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泽(生子)——落颜清亭
落颜清亭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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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些了,孟延那边,你要怎么办?”苑丛忽然问。

“我之前都是每周去看他一次,这样下来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去不了,只能打电话安慰他,想必他也会理解。”

“这样也好,我那边也联系得差不多了。荣天奕倒卖的那批货物,我哥表示很感兴趣。如果能顺便吞掉他那片地盘,那就再好不过了。”

“很好,那么我也要加把劲搞定孟延了啊,”奉泽淡淡笑道,“但是这件事,目前绝对不能让靖朴知道。”

“那还用说,”苑丛撇撇嘴,“你现在是左拥右抱好不舒服,我可是寂寞的很啊。”

奉泽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管管你那乔胥然,手都伸到靖朴身上去了。”

“有这事?”苑丛摸着下巴危险地眯着眼,“这小子竟然染上了那种到处勾搭的癖好,这才十几天不见,看来他又皮痒了。”

“我相信你,”奉泽道,“当年他跟人开了房就逃的怪癖,不也是被你收拾得再也不敢了么。”

“唔……”苑丛若有所思地点头。

靖朴在走廊上与苑丛打了个照面,后者挤出一个笑容,对靖朴道:“谢谢你对我家乔胥然的照顾,他不懂事,还望海涵。”

靖朴惊疑不定地望着苑丛,直到进了奉泽的病房,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受什么惊吓了?”奉泽一只手打着吊针,另一只手拽住站得远远的靖朴,将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没有。”靖朴掀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站起来四处走动。奉泽看他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略带急切地问他是否要离开。

“我不能总在这里照顾你,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靖朴将不多的用品都收纳进袋子里,替奉泽掖好被子,“我改天再来看你,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奉泽只是半靠在床上,安静地端详对方。他知道一味的乞求同情并不能换来靖朴的一刻注目,只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靖朴在关上门之前,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室内,虽然短暂,可还是被奉泽捕捉到了。他低下头,用手指握住输液的透明细管,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靖朴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去桑羽的住处接儿子回家,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双胞胎在桑羽的家里玩得乐不思蜀,见到他以后只是扑过去亲了一口,便又跑进院子里坐滑梯。

“不就是别墅嘛,不就是好吃好玩的比较多……你们至于连家也不想回吗?”靖朴失落地倚在门框旁,不甘心地盯着那两个小身影喃喃自语。

“既然他们喜欢这里,玩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啊。”宗承远抱着双臂笑道,“他们在外面玩不了多久,我会催他们回去洗热水澡的。小羽马上就要回来,不知道又买什么好吃的,你这两个宝贝儿胃口也真够刁钻的,当年怀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挑食。”

靖朴无语地望着对方,“……那就麻烦你们了。”

“好说好说。”宗承远展颜笑道。

直到离开别墅,靖朴依然神情恍惚。身边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累赘”,顿时觉得空空荡荡,丝毫没有放松的舒适感。靖朴慢悠悠地往家走,却忽然发现有人委顿在自己家门口一动不动。

“胥然?你怎么在这里?”靖朴蹲下去抬起那人的脸,不由得大惊失色,“是谁打得你?”

乔胥然的嘴唇破裂,下颚与脖子处散布着鲜红色的痕迹,他缓缓睁开眼,朝地上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才向靖朴摆摆手,被他扶着慢慢进了房间。

“我这个样子,不好回学校,只能麻烦你了……”乔胥然靠在沙发里,疲惫地眯着眼看靖朴。

“你又招惹到谁了?”靖朴皱眉替他上药,无奈对方只肯露出脖子以上,其它地方则捂得严严实实。

“他妈的凭什么!”

乔胥然胡乱的挥了一下手,侧面微挑的眼角眼睫似乎都带了水汽,“靖朴,你说,我难道就不能找自己喜欢的人吗?我凭什么一定要喜欢他?”

“那是你的自由,别人无从干涉,”靖朴淡淡道,“所以你不要激动,药膏都抹进嘴里了。”

乔胥然沉着脸瞪了靖朴半晌,而后委屈地趴在沙发里呜咽。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苑丛的?他是你的什么人?”靖朴坐到电脑前开始工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他没有发现乔胥然的背部蓦然僵住,眼睛里聚集了隐隐的怒火。

“什么也不是!就认识而已!”

“哦……我还以为他是你的……”

“你不要乱想,不是男朋友!”

“……”靖朴盯着屏幕怔了片刻,其实他本想问是不是哥哥,只是乔胥然好像才是想多了的那个。他不再理会对方,专心致志地投入工作之中,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忽然觉得困顿不已。乔胥然似乎趴在沙发里睡得正沈,靖朴进到卧室里补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少年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发呆。

“你什么时候醒的?”靖朴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靖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什么?”

乔胥然认真地盯着靖朴:“能不能试着和我交往。”

靖朴略带惊讶地回望,随即轻轻的笑起来。乔胥然问他笑什么,却也不答话。

“那我先亲亲你吧。”

乔胥然说着便搂住靖朴的脖子,微肿的嘴角还带着青紫色,他将脸慢慢地凑过去,靖朴笑着看他,一只手撑在床沿,并不躲避乔胥然的接近,在触到对方的唇时,靖朴的眼睛微微的睁着,似乎并没有将眼前的事物映入眼底。

在乔胥然忽然被一股力量扯开靖朴的身边,半拖半抱地离开靖朴的家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倒是靖朴仍旧稳稳地坐在床边,面前站着几乎要歇斯底里的那个男人,似乎都不能影响到他分毫。

“杜靖朴,你是要逼我疯掉吗?”奉泽扶着门框剧烈地喘息,还不时的夹杂着控制不住的咳嗽声。

“我何德何能,怎么可能会让你疯掉。”靖朴淡淡道。

“你明知道……”奉泽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他疲惫地走过去坐在床边,靖朴却下床意图离开卧室,他叹道:“你这样折磨我,要到什么时候……”

靖朴在门口站定,没有转身道:“你随便闯进我家,苑丛把乔胥然强行拖走,我还没有说什么,只是被你撞见我与别人接吻,也都是我的不对了?”

“对不起……我们只当它没发生过,好吗。”奉泽颤抖着从后面搂住靖朴,他不明白,为何靖朴的温柔只是转瞬而过的幻觉,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丝毫也不!

靖朴又道:“你这样医院跑出来,医生同意吗?”

奉泽像是被赦免一样转过靖朴的身子,“我觉得恢复得很好了,所以想要回来看你……我练了一天的扎针技术,带了药剂回来,在家里也可以给自己输液。”

靖朴怀疑的盯着奉泽,又低下头看奉泽的手背,那里被针尖扎得青紫一片,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自己给自己输液?你自己配药,过敏了出危险怎么办?”靖朴不悦道,疏朗的眉间皱起几道浅浅的纹路,“尤其是你还在我家,不知道有多麻烦。”

“我保证不会有事,”奉泽倦色满面,径自爬上靖朴的床躺好,“我病好点了就走,但在这之前不想离开你。”

“随你!”靖朴气道。

“苑丛,你闹够了没有!很痛啊!”被高大的男人拖着走了很久,乔胥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放过我好吗?”

“放过你?”苑丛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回望对方,“我苑丛要得到的东西,谁还敢碰?包括你乔胥然,刚刚还不是在我下面呻吟爽快!”

乔胥然的脸忽然变了色,“爽快?你觉得我会快乐吗?”他用指头戳戳自己的嘴角和脖子,“这里都是你啃的你看清楚,你他妈是人吗?我都快死在你手里了你知道吗??”

“你啃回来不就行了!但是如果你再去勾搭别人,不要怪我不客气!”苑丛将对方推至墙角,定定地看着乔胥然,“我跑了那么远去买药,回去就发现你逃跑了,我承认我很后悔将你伤到,可是并不想要你再接近别人,尤其是那个杜靖朴!”

“喜欢谁是我的自由,管你什么事!”

苑丛英挺的眉蹙在一起,“那么你告诉我,除了我,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谁?”

乔胥然将脸扭到一边,不愿与之对视。

“这几年,你零零散散地接了十几个客人,却都被你在最后关头逃脱掉。主动接触过五个男人,最后都被你或深或浅地伤害到,而你最后下手的这个人,就是我好友的挚爱,你究竟想怎样?”

“杜靖朴不一样,”乔胥然平静道,“我对他真的有感觉。他不像别的人那样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他那么温柔内敛,与他在一起我丝毫不觉得有压力——只是我不明白,那个骆奉泽当年是不是瞎了眼……”

“我当年也瞎了眼,”苑丛的肩膀矮下来,与乔胥然的距离无限接近,“竟然刻意忽略掉,那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买水买饭,跑前跑后的乖巧学弟,究竟有多么喜欢我。”

乔胥然咬住下唇内侧,眼神中出现一丝难以抑制的抖动。

“所以你一直在找……找有没有一个人,能让你产生与当年对我感觉一样的人,对么?”

“对,我找到了,但是在表白的时候被你中途打断……”

“能不能试着和我交往。”苑丛双臂紧紧环住乔胥然,“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就忘不掉你呢。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啊,所以不会放你走,死也不放了。”

三十七

“今年的雪好大啊。”

靖朴捧着茶杯缩在沙发里,抬头望窗外阴霾的天空。眼看春节就要到来,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靖朴却只能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家,外加一位赖着不走的病人。他担心地给桑羽打去电话,却发现宗承远好像比他更加适合带小孩,千洋佰溪都已经穿了温暖的冬衣,在话筒里的声音清脆好听,迭声撒娇说想爸爸,却转眼便跑得不见踪影。

桑羽允诺靖朴,过两天就把双胞胎送回来。趁着这两天清静时间,靖朴打算出去置办一些年货,至少让这一年安安稳稳地过去。奉泽执意跟他去,被靖朴断然拒绝,所以在回家的路上,靖朴走得异常艰难。

手里的东西沉重不堪,靖朴不禁想起遇见乔胥然的那次,男生贴心地接过他手中的物品,一边给他讲笑话听。也不知道JO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苑丛折磨……靖朴思索到这里,忽然念及,在乔胥然出现的不久之后,骆奉泽便找上了门。而骆奉泽的朋友苑丛,也与乔胥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说,乔胥然的出现,也是骆奉泽安排的么?靖朴的心沈进了谷底,眼前因失神而出现短暂的模糊,地面上被积雪覆盖的深浅坑洼必然也看不清楚,靖朴一脚踏空,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眼看快要到家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利!靖朴心中急躁地想要站起来,不想腰间一阵刺痛。他暗道不好,果然腰部已经用不上力气,冷汗瞬间从毛孔中钻出来。靖朴松开袋子,艰难地按着地面挪动了一下,不过是跌了一跤,怎么就站不起来了,他难道就这么没用吗?

“靖朴,怎么会跌倒?哪里痛吗?”一把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靖朴不用抬头,也能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骆奉泽本来就趴在窗口盼着靖朴何时能回来,却没想到目睹他跌倒的场面。“我抱你回去。”他握住靖朴埋在雪里面的手搓了搓,直到冻僵的手产生些许热度,才弯下腰准备抱他。

“不用你抱!”靖朴挣脱奉泽的手,却牵扯得腰间疼痛更甚。奉泽终于觉察到此刻是在户外,往来行人的目光大概是靖朴最为在意的。他只好扶靖朴起来,再带着他一步步往家走。

靖朴半身的重量都靠在奉泽身上,此时才感觉到,也许是下楼太过匆忙,奉泽只穿了薄薄的绒衫,似乎身体已经冻透,传不来丝毫热度。

“是崴到脚,还是……腰间的旧伤犯了?”奉泽将靖朴扶上床,又回去将散在地上的袋子提回来,这才有时间询问原因,“如果我没有看到,你要在雪地里坐到什么时候?”

靖朴微微撇开脸,不肯与他对话。片刻之后却感觉到自己的毛衣被掀开,随后有热毛巾敷在疼痛的部位。

“桑羽说这伤根本没有痊愈,不能做太重的工作,但是你不听,经常弄得腰酸背痛,有一次甚至疼得下不来床,”奉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以后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跟桑羽这么熟了,”靖朴淡淡道,“你安排乔胥然来我身边,也是要监视我,并且嘲笑讽刺我,永远也不要妄想得到新的感情吗?”

“你想到哪里了!”奉泽惊道,一口气没有顺过来,咳得脸通红。

“关于乔胥然,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看到靖朴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奉泽无奈道,转身去找了药水,涂在手心轻轻按到靖朴的腰间。起初手是微凉的,但是在按摩中便热了起来,靖朴在心中颇为惊讶,奉泽按揉的手法并不是错误的,而且还很熟的样子。腰上的酸痛在不断的按摩中逐渐减缓,靖朴觉得倦意浓重,不小心便睡了过去。

奉泽的手掌按在他窄瘦的腰部,另一只手掀开捂住脑袋的被子,俯下身,用嘴在他的唇上轻轻辗转,“平时把我当作仇人一样,为什么现在没有防备,直接就睡着了呢?”

“你就真的不怕我忍不住么?”

虽然靖朴不情不愿,但还是被奉泽悉心照顾了两天,终于可以利索地正常行走。奉泽的肺炎虽未痊愈,但也不需要再输液,便张罗着回家看看。

桑羽将双胞胎送了回来,各个脸色红润精神亢奋,见到亲生父亲以后,亲昵地跑过去抱大腿。

“你们……哪个是千洋?”奉泽为难的问道,眼前这两个孩子发型穿着都一模一样,一左一右地倚在他身边,仰着小脸笑着看他,似乎他们对于这样分辨谁大谁小的游戏玩得乐此不疲。奉泽干脆将他们都抱了起来,左瞅右看,才勉强认出来,耳朵后面有颗痣的是千洋。

佰溪舍不得哥哥离开,扯着他的手哭得凄惨,靖朴只能紧紧抱住他,躲在窗帘后面看那辆车渐渐走远。佰溪将鼻子和脸蛋都贴在玻璃上面,转回头的时候鼻头通红,靖朴忍俊不禁地用手去挤他的小脸。

“哥哥说他还会来看我。”佰溪五官都被挤在中间,撅着小嘴喃喃道。

他的愿望并没有落空,果然在一周之后,千洋带着小礼物如期而至。这次是一只透明的小鱼缸,里面装着两条细小的鱼,下一次便是一小盆青绿色的植物,被佰溪小心地放在自己的书桌上面。两个幼小的男孩子在一起,难免会有打架的时候,常常是被分开关在两间屋子里,没多久便又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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