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穿越)上+番外——鸡鸭鱼肉
鸡鸭鱼肉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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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说服了自己的父亲顾家的二老爷顾泰,让自己把青园封锁起来,说服的过程很简单,只要摆出春闱的原因,顾泰很容易就答应了。

封锁青园以后,顾长华一天吃四顿饭,道道菜都是肉菜,为了避人耳目也让厨房送了一些蔬菜过来,外面的都以为顾二爷埋头苦读,以至于食量大增,只有贴身侍候的青衣和青随知道,埋头苦读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顾长华在这两月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才翻一下书本,全做消遣。

在这种刻意养膘之下,顾长华的身子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胀大,一个顾长华吃成了两个顾长华,他有了双下巴,鹅蛋脸变成了面饼子,丹凤眼被肥肉挤压成了一条缝,细长的手指的变成了粗萝卜。

以前的顾长华像院里的修竹,微风传来,簌簌作响,迎风而立光华自生,而现在的顾长华却是院子里修竹做成的竹杯,被人用手指轻轻一推,就能滚出老远去。

虽然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竹子还是竹子,顾长华还是顾长华,但是他们的外表已经截然不同了,后者永远都不会引来欣赏的目光。

两个小厮的态度也从讶然,然后习惯,最后惊恐,再最后发现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就认命了。顾长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让人和以前的自己联系起来,全身上下,只剩了眉目之间的一点相似了。

对此,顾长华非常的满意。

难道这样,爱好美人的那位帝王,还能对着他说出“色如春花”这四个字?

那四个字,才是他们的起源。

第三章:偏心的顾泰(一)

顾家乃官宦世家,和所有的官宦世家一样,顾家也并不是天生的官宦世家,与所有官宦世家不同的是,顾家没有像别的大家族一样给自己找一个“据说”的老祖宗。

顾家家谱很短,在顾长华他们这辈儿算起,才是第六代,第一代老祖宗,据家谱记载,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顾”这个姓氏是自己给自己选的,为自己取名叫顾重,顾大老祖宗年幼流离,却是一个经商的奇才,乱世之中,积累下富可敌国的财产,顺理成章,有钱了之后,人就会追求社会地位了,赵氏开国世道太平之后,顾家祖宗就培养自己的后代读书科举。

在顾家脱离了“商人”的行列后,并没有刻意抹杀这点。

顾家的老祖宗是个商人,顾家从不避讳这点,说句大不敬的话,赵氏的开国皇帝还曾经路草为寇过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顾家人退去了“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四代为官,顾家的人口并不繁茂,但是顾家的人却不乏读书人的风骨。

读书人的风骨,可以被解释为正气,不畏强权,敢于直谏,这是内里,外表上,读书人的在自己和世人的认知里,至少要斯文而秀气才对。

单薄和苍白,才符合世人对读书人的注解,特别是在顾家这个书香门第的百年世家,对于这一点,连奴才都长着一双挑剔的双眼。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可想而知,顾家二爷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走出青园的震撼情景。

从青园走到外院顾长华他爹顾泰的书房,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见到顾家二爷的女婢小厮莫不是先张大嘴巴,眼睛因为受到惊吓而睁大老大,要不是看到跟在后面的小厮,满顾家的奴才简直不敢想相信,眼前真是就是他们家的二爷。

少见多怪,后边的青衣嘟囔了一句,随后又闭上了嘴巴。

幸好,顾家的下人规矩很好,微微一愣,就会慢慢的低下头,这让顾长华少了很多的烦恼。

顾泰,二十五岁入仕途,以不过不惑之年任徐州知州,从五品的中品官员,虽比不上自己的大哥贵为正三品的户部侍郎,但也算得上是官运亨通。

顾泰颇有自知之明,他自知能力有限,一州之地已经是他的极限,这还有他出生顾家的一部分原因,在他致仕之前,最多只能在升上两个品级,就已经是幸事了,所以他全部的希望的都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顾泰至今有四子,庶出的大儿子顾长亭,嫡出的二儿子顾长华,庶出的三儿子顾长辉,庶出四儿子顾长苏,三儿子和四儿子一个还流着鼻涕,一个还不会爬,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唯有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被他寄以厚望,两个人也没有辜负自己,今年一个二十一岁,一个十九岁都已经是举人了。

此时知州府书房内,顾泰对着自己的大儿子仔细的叮嘱。

“虽说你上科没有考上,但也是时运不济,以你的才学只要是临场发挥的好一些,定在二甲之列。”顾泰坐在书桌前,蘸着笔墨书写一封书信,“你的才学为父倒是不必担心,让为父忧心的是你的身体,上科一场风寒致使你名落孙山,今次恩科你务必小心身体,考试之前时常温习功课就好,不要日夜苦读,好好吃饭,注意添衣,入夜之前一定要关好门窗。”

顾长亭听得羞怯难耐,上次恩科明明是自己才学不够,自己落第之后,对殷殷期盼自己高中的父亲难以启齿,只好在京城修书一封给自己的生母,让自己的生母代为转达,哪里知道生母却告诉父亲,自己带病上场,因而落第。

自己自京城回到家中,已是半年后,事已成定局,再解释也是图惹事端,顾长亭只得默认了,只是此时听到顾泰的话,分外羞愧。

顾长亭长揖到地:“您不要担心,孩儿这次一定会慎重行事,万事小心的。”

“这封信带到京城交给你们的祖父,信里我已经写清楚了,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婚事不能再拖了,不管你高不高中,都请祖父为你做主,寻觅一知书达理的女子为妻,我只是盼你高中了。”顾泰幽幽地说道。

“我明白的,我只盼未来的妻子温柔贤良,教育儿女孝顺二老,别的就不多求了。”顾长亭话说的好听,但心里未尝不是明白高门嫡女和寒门庶女之间的区别,岳家的砝码和助力,他心里也是门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成亲,要知道世家男子,少有二十岁没有成亲的。

男子二十岁,就要举行冠礼了,代表着男子已经成年了,自顾长亭加冠后,迟迟不肯成亲,外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顾泰宠妾灭妻,为了庶长子的婚事,拖延了嫡子顾长华的婚事,连在京的祖父也来了数封书信,从一开始的询问到最后的言辞斥责,顾长亭知道父亲受到了多大的压力,一拖再拖祖父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远在登州,祖父鞭长莫及而已,他们这次进京,就是父亲不写这封让祖父为他定下婚事的信,祖父也会为他做主,这点顾长亭心知肚明,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弟弟,顾家唯一的嫡孙顾长华今年年满十九岁,即将加冠。

庶子当然比不上嫡子,,更别说为了庶子耽误嫡子的婚事了,哪怕他在父亲的心目中与嫡子无异,他的待遇也与嫡子比肩,但是庶子就是庶子,从他的婚配上就可以让他看得很明白。

这就是庶子的命运。

顾长亭,是顾泰的妾侍杨氏所出,杨氏并不是寻常的妾侍,她是顾家的老夫人柳氏的亲外甥女,也就是顾泰的嫡亲表妹,两个人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原本两个人才合该是夫妻,只是杨氏家道中落,杨氏的父亲因贪污赈灾款项,事败畏罪自杀,杨家全家则被贬为贱籍。

罪臣之女自是不能娶为正妻,身为贱籍,,连纳为贵妾都不可能,顾泰只能另娶了顾长华的母亲为妻,只是年少情分,致使顾泰对杨氏宠爱异常,把一贱妾抬到了二房太太的位置。

只是顾长亭身为庶子,,哪怕他的父亲是五品知州,爱屋及乌的待他与嫡子别无二致,顾长亭始终是庶子,也没有大家嫡女愿意许配给他,顾泰不忍心委屈顾长亭,把他的婚事一拖再拖,置之流言蜚语于不顾,违逆老父的意思,也只能拖到现在了,他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现在他能盼他高中,然后飞黄腾达。

“长亭,莫让为父失望。”顾泰的语气了饱含期待。

顾长亭眼眶一热几乎要掉下泪来,“父亲,长亭不会您再失望一次的。”

第四章:偏心的顾泰(二)

顾长华穿过花园走到了书房门口,就听见了这段句话,一时间对这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情景,却生不出半点波澜,连以往的不平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连讥讽和不平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前生他就已经知道他的父亲把所有的期盼都给了顾长亭,他有时候会想,要是顾长亭和他顾长华换一换,顾长亭遭遇了他前生的经历,父亲对待他这满心疼爱的长子,是不是也恨不得掐死他?

有时候他恶毒的想,要不然他把顾长亭扒光了扔到龙床上,试试看,那发展,那结局,想必是很好玩的。

是不是看到顾泰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心爱的长子,自己能痛快一点?还是看到顾长亭得到的待遇与他截然相反,而愤愤呢?

前生他差一点就付诸行动了。

现在——

罢了,他已经把这条命还给了顾家一次,他不在再顾家什么了,更不欠他顾泰什么了,今生他只是顾长华,而不是顾家的顾长华。

放下心底深藏的那一点的慕孺之情,只把顾泰看成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当顾长华对他没有“父爱”的期待的时候,再看他与顾长亭的父慈子孝,顾长华抱着旁观者的心态,也就很容易了。

顾长华心里已经不在把顾泰当成自己的父亲,面上依旧要尊敬这位父亲,一个不孝的帽子,他背不起,这足以断掉他人生的所有前程,无论是为官的还是为人的。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父亲。”顾长华走进书房,任面前的两人打量他,面色和心中都十分的平静,尽管他是真是不想看见眼前——前辈子在他头上填土——的两个人,现在,顾长华只认一个亲人,就是他的母亲。

“长华?”顾泰双手撑在书桌上,身子前倾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白胖子。

“二弟。”顾长听表现的比顾泰还要激动,在看清楚走进来的小胖墩确实是他的二弟后,哆哆嗦嗦的手,就弄翻了手里的茶盏,翻滚的茶盏就落在了顾长华的脚边。

“小心,二弟。”顾长亭见状立即想要拉开顾长华,在即将碰到顾长华衣角的时候扑了个空。

他好像没有看错,二弟一闪的是厌恶,顾长亭看着顾长华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又看看自己的手,没有脏东西啊。

顾长华笑道:“多谢大哥,茶水没有溅到我。”

顾长亭觉得自己真是眼花了,二弟怎么会厌恶自己呢。

“二弟,真是对不起了,只是我——我见到你太惊讶了。”顾长亭说。

“知道。”顾长华点头,“不怪大哥,是我变化太大了。”

顾长亭暗舒一口气,你知道就好,他真怕会被自己这个记仇的二弟暗中记上一笔,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就知道,顾长华是那种睚眦必报,能把一件小事记到棺材里的人,这源于一件让他记得根深蒂固的小事。一次晚饭,上了一道蒸鱼,身为哥哥的顾长亭好心的把自己的鱼肉,塞到了还是奶娃的顾长华嘴巴里,好心办坏事,那一块被他仔细挑净鱼刺的鱼肉里,偏偏还有一根小刺,小刺扎到喉咙,当即顾长华哇哇大哭,灌进了半碗醋才把那鱼刺弄下去。

如果当时顾长亭当即道歉也就算了,只是当时顾长亭已经被吓傻了。

过后,顾长华每天都会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不辞辛苦的带着一盘蒸鱼来和顾长华共进晚饭,直到顾长亭也被鱼刺卡到,事情才算完了。

从此知道,他这个弟弟真是不能得罪,心眼比针眼还小啊,偏偏记性好,还有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你到底吃了什么把自己吃这个样子?”顾泰从书案前走了出来,读书人的体面与常年的修养让顾泰不能大声的咆哮,但是还是难以置信面前的这个肥猪,那是他顾泰的儿子。

“只是胖了五十多斤而已,您未免太惊讶了。”顾长华语气平平的回答,好像他现在的样子只是富态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顾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是一个百年望族出来的子弟,你现在就是一个江南那些肚满肠肥的盐商。”

盐商可没有您这位道貌傲然,宠妾灭妻,以庶压嫡的父亲,更没有为了庶子把自己的嫡子的婚事一再拖延的爹。

“父亲。”顾长亭站在两人中间,说,“外表像个读书人,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读书人,再说了二弟也不是故意的啊。”

前一句有些气短,后一句却理直气壮,顾长亭连同顾泰有一百个了理由相信,顾长华绝对不是故意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的,作为一个读书人,顾长华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先别说世人多是以貌取人,这样一副胖子的样子出去,不管才学如何,人就首先让人看低三分,最重要的一点——官场择人讲究一‘身’,二‘言’,三‘书’,四‘判’。

身——就是体态,要求体貌丰伟,就是达不到有魏晋名士之风,起码要达到周正的标准,要是长的面若钟馗,就是能考上进士,一个七品县令就已经到头了。

言——辩才,最好一张嘴巴能屈百万兵,最底线说话绝对不能结巴,至少也说得一口好的官话。

书——书法,大到写直达天听的奏章,小到考秀才,一手好的字,是决定榜上有名还是名落孙山。

判——文理优长。

身被放在第一位,重视程度可见一般,其重要的地位仅在才情和德行的后面。

也怪不得顾泰看见顾长华的样子暴跳如雷了,要是他知道顾长华是故意的,就不只暴跳如雷了,他非一棍子打死这个自毁前途的逆子。

顾长华现在的形态无疑是有碍前途,这也是为什么顾长华大吃之前,需要封闭青园的原因,他知道父亲必会阻止,只是为了避开前生,显然这个代价是值得付出的,毕竟身体要胖要瘦由的了自己,几年之后他完全可以再把体重减下来,而污名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洗刷。

顾泰的态度在顾长华的意料之中,他觉得无所谓,事情已成定局,他明天就要去京城准备春闱,再看见顾泰也在一年之后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顾泰就要回京述职了。

顾泰甩甩袖子,重新坐回了书案后,“好了,你已经这样了,这件事就先放下。长亭,长华,你们到了京城以后住在老宅,要替我和你母亲孝顺你祖父祖母,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和你们祖父大伯商量一下,你们还年轻,遇事要多想,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是,父亲。”顾长亭和顾长华齐声地说到。

顾泰把写给好了的家信收进信封里封好,交给顾长亭,“长亭,你是大哥,要多照顾一下长华。”

转而又吩咐顾长华要听长兄的话后,顾泰咳了两声,对下面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已经和你大哥说过了,你们这次去京城,一来是参加今年的春闱,二来呢,就是就是在京城由你们的祖父做主,为你们兄弟,定下婚事。”

要说对于这个二儿子迟迟都没有成亲,没有愧疚,那绝对不是,只是和亏欠甚多的顾长亭比起来,这点愧疚就要靠后了,顾长亭庶子的身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本来就在嫡子顾长华面前矮了一截,他不忍心让顾长亭的妻子在顾长华的妻子面前,再矮上一截,再说了,如果顾长华能考上进士,娶妻的门第又会比现在说亲的门第再高上一层,这也是为了顾长华好。

想到这里,顾泰的那点愧疚就没有了,变的理直起来,仿佛他的初衷就是为了二儿子有个更得力的岳家,而不是为了给顾长亭找个匹配的婚事,一瞬间,他的阻挠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们兄弟的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必须尽快定下来,早一点为顾家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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