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再爱我一次——屏幕白光
屏幕白光  发于:2014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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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他抓住我的手,再度将我压倒,嘴巴亲上来。

我偏过头,用尽力气与他抵抗,可是还是被他压住、亲上来。他扣着我的下颌,不让我逃开,用牙齿磨辗着我的唇。

嘴巴很疼,可是都比不上心疼。

所谓千年道行一朝散,这个我一心疼爱的孩子、一手培养教育起来的少年,那个人的儿子,如今,和我在床上做着这样的事……

闭上眼,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依不饶地咬了我半天,松开:“小叔,你不要不听话,好不好?”

13 教训

视线里桌角的绸布红成血一般。我听到世上最荒谬的情话。

他盯着我,近在咫尺,黑瞳如点漆:“不想做的、想做的都做了,事已至此,我不会回头。”

我:“起身。”

他:“……”

“我要起床。”

他迟疑。

“快一点,”我看向他,“不然我杀了你!”

他起了身,我抓过衣服迅速穿上,脚沾地面立时传来一阵钻心锐痛,忍着站直:“如果你还想认我这个小叔,那么昨晚的事,就当从没发生。”

他张嘴想说什么,在我的注视下停止。

我将门外的守卫唤进来:“把冬香带进来。”

言一行昨晚逃了。作为同伙的冬香可没那个能力逃跑。她被门外的守卫绑着,鬓散钗堕,狼狈极了,看来已吃了些苦头。

“你什么时候与言一行同流合污的?”

冬香已被吓住,和盒托出:“就是上个月。他来到我房里,问我愿不愿意做益州的花魁,我自然是愿意的。于是他就给我那些药,做为回报,我只需要帮他吩咐的时候将药掺在您的酒里。”

言一行将我当成沈织锦,也就是说,他要对付的是沈织锦。那他怎么知道,沈织锦会来对付他,而且还是上个月?

除非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而能设计这一切的人……

冬香突然扑跪过来:“公子,求求您放过我。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还给您!”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可惜,这世上不能信的东西之一,便是眼泪。

我抬起她的下巴:“昨天下药时,你想过我落在他手里是什么后果吗?”

她愣住。

“你既然不为我着想,我又为什么要为你着想?做了坏事,就该想到报应。”我扯开被她抓住的袍子,向守卫们使了个眼色。

她被守卫们拖走,犹在呼喊求饶。

等她声音渐渐远了,我才唤来老鸨。

老鸨也是一脸担惊受怕:“公、公子。”

我掏出一锭银子:“去弄点清粥和小菜,我饿了。”

老鸨见钱即眼开,唉唉答应了,又问床上的织锦:“那这位公子……”

“你去你的,管他做甚?”

老鸨忙闭了嘴,点头哈腰地去了。

虽然不愿待在这房里,但好过让她们再备一间房。落雪山庄控制百花楼,一定发生了大的动静,实在不宜再添折腾。

安安静静吃顿饭,就走吧。

沈织锦也已穿戴完毕,走至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递过来:“小叔,喝杯茶润润喉吧。”

我视而不见。

白玉杯子被托在空中好长一段时间,琥珀色的茶水透明摇晃。

“你不是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既然如此,侄儿倒给小叔的茶,小叔为什么不喝呢?”

我气极,挥开他的手。

白玉杯子摔在地上,啪地一声,茶水四溅。

他盯着湿掉的地面,半晌抬起头来:“小叔打算永远不理侄儿了吗?”

“我觉得你恶心!”

他倒抽了一口气,默了半晌,道:“是吗?昨晚小叔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过,你再提这件事,我们的叔侄情分就到此为止的吧!”我咬牙切齿,“你是在试探我吗?”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那小叔不能不理我。”

“你威胁我?”

“没有。”

“最好没有。你该清楚,现在的落雪山庄,还不是你一人说话算数的地方!”我站起身,“我走了,跟你待在一个房间里简直是折磨!”

出来后,吩咐人通知老鸨将早点放在冬梅房间。

我用过早点后,见冬梅怯生生地看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

“冬香用药留客的事,是真的吗?”

我点头。

“我就说嘛,那丫头突然就那么受欢迎了,原来如此!”她胆子大了些,“那公子,您打算怎么处理她?”

我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让她好、还是不好?”

“这、这……嘿嘿,这都是公子做主的事情。不过冬香用药,实在可恶。”

“照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我、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打打杀杀呀。”

我嗤笑,打开门正要出去,瞥见对面冬香门前,沈织锦正衣着整齐地朝这边看,不由心上一计:“要杀她,不是不可以。不过冬梅姑娘,你得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

我让冬梅附耳过来,趁她不备捧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双唇,然后辗转间望了沈织锦一眼。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气势一如以前般如冰雪般寒冷。

冬梅不能反抗,由着我抱着进屋。

我关上门,将冬梅压在桌子上,还没解开衣扣,门就被踹开了。我也懒得问是谁,直接抽出鞭子就甩了过去。一鞭甩得不偏不倚,正打中他的额头,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不是自以为喜欢我吗?自以为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就要让他尝尝代价!

“怎么,疼吗?”

他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直到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淌过他的双眼,仿佛血泪一般。他大叫一声冲过来,我却不闪不避,直到那一掌落在胸口,骤痛瞬间席卷了整个身体。

我迅速朝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

“啊!”冬梅吓得大叫。

我咳嗽着站起,看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朝我伸着:“小、小叔……”

我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啊?”再咳一下,手不禁捂住嘴,感觉到一阵湿热。摊开掌心到他眼前:“把我伤成这样,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

他有一丝慌乱:“我、我……”

我终于看出他的空隙,夺过他袖中的刀直接架到他的脖子上。他的神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伤痛:“你想干什么?”

我用刀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想提醒你,我是可以要你的命的!如果你敢再对我那样,我就要了你的命!”

他看着我,眸中的情感一寸寸冻结。那真是不可思议的过程,要说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在眼眸中如此清晰地表达。可是我就是看见了,那些疑惑、惊讶、悲伤都像纸片一样被封进了盒子里,他的眼睛里,最后什么都不剩下,黑黝黝的一团,仿佛两颗玻璃珠子。

“我记住了,小叔。”

14 圈套

不可能继续与他相处,当日我便坐车赶回山庄。沈织锦没有来送我,他只是待在冬香房间的窗边,看着我走出去好远。

我回到了庄子,一切物是人非。秋天已过了一半,天渐冷起来。沈年的墓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太阳一照,霜融化成水淌下来,像眼泪一样。

背后忽然一暖。

秦喏给我披上披风:“天冷了。”

我拢了拢披风:“不生我气了?”

“跟你气,我还活不活?”他瞪了我一眼,“去一趟益州,情况怎么样?”

墓碑是从碣山上运来的青石,通体灰白,沈年二字刻得龙飞凤舞,十分苍健。“没怎么样。”

“你回来后,就感觉有了心事。在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抖了抖披风转身:“我回去了。”

他拦住我:“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说什么胡话!”

“我派去的探子都告诉我了!”

“……”

“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对你、有没有伤到你?”

我绕过他。

他却再挡住我:“找个大夫看看,就算不找大夫,起码让我看一看。他头回这样,没个轻重,伤了你是肯定的,就看严重不严重。”

“秦喏!”我盯着他,“别说了。”

“我怎么能不说?当初我叫你别管他的事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整个都被那混蛋吃掉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绕过他往前走。

“你别走,我还没说……”

我折了一根树枝扫过去,打掉了他后面的话,继续往前赶。他忽然冲过来,不顾我的意愿,与我打起来。

我身体确实不舒服,过了几招,就被他抵在树干上。

“让我看看。”他十分坚持,“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跟我进了房间,关好门。

“脱衣服。”

额头上有汗滴下来,我用袖子擦了把汗,先脱掉了披风,又脱了袍子,趴在床上。

他站在床边脱掉我的裤子,抽了一口气:“都成这样了还不出声?”说罢惩罚性地按了按。

我痛得呜了一声。

他又连忙收了手:“早干什么去了?当天就该上药的!”

我:“……”

“你真不愿叫大夫的话,”他顿了顿,“我来吧。”

“你会?”

他涩然一笑:“你忘了我以前的经历?常常有的,我房里还有这些药,你等一会儿,我去拿。”

他走后,我才敢轻轻呜咽,抗着痛盖上被子。许是刚才动得太多,这会儿脑袋发晕,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是被一股冰凉刺激醒的。

秦喏已经坐在了床边,见我醒来,轻声道:“清理过了,正上药。这药有点凉,不过效果是极好的。”

我感觉着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作着,并随着我偶尔的轻颤随时停止动作。他极是小心谨慎:“疼就说。”

虽是这此,但绝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叫出声。多少耻辱的事情。

“秦喏,当初你遭遇这些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是说,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啊,”他舔了舔嘴唇,后面的话让他不好开口,“不甘心呗。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些工畜生践踏,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拼了命努力,拼了命往上爬。不过二爷,当时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恐怕如今我已是一堆白骨了。”

“用不着谢我,那是你自己努力。”我撑起头看他,“说起来,你前任死了有八年了吧?”

他点头:“八年六个月零三天。那个日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现在想想我都能感到当时有多兴奋。”他上完了药,看着自己的手,“这手上染着他的血,那么梦寐以求的鲜血,兴奋得我都快疯了。”

我看他这表情都有些怵,忙换了话题:“后来接管了吹雪小筑,管理得还不错吗?”

“那是自然,也不看我就是从这个出来的。”他眨了眨眼,“说起来那个沈织锦,二爷,我之所以这么在意他,就因为我觉得他和我是一类人。不,他比我更狠。那小子的眼睛里,有种野兽一样的光,特别是看你的时候。”他说到后面,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在他的眼珠里看到慌乱的自己,是被说中心事的一刹那无法掩饰的慌乱。

“你别乱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起身净手,“杀掉那个人时,我兴奋得发疯。那小子在抱着你的时候,恐怕也快疯了吧?”

我打了个寒噤。他这话让我想起那天晚上,熏香氤氲的房子里,他热腾腾的身体,刺入体内的剧痛……

“你有什么应对方法吗?别告诉我你打算等他有力量到能控制你的时候。”

我摇头,翻了个身:“说起来小喏,我也好久没抱过你了,怎么样,”我拍拍身边,“来这里躺着?”

他哼了一声:“你现在有这能力?”

我被气得吐血:“你躺下,就知道爷有没有这能力了。”

他挺得瑟地摇头:“在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恕不奉陪了。”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盯着他净手后随意丢在水盆沿上的毛巾:的确,该想个再万全的办法离开,沈织锦也许、不、确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后来每天同样时候,秦喏都会过来给我换药。他的手法很熟练,我看着有些心酸。以前只知他那些心酸经历,却从未细想地。如今亲身感受过一次,就已恨不得杀人,那他被糟贱的日日夜夜,该是如何疯狂地想杀掉所有曾践踏他的人。

他的眸子还能清明,不杀人的时候,和普通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比一般人长得俊秀。真是感谢造化,没有让他发疯。

顺带着想想自己,真是有够娇情,不过一次而已,以后注意些,避免这种情况,实在不该如此伤感。反正痛是一天,欢也是一天,何不及时行欢。

想至此,忽然抓住秦喏的手。

秦喏疑惑地看向我。

“跟我走吧。”我说,“离开这里,跟我一起生活。”

他愣愣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山庄我们是待不长久的,不如一起离开,去过……”

他扒下了我的手:“二爷,你没听懂我的话吧?我说过‘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糟贱,不甘心就这么去死,所以,我一定要做一份让天下人侧目的事业,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秦喏,再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肆意玩弄的男孩。”

“可你现在,早已不是了。”

“不,”他吸了一口气,“我是。就连你,不也是没有经过考虑说出来的话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喜不喜欢我?你在意我吗?你想知道我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想什么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想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不过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可怜我罢了。我在你心里,依旧是当初那个被人剥光衣服、任人欺凌的少年。”

我哑口无言。

“二爷你这个人吧,其实一点都不聪明,严格地来说,还有点蠢。心里想的一点事,很容易就被别人看出来,偏偏自己还以为藏得很深。你以为沈年召你回来真的只是因为你是他的义弟,他相信你吗?”他笑得比狐狸还奸诈,“你错了,沈年分明看出我的野心,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故意叫你回来牵制我。他是拿你我的关系、拿你的命在赌,赌他儿子——沈织锦成长的时间。现在,他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我听得满心恻恻:“你、你……一切都是你想的吧?”

“是不是这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中计了,我、也中计了。这落雪山庄今后的情况,当真让人紧张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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