为议员在外行事一向低调保守,始终不和得知他外遇后气得分房而睡的妻子离婚也是这么一回事。

即使作风固执冷酷,但身为他的儿子,夏夜臣倒从未听过父亲有过贪污贿赂的新闻,想来作为他的情妇也是拿不到多少钱的吧。

没有有利的背景、能力,没有工作、经济来源不够充裕、也没有名份,有的只有不堪的过去及一个私生子,难怪她最后在希望破灭后可悲地选择同归于尽。

但父亲在命危之际,唯一要求的却是要夏家接纳那女人留下的儿子,这代表着什么?

夏夜臣对于即将要接的人身上究竟流着谁的血没什么兴趣,他宁可偶尔为之地将这件事单纯化,当作自己父亲只是想对那女人做一点补偿。

他倚着车门凝望着眼前住家紧闭的木门以及一旁荒废的小庭院沉思了好一会,连肩膀上都积了不少的雪,他才想着自己该进去接人了。

虽然感觉秘书在报告书上写的那一句太暧昧不清,但出于谨慎的个性使然,夏夜臣仍先拨了电话要自己公司的保安部派人过来,才走上前去礼貌性地按了下门铃。

耐心等了几分钟,屋内依然始终毫无任何动静,为避免早已人去楼空、自己却在外头苦等的窘境,男人再次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没有回应后,便尝试着伸手去转动门把。

——门开了。

走进屋内后,夏夜臣环视着留有生活痕迹的客厅心里有些意外,要不是布着一层薄薄的灰,他几乎以为主人不久便会回来喝桌上那杯水。

拿起放置于水杯旁的空药瓶看了下,得知那是治疗忧郁症的药物后,夏夜臣自然地和未锁的门做了联结。

那天,她是否就是这样吃完了药就直接出门去找自己的父亲?

毕竟,那种状态下的人是不会还记得要将门上锁的。

将药瓶放完原位,夏夜臣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猜测着这里不太可能还有人居住后,他忆起先前对那人儿子的存在或许只是捏造的臆想,不禁感到可笑。

当事人都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知晓那究竟是真、是假。

正当他打算放弃,转身准备离开这儿回公司时,却蓦然听见从屋子深处传来类似物体倒落的声响,让尚未跨出门口的男人不得不回头去探个究竟。

只是当夏夜臣凭藉着对那声响方向的印象寻至一扇门前,并进入查看后,却错愕地发现这简单到可是说是简陋也不为过的房间中有一名身形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青年倒在床尾墙边,很是虚弱的模样。

连忙走至那人身边一看,确定对方还有气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注意力也旋后被青年右脚裸上的铁环铁链所吸引。

他不禁感觉古怪地伸手去碰了下,然而脑海里才刚闪过有关于报告书的不祥预感,还来不及避开左手臂便被人紧握不放,下一瞬间伴随着猛烈的冲击力道男人旋即被压倒在地。

而前一刻还虚弱不已的青年此刻却像极被触怒的兽类,瞪着闯入的男人、不断从喉咙深处发出警告似地低吼,彷佛恨不得将眼前这不速之客撕咬殆尽。

夏夜臣虽然是个手不拿寸铁的商界精英,但遇上这种情况却也是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且立刻毫不客气地朝对方的左颊挥了结实的一拳。

却不料青年的力量比他想像的大得多,他还没从他身下完全挣脱开,对方又朝自己扑了上来,甚至更加发怒朝他展开攻击,夏夜臣自然力拚到底、丝毫不愿居于下风地痛殴回去。

最后两人厮杀成一块,谁也不让谁,那狠劲连听见声响随后赶来的保安部人员都傻了眼。

要不是认出其中一位身上西装凌乱不堪的男人是自家公司号称万年不融、天砸下来他都不会皱一下眉的冰山总裁,估计他们还会愣在那不知道该不该出手阻止这酣战中的两人。

当浑身是伤的夏夜臣边喘着气边以手背擦去嘴角渗出的血,站起身来怒视着被三名警卫压制在地上还不安份就范的青年时,谅他教养再怎么良好也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天杀的,什么弟弟,根本就是只野兽!

第二章

想起自己还答应了会照遗嘱里所交代的去做,夏夜臣这辈子从未如此头痛过,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恨不得直接掉头走人。

他没料想到对方会这么难缠,更没想过他可能会不愿和自己回夏家……不,应该说他怎么可能猜得到这人会无法沟通到这种程度,至少讲理的他还有自信去说服,这人打死都不可能!

但是无论如何,承诺的事就得去做到。这是他的原则。

夏夜臣懊恼地揉了揉额,决定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放在这饿死了是其次,让自己原则受损才是要事。

大不了事后再扔出家门就是。

只是想起父亲竟让这人冠上自己家族的姓氏,他就不太能接受。

最终,他只能用命令般的口吻和近似挑衅的眼神对着被压制在地面上的青年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夏晓。”

而夏晓……却蓦然以格外专注执着的视线直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放,静得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夏夜臣不喜欢他那种看着自己的目光,尤其是前一刻他们彼此还缠着一块互殴,于是他交代公司派来的那三名保安部人员将人带回夏邸后便转身跨出房门,打算先回公司工作完晚上回家再处理这麻烦的人物。

但他刚一离开房间,身后就立即传来了保安人员急忙的镇压声,连同那阵如野兽般的怒吼声刺耳让他不得不压抑着火气返回房门口,瞪着青年沉声问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夏晓一见男人又走了回来,立即安份下来,和刚才一样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看着夏夜臣,却也对他的问句毫无反应,那种奇异的氛围惹得当下情势不禁有些尴尬。

可夏夜臣是什么人?身为白手起家的公司总裁,什么大风大雨没瞧见过,就算是和其他敌对公司的高层进行商业谈判,只要不犯法、不违反他仅有的良心道德,他就有办法冷着一张俊脸不择手段地逼人就范。

见对方不回话,他也就不再罗嗦,对着其他人开口就命令道:“有办法就打晕,没办法就去找镇定剂弄昏了再拖回去。”

说完,男人这回便真铁了心不管身后有什么动静都不加以理会,迳自走出房子就直接开车回公司去了。

而留下来的三名保安你看我、我看你,在感觉到手下压制的人又开始凶狠地低吼着且有挣扎迹象后,才有一个人绝望地提议道:“我们直接去联络兽医吧……”

夏夜臣一向清楚自己长期精英教育下磨练出来的教养绝不足以包容骨子里的硬脾气,但是他的自尊也不会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态。

就算连脸上都挂了彩,和无数员工擦身而过时他照样无视那些探询的目光,穿着路上重新置换的西装冷静无比且身姿挺拔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中。

嘴角的伤口仍火辣辣地发疼,很久没受过这种伤的夏夜臣不禁想,自己从高中就没打过架了,那时对付那些找碴要钱的地痞流氓甚至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现在不过是和一个虚弱的野小子打就伤成这样,果真年纪越大就越退步。

秘书许殷英敲完门送文件进来时,东西刚递上桌面,她便小心瞄着自家不知如何挂彩的上司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总裁,我去帮您拿点药来吧?”

夏夜臣没应允,他只是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就问道:“那份调查报告书上具攻击性的评语是怎么回事?”

对方是如何的具攻击性他是亲身体验到了,但为何调查出来的只有这么点东西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闻言,许殷英当下心中就呐喊了一声惨,该不会老板挂彩就是因为那个人吧?然而身为夏夜臣铁血领导下的第七任苦命秘书,她只能强自镇静,尽量完善地解释:

“报告总裁,那人似乎没上报户口、也没去过教育机构,附近的邻居只有一、二个人在他小时候看过他几次,但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听说他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只有在人靠近时才会突然发狠,是个警戒心很强的孩子,所以我才那么写……”

见秘书越说越委屈,大致了解了情况的夏夜臣也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便要她出去。

虽然现在他比去接人之前更清楚内幕,但头痛的程度却也更甚。从小就这么凶悍,那家伙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夏夜臣想了想,还是先通知了夏氏设立的医院派相关专业医师去夏邸彻底检查那人后,他才回头埋首于公文之中,不再想那棘手的麻烦问题。

直至收到家里传真来的检查报告时,夏夜臣已经错过晚餐时间了,历经中午的事件,一向说是工作狂也不为过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些疲惫,随手替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后,他便拿着夏晓的检查结果边啜饮着、边当转换心情般地看着。

智力正常?好吧,这他能勉强相信……但是长期的营养失衡?见鬼了,长期营养失衡的人他竟然还打不赢。

当男人的视线再往下看到身上多处旧伤、心理有严重障碍这几句描述时,想起今日还锁在对方右脚裸上的铁环铁链,他眼神顿时一暗,放下咖啡就又拿起电话直接拨回去给老管家。

“叶,你替我多顾着那人一点。”

闻言,电话那头的老管家回应的声音有了温煦的笑意:“少爷,您的同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想您小时候常常捡一些小猫小鸟回来,让老爷总是很伤脑筋……”

“……我没有。”夏夜臣死不承认的态度让老管家呵呵地笑了笑,才又提及下午遭遇的情况。

“多看着他是没问题,但下午检查时有不少医生和佣人被打伤,现在家里没人敢接近他,他后来也是自己关在房里,送进去的饭都不吃,我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见识过那人凶悍程度的夏夜臣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因此他只是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他饿个几天到时什么都吃了。”

也算是顺道,挫挫他的戾气。

第三章

当天夏夜臣从公司离开、回到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经过叶管家替那人安排的房间门口时,他仅是淡然看了一眼便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连对方的门都没进。

隔天依然维持着他上班、加班、深夜才回家睡觉的生活。

过了二天他完全没再看到那人一眼,直到第三天早晨他在从容不迫地吃完早点时,站在一旁侍候的老管家才面有难色地向他提醒道:“少爷,那人到现在还是没吃过任何东西。”

听见这话,夏夜臣不禁有些愣住。

他该不会是死了吧!?在自己去接他之前,那人就明显好一阵子没进食了,到现在究竟是第几天连他都不晓得,正常人真能撑到这种程度吗?

早就换上西装准备去公司的夏夜臣也来不及顾及那么多便连忙赶至那人房里,看到身形比初次见面还单薄的青年依然窝在墙边动也不动时,他虽无名火顿起,但也同时很无力。

当他走至对方面前后,夏晓看着停在眼前的皮鞋,这才抬头盯住男人。

同样深不见底的黑眸、同样眨也不眨地专注,让夏夜臣不禁有种认知——他这辈子大概都摸不清这人在想些什么吧。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对方头上敲了一记。

然后夏晓又发怒了,却只有发出警戒似的低吼,没有再和先前一样攻击夏夜臣。

“生什么气?死了我看你要怎么气。”男人迳自拉了把椅子就在一旁坐了下来,姿态中丝毫不带任何不妥,冷傲得与他的语气相同慑人,令人再也无法从他身上将视线转移: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的话,但从今以后我会盯着你吃饭,不吃也要逼到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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