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MB又怎样——银月游狐
银月游狐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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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烽浩抚着发疼的鼻子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像见鬼似的叫了起来,只着他的手不断颤抖。「哇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

「靠!你见鬼了是不是啊?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被他突然发出的惊叫声下到的齐贯誉连忙捂住发疼的耳朵,皱着眉往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悦的低吼。

「你你你……我昨天晚上不是叫了台计程车?为什么我会在你这?」你了半天才终于把话说清楚的欧阳烽浩余悸犹存的拍着胸口安抚差点跳出来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的YY了起来。

莫非这个人跟踪我?还是说他之前就对我感兴趣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叫个毛计程车!我刚加完班要开车回家,到了半途就给你拦下来,本来还以为你有事要找我,谁知道你上了车就睡的跟只死猪似的叫也叫不醒,不把你带回我家难不成要我陪你在车上睡?有毛病。」因为不习惯家里多出一个人而始终没睡好的齐贯誉被他的指控气乐了,恼怒的把满肚子怨气一股脑砸了出去,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醒了就醒了,滚出来吃东西,吃完就麻烦你离开。」

说完,他甩头就走,也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刻意隐瞒对方有报地址的这件事,迳自走到厨房里继续捣弄两人份的食物。

可怜压根没昨晚上车后记忆的欧阳烽浩还真的信了他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误会对方实在是罪无可赦,乖乖耷拉着脑袋拖着皮箱跟在他后面走,时不时用眼角偷觑对方一眼。

「……!出来了干嘛不吭声?」弄完早餐端着盘子转身的齐贯誉又被安安静静站在厨房门口的他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糟蹋了食物,火一起直接将托盘往前一推。「拿到桌上去,放好后去洗脸才准吃饭。」

「喔……」自认有错在先的欧阳烽浩立刻把皮箱靠着墙边放好,伸手接过盘子摆到桌上,又跑到厨房里蹭了点水洗手,这才正襟危坐的在桌子边等主人入座。

这娃儿是被虐狂吗?怎么说一动做一动?

收拾好厨房出来的齐贯誉看着端坐在桌边眼巴巴盯着食物流口水却不敢开动的欧阳烽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却没留意本来因为没睡好加上压力大而升起的满腹肝火早消失得干干净净。

「吃饭,你看着它食物是不会主动到你肚子里的。」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做下,齐贯誉拿起叉子戳了块培根往嘴里送。

「喔……」又是乖乖的应了声,见他开始用餐的欧阳烽浩这才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过于直率的赞美让他拿叉子的动作顿了顿,借着喝咖啡的举动掩饰因为不习惯他人赞美而染上一层红晕的耳根。

「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欧阳烽浩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高兴地用力点了点头,抓起叉子吃了起来。

唔~培根煎的香脆,荷包蛋软嫩香滑,就连咖啡都能回甘,真是太太太太~好吃了!

吃到好吃的食物让他满足的眯起眼,三两下就扫光了自己的那一盘,然后意犹未尽地盯着对方盘子里还剩下大半的直流口水。

「……想吃就拿去,我吃不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齐贯誉干咳一声,将自己只动了一口的餐点往前推了推。

「真的?!谢谢!那我不客气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浪费食物是会遭天打雷劈滴~

欧阳烽浩再次两三口解决了盘里的食物,这才拍着吃的滚圆的肚子,餍足的向对方道谢。「谢谢你的招待,实在是太好吃了。」

「嗯。……吃饱就回去吧。」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后,他才下了逐客令。

虽然……刚才他有那么一点点欣赏对方直率的举动,真的只有一点点。

「可是我这阵子都没地方去……」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因为被放了长假所以只剩下无聊的生活,欧阳烽浩忍不住又耷拉着脑袋,希冀的看着对方。「那个……」

「干嘛?」对于听见对方说没地方去时的那一瞬间,心里冒出尖儿的憋闷,齐贯誉不自觉的用不善的口气应答。

「……!呃……我……我能不能留在这里?不会打扰你的,家事我可以帮你做,也可以给你房租,我……我……」在他的瞪视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实在不想回到那间只有自己的“家”,欧阳烽浩弱弱的问。「我不想回去……」

唔……!

齐贯誉绝对不承认自己被对方的表情戳到萌点,可等他发现时同意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可以,房租记得要给。」

第十章:变化

齐贯誉在话说出口时就反悔了,于是沉默了几秒后,他强迫自己不要将视线落在那个端坐在餐以上,像终于找到家而笑得像个白痴的家伙身上,不自在的把头扭到一边用强硬的语气打碎了对方的希冀。「……不过我这里你也看到了,就一房一厅一卫,你要待在这也没地方,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他的话让本来以为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验证小冯子的话,而显得有些兴奋的欧阳烽浩傻了眼,捧着杯子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愣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的求证。

「……那个……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不需要税房间,打地铺也行,我……」

「你看我的情况像是需要找个人来帮忙打理家务吗?。」

「……不像。」这个欧阳烽浩倒是不得不承认,这间并不大的窝其实一点也不乱,甚至比他自己的那个“家”还要整齐,而他的家比这里大上两倍还有余,却少了这里有的生活感。

啊……是了,就是“生活感”。

十来坪左右的家不大,可或许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关系,装潢相当简单雅致。

醒来时就观察过卧室里的装潢,两坪多一点的大小却布置得相当素雅。

靠窗处摆了一张铺着海蓝色床单的单人床,壁纸是漾着波光的浅蓝;再加上一座雪白色在边缘上雕刻了许多海豚的单人衣柜、一张简单的白色圆桌以及白色的床头柜上那盏有着米色灯罩的床头灯,看的出来屋主的用心。

除此之外就更别提他现在所待的,兼具客厅与餐厅的休憩区,装潢全是清一色的原木设计,深深浅浅的褐色木纹与垂吊在桌子上方的黄色灯光,就连那张面对着墙壁上镶嵌的液晶电视的黑色皮革沙发都有着吸引人坐上去后就再也不起身的魔力。

与这里相比之下,他自己的那间仍旧维持着母亲过户给他时仅有的模样——老旧、陈腐、衰败,除了卧室那张铺着母亲最爱的银灰色毛毯的床外,整间屋子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一如他的世界。

「有共识就好说话,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你就跟着到楼下吧。」瞥了眼墙上指着九点五十分的挂钟,齐贯誉果断的忽视了这时候到公司就直接等着打卡吃午餐的可能性,迳自拿起昨晚睡觉前挂在门边墙上的领带系好,转头看着欧阳烽浩时眼神已经回复往常的清明。「三分钟。」

「……蛤?」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欧阳烽浩傻了眼,呆呆地望着门边已经将钥匙和公事包拿在手里的齐贯誉。

「准备,三分钟后我就会锁门,不管你准备好没都得离开。」再次将视线从有些那张虽然呆傻却让他忍不住产生“好可爱”这种错觉的脸上移开,齐贯誉有些僵硬的下令。

听见对方用强硬的语气说着强硬的话语,欧阳烽浩突然产生一种不想离开,不想回去那个只有自己,仅剩下睡眠功能的家的强烈念头。

只不过央求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后面补充的那一句话给打散。

「而且我不想把家里弄脏,你在卖的吧?我的洁癖无法让我忍受像你这样身体不洁的人住进来。」像是在确认什么的,齐贯誉用手里的钥匙轻轻在鞋柜上敲了敲,从欧阳烽浩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皱着眉一脸厌恶的模样。「所以动作快一点,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感情洁癖啊……也是,虽然说现代社会这种速食爱情满街跑,可认为感情还是要一对一的干净交往才是正道的人比比皆是。

嘴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却始终无法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

MB又怎么了?在卖又怎么了?我又不吸毒、不偷、不拐、不抢、不骗,仅仅是用自己唯一的本钱与时间提供需要的客人所想要的服务,这样就要被嫌脏?

嘛……算了。

「……我知道了。」挠挠头起身将桌子上自己用过的餐盘收拾好拿到洗碗槽里泡着,欧阳烽浩低着头像只受到打击的小动物般耷拉着脑袋回到卧室拎走自己的小皮箱,当然,他不忘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千元大钞,做为对方照顾他一晚的谢礼。

安安静静地走到门边穿上鞋,以不接触到齐贯誉为前提,小心翼翼地绕过站在玄关着这一切的他走到门外,然后转身抬起头来时又恢复原本的明朗笑容。

「谢谢你的收留,我先走了,抱歉叨扰你一晚。」调皮地伸出两根手指并拢在额角轻轻一划,欧阳烽浩仿佛刚才说不想离开的人不是自己般,干净俐落的在对方诧异的视线里踏进安全梯,刻意放慢脚步一格一格的往下走。

没事,反正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对方,说不准只是觉得那人很吸引自己而已,能够吸引自己注意的人多着是,不缺他一个。

更何况还是女孩子软软的身体抱起来舒服,我不可能会对一个上了结了婚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感兴趣。

每走一步他就这么在心理安慰自己一次,直倒数完近一百阶楼梯,再次踏上公寓外的红砖人行道时,他已经完美的说服了自己那种冲动只是来自喝醉酒后的错觉。

站在马路上伸手招了台计程车,他低头钻进去报上地址后突然有种该买车了的感触。

这一边已经招了车子离开,那一边的齐贯誉却突然没了上班的心情,一屁股坐在玄关处愣愣地看着门外空无一人的回廊。

不是自己要求对方离开的吗?那么为什么会突然会觉得那人离开时的笑容里透着浓到化不开的寂寞?为什么会突然有种自己犯了错的心虚?为什么会有种……想叫他回来的冲动?

关门后有些郁闷的将公事包和钥匙往鞋柜上随手放好,转身回到屋里时却又发现自己的视线总会不经意落在刚才对方坐的那个位置,以及洗碗槽里那叠的整整齐齐的碗盘上,以及……昨晚那人醉醺醺地上车时沉睡的脸。

「……」只犹豫了短短几秒钟齐贯誉就决定还是去上班,不过离开前他没忘记先将那堆一直不断吸引他眼球的碗盘扔进洗碗机里,也没忘记回房间将床单和被套全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错开就像是两人又成为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似的,一个依旧过着朝九晚五,时常得加班到深夜的刻板生活,一个则是在结束了和好友的一个月之约后就从Baissé maison消失,专注于寻梦酒吧的牛郎工作,以及拨出更多时间配合包养金主提出的要求。

但这仅只在两个人的自我认知里面是没有变的,所有围着它们打转的人都发现,他们变了,变得很不快乐。

「王上,您老又闲着没事跑来巡视地盘啦?」见到明明排了一个礼拜长假却还是到店里来的欧阳烽浩,冯威连忙凑上去半开玩笑地问。「咋啰?心上人跑了?还是金主不满意你的表现想要提前解约?」

「解你个大头鬼,别咒我。」很自然地忽略掉第一个问题,欧阳烽笑着将怀里抱着的那只族有一个手臂长的木造圆形酒桶往前一塞。「更何况谁说我闲着没事?这不是之前答应你们要拿自己酿的梨子酒来给大家尝尝?喏,今天刚出瓮,特地送过来的,你们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吧?」

「啊哟!说什么呢?果然不愧是王上,连这点小事都要亲自处理!喂喂!快来看!咱们家的KING还记得送酒来呢!快通知湖姊出来尝一尝!」冯威一看见那酒桶就笑开了花,转头朝正在准备开业的店里喊了一声,就屁颠颠的拽着他就往里面走。

人缘向来不错的他打从踏进店门招呼声就没停过,直到一个略带沧桑的沙哑女声低低的响起,才终于将他从围上来的人群中解放出来。

「KING?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这么早就过来?」季玉湖在接到通知后连忙从办公室里出来,本还有些不确定的表情在看见欧阳烽浩那张时刻带着笑容的脸时立刻变成满腹的担忧。

「湖姊,你忘了?之前答应在你生日当天替你酿个酒的,这不就赶在今天出瓮了?」将收在上衣口袋里的生日卡拿出来双手递了过去,他故意怪腔怪调的念着平常用来客套新客人时说的公关话。「欢迎光临寻梦,我是这里的首席KING,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替您服务?」

「你个死孩子,这是在玩哪招?我……咦?今天是……」本来讶异的表情在看清楚那张卡片里的内容时瞬间僵了一下,几秒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伴随着两行划过脸颊的水渍。「死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是啊,季妈妈,我都已经二十一岁,不小了。」咧嘴笑了笑,欧阳烽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长方形锦盒,珍而重之的放在她摊开的手上。「这是你之前说过的项链,虽然形状不太一样,但我让师傅帮忙尽可能照着照片打了一个,谢谢你为了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他的话刚说完,四周立刻响起同样的祝贺声,然后在季玉湖反应过来前就被一堆锦囊盒子淹没。

「季妈妈,今天没记错的话是寻梦的十岁生日对不?想想我都在这里待了八年了啊……老啰~」

「老你个头,要老去边上死去,咱们季妈妈可是永远的十八岁,少在这触霉头。」

「季妈妈~抱一个!」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间酒吧就陷入一片混乱,而这混乱的中心还是这间店的BOSS,只不过乱得很幸福,只有他们能懂的幸福。

「季妈妈,今天就休息一天吧?」示意冯威将他带来的酒拿到吧台上放好,欧阳烽浩扬声问。

可被围在人群中的季玉湖早已感动的眼泪直流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作为回答,看得大家忍不住又开始起哄,直到最后在欧阳烽浩的指挥下拿酒杯的拿酒杯,锁门的锁门,摆公告的摆公告,这间开业整整十年从来没有一次因故停止营业的寻梦酒吧,难得在这个开业第十年的今天挂出停止营业的休息牌子。

然而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有个人也莫名其妙的撞了上来,只是与隔音良好的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气氛完全不同,那人只能站在紧闭的门外不得其门而入,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挂在酒吧门把上那个写着因事公休的牌子,又转头看了眼另一边写着无公休日的金属烙版,满肚子疑惑。

「……休息?」齐贯誉不相信的眯起眼凑过去仔细的,反反覆覆的看了几遍,这才不得不无奈地相信这间从秘书嘴里听来的,号称永不休息的寻梦酒吧居然在他好不容易谈完一笔大生意,难得心情好想要找个地方喝杯酒放松一下时摆出了公休通告。

于是向来在工作上一板一眼,就连私事也容不得他人呼拢,而最近又莫名其妙脾气大到不行的齐大老板相当不满地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那可怜的秘书电话,同时将公休牌子拍下来传过去作为证明,接着在电话那端慌慌张张的道歉与不解中被突然在眼前拉开的门,以及门后那张见过几次的脸吓了一跳。

然而因为被同伴以“是王者就不要躲酒”的名号硬是生生灌了两瓶威士忌,喝得有些头重脚轻不得已告饶,最终总算得到今天的主角特赦溜出来吹吹风的欧阳烽浩也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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