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仙境——枕竹铭叶
枕竹铭叶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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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翔宇心中一疼,扳过祁晓腾的身体,对上对方朦胧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现在你看,我就在你前面!”

似乎是在考虑上一句话的具体含义,祁晓腾停顿了会才说,“是啊,你总是在我前面,怎么追都追不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那种感觉,从小到大,我几乎用尽全力的去追一个人,结果还是一场空。我就那样看着你一直往前走啊走啊的,然后就把我狠狠甩在后面了。”脑子摇晃了会,似乎在找下面的词句,伸手却陌上了温翔宇的脸,“然后似乎差点就消磨了我要追赶你的心,可是在国外的时候依然在想够资格够强大的站在你面前。我,我,”有点说不下去,“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怔住,温翔宇觉得呼吸跟着停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似乎感觉到以前的行为全都变成了任性妄为。一下子钟摆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找不着重心,指针开始跳动,左右转圈,首先是秒针,然后是分针,最后量变引起质变,时针终于开始踏步移动前行或者后退。时光簌簌留下身影,最后,温翔宇的悲喜都变成心中沉重的酸。

从站在祁晓腾身前的位置转到身边,在他的耳边若无其事的说,“那么现在我停下来了,你可以追上我了吧?”

祁晓腾忽然傻笑起来,看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把脑袋挂在温翔宇的肩膀,小声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说,“头疼,风吹的更头疼了。”

结果不管祁晓腾多不乐意,还是打车回的家。

躺在床上的时候温翔宇都有一种浑身置在梦中的感觉,就仿佛凌空架在无数羽毛上,柔柔软软的,偶尔带些痒。他知道那是祁晓腾喷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也知道路途上终于再次出现了对方的身影,自己终于可以不再强颜欢笑,不再伪装坚硬如钢。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从回头变成扭身,看着身边人安静的睡颜。心安理得的心静。

祁晓腾头疼欲裂,酗酒的下场果然很悲惨。可是半醒半睡间,看见了月光射到床上,横在地板的光,闭眼再睁眼,再也不是天花板上嘲讽的双眼。凭借朦胧的角度能看清对方闭着的双眼,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梦,睫毛颤颤。色心大起,靠近一点,亲吻,立马离开。对方并没有被自己的小动作弄清醒过来,有点小窃喜。

——晓腾,我现在这样做,还来得及吗?

——小宇,不管以后怎样,都请你相信我,好吗?

当潮汐来临之前,我们都安静的潜伏在自己的冻土层里,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的压力膨胀。月光皎洁,惠风和畅。朝夕之间,就可以让信任的世界倾覆。刹那须臾不过仅仅是形容词而已,真正的速度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继续桀骜不驯,以为穿透了世界之初的光芒,结果却带来更加始料未及的慌张。我们本以为融化了长达数千年的冰晶,刚刚准备为之欢呼时,却发现温度骤降,自己却早已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在还拥有平静的时候,请尽情的铺张浪费吧。

早晨温翔宇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弄醒的。电话铃声一开始响的时候,是祁晓腾先醒的,然后起身翻到床头柜上将铃声摁掉,太阳穴还一跳跳的疼,不想再睡下去。天空已经破晓,从窗帘缝隙射出阳光。其实冬天的阳光总是这样虚假,看起来朝气蓬勃,可还是抵不过冷空气的对决。

扭头看见温翔宇安静的睡颜,犹如深海沉珠般的安静。靠近一点,肢体做出动作,向右靠近,呼吸能喷到对方的脸颊上。温翔宇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用手扫扫面前。祁晓腾猛的向前,双手支撑身体俯看温翔宇,用力亲吻住眼睛,然后亲住鼻尖,然后是嘴角,最后是喉结。清醒,温翔宇几乎是一下子就被祁晓腾弄醒了,看着对方明显收敛的动作,心下一个心眼,拉住对方撑在身体两边的胳膊,一个用力,对方失去平衡栽在自己身上。

然后,舌齿抵触。

密集的触碰,十指相扣,舌头的舔舐,脑袋一片空白。

该死的铃声!

迷茫的神经终于回笼,温翔宇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紧摸到床头柜去拿手机。祁晓腾小孩子气的撅嘴,不满意的表情丝毫不隐藏的表现在脸上,就那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温翔宇。温翔宇这边心里也在懊恼这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也只能抱歉的冲着祁晓腾笑笑,坐在床上接了手机,等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后,脸色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回头瞟了一眼还赖在床上的祁晓腾,眼中神色不明。穿上拖鞋走到外头打电话,还顺便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祁晓腾心里郁结,好吧好吧,果然温航比自己重要多了。

“你说,查到了?”温翔宇本来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相对于那么长时间的等待,似乎都觉得没有结果才是正常的。可是当答案已经揭开一角的时候,却还是慌张和害怕了。

“是的,就是我说的——”

“好的,”下意识的打断对方,“等我去公司再详细和我说。”

挂断电话,深呼口气,使劲揉揉额头,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要呼之欲出然后翻天地覆的。失控的感觉非常不好。

开门音,脚步声,祁晓腾倚在门框上,揉揉发涩的眼睛,宿醉的脑袋非常疼,保持站立姿势时尤其明显,甚至还用两个手揪住头顶上的头发想缓解头疼。

“怎么了吗?”

“哦,”温翔宇脑袋转过一个弧度,认真的看着祁晓腾,“没事。”

“一起下楼吃早饭吧,”祁晓腾向前勾住温翔宇的肩膀,撒娇似的把头支在对方肩膀上,还没用力,温翔宇技巧性的避开了,显然心情不大好。

“怎么?”

“我有点事情,要先去公司了,你……”温翔宇明显是在考虑祁晓腾的伙食问题。

“要是有事就赶紧过去吧,”祁晓腾摸了摸温翔宇的脑袋,虽然温翔宇不明原因的抗拒让祁晓腾有点郁闷,可是一想到对方自来就是个别扭的人,也就没太放心上。“饭什么的,不用管我了,我随便解决点就好。”

“嗯。”欲言又止。

“为什么你办事效率这么差劲呢?”

“我……”

“这几次的事情都没有办好,原来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

“……”

电话被挂断。安永杰如同困兽一样在屋内走来走去,焦虑,无疑是焦虑并暴躁的。抬手使劲把手机碎在墙上,零件飞到各个角落。“啊!你个废物!”深深吸了口气,摇晃脑袋想把纷繁的想法进行有效的排列,可是却得到越来越多的失落和颓丧。

“祁晓腾!都是你!就是你让我一无所有的!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可是桌子没动,安永杰却一下子栽倒在地,浑身的劲儿都仿佛随着刚刚的举动消失。现在就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小声抽噎着,隐忍的不敢大声哭出来,“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我是哥哥呢?”终于抽掉了最后的螺丝,向后躺平在地面,阳光给脸色打上注脚,灰败的不止这些,还有不断流下的泪水。

杨天齐喝着咖啡对着电脑上的数据皱皱眉头,刚“啧”一声那边就叫了起来。

“我去!”祁晓腾立马站起身,“公司的咖啡跟我有仇是不是?怎么每次我占个便宜都要去洗次裤子?”没说完就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用手抖了抖,眉头拧的比杨天齐好看多了。

“你过来看看这收购进度,”杨天齐根本就没搭理这茬,直接把旁边的纸抽扔了过去,“你要是还想保证15%的股权,就赶紧的!”

“好啦好啦!”祁晓腾抽了点纸忙擦着,“我宿醉过来给你帮忙,你应该感恩戴……”还没说完,就被杨天齐扔过来的文件夹砸个正着,只好闭嘴,走了过去,把电脑屏扭过,“我看看。”

红绿数据一线排布,上面显示了最近几个中小公司的股票走向。忽略掉B股的走势,直接看A股。

【二十七】You know why ,I‘m gonna

“你看,咱收购的这几个目标公司,姜氏,胜基伟业,冯氏,远大地产都是全流通的,那么……”

“我早就按照你说的在二级市场上进行收购了,”杨天齐用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神情盯着祁晓腾,“要是你说一步我做一步,做吃等死吧!”

“好吧好吧,您是头儿听您的。”祁晓腾把电脑屏幕转回杨天齐的视角,用记号笔的另一端象征性的指在某个位置,“嗯?咱们收购的速度不太对劲啊。这马上就5%了。如果持有5%股票的话,必须要公告啊,这样是不是会打草惊蛇?呃,好吧,”看着杨天齐又露出了睥睨的神情,“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你看着反弹或者走势,我顶多会让一家必须公告。”杨天齐顺手拿回了纸抽,放在桌面,“根本无需担心,你那表情叫‘多虑’!”

“但愿像你说的那么着吧。等时机成熟了再收购30%,这个时候是个大机会。要不要做做面子工作?”祁晓腾不动声色的又拿出一张纸巾铺在腿上,想吸收点泼到的咖啡。

“你说到时候减持?开什么玩笑。这哪里是我的作风,肯定是要发出全面要约收购的。”

祁晓腾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凭杨天齐的团队,应该没问题吧。只要时机成熟,就能立马收购这四家公司,然后……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到时候才是一场恶战吧。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温翔宇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上次的那个绑架,本来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的,但是,”秘书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温翔宇清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祁晓腾是主使,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人确认无误了。”

“什么?”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了,但是震惊感却如同骤雨一样直接坠落到头顶,还是躲避不及。

温翔宇面目上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这样一副状态却让对面的人误以为温翔宇在等剩下的信息,“还有,关于安氏和咱们温航的商超竞争,其实消息也是祁晓腾放出去的。剩下的,就没什么……”

“你出去吧。”温翔宇用手支着太阳穴,只是感觉到一阵疲惫 ,很快渗入骨髓,然后变成更加尖锐的疼痛,袭击大脑,攻克神经。

呵,昨天说的那些话就如同一个笑话。

——那么现在我停下来了,你可以追上我了吧?

等你追上来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用我对你的信任想干什么?!

眼前犹如展开了一副巨大的泼墨画,你以为黑色的是山,灰色的是水,白色的是天。结果,却发现这画完全要倒着看。你曾经看见的一切都不是能支撑你观点的砝码,反倒在另一个角度能证实这荒诞棋局下掩藏的邪恶用心。

还说为什么能在城东的茶艺楼看见被绑架的我,原来是早有预谋啊。心里早就觉得这一切巧的太过不可思议,却还是想凭借着少年时代对你的信任报以完全程度的相信。一步猜错,步步错。故意混淆生日和数据,然后用这么卑劣的手法竞标成功。当心底想替你解释的时候,却发现最早时候的商超事故也是你弄出来的。那么,你为什么回来呢?从头到尾都是在戏弄我?!

驰骋在不愿相信的内核是在乎,心里有个小声的声音在呐喊,承认吧,你在乎他。正因为在乎他,才更加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谁人相负,定不是你!

可是,你就这么响亮的扇了一个耳光。

祁晓腾,你有种!

祁晓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又拿了一杯咖啡回来,刚准备喝一口就赶上杨天齐打岔,结果烫着了舌头,“又怎么了?”

“咱刚才定下的计划如果按照步骤成功进行,想必最后会害得温航那边一片哀嚎。你,也忍心?”杨天齐用着稍微有点看好戏的眼神看着祁晓腾。

这边祁晓腾呲了一下牙,苦恼的神情爬满脸上,苦恼愁人,结果最后嘴角上扬,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定格为一丝邪恶,“我在最开始的酒会上就说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报恩。”

空气爆裂出一种不安的分子,分子间距在不断变换。闹钟背面已经上好发条,剩下的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们仰望天空,看见头顶的高楼,乌云浮在高楼之上,一个锐角的姿态肆意破坏。

“你要不要提前打了招呼?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你家那个真不好对付。”杨天齐看着祁晓腾满脸的不在乎,终于露出了点可以称之为关心的表情。“到时候你内伤了,阿姨怨我没照顾好你不给我做东坡肉,我为你是问!”可是在结尾处却又变成了恶狠狠。

“如果到最后他还怨我恨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互相不袒露,往往是丧失信任的第一步。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冬天带着下降的温度席卷了空气,温度拉低了几个刻度。祁晓腾终于感觉到冷,中午出来买饭的时候临时穿上了杨天齐的风衣。杨天齐的骨架确实比祁晓腾大点,再加上回国之后祁晓腾的身体一直都不在最好的状态,出点事情就掉肉,还怎么都补不回来。

从办公大楼出来直接向南走,想到正好在以前高中附近有一家非常好吃的胡氏牛肉面,脚步不停的直接过去,顺道在路边买了瓶啤酒。经过其中的一个小路口的时候被侧面来的一辆GTR挂了一下,然后身体一下子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就直接向左栽倒,幸亏左手撑住地面,没有摔的太狠。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辆GTR就怒吼着用一个威胁或者称之为示威的角度继续向前滑了点距离,鸣笛声带着车子引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称霸。

是的,GTR,400米的直线加速奥迪R8、奔驰SLS AMG、宝马M3,都不是他的对手。

祁晓腾吓得差点骂娘,刚想大吼神经病就被下车的人一拳蒙在地上,一下子没找到状态,丝毫无回手之力。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只能大吼道:“安永杰!你他妈疯了吧!”然后趁着对方挥拳的间隙一下子找到时机挥拳过去。

“我告诉你,你都是在假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龌龊的心思!”安永杰脸上成功挂了彩,不管不顾的继续用手肘顶到祁晓腾的胃。

“放屁!”是谁被无缘无故的揍都不会有好脾气,祁晓腾挪挪身,离车远点,更有利于施展拳脚。

“我放屁?那你他妈的还不如一坨狗屎!”安永杰支起身体,又挥一拳,“你毁我安氏!你竟然这么做,就别怪我心狠。”

祁晓腾却一下子气笑了,嘴角咧开弧度,用脚踢翻对方,然后用手肘卡住对方的脖子,下身压住对方,“是是是!我是狗屎,你被一坨狗屎绊倒了。你伟大,你有才!”

“是,我伟大!如果温翔宇知道商超之战是你造成的呢?”杨天齐忽然话锋一转。

“什么?!”祁晓腾瞬间跟踩着狗屎一样,胳膊一松劲,结果安永杰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将祁晓腾压在身下,紧接着又挥了拳。

“如果我告诉他之前是你绑架的他呢?”

“这根本就不是我!”祁晓腾一下子心慌起来,手上的力度失去分寸,挣扎了几下完全挣扎不开,被困住。

“哼,我知道不是你,可是你既然给安氏出了那么多绊子,不是你做的,”忽然大力踢到背后的蝴蝶骨上,“我也要算在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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