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仙境——枕竹铭叶
枕竹铭叶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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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祁晓腾后背收到撞击,找到刚才摔在地上的啤酒瓶,一下子往地上使劲磕碰,玻璃渣子铺了满地,“你敢污蔑我!”

“不不不,我只是添油加醋而已。”安永杰仗着自己现在在上方,看出对方的意图,提早把祁晓腾摁在玻璃渣上,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却感觉非常愉悦,似乎能够一扫之前的阴霾一样,哪怕只有一秒。“如果他知道你口口声声的为了他,结果却是在一步步算计他呢?哇哈哈……”安永杰忽然笑的前仰后合,从祁晓腾身上起来,一下子坐倒在祁晓腾旁边,“不知道温翔宇会怎么想。”

祁晓腾被几个碎片割到,疼痛却仿佛隔着某种介质传达到神经,然后神经元,神经传递通过生物电讯号。果然是冬天了吗?痛感都变得这么迟钝了。可是当钝痛洞穿身体后却是冗长的绝望。“你,卑鄙。”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危如累卵的排列布阵,粘好的信任肯定一瞬间就可以支离破碎。百口莫辩。咎由自取。

真正的咎由自取!

“呵,我哪里及得上你?你算计我们安氏的还少吗?祁同学。”

似乎时空产生了某种对焦,将镜头拉至很久之前,好像放空的鸽子从省博物馆前面呼拉一片,正是上午的好天气,影子一个个划过脚印。抬头仰望,却连尾巴都看不清。可是能看清天空的触角和年少时彼此的轻狂。

“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烂帐!体委,你说是不是打从你在体育课上揍了温翔宇就决定现在的状况呢?呵呵。” 祁晓腾想着别人这么说简直都想张狂大笑了,“没完没了。真正的没完没了。”

【二十八】Were gonna ooohaaah

“是啊,一笔烂帐。”安永杰的眼神看起来有点落寞,“建筑材料没砸死你们,却让我安氏股票大跌。真是……”

“结果你也没废了我,我也没削了你。咱们——”

祁晓腾摔在旁边的手机开始不断的震动加响铃,拿起一看,惯性的迅速接听,“喂?”

“出大事了!赶紧给我回来!”杨天齐的语气带上少有的慌张,这让祁晓腾一下子心里没底起来。再也顾不上安永杰,忍着挨揍和被摁伤的疼痛就直接跑了出去。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喊,请不要和温翔宇有关!请不要和温翔宇有关!

如果上帝肯聆听我们的祷告,那么我们将再也不会感到哀伤。况且当你说“如果”的时候,就已成定局。预感也好,揣测也罢,只有尽力去奔跑了。

拨打电话,忙音。再拨电话,依旧忙音。祁晓腾烦躁的想把手机扔到下水井里面。等到了办公大楼,看着电梯停在28层,按键之后,数字在缓慢移动,能听见电梯门后面钢索迟缓拉伸的声音,祁晓腾咒骂了一声直接顺着旁边的紧急通道上楼。

一层一层,离开地表,心跳逐渐加快,逃离正常的轨迹。

“啪”的打开门,“到底怎么了?有关于温翔宇的对不对?我的预感对不对?!”

杨天齐看着将上半身整个趴过来的祁晓腾,克制了一下语气,尽量平静的说,“我不知道现在布置来不来得及,那边已经准备动手了。你,已经确定想好要走最后一步了?”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祁晓腾一想刚才安永杰的话语,再加上打不通的电话,心里早就团成了麻线团。如果他不相信我,那么,我也要付之于行动去保护他的生命。这是我四年之后出现在他身边必须要为之奋斗的意义。我变强大了,够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请,亲爱的。你。

承认我。

“总裁,日本那边分公司的债务重组出现了重大问题,你看你是不是要立马过去?”温可失去平常平静的表情,慌张的推开门,对着在看手机的温翔宇说。

“嗯……”温翔宇看着来电显示,心不在焉的没有表态,电话在桌子上震动出声音,“嗯?你说什么?”

温可叹了口气,“日本那边可能要您亲自走一趟了。”

“好。”祁晓腾立马收拾了表情,把还在不断震动的手机放在衣服兜里,“给我定最快的机票。”

“那个,总裁,现在航班的时间都比较晚,您看要不要……”

“好吧,我去楼顶。你叫机务组成员快点就绪。争取一个小时后立马出发。”

看着温翔宇远去的身影,温可嘴角亮了一个弧度,这才露出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的表情。

抿了抿嘴唇,最后一搏,谁都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在你来不及出手之前,就是你的死期。

哥哥。我说过,我爱你。

我爱你爱到你不得不去死!

死。

“飞机?”杨天齐这边接了电话,看着想直接扑过来想一问究竟的祁晓腾,挥了挥手让他稍安勿躁。等这边电话挂断,才继续说,“好吧,那边果然打算走这招棋了。你真的?”语气中是明显的担心。

“现在已经不是管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我既然曾经说过要保护他,那么就一定要做到!”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年前的我没有那个能力,那么现在的我,就算是要为之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就按照之前咱们商量的来了。”杨天齐拍了拍祁晓腾的肩,安慰性质。

视野中是入目的灰,可能和自己不习惯坐飞机有关系吧。乘务人员专门送了杯咖啡过来,温翔宇没有细细品尝味道就直接当水喝了下去。温度有点高,还有点烫舌头。昨天闹了大晚上,早晨又起得早,加上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真的,脑仁很疼。可是如果温可说的没错,那边的情况哪里轮得着自己休息?

将头靠在玻璃上,看着视野慢慢变成入目的蓝,那么耀眼,虽然距离远了,但一定是波光粼粼的,从这个视角甚至都能发现一点绿,然后闭闭眼睛,再次看上去,蓝色就席卷着绿色消失无踪了。也看不见任何飞鸟出没。

可是为什么精神开始不济?有点困,从一上飞机就因为气压关系,导致耳朵里面的一直在刺痛,现在疼痛倒是减少了部分。真的,太不喜欢飞机这种交通工具了。那么,就睡一会。就一会……

眼皮覆盖住眼球,光线射在眼球上,动动。为什么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呢?想使劲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谁呢?

是以前拥有和煦笑容的少年吗?还是在楼梯口蹲着大哭的孩童?呵,可是最后都变成包藏险恶用心的他啊。这种一直以来被窥视的感觉,就如同周身的蚊虫叮咬。可是,真的是他吗?该不会是幻觉吧。

那隐藏在心底的不甘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如此哀伤呢?

驾驶员嘴角衔着笑看了眼后面彻底陷入睡眠状态的温翔宇,对旁边的人说,“别说啊,你给的咖啡还挺管用,现在就睡得和死猪一样了。”

“是啊,干吗非得动刀动枪呢?”这人从旁边的箱子里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就那么着,快把降落伞拿过来,咱应该到指定海域了。”

“嗯,你准备好了吗?”忽然笑出了声,驾驶员觉得应该是在为马上就能完成任务而高兴吧。

“OK,咱准备上路吧。”扭头冲着旁边的人眼神示意一下。

“不,是你该上路了!”

旁边的人掏出了手枪。

枪响掩藏在行驶的巨大噪音下,然后在苍茫大海上继续上演着从来就没有休止的罪恶。声音仅仅在封闭的空间里停留了不到一秒,但是却开启了人力不能阻止的境况。

正如海面上的风波,在滔天之前总是会有一个平静的假相。蛰伏在巨大温柔下的网,是该死的爱亦或是那该死的恨。

岛。

映入眼帘的是蔓延的蓝色和深沉的绿色。往上看去,山峰中夹杂着些许山岚。眼睛无论怎么扫,都不能将整个小岛纳入眼底。溪水缠绵,紫色的小花,花瓣落人水中,树影晃动。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呢?

祁晓腾从小木屋出来,坐在溪水边,看着流动的水,眼睛找不到焦点。

该如何面对温翔宇呢?不对,是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温翔宇呢?一定会恨我吧,可是该如何从头到尾的解释呢?这下子好像故意变成了自己蓄谋已久一样。口口声声的说要对他好,结果,却……

祁晓腾第一次感受到那种从头到脚的无力。虽然和杨天齐说不用担心,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下去。即使前路你不在对自己微笑。

就这样吧,起身,往小木屋走去。

头还是很疼,触觉逐渐还原,发现自己现在在平躺。耳边没有飞机的某些仪器音。似乎不太对。迅速起身,这是?

一个小木屋?称不上多简陋,可是心底蒸腾出不安的躁动。

为什么会在这里?

耳边一直在响着窗台上摆着的收音机的噪音。可能是频率问题,一直在撕拉撕拉的响。温翔宇稳定心神,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

在茂密的树木后,是白色的沙,然后是携着浪花的海水。现在风比较小,浪花只是些的高度。太阳已经是下午的光景,分不太出现在的具体时间。

那么,造成现在这些状况的是谁呢?

随手摆弄着收音机。手上不断的在来回换台,脑子纷纷扰扰的厮杀着很多线索和情绪。忽然听到了什么消息,手上一顿。

“现在本台插播一条重要报道。今日14时,渤海上空因操作失误造成一架私人飞机坠毁。飞机上3名成员皆以丧生,现场打捞已经基本结束。据悉,该飞机为S市温航地产总裁的飞机。这件突发事件有可能会对温航股票造成重大冲击,那么温航如何应对这次的突发事件就变得尤为重要……”

什、什么?!

有人推门进来。祁晓腾低着头,还在想事情,然后惯性抬起头,却发现窗户边站着人。发现是温翔宇醒了,刚摆出了一个笑容,就发现对方神色有些不正常。

温翔宇一只手使劲握住收音机,看着对方那么淡定的表情,忽然就生出一种厌恶感。

思路从模糊变清晰,然后一下子清明起来。

是你!飞机失事也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抬眼对上对方的眼神,祁晓腾站在门口附近,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时间穿越了彼此的记忆,拉伸镜头,长焦。带过远方潮湿的空气,有点腥。

我们都觉得彼此应该是曾经的那个记忆中的人,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我一直没有变,可你却变了。或者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没变,可是却变了,那没变的却是你。

那一刻,温翔宇忽然厌恶起这差不多半年来的相遇和相处。手上一用力,收音机向着祁晓腾砸了过去。

【二十九】FYI,Were gonna be up al

林溪看完关于飞机失事的报道,换了台,安心的窝在沙发上。脸上还留有熬夜下副本后的疲惫,用手戳了戳在旁边正襟危坐的杨天齐,“这是怎么回事?温可最有可能出任下一任总裁?温翔宇就这么死了?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可不信!”

杨天齐摸了摸林溪头上炸着的毛发,顺了一下,略带宠溺的说,“还是我们家宝贝最聪明。”

那边立马不好意思,快速的把脑袋上的手打开,拧着好看的眉冲着旁边的人大声说,“发型不可乱啊不可乱!”

“好好好,发型不可乱。”杨天齐冲着旁边的人笑了一下,低下头就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了。但愿的事情的发展和预料的一样吧。

“你怎么在这里?”温翔宇看着成功被收音机砸中正在捂着额头的祁晓腾,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上次是竞标,这次换什么?温航?!”

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比收音机的撞击力度还大,祁晓腾一下子就丧失了任何的辩解能力,除此之外还有失望。竟然不信我,竟然不信我!祁晓腾一瞬间想笑,自己这么努力,这么拼命所做的一切,换来的是毫无根据的质问和挨打?

你凭什么质问我?就因为我之前的百依百顺,还是我对你的喜欢?

缓和呼吸,语速放慢,“不管你信不信,温可想让你飞机失事,我只不过从中作梗将你救了出来。”随着气氛浸透的无力和疲惫让祁晓腾松开捂着伤口的手,拉开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上去,嘴角翘起,就那么迎上了对方的眼光。

“好吧,”温翔宇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看着面前的人,尝试把心底那些个埋怨、悔恨和不信任抛开,“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祁晓腾这下子反倒是不着急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等。”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继续补充,“等待时机。”

我竟然肯和你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温翔宇发现自己愚蠢到家了,竟然忘记这四年后的祁晓腾根本就不是四年前的祁晓腾,还妄想处处替自己考虑?

“那是我的公司,我怎么能不着急?!”温翔宇失去了以往的风度,毕竟公司也是自己当时在命悬一线的情况夺得的,哪里能这么轻易的交给别人。

“我都说了等!”祁晓腾烦躁的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几步到温翔宇面前,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行不行?

竟然用的商量语气,可是字里行间全都是胁迫!温翔宇一瞬间气的想跳脚,微抬头看着人,瞳孔中全是激烈的对抗因子,缩一缩,咬牙切齿的说,“滚!”

听见这个字的那一刻,祁晓腾就已经出离愤怒了,按捺不住情绪,将右胳膊从腿侧抬高,快速的举过头顶。快揍他!让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我从小到大宠着的人竟然能对我这么说话?!

温翔宇看出祁晓腾的意图,竟然梗着脖子更加昂头挺胸。眼神里面全是挑衅的意味。

——有本事你就打!

——你看我敢不敢打!

拳头带着风声,“啪”的声音太过响亮,可是最终也没有落在温翔宇的脸颊。祁晓腾的脸明显的肿起,不知道到底是恨自己没勇气给温翔宇一拳,还是气对方那么坦然的眼神。

大步走出去,使劲带上木门。

温翔宇的身体跟崩溃一样,关门音掩盖了部分状况。一下子坐在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没结果了我,下次直接拿刀子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祁晓腾在奔跑,绕着岛在奔跑。藤蔓和参天大树,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向前栽去,还好立马扶住旁边的树干。经过这么一个没摔成的跤的祁晓腾反倒是放慢了速度。迫使呼吸徘徊在一个稍微快点的边缘,脑子里面叫嚣着要冷静!仰起头,看着树影婆娑,深吸口气,释放着焦躁的情绪。可——

还没来得及收住惊叫,整个身体就滑进旁边的溪水里。然后冰凉的水浸透身体,霎时浇灭了心头的怒火。不小心喝进去好多水,也不知道是方法还是什么没有用对,基本没有咳出来东西。

站在水里,捧起一捧水,然后迅速泼在脸上,揪住额前的头发,反复纠结一些问题。

变化就在气相中产生液态和固态。不管是并联反应还是串联反应,最后都不过如此。到底都改变了,开始渴求回报就不是个好兆头。以前还能够心安理得的自虐一般觉得对方的所有反应都是对自己的喜欢,这下子再怎么骗自己都不可能得到如此荒唐的结论。所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肆意破坏掉他呢?至少还能保留着当初美好的回忆。如果毁坏的足够彻底是话,是不是可以当最近这一切都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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