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重奉嘟起嘴来，“哥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除了慕哲哥，还能有谁！哥哥也真是的，闭关了就只许慕哲哥一个人见你，连我都要提前请示吗？”
“你这孩子，这不是畅通无阻地见了我么！”奉礼泉无奈地笑笑。“我就算真是对你下了禁令，你也会视若无物吧，嗯？”
“呀！哥哥可别打岔啊！”赫连重奉刚反应过来，奉礼泉这是有意在岔开自己的话题。“人家还是孩子呢，不想这么早就接管家业！”
“父亲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接管御乐宫了，我七岁的时候也开始接管神殿，你如今都十二岁了，还小么？”奉礼泉敲了敲赫连重奉的头，“再说了，不过月余，你都坚持不了吗？”
赫连重奉蹙着眉鼓起腮帮子，“这不是能不能坚持的问题啊！人家就是想做个闲散少爷而已，哥哥又不是不知道嘛！将来小点可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啊！又不像哥哥，会一直留在家里！”
奉礼泉抬手揉了揉赫连重奉的头。三个弟弟中，奉礼泉最疼的当属这赫连重奉。只因为这孩子当初是因为他跟奉舜华闹情绪，生生撞出来的，不然这孩子不会出生那么早。“那你总不能让我把家里这边交给九霄和九歌吧？还有啊，你就那么急着嫁出去？”
赫连重奉继续撒娇，“有什么不可以嘛！反正早晚都要嫁！还有啊，哥哥七岁都做了主祭了，弟弟们九岁也一定能接管家里了！这都过了年了，弟弟们也十岁了！没问题的！”
奉礼泉笑笑，“行了，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接手。说吧，过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嘿嘿！”赫连重奉笑出声来，整个人挂在奉礼泉身上。“我在正元街遇见小白哥了，现在正带着科沁国的使臣往皇宫去呢，说是过来邀请哥哥到科沁国的神祠去切磋切磋两国的占卜术。所以，想问问哥哥，能不能带小点一起去啊？”
“他还真会挑时候，算计好了吧！”奉礼泉把赫连重奉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赫连重奉眨了眨眼睛，“嗯，因为要进宫，小白哥也没跟我多说。哥哥带我去吧！你之前不是还说，科沁国的全羊宴和全牛宴很好吃，要带我去尝尝的吗？”
“这么说来，圣旨不日就能到我手里了。”奉礼泉憋着笑瞥了赫连重奉一眼，又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跟我过去，是想去见轩辕七曜吧？”
“泉哥哥就不能装傻吗？”赫连重奉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脚腕晃来晃去，一脸的委屈。“干嘛非要戳穿人家呢。”
“你那点小心思，不戳穿了多没意思啊。”奉礼泉脸上笑意渐浓，抬手揉乱了赫连重奉的发丝。
“嘁……”赫连重奉撇了撇嘴，“哥哥就会欺负小点！”
“哈哈！”奉礼泉笑出声来，伸手捏了捏赫连重奉的脸，“怎么会啊，哥哥最疼的就是你了！”
“若哥哥最疼的就是小点的话，出使科沁国的时候，就带着小点一起去吧！”赫连重奉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游说奉礼泉的机会，“小点保证，不会给哥哥惹麻烦！好不好嘛，泉哥哥！”
“我说了不带你去这句话吗？”奉礼泉挑眉看向赫连重奉，“再者说，你若真是在科沁国惹了麻烦，自然偶人给你收拾善后。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啊！所以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你啊！”
“难不成泉哥哥在担心的是玉美人吗？”赫连重奉两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眨着眼睛看着奉礼泉。“其实也没必要担心啊！带着玉美人一起去就好了啊！”
奉礼泉无奈地看了看赫连重奉，这孩子说这话，是认真的吗？自己现在跟赫连玉之间是什么状况，赫连重奉不是不知道啊！“再说吧！这事我自有打算。”
“反正这事你抵趁早！”赫连重奉突然正经起来，“惦记着玉美人的，可不只是哥哥你一人！更何况现在，玉美人并不想留在哥哥身边！”
奉礼泉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赫连重奉一眼，并未接话。而三天之后，奉礼泉果然是接到了要他赴科沁国神祠的圣旨。启程的日子就定在了三月初三。
“主祭大人，皇上和皇后说了，此番前去，大人不必太过紧张，权当您这是出门散心了！”福公公把圣旨递与奉礼泉，便将临行前重宁远交代给自己的话说与了奉礼泉。“皇上和皇后还说，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都是自家人，让您莫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有劳福伯了！”奉礼泉点点头。因着自幼与这福公公熟识，此时自是没那么生疏客套，遂一路送福公公到御乐宫门口。
“主祭大人您客气了。传旨那是咱家份内之事！”上马车之前，福公公朝奉礼泉福了福身，“大人快些回去吧，这到宫里也不是什么原图，咱家就此告辞了！”
“嗯，福伯慢走。”奉礼泉看着福公公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辅一进了鸣泉阁，就有小厮通报说耶律白已经自偏门进来，在偏厅里等候多时了。
“他来得倒是够快！”奉礼泉嘟囔了一句，便向偏厅走去。
见奉礼泉进来，耶律白立刻就笑开来。“你应该已经收到圣旨了吧？三月初三这也没几天了，我也就多留些日子，待三月初三，我们一起启程如何？”
“三月初三是玉美人的预产期。你觉得我会走么？”奉礼泉坐下来，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耶律白，“你这如意算盘还是不要打得太响为好。”
耶律白装起了无辜，摊开手道，“我没什么如意算盘可打啊！这次真的只是两国邦交而已。”
“两国邦交，需要扯到我和七曜身上吗？”奉礼泉当然猜得到耶律白的心思，冷然道，“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否则你为何还特意跑来要我与你同行？”
心思被猜中，耶律白也不好再否认。只得错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也再无言相对。这一沉默，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胶着，让人透不过气来。耶律白正想开口打破沉闷，奉礼泉却先一步站起身来，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你若无其他事，就回行宫去吧！免得一会玉美人见了你，又要胡思乱想了。”
“你就这么宝贝他吗？连我见你的机会都不能给？”耶律白的眉间生生挤出了一个川字，听到赫连玉的名字，本就不怎么明朗的表情更是黯然了几分。
奉礼泉也不理会耶律白那受伤的表情，径自向外走。“我只是减少和避免与你之间不必要的见面而已。如若可能，我确实不想见到你。”
“哟！怎么了你这是！”轩辕七曜刚进了庭院里，就看见奉礼泉黑着脸从偏厅里走出来，遂凑上前去打趣道，“这要是往你身上泼一盆水，你都能把那水给冻上吧？”
“你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儿，大老远地又往我这跑。”奉礼泉无视轩辕七曜的打趣，“你该不是不知道我过段时间要去你那边吧？”
“哎？”轩辕七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这事，真没人告诉他啊。“你……要去我那边？”
“是啊。你们家亲爱的皇长孙殿下打着两国友好邦交的旗号，请我去你们科沁神祠与你切磋占卜术。”奉礼泉想起这事就头疼，一个个的都赶在这时候来添乱。但是看着轩辕七曜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说……巫祝大人，您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轩辕七曜扯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我很早就从科沁那边往你这来了，所以……这事我真不知道……”
“算了，正好跟你一起走。”奉礼泉抬手拍了拍轩辕七曜的肩膀，弯起唇角笑了笑。“这下小点可是高兴了。前些日子就跟我嚷嚷着要我带他一起过去呢。”
听说赫连重奉也要去，轩辕七曜的眸底闪过一抹明光，但很快就暗淡下来。“我还以为……他这辈子不打算见我了呢。”
“你们闹别扭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奉礼泉乜斜着轩辕七曜，赫连重奉那孩子居然会躲着他？这事怎么觉得有点微妙呢？“啊……小点那孩子开始有秘密了……有点伤心啊……”
轩辕七曜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兀自沉浸在装忧伤里的奉礼泉，声音平淡的像白水。“主祭大人，装傻……是要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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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无关小剧场
最近猛然想起，当初生了萌圈的时候，我是打算把他培养成绝世小受的，于是……
萌圈：为毛是绝世小受……
俺：因为你叫圈儿啊！你看那个圈圈叉叉，叉叉圈圈什么的……咳咳……
萌圈：你不是说，叫圈儿的，不一定都是受吗？
俺：但是当初你那个小性子，果然做绝世小受什么的最好了！要不圈儿啊，你接着受了吧！让玉美人反攻，如何如何？
萌圈：如何个毛线！玉美人那样，能攻吗？
玉：我怎么就不能攻了……
俺：嘛，你们是攻是受，不还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嘛！
萌圈【完全无视我】：玉美人，咱们攻了柚子吧！
玉：我看行！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俺【掀桌】：你们俩这是要造反吗？！！愉快个粑粑！！
【画外音：我怎么脚着……某人中枪了呢……？】
第十四章：乱来
赫连玉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奉礼泉要去科沁国的人。而彼时，奉礼泉正在皇宫里跟重宁远和奉天商量出使的行程和细节。
“去科沁国。你也会跟过去的吧。作为副主祭。”赫连玉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手肘撑在窗棂上向外看。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雪，院子里现在还是白茫茫的一大片。
苏慕哲走到软榻前把窗户关上，顺便塞了一个手炉在赫连玉手里。“具体行程还没定下来。不过八成，他不会让我跟过去。因为他们出使的日子是三月初三。”
赫连玉乖乖地捧着手炉在软榻上躺好，低头看着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啊，这样啊……”
苏慕哲在软榻边拿了个凳子坐下来，例行给赫连玉诊脉。“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但是不知道我问了，能不能得到答案。”
赫连玉抬头看向苏慕哲，“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
“就是你之前，跟礼泉说过。孩子出生之后，你就会离开。是真的吗？”苏慕哲并不是不希望赫连玉离开。只是如果赫连玉真的走了，他没信心能打败赫连玉，让奉礼泉振作起来。
“呵呵。谁知道呢……”赫连玉轻笑出声，将话题岔开来。“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苏慕哲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没能得到答案。“是个很安静的孩子。照这样看来，出生之后应该也很乖。”
赫连玉托着自己的肚子站起身来。“不介意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吧。总闷在房里太无聊了。”
“也好。”苏慕哲从衣架上拿了裘皮披在赫连玉身上，陪他一起走出去。“你喜欢礼泉吗？”
赫连玉偏头看着苏慕哲笑了笑。“你觉得呢？”
“若是喜欢，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苏慕哲也不是会绕圈子的人，通常都是有话直说。“可是若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情况，我就不能理解了。”
结果，赫连玉又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吗，泉泉小时候很可爱。胖胖的，软软的。身上总是有桂花糖的味道。每次抱着他，都想咬一口。但是现在就一点都不可爱。个头追上我了不说，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多肉了，身上也没有那种甜甜的味道。整个人突然就棱角分明了。十年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其实有点接受不了。”
“就因为接受不了，所以你宁愿选择逃避，也不跟我在一起？”奉礼泉身上连裘皮都没披，就那么一袭色锦袍站在雪地里，几乎与那雪融为一体。
赫连玉站在原地看着奉礼泉，不理会他的不高兴，微微笑道。“早上听说你进宫面圣，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奉礼泉敛了神色，一双紫红色的眸子无悲无喜。然后视线转向苏慕哲，“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带着你身边这个孕夫一起，启程去科沁国。”
“主祭大人……你是认真的吗？”苏慕哲吓了一跳。他倒不是没想过奉礼泉会来这一手，只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被吓到。
“当然。”奉礼泉朝苏慕哲笑笑，“就为了做这手准备，我特意从二爹爹手里要了辆马车过来呢！”
苏慕哲扶额，无奈道。“皇后他……太宠着你了吧……”
“这次司徒会带着使臣们打头阵，初三一早就出发。中间是凤晨带着重奉，还有那个死皮赖脸的七曜。”一说到轩辕七曜，奉礼泉总是没什么好听的。“最后才会是我们。所以，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再出发都不迟。”
“所以你一早就是做的这手打算了？”看着奉礼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苏慕哲却是摇了摇头，“真是个乱来的家伙。”
但是。乱来的家伙，并不只是奉礼泉一个人。几乎是奉礼泉转身要走的同时，赫连玉的表情突然僵住，脸色也随之变白，整个人抱着肚子慢慢地弯下身去，肚子痛到几乎站不住。看到赫连玉这个样子，奉礼泉吓得脸都绿了，一个箭步就冲过来，伸手将赫连玉揽进了怀里，紧接着将他打横抱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利落，赫连玉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孩子闹了吗？很疼吗？”奉礼泉见赫连玉的脸色变了，自己也不只是脸绿的问题了，一颗心都吓得要跳出来了。“慕哲！快点！”
这一下，让苏慕哲也有点措手不及，一边跟上奉礼泉的步调，一边为赫连玉把脉。可赫连玉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捧回自己的肚子上，话一出口，就一鸣惊人。“那个……羊水……已经破了……”
奉礼泉当即就怔住了。
苏慕哲也有点傻眼，出来之前，他刚刚为赫连玉诊过脉。那时候，这孩子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怎么现在，羊水就破了呢……
“我去准备东西！礼泉，你快把他抱到房间里去！”回过神来，苏慕哲拍了拍还在兀自愣神的奉礼泉，然后风风火火地就跑了出去。
“哦……哦！”奉礼泉此刻也反应过来，抱着赫连玉回了房间。
这厢奉礼泉刚把赫连玉放在了床上，苏慕哲就一脸尴尬地折返回来，抬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脸上也出现了可疑的红晕。“那个……生孩子……都要准备什么……啊……？”
这一问，把奉礼泉也给问懵了。他自己和弟弟们都是冯至接生的，虽然小点出生的时候，他有在门外等着，可里面生孩子的场面什么样，他真没见过。后来他也曾缠着赫连重问过当时什么样，但是，那时候年纪太小，赫连重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现在，奉礼泉只记得……要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