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吹彻玉笙寒——璨燃
璨燃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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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因哥哥对自己的厌恶而积下的恐惧,令他本能地立即跪起。

郁凌寂看著瑟瑟发抖的郁凌寒,很是不满。他居高临下,用足尖将郁凌寒踢了一踢:“你睡得可好啊?”

郁凌寒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也幸得他是个哑的,不需要想些答复,否则只怕多说多错。

郁凌寂瞧著自己的弟弟这般怕他,丝毫也不怜惜,接著又问:“冷麽?”

郁凌寒很少听到哥哥有关心自己的话,就算後面等著他的是何等不堪,这时心里也起了暖流,他轻轻摇头。

郁凌寂却是冷笑一声:“不冷就好。我今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只怕你每月祠堂跪过都可一并省去。当然,从今以後,你再不是我疏影阁的少主。”

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哥哥郁凌寂。原以为,自己累死了母亲姐姐,却因为哥哥看他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所以他仍然可以在疏影阁中有一席之地,他还能有他一碗饭吃,而今哥哥却要将他逐出,再是不要他。

换言之,这疏影阁,再是容不得他。

第五章

郁凌寒听哥哥对他这般忍心,先是呆了半晌,可是手上的疼痛先於他醒来,疼觉但有恢复,就想到了现下的苦境,他极想表达自己的乞求,他不会说话,只能努力地慌慌摇头,但盼兄长能够改变决意,莫说每月在这祠堂之中跪上六日,就是日日来跪,他也受得。

可是郁凌寂丝毫不为所动,他面带一丝奇怪笑意地弯腰下去,将郁凌寒背上绳索解开。

郁凌寒被绑了一天,气血不畅,双手根本无法作主,完全是从背後掉下来一般垂下,然後只觉一阵一阵的麻痛,又能感到血在手臂之中汩汩地边跳边流。

可是再跳,也不如他的心跳得急,郁凌寒实在不知为何,一直能对他尚有容忍的哥哥却突然变了心意,要如此待他。

郁凌寂却俯身一抱,将郁凌寒抱在了身上。

郁凌寒天生就是个被人抱的,尤其是男人。

他幼时体弱多病,母亲的身子骨也是不大好,所以病时也就不大抱他,只将他交由婢子奶娘,但郁凌寒挨著这些婢子奶娘就总是哭闹不休,只有父亲抱他时才能止住稍歇。不过父亲总忙,他自小又是见了哥哥就怕,所以还是母亲强撑著,在他病时给他柔柔地慰藉。

郁凌寂当然知道这些,没出事之前就感觉得到郁凌寒见了他就躲,他也知道郁凌寒一小小就不喜欢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所以才特意挑了那些最好打扮的婢子来伺候他。

这时郁凌寂将郁凌寒抱在身上,他对弟弟油然而生的恐惧再是熟悉不过,然而故意将声音放得低沈温柔,慢慢地对郁凌寒说出一些关心的话:“你都十四了,怎麽才长这麽点儿个?你走了,哥哥怎麽放心你?”

郁凌寒双眼巴巴地看著郁凌寂,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麽隐事来。可惜郁凌寒需要用双眼来表情达意,而郁凌寂则不需要,从他的眼中,郁凌寒根本看不出零星半点郁凌寂此时所想。郁凌寂将郁凌寒抱在身上,将他尚不听使唤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为他推宫过血。

“这几年哥哥这般待你,你恨哥哥麽?”

郁凌寒轻轻摇头,只要能得哥哥一声温言相对,都是如沐三春。郁凌寒坐著也是无力,他身上软软地就往郁凌寂身上靠去。比起先前阴冷的地面,哥哥身上传出来的热度,实在是好了千百倍都不止。

虽然心里面还是怕的,但一来他身上气血不畅而动弹不得,二来哥哥见他依向他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所以,郁凌寒就让自己任性了这麽一会儿。

郁凌寂今日的确与往日不同,见弟弟一整个儿蜷在自己怀中,也不喝斥於他,反而续在他手上为他推宫过血,看他慢慢好些了,便有意无意地,覆掌到了郁凌寒的背上。

郁凌寒是怕冷的,特别是背部冷时,只觉整个人都在那冰窟之中,所以若是能在有限的范围之中给他选择,那麽就如方才一般,他第一个要选的便是保持背部的温暖。这下哥哥覆手於身,他身上只觉一丝丝痒酥酥的怪异。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但是内心里隐隐起了莫要停止,甚至再能够扩展到他处的盼望。

哥哥静而不动,郁凌寒情不自禁地扭了一扭身。

郁凌寂自然是察觉到了郁凌寒的小小动作,也听到了他略转急促的呼吸,他喉中一咽,手上抚摸地地方就从背部就移往身侧,下滑到了腰处,最後抚到腿上停住。

郁凌寒年纪再小,也知此事不妥,他伸手一挡,可怎麽也挡不住。

郁凌寂对如何处置弟弟一事历来都是我行我素,因此郁凌寒这小小反抗他自然是不放在眼中。他抚在弟弟的腿上,捏了一捏,然後又顺著摸到足部。

郁凌寒的足部生得大小可宜,柔软适中,刚刚能将他一掌握在手中却又不嫌太小,他足弓深陷,郁凌寂只要在那凹处稍稍用力,就能惹得这怀中的宝物不停地颤。

特别郁凌寂只将郁凌寒养在深屋之中,此举也是为防弟弟多有行走,破坏了他双腿协美。

他想要的弟弟,只是一个床上的替代,不需要走路,不需要读书,不需要明白这世间很多事情。只要一心一意仰赖他,畏惧他,承受他,保持著他的柔柔美态,便已足够。

郁凌寂将郁凌寒玉足托在掌中,只觉他足上甚冷,如得冰玉一般,而他小巧的身正依著自己,心里一叹,原本已将他照著自己的心意养到了十四岁,他将他塑造成了如今这样的乖顺可人。在他的计划之中,再过数月即可将他收入芙蓉帐中使用,偏偏,有人却惊醒了他的黄粱梦。

郁凌寂想到此,心有不甘,一时愤难平息,就将弟弟的小脸抬起,拥在胸前,吻了上去。郁凌寒从未想过哥哥会如此对他,一时也呆了,痴痴傻傻地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郁凌寂却并不满意他的毫无回应,於是退了出来,问:“小寒,哥哥在吃你的时候,你也要吃哥哥。明白麽?”见郁凌寒面露红晕,郁凌寂进一步逼他道,“怎麽?你不愿还是不会?不会的话我教你,这些年你在祠堂之中是怎麽吃食的?你只要照做便可。若是不愿,小寒,这只怕也由不得你。”

他一边说,一边在母亲和妹妹的灵牌前面,将郁凌寒方满十四岁的身轻轻放平,然後俯身下去,将他笼在了自己身下。

郁凌寒长得没有哥哥高大结实,只觉他压住自己之时,几乎透不过气来,於是他将头扭朝一旁,只求呼吸得以顺畅。可是郁凌寂却不允许他如此,将他的头扭转过来,命他道:“你当学学怎麽吮我的舌。”

郁凌寒隐觉不妥,羞红满面。郁凌寂虽然将郁凌寒这般养大,可是却未使得他通此事,因为郁凌寂单就想看自己的弟弟由情事不晓一步步地变为他床上暖身人。最初的他有如光光净净白纸一般,任何在他身上的色彩,都是出於他的恩赐与描抹。

虽然即要将郁凌寒送出门去,而且出於他未来主人的要求,现在的郁凌寂取不得他的初身,但是这初吻他却是要得到,而且,还要让他主动献上。

可是郁凌寒听了哥哥的话,心里总是忌讳著一些,他心里虽然努力地想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但是他的身在这个时候却由不得他自己,总是缩著不动。

郁凌寂发现郁凌寒依他令行事,又再厉声重复一次,此番他多年的威严起了作用,郁凌寒红著脸思索再三,终於又吐丁香舌。

可是郁凌寂却将头向上一抬,要令郁凌寒自己来攀他。

郁凌寒发觉郁凌寂退,先是一顿,抬眼瞧了瞧郁凌寂一眼,见他眼色俱厉地盯看这里,心头一凉,不敢再有他推疑,只得伸出手,勾住郁凌寂颈,便如他在祠堂吃食一般,去吸吮郁凌寂的舌。

其实这舌扁平,触感与他平日吃吃食之长圆不同,但所谓一通百通,郁凌寒幼时起又聪明伶俐,一会便颇得郁凌寂之意。

郁凌寂尝著弟弟的湿热,直想将他吞下肚去,可惜,今日他虽然尽得天时地利,却无人和之便,否则就取了自己多年养育的弟弟初身,也不枉在他身上花的点点滴滴的心思。

郁凌寂在郁凌寒身上抚了一圈,将他的细腰窄臀都捏了个遍,心里暗叹郁凌寒生来便是个极好的器物,伸手摸得双腿光滑洁玉,足尖圆润可爱,想他双腿并时严丝合缝,打开之後,又当是何种无限风光。

郁凌寂心自徜徉,弟弟此刻就在他身下,虽然犹带粉嫩,但是他已经长成,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然而他却要将他拱手送人。所以他不甘愿,郁凌寂如斯想著,心里现出一个主意。

既然是那个人以性命来胁他,逼他用自己美貌的幼弟来求取一命,令自己惶惶不可终日,那麽,他就需要要他的弟弟受到同样的心境压迫,否则岂不便宜了他。

主意既定,郁凌寂对郁凌寒道:“小寒,很好。你学会了这个,到你新主人那里,恐怕也可以被宠一二了。知道麽,哥哥这是在帮你。你一人在外,可比不得在家中。哥哥无论待你如何,毕竟还是你的亲哥哥,虽然你连累母亲和你二姐死去,哥哥也很生气很生气,但是无论如何,哥哥都不会太过为难於你。”

郁凌寒现在还被郁凌寂抱著,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地又向他挨了一挨。郁凌寂就势将他搂住,就做出了一个临别时依依不舍的模样。他与自己的弟弟多年相处,对弟弟的禀性也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他幼时被家人宠得上了天,将他养得只会如小猫一般由人抱著,懒懒地取暖。是他自成恶果,一夜之间,那境遇就如天上地下。

虽然在日後郁凌寒的成长过程中,郁凌寂几乎没有好言向他,但是那自小来便受到的宠爱,已经在他骨中留下了深切的凿痕,只要是肢体上那麽无关痛痒的表示,都能让郁凌寒铭之在心,尤其是在这别离时刻,他内心充满了不安,只要稍加抚慰,绝对能够事半功倍。

所以郁凌寒听到“新主人”感到害怕而向他求索温暖时,郁凌寂抱住了他:“唉,哥哥也舍不得你。你若不去,你的新主人便要来把我们疏影阁的人全部杀掉。哥哥不怕死,哥哥早就想随著父母双亲和你姐姐一同去了。可是,你舍得让我们疏影阁上下几百条的人命也因为你的任性而失去性命麽?小寒!你看你小小年纪,背负了母亲和姐姐的性命还不够,还想再添那麽几百条的人命麽?”

第六章

说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郁凌寂故意放缓了语气,冷洌而又残酷。他满意地感受到郁凌寒小小的身子又在他怀中微微地颤,就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於是适可而止。

他没有再出言恐吓郁凌寒,而是以另一种和缓的语气对郁凌寒说道:“小寒,你去吧。哥哥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看你。将来哥哥死了,去到地下见到母亲和你二姐,我会对她们说你是一个好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你都一直在受罚,何况又救了那麽多人的性命。”

话说到此,虽然还是商量的口吻,但是其中的决定已经不容置疑。

终於,郁凌寒从郁凌寂的怀中坐起,他默默点了点头,然後回首,重又看了一眼母亲和二姐的灵位。

郁凌寂并不理会他,也不怜著他孝心,立即下令道:“明日一早,有人会来领你去,你今夜不用在祠堂过了,回你房去。你每日吃的药也不用吃了。若是新主怜你,可多留你几年性命,若是不留,你自求多福,能活到几时,就算几时吧。”

郁凌寒听到哥哥言语之间丝毫不顾自己死活,心中已尽死寂。

既然如此,那麽今生就再不可能会有回转,为乞她们见谅,他朝著母亲和姐姐的灵位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郁凌寂在旁一直不带任何神情地看著,心里却是想著,从今往後,这香火就不用再继续了。其实这祠堂香火也只为他弟弟每月六日不能缺少的授业而点,就这只是一种方式而已。

他弟弟也只是他养来的,一个床上的替代,所以扁圆由他去捏,自己无论做什麽都是对的。

但当郁凌寂看著郁凌寒向母亲姐姐磕完头,还想再朝自己磕头之时,他拦住了:“行了,我还未死,你才给母亲和妹妹磕了头,这不咒我麽?”

郁凌寒不知自己步步行来步步错,这下又惹哥哥动怒,心里有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站起。

郁凌寂却忽地想起一事,他软了态度,轻轻拉起郁凌寒的手:“明日你便要出门了,哥哥问你一事,你要老实答我。”

郁凌寒星眸闪出些泪光,鼻中也带了酸,这时节,既然哥哥已经决定将自己扫地出门,却不知还有何话,但他知那定然是顶顶重要的。於是他直立了身,却又微微低下了头,一副恭顺地、等待接受教诲的模样。

郁凌寂早将郁凌寒调养得顺顺不知自主,这时却问起郁凌寒自己的心意来:“小寒,你喜欢哥哥麽?”

郁凌寒千想万想,却万万想不到是如此一句,心里又泛起了些酸楚,星眸方才闪出的泪光正凝聚成水滴,只要再拿什麽话儿一碰,就要凝落下来。乍闻哥哥此句,心内五味杂陈,虽然痛色居多,但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懂得的。

其实就算是哥哥不对他反复耳提面命,他也知道,如果当时不是因为自己的年幼无知,母亲和姐姐就都不会死。所以这些年来哥哥如此待他,他都觉得这是该的,於是郁凌寒将这一切都毫无怨言地、全盘接受。心里就是盼著,有一天哥哥能原谅他,那样他就满足了。

因此郁凌寒绝对不会讨厌或是憎恶郁凌寂,他告诉自己说他是喜欢哥哥的,因为哥哥曾经那麽好的对待过他。

虽然早就知道郁凌寒对於这个问题会给出的答案,但是见到他亲自承认之时,郁凌寂掩不住的喜意还是露了出来,然後,郁凌寂就给了郁凌寒最後一刀:

“嗯。小寒,哥哥也是喜欢你的。但是如今你要出门,我要把你在郁家的名也除了。这话有两层意思,其一,将来你就是死了你的魂也进不得我郁家的祖庙。当然,我对你做过的承诺,我会做到。若你能救得我郁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以後我到了地下,会带给话儿给父母双亲。其二,你若是不死,而又被新主人赶回来了,我郁家,也不会再收留於你。

所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言。你记著,明日从你踏出我门後,不论有什麽事加在你身上,你都要乖乖受著,你既然喜欢哥哥,你就要喜欢哥哥给你的一切,还要喜欢哥哥让人给你的一切,你明白麽?”

哥哥说话的时候,郁凌寒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这种冷,比起祠堂的孤寂还要重上十分。如果可以,郁凌寒真地想告诉哥哥说他不明白。

为什麽他在做了那麽多赎罪的事情之後,哥哥还嫌不够,哥哥还是要铁了心地要将他赶尽杀绝。於是他更不懂了,哥哥为什麽还说喜欢自己,又为什麽不把自己早早杀掉,掏出他的心,献祭在母亲的灵前……

郁凌寒无论怎样也想不透,他所懂得的,仅只是听从哥哥的一切安排,让哥哥减少那麽些许对他的恨意。如此而已,万分简单。

那麽,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无论怎麽样做,都挽不回哥哥的心意。未来的日子定是苦难重重,他不能做任何抗争,於是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温顺地点了点头。

郁凌寂见郁凌寒对於自己的任何安排还是一如既往地应下,他心里很是满意,於是微起手,向门外一指:“以後的事,我也做不了你的主,不过今日算我做个人情,不罚你在祠堂偷睡之过。你且去吧。”

郁凌寒泪从眼出,渐渐落了下来,他慢慢退出,一人缓缓回他房去。

郁凌寂看著郁凌寒离去,想到他是在自己的安排下投入另一人的怀抱,心里虽然有些难舍或者说其实更多的是遗憾之情,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那却是无足轻重。

郁凌寂贵为疏影阁阁主,自然也是有些傲性。尤其在他父亲逝後,他接手疏影阁来,其名望更是蒸蒸日上,疏影阁较之父亲在时又不知兴盛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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