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问道:“阎王是谁?孟婆又是谁?地府在哪里?”
桓于飞一口气憋着,差点没吐血,感情讲了半天都白讲了,想想也对,佛教传入中原不久,道教也还才兴盛没多久,慕容冲哪里会知道这些个事情。
“阎王就是掌管人魂魄的人,你知道人死后,都会留下魂魄的,孟婆就是在奈何桥免费送汤的人,只不过喝了汤,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下一世的时候,便会成为另外一个人。”桓于飞艰难地解释道。
慕容冲低下头,再次在肚子里消化了一下刚才的故事,然后抬起头来,眼泪汪汪道:“那我们到孟婆那里可以不喝她的汤么,我不要你忘了我,下一世,也不要你爱别人?”
桓于飞抱起他,搂在怀里,舔舔他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放心吧,不喝,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要是我们在地府失散了,怎么办?”慕容冲忽然焦虑道。
桓于飞笑道:“那也没关系,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是哪个时空,不管是哪个人,都不能将我们分开,如果失散了,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即使命运残酷,即使会被历史的车轮压得粉碎,我也不会放弃你,所以,放下心好好睡吧,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了,这是我的承诺。”桓于飞抱着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分离。
“你看,我什么时候违背过自己的承诺,放心,我会永远守着你,小凤凰,乖乖睡觉,我就在你身边。”桓于飞继续哄到。
慕容冲才终于点点头,躺在床上,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艳丽动人。
桓于飞的手依旧被他紧紧拽着,不知他心底的不安要何时才能消除?
第九十一章:投靠
九华帐内,美人酣然,桓于飞靠着床头,手中摇着七香宝扇,慕容冲已经在复北楼里呆了将近两三个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蚊虫稍稍多了,焚了椒兰香,也无济于事。
慕容冲身上绯红色的薄纱亵衣,内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明明燥热得很,却偏偏喜欢趴在桓于飞的怀里,一刻也不离开。
他抖抖雪白的鼻头,在桓于飞坚实优美的腹肌上蹭两下,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软糯着嗓子问道:“现下几时了?”
桓于飞宽大的手掌轻抚他如山峦般优美起伏,浑然天成的脊线,这个人哪怕是脚趾头都是如此完美,有时候很疑惑他到底是不是人,应该是深山里专门迷惑男人的妖精所化吧!
桓于飞只是轻轻摇着扇子,为他驱赶燥热和蚊虫,一声不吭,懒懒地靠着,他也并不需要回答,晃了两下脑袋,雪白的双手紧紧搂住桓于飞的腰,雪白的脸放在他的腹肌上轻轻蹭着,桓于飞终于忍不住了,下腹一紧,一团火烧了上来,他空着的左手按住慕容冲的脑袋,将他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示意他不要乱动。
慕容冲安静地趴在他的肚子上,一呼一吸间,微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腹间,像是一个雪白的羽毛在轻轻挠动,温热瘙痒,让人抓狂。
他便将慕容冲提起来,坐在自己腰间,捏捏他的脸,雪白的脸上马上浮现了红色的指印,云淡风轻道:“别闹了!”
慕容冲的撩拨没有成功,很是生气,便晃动身子,摇着翘臀,在他的胯间蹭着,不一会儿,就蹭出了火花,下腹间有硬物隆起了,他痛苦地眯眯眼,这种情欲真是忍得人难受得快要爆掉,慕容冲随时随地都在撩拨他。
“小凤凰,够了,再这样,我真的干死你!”桓于飞扶住他的腰,稳住他,不让他乱蹭,免得引火烧身。
慕容冲噘嘴嘟囔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样都不起火!”
桓于飞拉着他雪白的手,放在自己亵裤间隆起的地方,问道:“这还叫不起火?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再玩下去,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说完,桓于飞拉开他身上覆着的那层绯红色薄纱,肌肤上满是青紫,大大小小红肿的吻痕都还未消退,雪白的肌肤将青紫红肿痕迹衬得越发显眼,有一种残忍暴虐的美感,桓于飞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道:“你是不是爱上了被人施暴的感觉?”
慕容冲缓缓俯下了身子,雪白生香的肉体渐渐靠近,带着炽热的火焰,焦灼着桓于飞的心,他雪白带着淡香的手指按住桓于飞藕色薄唇,眼角上挑,一时间媚气纵横,而后,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舔,又娇又媚地颤声道:“如果是你的话,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桓于飞宠溺一笑,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哈气道:“别傻了,我能对你做什么,才做完多久,你还真想我干死你,还是想我在做的时候折磨你,我没那个可怕癖好,你乖乖休息。”
慕容冲生气地将头埋在桓于飞的胸膛,舒服地蹭几下,而后,还是觉得生气,桓于飞根本不懂他的心情,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恶心兮兮的,可是他心底隐隐就是这么想的,想要桓于飞折磨他,狠狠地干他,最好就这样插在他的后庭,两个人一起快乐至死。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几近疯狂,可是这也是正常的,不是么?他独自背负国仇家恨那么多年,性格阴狠暴戾,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甚至会觉得通体舒畅,这跟他十多年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心底有那么多的恨,已经扭曲至极,偏偏就是他这样丑恶暴毒的男人,却独占着这个世人敬仰,天下美人都憧憬的公子飞,一边是极致的恨,一边是极致的爱,他的心早就被撕成了两半,只要公子飞不在,他便是那个暴毒无比的玉面修罗,只要公子飞在,他便还是当年那个纯洁可爱的小皇子,尽管双手染满鲜血。
公子飞身上不仅有着他的一片痴心,还停留着他最美好的时光和记忆,是他在这个满是血污,粘腻恶心的黑暗世界唯一的救赎。
见慕容冲一边蹭着他胸前,一边不满地哼哼唧唧,他便拉着慕容冲的手,探进自己的亵裤里,轻轻握住自己隆起的硬物,慕容冲立刻会意,不疾不徐地揉了起来,桓于飞微微昂起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身体绷得笔直,无奈道:“早晚要被你榨干!”
许久后,慕容冲哭着脸问道:“还没好吗?我手酸死了,早知道不给你弄了。”
桓于飞轻笑着摸摸他的脸,安慰道:“快了,再加把劲!”
弄出来的时候,慕容冲倏地甩开手,揉揉自己的手腕,嘟着嘴不满道:“我哪里着用那么久,你就是一个怪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桓于飞坏笑道:“那你平时要多久啊?”
“才不告诉你,这是男人的尊严,哼,我才是正常的,你是怪人!”慕容冲不满地哼哼唧唧道,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浮起一抹坏笑,不徐不疾地在桓于飞坚实地腹肌上画圈圈,问道:“你告诉我,平时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哦,是不是找了别的人?”
桓于飞急忙道:“你不要乱想,我没有,我当然是……”
话到一半,才察觉慕容冲是在诈他,便毫不在意地答道:“你也是男人,你当然懂的,怎么样,我让褚骏给你带去的那盒玉势好不好?都是按我的尺寸打造的,你这几年有没有好好用用啊?”
要比谁更下流,慕容冲始终输给桓于飞一大截。
桓于飞握住他到处乱窜的手,奇怪道:“为什么平时你都不叫我子非?”
慕容冲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道:“那都是床第间求饶的时候叫的嘛,你让我平时怎么好意思这样叫你!”
桓于飞的手指嵌入他的指间,两手相扣,缓缓厮摩,许久后,轻声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冲上一刻还在他的怀里调笑撒娇,此刻却愣住了,缓缓坐起来,面色凝重,艰难地扯着唇角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一生一世都陪着你,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桓于飞将他搂到身前,四目相对,鼻峰轻轻蹭着,温热的气息不疾不徐的吐露,眼尾上挑,道:“是么?你甘心这样了结自己的一生?”
慕容冲凑得更近,轻触他的唇,细细品尝,脸上满是沉溺痴迷的神态,媚声道:“那还能有什么?除了你,我还在乎什么?”
“天下!”桓于飞轻轻扯着唇角笑道,他的笑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如此宠辱不惊。
中山王殿下心底却是憎恶这种笑的,他要桓于飞为他怒时,甚至可以血洗天下,为他痴狂时,可以放弃一切,名声,财富,地位,可是他明白这不大可能,桓于飞的身后,有复北楼,有誓死追随他的云衣十八卫,这是他的想法,然而他却也不知道,在桓于飞心中,不管是复北楼,还是任何人,都没有他来得重要,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都耗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要受这次意外影响,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要呆在我身边才能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桓于飞的唇角依旧是一抹清淡的笑。
慕容冲则疑惑地凝视着他,浅浅的目光里怀疑的味道尽显,他不解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光复大燕吗?”
桓于飞捏捏他的手,笑道:“那是从前的想法,既然淝水之战都如期而至,那么今后的事大多也改变不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不懂!”慕容冲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本来在他的眼里,桓于飞死而复生已不是常人,有时,桓于飞说的话,他真的不懂,这种好似将乾坤都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他一点都不懂。
“慕容泓不久前在秦军的围剿中,杀了苻坚的儿子苻睿,势力又扩大了,你去投靠他吧!”桓于飞不轻不重地甩出这句话,自然是令慕容冲惊得目瞪口呆。
桓于飞轻笑着抬起手,抬着他的下颚,合上他的嘴,问道:“我的话有那么奇怪吗?”
他惊醒过来,摇头道:“不是,只是前一段时间你还是那么坚决的反对,现下这样说,让我有点不能适应。”
复北楼主但笑不语,他又继续道:“可是我兵力不及他,还吃了败仗,到别人的地盘,总觉得会很不舒服。”
桓于飞望着绯红色的罗帐,目光深远,语调低沉,道:“你放心,慕容泓没什么本事,不过是有几个稍微有点才能的下属,才能打赢苻睿,他跟你相比,差远了,而且,他为人荒淫残暴,只要你好好表现,早晚会将他踹下来。至于兵力的问题,你再去征集新兵便行了,燕国遗民多不胜数,不缺人,至于我,到你的生死关头,自然会帮你,不会让你死的,放心。”
慕容冲“嗯”了一声,而后,依偎到他的怀里,两人便这样相拥着,绯红色的薄纱透着香汗,紧紧裹在了慕容冲的身上,还恍若少年般的身躯,曲线毕露,娇美异常,常常让人忘记他再过个两三年,便是而立之年了。
桓于飞的身上沁着湿汗,却睡着了,慕容冲撑着身体,跪坐在他的身上,俯视着桓于飞的容颜,轻轻舔掉他鼻头上渗出的微汗,微咸的味道浸透舌尖,他便这样凝视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喃喃道:“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这么俊美,光是这样看着,都让人心动不已,不过还好,这世上能这样看着你睡颜的人只有我!哎,即便这样,却也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不懂,桓于飞死而复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就像桓于飞自己说的,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他放不下的人,他为了这个放不下的人,才甘愿继续活在这个时空,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第九十二章:假婚
慕容冲带着八千骑军越过黄河,投靠到济北王慕容泓那里没多久,便和高盖、宿勤崇密谋杀了慕容泓,被众人推为皇太弟,统领全军。
桓于飞接到这些消息后,心中早已复杂得不知该是喜还是忧,慕容冲越是站得高,便会越脱离他的掌控,同时,也在逐渐追上他的脚步,与他比肩同看这江山如画。
有一封密信却被揉成了一团,燕国中山王慕容冲将于下月同尚书令高盖的女儿成亲,鲜白色的信纸细腻柔软,却被人揉得几乎粉碎。
白焚无论发生任何事,永远都站在复北楼主的身后,是复北楼主除了中山王慕容冲外最是重视和信赖的第一人,他的心底最是愤懑不平,甚至远远超过桓于飞,他是两人的见证者,芙蓉雪华夜半凋,飞花落雨最情深,公子飞一生的情都用在了一人的身上,可堪那人却好不珍重,将这满腔深情扔在脚下践踏。
“主上”,白焚气息不稳,一呼一吸间,杀气毕露,“请主上准令让属下亲手去了结了这对狗男女。”
“闭嘴,白焚,不要插手!”桓于飞的手中握着的是另一封密信,连白焚都没看过。
“可是,那亡国贱奴和那个高望秋苟且,连子嗣都有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不杀他二人,难平属下之恨!”一道掌风划过,白玉几碎裂成片,落洒一地。
复北楼主始终沉默,一言不发,相较于白焚的激烈反应,他冷静的令人心生惊骇之感。
“别人正正经经成亲,你激动什么?便如你所言,慕容冲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言他?”公子飞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什么变化。
白焚更是大惑不解,复北楼主虽然是个冷漠性子,可是只要是沾染到慕容冲的事情,哪回不是重视至极,今日是怎么了?
另一方面,月余后,关东一带,秋罗园,慕容冲临时建立的行宫,更是热闹非凡,花雨缤纷飘散,美人簪花佩玉,霓衣云裳曳地而过,千树琼花千样美景,众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神色,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皇太弟将要娶尚书令的千金,这对于燕人来说,是他们久经欺虐,浴血杀敌这么久以来的一件喜事。
雕梁画栋上悬着艳红的宫灯,门窗上镂刻的精美的花纹,涂刷着金漆,大红色的帷帐镶满金银珠玉,光彩华丽,金碧辉煌。
宫人们来来往往,井然有序,小刺儿衣衫鲜丽,从容不迫地站在一旁指点,没有人比他更喜悦,那人虽然对中山王殿下好得无可挑剔,可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大燕需要后嗣,殿下需要归宿,两个男人怎好一生一世。
慕容冲却在殿内梳洗更衣,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的脸上并无一丝喜容,不过是随意选了样大红色的衣衫换上,并不太重视。
小刺儿一面忙着宫内处处的打点,一面还要侍奉中山王殿下,他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漆金香匣进了慕容冲所在的寝殿,为难道:“今日是殿下大喜的日子,难道还要做这些个事?”
慕容冲淡淡瞥了他一眼,厉声道:“拿过来!”
金色的木匣上覆着一层红绸,他轻轻一掀,而后,将香木匣子搂在怀中,好似搂着自己深爱的人,缓缓微动艳丽的红唇道:“你说他今日会不会来?”
小刺儿脸色大变,呼吸不稳,颤声道:“他若是来了,秋罗园必定大乱。”
慕容冲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道:“我这身衫子是不是太素了?”
“还是把那身定制的喜服拿来吧,若是他来了,见着我这模样总是不好的!”不顾小刺儿听得是心惊胆战,他倒是全无忧虑。
“殿下!”小刺儿急叹一声,清秀白皙的脸上焦虑的神色毕现。
慕容冲打开桓于飞送他的香木匣子,拿出香脂,瞪了小刺儿一眼,道:“难道我做这等事你也要在这里旁观?”
“殿下,小刺儿不明白平日里殿下往自己的私处涂抹,是为了取悦那人,今日乃是您的大婚之日,当时与高小姐洞房花烛,为何还要涂抹那等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